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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2 / 2)


  “迟迟,我又有家了。”

  *

  婚宴的日子选在5月初,地点则是祁陆阳的庄子里。

  庄子的名字祁陆阳一早就定好了,就叫“春迟”。春迟山庄占地好几百亩,有山有水,有花有鸟,还有一眼神来之笔的温泉。

  山庄只对外开放了不到一半占地,做商务接待、大型会议和旅游景点,用祁陆阳的话说,就是拿来“赚点零花钱”。山腰上的温泉酒店则工程过半,正在三班倒赶工期。酒店依山势规划了十几幢villa和两栋楼,定位高端路线,星级评定已经摆上日程。

  剩下的土地祁陆阳没过多开发,原本就有的田地果园留下来承包给附近村民,种些有机蔬果,既可以供应给山庄和酒店,又可以自家吃,也算间接扶贫了。

  湖边新建了几座小房子,其中一栋白色现代风格的别墅建筑,地上三层地下一层,名家设计,内外用材讲究,家具都是国外运回来的,房子外面还圈了个小院子出来,依山傍水,风景极佳。

  这便是祁陆阳和陆晚的新家。

  两人年后就搬了过来,一心准备婚事。

  陆晚结过一次婚,虽说当时情况特殊,算是被强迫的,可她心里总有个坎在,不太想大操大办。

  祁陆阳却希望热闹点,再热闹点,两人为此小小地摩擦了几回,最后,还是祁陆阳做出让步:办肯定认真办,仪式一个不落全走一遍,龙凤褂得穿,婚纱也要,只是不请那么多宾客,就二十来个至亲好友到场热闹下,其余的人,发点喜糖就算意思到了。

  其间,景念北偶尔跑来章华小住几天,说是帮祁陆阳张罗事情,却总有意无意地找陆晚打听点别的。

  就比如,他会装作很自然地问陆晚:“伴娘人选定好了吧?”

  陆晚早捕捉到什么了,这会儿怎么会看不出来。她故意先报了其他三个女孩的名字身份,就等景念北问:

  “怎么是单数,这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谁?”陆晚故意问,等景念北神色要憋不住了,才慢悠悠地说,“哦,有个女孩儿在外地,不确定能不能赶得回来。”

  景念北脱口而出:“上海离这儿又不远,她为什么不——”

  话没说完,他就恨不得当场撕了自己的嘴:陆晚只说那个女孩在外地,压根儿没讲明白是谁。自己怎么就直接默认是在上海的阮佩了呢?

  陆晚笑得不能自已。祁陆阳看不下去,赶紧过来给人递台阶:“别逗他了,念北铁树开花头一次,什么都不懂,我们得帮帮忙。”

  “帮什么帮?我怎么记得有人说过,‘养女人不如养狗’?况且,我们家阮阮喜欢的是那种斯文温柔不暴力的款,请问这里有谁是么?一个两个,要么纹一堆乱七八糟的在身上,要么天天凶神恶煞像讨债的,八竿子打不着,没戏。”

  等陆晚忙别的去了,祁陆阳安慰信心全无的景念北:“我们家陆晚样样都好,就是比较记仇,你多担待点。”

  “还不是跟你学的。”

  “要不是你之前把人给得罪瓷实了,会这样?你直说吧,要不要我帮忙,要的话,我待会儿再给劝劝去,还有希望。”

  景念北摆手说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养狗吧。”

  呸了一声,祁陆阳让他详细讲讲怎么回事,对方纠结了一下,还是说了。

  景念北记得那天,他早早地从公司回家,进门就闻到了饭菜香。

  听到动静,阮佩围裙都没摘就迎过来:“阿姨和我说你今天回家吃饭,我就下厨做了几个菜,你尝尝?”

  在帝都将养了一阵子,她比之前圆润不少,身上能看出些起伏来了,脸上的蜡黄颜色也褪得差不多了,有些白里透红的意思。

  女人不过温温柔柔一句话,问得景念北是心惊肉跳的。

  之前有一次他开会开到很晚,忘了和家里打招呼就在外面吃了,回了家才发现桌上摆了几个菜,却也没当回事。

  后来是阿姨主动来说,饭菜是阮佩和自己一起做的,本以为景念北会回家吃饭,就做得多了些。现在全剩下了,问能不能打包给家里老头子下酒吃云云。

  景念北当时心里有点愧疚,愧疚之余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小欢喜。他不好意思直接去问人家为什么给自己做饭,只好绕了个弯子,跟阮佩说:

  “你以后不用帮忙做饭,也不用等我回来吃。住就住,不需要讲什么客气。”

  结果,阮佩会错了意,很认真地向他解释:“我没等你吃饭,下午五点多我饿了,就让阿姨先煮了份馄饨吃了。至于帮忙,我在这儿也没什么事做,就去厨房待了会儿,帮忙洗菜切菜什么的,没直接下厨。你要是嫌多事,我以后不做就是了。”

  当时的尴尬还历历在目,景念北对着眼前满满一桌饭菜和阮佩恬淡的脸,心想这回总不是自己表错情了吧。

  他表面波澜不惊地扒拉了几口,刚准备找点话题,阮佩先开口了:“这段时间多亏你的照顾,今天这餐饭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哦对,我还做了点酱菜搁冰箱里,你要想吃可以让阿姨取出来,随拿随吃。”

  景念北意识到什么,问:“你这是,要走了?”

  阮佩腼腆地点头:“嗯,我跟晚晚都是明天早上的飞机,约好一起去机场。”

  “怎么这么急。”

  “啊?你可能是工作太忙了,所以没什么感觉。我来这边可都快一个月了,每天无事可做,说实话……挺无聊的。正好院长那边一直缺人手,我得赶紧归岗。”她表情轻松又快乐,“而且,我就是为了晚晚来的,现在晚晚的事情终于解决了,我当然要回去了。”

  景念北能看出来,阮佩对帝都是一点都不留念,心也已经飞回了上海。

  他心里登时有点发酸,酸完开始接着发胀,气闷了好半天。

  阮佩说景念北工作忙,他哪里是忙?他只是不知道怎么自然而然地跟女孩子相处罢了。

  自从阮佩住家里后,景念北每天倒是早早往家跑,等到家了又只敢抱着笔电坐客厅里假忙活,一脸深沉,巴望人家能主动找自己搭话。

  谁成想,阮佩成长经历坎坷,向来很懂看人脸色,她见景念北总是副公务缠身、愁眉不展的样子,便不多说一句话,能不出现在客厅影响别人,就不出现。

  弄巧成拙,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不感兴趣。起码,阮佩当时对你是没这个心思的。”久经沙场的祁陆阳给他分析,“要真有心思,多内敛的女孩子都会变得直白,光眼神就藏不住,小勾子似的,能盯得人发毛。”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景念北琢磨了下陆晚关于阮佩择偶的兴趣点,不知怎地想起那个书呆子气的男医生。

  再回想过往种种,他只觉自己前路一片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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