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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2 / 2)


  不过,当两个月之后,凌展发现自己不得不面对问题了,因为他已经在短短的两个月时间里完成了练体阶段!如今的他,一身皮肉筋骨已经练到了“刚如百炼金铁,柔如春花飘絮”,而且一念之间可刚可柔,甚至无需动念也可自行反击外力的地步,这期间他自然早已度过了暗劲通达全身的地步,步入了祝智深师父曾与他形容过的化劲功夫“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

  如此便也达到了道法修炼中的练体巅峰,可以开始练气了。

  凌展也不曾想自己竟然进境如此之快,只是这一切其实也十分正常。寻常外门弟子要在练体阶段停留三至五年时间,一者是因为资质有高下之差,体质有强弱之别,而主要原因却是在于外门所在的地域范围内灵气并不算充裕,只不过比凡间的世界要浓厚上两三倍罢了。至于胡一刀的药园之中,自是比外门范围处要浓厚百倍之上,但是这也不足以让凌展如此突飞猛进,况且他也并不是在药园之中修炼。说起来,这一切还要感谢付平安,要不是他贸然的取了结丹弟子方可食用的灵气充裕的饭食给凌展充饥,凌展也不会遭受灵气胀体,然后意外获得身上的《纹身经》,并以这等方法修炼。

  凌展这段时间吃的都是门中专用于供应结丹弟子的饭食,内蕴丰富的天地灵气,当然他们吃这些东西并不是为了修炼之用,而是因为寻常食物含的污浊之气太厚,于修炼有碍,必须吃这等灵气充盈之物方可。可是这些食物中的灵气对于凌展来说却是太过浓厚了,若不是有《纹身经》的法门修炼吸纳灵气,他只怕早就在第一次的时候被涨破肉体而死了,也谈不到后来的每日以饮食修炼。

  那本胡一刀送给他的书,被意外撕破之后,早已由付平安整理抄录完成,他发现这不过是本介绍道法各段境界的书之后,心中难免失望,也不禁怀疑难道凌展这位师叔祖真的就只是个不会丝毫法力的人?这样算来以他练气三阶的实力,凌展其实还应该称他一声师叔。不过他也不敢随意试探,毕竟胡一刀说过凌展是他弟子,那便一定是了。

  付平安将誊抄好的书送回给凌展的时候,凌展还真的小小激动了一下,他之前只是浏览过这本书,对其中内容记得不甚清楚,此时因心中存了修炼上的疑问,自然是要将书再翻看翻看的。可惜他最终还是没有什么收获,于功法的选择上并无进展。

  凌展最终还是决定依照《纹身经》上的方法修炼,这套功法出现在自己身上,搓不掉洗不掉,他倒要看看依之修炼究竟如何。当然,凌展修炼前也小心的准备了一番,他打算先修炼祝智深师父传授过武功练法的三十六个穴窍,毕竟在修炼之上有个参照,出了问题也好办一些。

  自我摸索修炼的过程是缓慢的,凌展以法力冲击这三十六处穴窍,并在其中蓄满法力,竟然整整用去了一年的时间!这比之祝智深助他以武功修炼之法打通穴窍要慢了十倍还不止。不过其带来的好处也是巨大的,凌展越发觉得身体之中精力充沛,常常十几日不睡也不觉疲累。他在修炼穴窍的同时,也不知是否因为多年练武养成了习惯,仍是每天依练体之法修拳脚功夫,如此竟让他意外的发现,原来练体于穴窍冲击也是有辅助之功的。

  原来,他某次用法力开拓肩井穴之时,反复冲击许久,只觉法力略有滞涩,穴窍却并无变化,继续冲击之下竟觉肩膀微生酸痛之感。凌展不敢继续修炼,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忽然就想到打拳活络筋骨,于是他便在原地依练体之法施展起来。在这过程中,因肩膀时常微微酸痛,凌展免不了要多活动一下肩头血脉,反复之下酸痛自然消失,竟而渐渐有些舒畅之意。凌展重新坐下,运转法力再次冲击肩井穴,此处穴窍居然有些微微松动,他不禁大喜,连续冲击此穴,一遇滞涩便起身施展拳脚。渐渐的,肩井穴被法力冲击开来,转而可以慢慢积蓄法力。

