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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局花的真的来了(2 / 2)

此时若是敢劝,反而是害了他。

他现在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而阎璃是君,君王一怒,要取一个庶民的命那是何等的容易!

阎茗不动神色,旁边有田地里的管事来招呼阎璃等一行人,他不认识阎璃等人,但却是认识那县衙衙差的,一听说这是钦差大人,怎能不敢殷勤!

可是又担忧地看看那地上跪着的司空绝,心中想着自家老板怎么会惹恼了钦差大臣,被罚着都不敢起来。

远处的宅子之中,柳三升正看着那一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眼见着司空绝独自受着烈火炙烤,她心中怎能不心疼!

当下便去地窖之中,打开了自家那简易的冰箱,拿出了几瓶子冷冻的薄荷水,便撑了太阳伞出了门去。

那另一边,阎璃看完了番瓜地,又看见那旁边的几亩菜地,其中有些蔬菜却是未曾见过的,他用那玉扇一指,问那管事的,“那些都是什么?”

管事的答道:“那都是夫人从番邦买的种子做出来的,您瞧,那红红的,是番邦的茄子,叫番茄,那绿绿的,叫四季豆,那红红的小果子是草莓,可是金贵了,夫人种了好久才种出来的,自己都是舍不得吃的。”

又指着那远处一处绿油油的菜地,道:“那都是夫人种的花生,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地收了,今儿个日头太烈,人得下午才能出来收。”

阎璃面现奇异,将那花生提起一株来,果真是见那泥泞的根须之上,长了大大小小的花生,已经长得饱满了,他惊异:“想不到花生竟然是这样长出来的。”

他还以为花生是如瓜子般的长在枝头……

阎茗也是大开眼界,花生是皇室贡品,平日他这郡王也能吃到一些,但也未曾见过长在地里的花生。

见钦差大人欢喜了,那管事的胆子也大了好多,道:“咱们夫人可是生了一双妙手,那些番邦来的种子她都能种出来,前年和去年种出来的番瓜,送上京城去给皇上吃了,皇上都说好呢,今年,这番瓜都早早地预定好了,今年老爷和夫人说了,还要送花生进京去,花生都已经晒着了,就等着钦差大人您来呢,等到明天,香蕉林长出来了,就送香蕉。”

管事的以为阎璃一行人是皇上派来看番瓜的,忙喋喋不休地介绍着这农场的其他作物。

阎璃不动声色,看那田间之中,长了许多自己不认识的菜蔬,“这么说,你们农庄,就全是靠卖番邦之物赚钱?”

“是啊是啊,咱们农场里头,现在卖得最好的,产量最大的就是番瓜和萝卜了,其他的都不成规模,等明后年,很多东西也能大批量生产了。”

“但为何这么多的地,不全部种上番瓜?这地少说也有三四百亩吧,若是全部种上番瓜,赚的不是更多?”阎璃看着那旱地,番瓜地虽然多,但也只有四分之一左右,其余的都是菜,苞米和红薯,红薯尤其特别多,苞米都是穿插地种在红薯地里面。

管事的‘嘿嘿’一笑:“客官,这是夫人吩咐的,夫人说了,番瓜虽好,但不能管饱,得多种粮食,粮食才是最可靠的,那红薯是好东西,人能吃,牲口能吃,闲自在,若是你那登基的兄长知道,该是如何激动。”

柳三升心一紧,却听见司空绝道:“皇上,司空绝已死,我名柳成田,不过这萝村之中,一个小小的种田的,如狗一般卑微而活,如何能与那高高在上的贵人扯上关系,往皇上不要折煞草民。”

阎璃一愣,那琥珀色的眸子之中闪耀着任何人都看不懂的暗芒,司空绝其人,他了解颇多,那分明就是宁受死也不愿受辱之人,如今,竟然将自己比作低贱犬类?

