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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2 / 2)

  封印千年醒来就破产的穷鬼恶龙攻怂萌但能打的土豪樱桃受

  4.第 4 章

  中秋过后,太学内的红枫正长得如火如荼,靡丽的红扑出了白墙黛瓦,蔓延了小半个阑夕山。

  小山在皇宫西侧,每到这个时节,山间石阶上来来往往的游人就多了一些,往日只有少年学子的阑夕山也要比寻常热闹。

  火红的枝桠间垂着一点雪白的衣角,和一只墨色的云纹锦靴,靴子悠哉悠哉的晃了两下,听到树下有动静,那只脚快速缩了回去。

  邵云朗拨开层层叠叠的叶子,向下看了一眼。

  顾小公子走后,他又在青州住了十天,吃了他那小表弟的满月酒,才返回京城。

  临走前,洪家纵火案和神庙拐卖案都给了个结果,说那拐卖的幕后黑手正是洪家家主,事情败露后,洪家人惧怕刑罚酷烈,所以畏罪自焚。

  这事简直太巧了,经不起一点推敲,但邵云朗一个手无实权的皇子,无论如何都不该继续牵涉其中了。

  只是直到他返京,石策那臭小子也没再来找过他,也是稀奇。

  思忖间,树下来了两个少年。

  邵云朗抓着树枝低头去看,束在脑后的头发却滑了下来,恰恰挡住他落下的视线。等他一手撇开头发,那两个少年已经在树下站定了。

  两人都穿着太学统一发放的流云瑞鹤雪绢外袍。一人正对着他,个子略矮一些,一张带着点小肥膘的软糯娃娃脸,亮晶晶黑漆漆的大眼睛躲躲闪闪的,似是畏惧站在他对面的那人。

  正是邵云朗众多弟妹中的一个,长公主府里千娇百宠着的地坤小公子,庄竟思。

  另一人背对着邵云朗,看不见脸,只能从红枫间看见这人挺拔的腰背,以及缎子一般垂在腰间的黑发,发髻一丝不苟的用玉扣束着,光看背影倒像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身高对的上但沈锐这厮背影竟然这么好看?

  邵云朗蹭了蹭鼻子,有些不确定。

  昨日长公主入宫,和他母妃抱怨,说太学里那刑部尚书家的沈小公子总爱找庄竟思的麻烦,邵云朗不在的时候,还把庄竟思给气哭过一次。

  他这姑姑显然知道邵云朗诨名在外,拐着弯的想让他给庄竟思出气。

  皇宫里亲缘淡薄,亲兄弟姐妹间总隔着一层,反倒是养在太后膝下的庄竟思喜欢跟在邵云朗身后,哥哥长哥哥短的叫着,黏的久了,也黏出了几分真情。

  就算长公主不说,他回了太学,庄竟思也会告状,所以今早邵云朗回了太学,就向院里的杂役打听了沈锐的位置,准备捶他一顿。

  杂役说沈锐和庄竟思去了后山。

  邵云朗走了小路,没想到又等了好久,才把人给等来。

  此时他正对着树下那个圆润的后脑勺摩拳擦掌。

  他比量着哪个角度跳下去能一脚把沈锐给踹趴下,一直看天望地的庄竟思却无意间看到了树叶间垂下的一片月白衣角。

  他瞪大眼睛,那衣角被一只修长的手给抓了回去,庄竟思缓缓抬头,正对上他五表哥那双深邃的眼睛。

  邵云朗一手在脖颈间划过,庄竟思惊的连连摆手,见他这个样子,和他面对面站着的人立刻察觉出了异样,狐疑的转头。

  乱红扑面,白衣黑发的少年像只振翅的鸟儿,从树上逆着光扑落下来,数片绯色枫叶被他带落,蝶一样纷飞在他身后。

  他身上盛着仲秋的阳光,不灼热,但也足够明媚耀眼。

  邵云朗傻了。

  回眸看过来的清俊少年眉若远山、眸若寒星,一点唇色像略微褪色的红枫,连轻抿着的弧度都好看的不可思议。

  这哪里是沈锐那个丑东西,这分明是他在青州一见如故的美人。

  然而他已经跳下来了,只来得及把腿收回来,并对着美人喊了一句:顾兄!闪开!