  自此之后,凌展每冲击一处穴窍遇到难关,便辅以此处的练体之法修炼,竟让他在一年之内顺利的自行修成了三十六处穴窍。要知道,寻常修道人几十年练气未成也是有的,而且凌展用《纹身经》上的练气之法,其实比之一般的功法要难上许多,不但要冲开穴窍,而且需以法力将之填满,这种法力还是呈粘稠的液体之态,此时凌展的法力程度只怕可以比之寻常的练气六阶到七阶之间。不过,他除了法力浑厚,运用施展道术的方法却是没有的。通常练气三阶便可释放法力至体外,四阶可以驱物,六阶可以御物飞行,凌展现在连法力离体都做不到,只能在身体之中搬运来去。

  这一年多修炼的日子其实枯燥的很,师父胡一刀自那次离开就没有回来过,三位师兄也陆续出关之后下山去了,除了王师兄其他两位也没来找过凌展,他长时间只能见到付平安一个。岳云鹏曾来看过他三次,每次都是在刀王殿中见面,随意寒暄几句,似乎这位门主也不敢在胡一刀不在的时候随意进入殿后,当然凌展认为这是修道人之间的一种尊敬罢了。

  凌展虽然曾经过惯了一个人的日子,但是以前毕竟有师父祝智深、师兄葛弘波等人,上学念书的时候起码可以和许多同学一起坐在教室里,这些都让他不会觉得孤独。但是在这里,凌展真切的感受到了什么是孤独,什么是寂寞,除了一个说话小心翼翼又有些啰嗦的付平安,大部分时间他都只好独自呆在洞中修炼。所以,凌展在无聊时候,常常会回忆过去,回忆早已逝去父母,回忆师父、师兄们,回忆自己的初中、高中、大学,回忆一个个在他生命中出现过的人…当然,让他回忆最多的一个,却是许琴儿。

  第二十三章 经阁观书

  凌展说不清自己对许琴儿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如果抛开其他的不谈,单纯的看许琴儿活泼开朗的性格,其实这一点是很吸引凌展的。两个人童年的经历略有相似之处,凌展是用练武和念书把生活填满,让自己变得内敛;许琴儿却是选择在学习之余绽放自己,让生活变得多姿多彩。两种截然不同的走向,却让彼此被对方吸引。

  其实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凌展心里就知道,自己是喜欢上许琴儿了,只是这段感情参杂了比武的事情,又受到了那些神秘之梦的干扰,最后两个人回到了起点上。当凌展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这段感情就此划上了永远的休止符。

  每当凌展仔细回忆起自己被高明双拳击飞,陷入百世梦境,又经历了“百世劫完!神归我身!”与疑似许琴儿的声音争斗的事情时,他渐渐认为,也许自己原本就陷入了一个大的漩涡之中,是许琴儿将他解救了出来,因为他来到这个世界的一年多里竟然再也没有做过那些梦!他不禁自嘲的想,或许当初自己接下了赌拳的事情,其实并不是在帮助别人,而是接受了帮助。

  与许琴儿之间的回忆其实很少,只有那一个暑假罢了,可是凌展却止不住的将它一遍遍的回忆,回忆许琴儿活泼开朗的声音,回忆她每一通电话里唠叨的那些生活琐事,回忆得越多,他回到原来世界的念头就越强烈。

  在修炼到第五十四个穴窍的时候,凌展修炼不下去了,不是因为遇到了瓶颈,而是他觉得修炼道法于自己并无任何意义,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这种孤独的生活毫无趣味可言,他开始思考如何找到徐若婷的办法。

  这一天,就在凌展放弃了修炼,随意翻看洞府中的物品时,他忽然发现了一块带着古朴花纹的令牌,这是从岳云鹏很早之前在他拜胡一刀为师不久之后,差人送来的许多内门弟子应用之物里发现的,这是内门弟子专属的腰牌,在门中行走时佩戴作为身份的识别,只是他从不离开刀王殿,也不大用得到。不过凌展隐约记得这块令牌除了识别身份,还有有一些特殊的用途,他努力回忆之下渐渐地他想起来了,这块腰牌内门之中藏经阁的进出令牌。他想,这里就类似学校的图书馆了,也许会有地图一类的书籍可供查阅,虽然他听说徐若婷是在外游历修行并执行师门任务,但是想来终究是会回到蓬莱总派去的,自己不妨到总派去等她,至少比留在这里要好些。