他看他如今的打扮,一身粗布麻衣,沾满了泥土,蓬头垢面,似乎是挑过大粪,身上一股刺鼻的臭味。

与之前那个金帛铠甲、意气风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武安国七皇子相比,他当真是狗,不,连狗都不如!就如那五谷轮回之地的蛆虫,任何人都可以践踏!

阎璃微眯了眸子,有些看不懂这个人了,才三年的时间而已,他怎么能变化如此之大?

探子来报,他这三年的时间之内,也确实是老实得很,每日只是在村中种田,唯一出过一次宁山县,便是去寻番邦商人收买农种。

而且,他还娶了妻室,开了作坊,看表面似乎是真的要在这小小的乡野之中安家了。

不,不可能!

身居高位的人才知道那种感觉,如此的司空绝分明就是从云端跌落,凭他的手段,他怎么可能不奋力一搏,哪怕是抓住任何机会,他也定会想方设法地夺回武安国的皇位。

可是这一年,密探汇报,他所有的手段都用到了赚钱之上,守着这百亩地产和作坊做起了老实的商人!

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怎么可能甘心做一个低贱如狗蝇的商人!

阎璃的心思柳三升不懂的,马上便听见阎璃似乎是好奇了,“绝弟,这位是何人,怎么不介绍来与我认识认识。”

司空绝拉拉柳三升的衣袖,低声道:“柳氏,还不拜见皇上。”

柳三升似乎是被吓住了一般,忙行礼:“民妇柳氏拜见皇上。”

说罢,便未曾言语,做个本分的妇人,司空绝忙道:“这是内子柳氏,祖籍是京城人氏,早已经被逐出了宗籍,除了姓名,流放此地,与柳家做了女儿,又救了我,我与她曾经见过,如今已经结为夫妇。”

阎璃自然是知道的,他早将这一处的事情都查清楚了,知晓眼前这人便就是夏锦华,安定侯的嫡长女,也是自己的表侄女,当初,其父一本奏折递上,告了夏锦华之母一个通奸之罪,更言夏锦华非他所生,此等妻室偷情的事情本不该宣扬的,但安定侯却将此事告上了金銮殿,言说锦华之母是一品诰命夫人,该是由皇帝定夺,但阎璃知道,他那是要昭告天下,与益阳公主一家断绝所有的关系,不惜自毁门楣,将脑袋之上的绿帽戴得轰轰烈烈人尽皆知。

阎璃自然是也是应允了,一道圣旨,夏锦华与其母被流放出京城,本来是毫无出头之日了,没想到,夏锦华竟然种出了番瓜,还赚了一处好家业。

倒算是个传奇。

不过阎璃关系的,却是一个落魄皇子,和一个落魄千金,他们在一起,会不会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是这南方贫穷,人丁稀少经济落后,司空绝若是在这里起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是想从商,走钱家那般的路子,那更是不可能的,简直天方夜谭!

阎璃眼中的光芒晦涩不明,却听柳三升怯怯地道:“夫君,有贵客临门,我们怎能让贵客一直站在这路边。”

司空绝才醒悟罢了,道:“天热日烈,恐皇上龙体有恙,还请皇上移驾寒舍。”

“甚好,甚好。”阎璃也答应了,移步往前走去,柳三升忙与司空绝在后,自始至终,她都没抬头看那阎璃一眼,额头之上已经全是汗水。

阎璃故意走在了司空绝的身边,道:“绝弟,不必如此见外,我在外微服,身份也不便暴露,那二字便不要提起。”

司空绝一口回道:“是,老爷。”

阎璃并未生气,只是笑了一笑,摇着扇子便由着司空绝带路去他们的宅子里面。

那宅子也不是太大,住的只有柳二柳三和柳三升夫妻连同苏鸾凤和四个奴婢,另外还有几个房子还没有盖好的长工。

“冬奴,有贵客来了,上冰镇番瓜和薄荷水,另外再端一些水果上来。”入了宅子,柳三升便吩咐道。

阎璃阎茗领着上百高手入了宅子里面,瞬间将宅子个个角落占领,排除一切危险因素,阎璃抬头看那宅子,不算大气,一般地主的规格而已。

不禁有些嘲讽的意味了――那司空绝一直住在这里?