  按顾远的身手,闪开是绝对没问题的,他邵云朗就是一头栽进旁边的花丛里,也绝对不能再砸到人家柔弱美人身上啊。

  五殿下已经做好了披红挂绿的心理准备,未曾想到那挺拔的少年不闪不避,还上前一步,抬手稳稳接住了当空跳下来的人。

  邵云朗腰间一紧,一头扑进带着淡淡白檀香味的怀抱里,他这鹤立鸡群的个头也不是白长的,顾远一连退了三四步,才险险站稳。

  我草邵云朗惊魂未定的爆了粗口,抬头时额角蹭过一片湿软,他也没在意,赶紧站直了上下打量顾远,你有没有事?砸坏了没有?

  顾远的手仍扶在他腰上,等人站稳了才不紧不慢的收回来,摇头道:无碍。

  邵云朗眨眼,总觉得哪里不对。

  现在的地坤,身体素质都这么好的吗?空手接大活人,呼吸都没乱一下?

  五哥!庄竟思扑过来,拉着邵云朗的袖子看了一圈,眼泪汪汪的哽咽着说:你吓死我了。

  唔,还是这个画风看着正常。

  邵云朗拍了拍庄竟思的脑袋,一头雾水的看着整理衣袖的顾远,茫然发问:顾兄不是说要归乡你是京城人士?

  哥,他是顾相家的大公子啊。庄竟思从邵云朗身后探头,目光探究的在邵云朗和顾远之间转了个圈,顾相被圣上请回京城,一家人才回来不久呢!你们怎么认识的?

  接收的信息有点多,邵云朗眨了下眼,面色古怪起来。

  顾公子已经整理好了袖口的褶皱,抬眸看了眼邵云朗,眼底又漾出熟悉的笑意,他拱手道:在下顾远筝,此前对五殿下多有隐瞒,还望殿下恕罪。

  当今圣上的几位皇子都是云字辈,邵云朗又说自己行五

  这人估计一早就猜透了他的身份。

  不过他自己都遮遮掩掩,又怎么好意思怪别人。

  邵云朗无奈道:话都让你说了行了行了,太学之内没有什么皇子,你也不必如此客气。

  顾远筝当真不和他客气,微微一笑便直起身。

  那日云兄邀我同游,不知道还作数吗?他眸光清冽,一泓秋水般潋滟。

  庄竟思左看看右看看,恍然大悟自己为何会感觉阳光如此灿烂,原来那不是阳光,是他在发光。

  他五哥和这顾公子之间有种奇妙的气场,别人站一边就很多余。

  庄竟思嘿嘿一笑,就要悄无声息的撤走,却被邵云朗拉住了,跟着他一起退了一步。

  庄竟思:哥,你退一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顾远筝也是微微一愣。

  邵云朗叹了口气,顾兄,你刚到太学,还是好好休息几天,也多听听这太学之内诸位学子的风评,以后无论是外调还是入仕,都是和这些人打交道

  可是哥,他来好几天了,早就歇唔唔唔

  邵云朗捂住庄竟思的嘴,胳膊夹着他脖子把人拖走。

  两人已经走出一段距离,庄竟思回头看,顾远筝仍立在树下,只是斑驳的树影里,看不清他的表情。

  转过影壁,人看不见了,庄竟思才遗憾的收回视线。

  哥你认识他?怎么认识的?他蹦蹦跳跳的绕着邵云朗转了一圈,金丝雀般叫个不停。

  邵云朗被他吵的头都大了,斜了他一眼,素来带着笑意的唇角都落了下来,他没答庄竟思的问题,只是嘱咐道:他和我早就相识这件事,别透露给任何人,知道吗?

  他在京城里名声不好,一众清流子弟平时上课都恨不得离他八百丈远,又碍着身份不得不对他客客气气,一张张脸欲拒还迎,活像锦宵楼里头次挂牌的姑娘。

  不过他父皇和大哥对这种情况倒是很满意,这次回京,他那每天忙着打压兄弟的太子大哥还抽空来看了他,送给他一条华贵异常的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