  于是,凌展持着这块腰牌,换上正式的内门弟子服饰,打听了路径之后来到藏经阁。守在藏经阁门口的是个杂役弟子,验看了腰牌之后便躬身放行,任由凌展自己开门进去,原来腰牌也是藏经阁的开门之匙,只有本人持之方可开门。

  走进阁中一层,他围绕着所有书架转了一圈,看见了两位同门正在书架之间翻阅典籍,这一层似乎都是用于施展的法术一类,而且是只有结丹以上才能使用的较高等级的法术。凌展一是对这些东西无心学习,二是暂时还无法学习,所以他没做任何停顿就直奔二层。

  二层的书籍就繁杂了一些,多是修道前辈们记载的一些斗法经验、逸闻趣事等,也有描述大陆各国的山川风貌、人文景观、民风习俗等的书籍。凌展在这一层寻找了需求,终于在一本书中看见了本门总派地址只言片语的记载,他大致推算了一下,总派的天剑山距离这里的天华山约有七万里之遥,这不禁让他暗中皱眉,这么远的路途以他现在的脚力,平地奔跑毫不停歇也要半年时间,而且一路上必定有地势起伏,也必定要不时寻找路径,这却是太远太难了些。而且他想到了另一重难处,以他一个支派弟子的身份,虽然在这里是一个内门弟子,可是他身上的法力太低了,贸然到总派去难免被当做假冒之人。

  凌展思索着在阁中踱步,所幸这层无人,他也不必担心打扰了他人。转着转着,他不知不觉的来到了楼梯口处,望了一眼上方,他决定到三层看看。

  走上三层,凌展发现这里的书明显少了许多,走到书架前随意捡了几本书翻开,他发现原来这里都是本门前辈对于修炼经验的记载,正看之间,一个女子声音从一侧传来:“这位师弟却是眼生,不知如何称呼?”

  凌展一怔,他进来时却是忘记看看是否有人,不过能进这里的都是本派内门弟子,也无甚可担心之处。他循声望去,在一侧书架之后露出一双明亮慧黠的眼睛。

  凌展绕到书架另一侧,便看见了这双眼睛的主人,这个女子身形高挑,一张鹅蛋脸,明眸皓齿,长得明媚可人,此时正笑看着凌展。

  凌展躬身执礼道:“却是打扰师姐了,我本名凌展,不知师姐如何称呼?”

  这女子眼神中显出惊讶,隐隐还带着一丝喜色:“原来你就是凌师弟,我听掌门师兄曾说,你是总派徐师姐与赵师姐送来此处养伤,伤好之后拜入了胡师叔门下,成为了本门独一无二的不会道法的内门弟子。今日相见,师弟果然是天资聪颖,一年时间法力便突飞猛进,几乎要达到练气圆满了。只是这功法似乎古怪,不知是否胡师叔新创?”不等凌展回答,她又补充道,“我姓孙,单名一个静字。”

  凌展心下疑惑,自己不过练通了五十四个穴窍,怎么就要练气圆满了?不过这套《纹身经》也着实怪异,只怕外人看来真的如此。他心想思索,嘴上却说道:“原来是孙师姐,我本是练武出身,仗着些运气以武道直指先天之境,至于我这套修炼功法却是与武道有些关联的。”他这样含糊应答,也不承认功法是师父新创,却也并未否认,这些都是他预先想好的应答之策。

  孙静也不追问,转了转眼睛说道:“师弟虽然修炼甚快,但是尚未达到结丹期,不知却来藏经阁找些什么书?说出来或许我可以提供些帮助。若是想学些争斗的法术,虽然你是胡师叔的弟子,法术自然不缺,但是师姐我这些年修行也有些小小心得,可供师弟参考。或者师弟若是寻丹药炼制之术,师姐这里也有现成的灵丹。”这却是明显的接纳之意了。

  她这意示接纳却是有些深意的,其实蓬莱天华支派之中,像胡一刀这等元婴期高手只有两位,另一位是门中传功长老冯长老,负责所有外门弟子修炼功课的统一传授。而内门结丹弟子有三十几位,这三十几位却并不全是两位元婴高手的门下,大部分内门弟子是没有师父的,修炼只靠一部冯长老统一传授的功法。其实准确说来,冯长老门下也没有弟子,只有胡一刀这位门内事务一概不管的长老方才收了四个弟子。所以,当大部分内门弟子听说胡长老收了凌展这个一丝道法不会的弟子的时候,内心自是有些想法的。不过当一些人听说,凌展当初是被徐若婷和赵冰蝶两位总派师姐妹送来的,心里的想法也不禁转了个弯。