他曾经的府邸可是数十里之阔啊!

一个娇俏的小丫头出来应了一声,见着那百人,吓了一遭,忙问道:“夫人,这么多官差,怕是我们家里的水果和薄荷水不够了。”

阎璃道:“只备我们两人的便行了。”

柳三升也吩咐了下去:“另外再上些水煮花生、凤爪和烤鸭来,两位贵人要和老爷谈生意。”

司空绝引着阎璃阎茗并大内高手等数十人,入了客厅之中,那客厅之中,阎璃见那是一间十分简单的客厅,首先便看见一个花盆,盆中养着盆栽,修建的人技术也不太好,长得凌凌乱乱,远远不及宫中的御用花匠修建出来的好看。

那客厅之中除了那一盘盆栽,便就是几台怪异的椅子了,那椅子着实是怪异,在场的就算是皇帝也从未见识过,像个椅子,可是没有扶手,还用了绸缎包裹着。

司空绝见众人对那沙发迟疑着,忙道:“此乃我与夫人闲暇之中设计出来的椅子,里面装了弹簧,有弹力,且还装了棉花等物,松软舒适,比一般的梨花木椅可是舒服多了。”

阎璃坐下,觉得尊臀下面柔软非常,轻轻一使劲儿,还有弹力,飘飘然十分舒服,他往那后面一趟,后背靠在沙发座椅之上,真是舒服!

阎茗也坐了下来,也觉得那弹簧椅子舒服极了,想不到弹簧还有这种妙用!

两人坐下了,其余的十几个人便如泥塑木雕似地站在身后,门外也有不少,那阵势,实在是大,这客厅之中气氛十分压抑。

自司空绝进来,一股子农家肥的怪味便也进来了,司空绝忙道:“草民方才在田中耕作过,难免有味道,为免怠慢贵客,不如我与夫人先去梳洗一番再来。”

虽然说这般不合礼数,但是那两夫妻,一个挑了大粪刚回来,一个陪着跪了半天,浑身汗臭,实在是不宜待客。

阎璃便准了,司空绝才带着柳三升出去了,两人出去之后也没说半句话,直往浴室去了,匆匆梳洗,还要去见阎璃等人,柳三升浑身的汗水,一半是热的,一半是吓的,虽然外面装作是害怕,内心里冷静,但怎能不紧张。

两夫妻去梳洗的时候,阎璃也开始打量那客厅的布置,见除了几个弹簧沙发之外,还有两个梨花木茶几。

一阵风从外面吹来,吹得那窗户之上挂着的窗帘摇来晃去,这个时代,布艺还不是十分发达,窗帘这种东西平民很少能用得起,此时见那挂着的窗帘,阎璃还是有些诧异的,看来那司空绝还是很懂得享受的。

他看见,那窗帘吹开之后,便看见了窗户,不由得脸色一变――那窗帘之上蒙着一层透明的屏障,定睛一看,竟然是玻璃!

玻璃,那可是贵重之物,司空绝竟然用来蒙窗户,土豪!

阎璃心中千回百转,不知道是作何感想。

突觉那弹簧座椅上下起伏,原来是阎茗正上上下下地晃动着身子,试那弹簧的弹性,正玩得高兴。

阎璃冷冷地一眼看过去,他立马安稳了。

马上,便有动作麻利的冬奴秋奴等几个丫鬟袅袅而来,手中的托盘放着几样物事,一一放在了那茶几上,呈在了阎璃和阎茗的面前,分别是一碟去皮切好的冰镇西瓜,一碟水煮花生,一碟凤爪,一碟片好的五香烤鸭,一串成熟香蕉,另外还有一碟草莓,另外还有丫头上了两块切好的奶油蛋糕,两碗酸奶,还有一大瓶薄荷水,端上来几个小杯子倒出来吃,另外用了一个小碗,装了一把竹签,吃瓜果之用。

阎璃没注意那吃食,倒先是注意到了那装吃食的器皿,竟然也是玻璃,呈完全透亮,几样五颜六色地物事装在其中显得玲珑剔透美轮美奂,令人食指大动。

阎茗早已经蠢蠢欲动了,一个眼色递给了旁边的高手,便有人抽出了银针来,试那吃食,另外还有人先试吃。

旁人试吃之时,阎璃看着那精致的玻璃碗碟,道:“你家主人果真是财大气粗,竟然连装吃食都是这上等的玻璃。”

那怕是一般的富豪人家都享受不起,也只有那京中公卿,甚至是皇宫才有这般的财气。

谁料冬奴笑道:“这位老板您有所不知了,这些东西跟那些宝石是一样的,但是用我家老爷改进的方法在自家的砖窑里面自己烧,烧出来的质量好,而且成本也低。”

“你们还有砖窑?”阎璃倒是来了兴趣了。

冬奴只当他是普通的商人,如实以答:“有一个,老爷买下来的,只是规模不大,就烧一些供自家用玻璃和瓷器,不烧别的。”

秋奴已经去倒了两杯薄荷水出来,经过试吃之后,阎璃才放心地喝了一口,又将那小巧的玻璃杯放在手中把玩着,“那砖窑既然能制出这么好的玻璃来,为何不见扩大规模,做更多的玻璃来,岂不是赚翻了?”

冬奴摇头道:“我家老爷的生意可是繁忙了,村子里头两个作坊要管,几百亩的田地要管,还有一个养猪羊的养殖场要管,实在是分身乏术了。”

阎璃挑挑眉,似乎是不可置信,慢条斯理地用牙签戳了一个草莓来,慢慢地放入口中,那红唇配合上草莓,再加上那绝色的容颜,真是能令任何一个女性着迷,包括,在场伺候的冬奴和秋奴,也不禁痴迷。

阎璃吃了一个草莓,顿觉口中生津,不禁又吃了一个,阎茗早已经吃开了:“好吃好吃,这叫什么东西,真是好吃!”

冬奴道:“那是草莓,是老爷从番邦商人那里买来的,可是好吃了。”

阎璃只是浅尝辄止,但阎茗却是根本停不下来,吃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凤爪,又吃了草莓番茄,又吃了秋奴剥好递过来的香蕉,再吃几口酸奶,可是不亦乐乎。

正吃得开心,脚下一物突然窜出,跳上了茶几便对着阎茗一顿张牙舞爪。

众人见那跳出来的东西正是一只肥硕无比的大老鼠,正叉腰做骂街状――小婊砸,又是你!

“白穹,是你啊!”阎茗大喜,将那大老鼠给抓进了怀中。

那自然是三狗子了,他还是个精壮苗条的小嫩鼠的时候名叫白穹,但是时光不等人啊,它早已经长成了浑身五花膘的三狗子了!

阎璃看见那窜出来的三狗子,也是吓了一遭,司空绝的身边,是该有这么一个老鼠的,那是海外异鼠,据说通人性,能活百年以上,只认睁眼之后看见的第一个人,而且能闻奇音,能辨奇味,是居家旅行防刺杀放毒害必备灵鼠。

是司空绝十岁的时候,武安国先皇送的,当初第一次见着这老鼠的时候,可是将阎璃给羡慕坏了……

此时再见到三狗子,已经完全不是当初那精明苗条的模样了,简直肥跟猪似的!

阎茗风卷残云般的吃那些吃食,三狗子也跟着他争抢,阎璃自是不会去和一头畜生争抢,便起身,在那客厅之中到处走着,马上便看见了桌子之上,一个巧夺天工的圆球,他上前,拨弄着那圆球,看见上面是奇怪的花纹,拨来拨去,看见那其中一处的花纹,很像是中原的地图。

顿时,他来了兴致了:“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