  这却要说到蓬莱一派总派与支派的区别了,如天华山支派这等地方,其实不过是本门开枝散叶的所在,招的弟子多是从普通百姓中来的,修炼要通过门派的一系列考验才能获得更高的功法。而总派却是不同,除了不时从支派抽调优秀弟子,还有一部分弟子却是从各大修道世家中招收而来,如徐若婷和赵冰蝶二人,分别是天剑山所在的云秦国中修道世家徐家和赵家送入门中的弟子。特别是徐若婷出身的徐家,是修道世家之中的世家,族中自有完善的修炼功法,势力之大高手之多,完全可以盖压寻常门派。其实徐若婷只是族中的支系子弟,本无什么家族地位,只是修道天份不错,被族中送来蓬莱派作为交好的一枚棋子。徐家与蓬莱派是有多项合作的关系,每过几十年送一些本族弟子到门派之中本是合作条件之一,当然主系弟子要么是留在族中修炼本族功法,要么也只是山上修行一段时间就会返回族中。

  当然,徐若婷虽然在本族之中地位不高,可是只要是蓬莱宗派的弟子,与支派弟子相比地位总是要高些,即便是一个总派的结丹初阶弟子,见了支派的结丹高阶弟子,态度上也自是隐隐高出一等。

  而且,总派另有一重吸引支派内门弟子的好处,总派无论哪个弟子都是有师父指点的,于道法修行上却是好处多多,不像支派之中大多人虽然努力升为了内门弟子,具体的修行还是要靠自行摸索,争斗所用的法术也是自行到藏经阁中阅览学习,总归不如有师父传授的道法来得好。

  所以孙静一听说凌展的事情之后,心思难免活泛起来,一者凌展师从胡一刀,修行功法上必有独特之处;二者他与徐、赵二位有些关系,虽然未必就能让孙静借此加入总派,但是适当推荐一下总是有可能的,与之结识总归会有些好处。有这等想法的结丹弟子也不止她一人,可是凌展平时只在刀王殿后修行,无人有机会见到他,其实胡一刀门下的弟子也都是不常露面的,所以众多弟子们也只能把想法存在心中。今日孙静在书架后见到一个面貌不识的青年,心知只怕便是凌展,而自己很可能是第一个遇见而且认出他的同门,还不赶快着意结识一番。

  凌展毕竟性格特殊,虽然对他现在的心理状况来说,有人说话聊天是件好事,但是他心中第一反应还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所以凌展表面客气的说道:“这却是不麻烦师姐了,我已然在二层找到所需的书籍,到三层来不过是随便看看。”说着,他下意识便要离开,不禁说道,“也不知最上面的四层有些什么书,我上去看过之后便要离开了。”

  就在他刚要转身的时候,孙静道:“师弟不必上去了,四层有一位师兄看守,里面的东西似乎只有门主和两位师叔方可观看,我们的腰牌是进不去的,师弟便在这三层停留些时候好了。”

  第二十四章 门派大较

  凌展听了孙静的话,对于四层藏书之隐秘难免心中微动,不过他没有太强的好奇心思,所以念头一转就平息了,以略带谢意的声音道:“既然如此,那师弟我也没什么好留在这里的了,这便不打扰师姐了。”

  他说完话转身将书放回架上,抬腿就走,这不免让孙静大大惊讶了一下,一边意示挽留,一边想:这个凌师弟和胡师叔一样性格古怪,我明明看他刚上三层来翻看了几本书,结果与我说不上两句话就要离开,实在是古怪的很。

  凌展心里自然是有一番想法,因为他在这个世界缺乏归属感,目前除了找徐若婷询问情况,其他的事情他一概没有心思。这位孙师姐明显是有所图谋,才在言语中直接表示结纳,虽然凌展不清楚她图谋些什么,总之是知道她不会对自己的事情真的能有所帮助,也就不必与之太过结交。

  其实也是孙静太过心急,言语中表现得不像初次见面的态度,这才让凌展心生抵触,若是她单纯说帮助凌展找书,而不提传授法术、赠予丹药等事,也未必会让这次见面显得这样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