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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2 / 2)


  “你管人家做什么,管我就成。”陆晋老不在乎地答她。

  云意好笑道:“我管你什么呀?”

  他答得理所应当,“吃饭喝酒睡觉,特别是睡觉。”

  得,绕来绕去,又绕回老话题。

  好不容易盼到好菜上桌,她坐下想吃的时候却犯了难,“怎么只有一副碗筷?”想要吩咐绿枝去取碗筷,忽而发觉花厅里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只剩下木呆呆的她以及低着头忙忙碌碌的陆二爷。

  他拿起一只小巧透亮的银勺,端起碗,笑眯眯像个诱人犯罪的老滑头,“来,二爷喂你。”

  “我又不是伤了手,哪用得着——嗷呜……”用不着等她反驳,他已然送出一勺鸡丝银耳到她嘴里,一脸严肃地望着她一小口一小口慢慢把吃食嚼碎了咽进肚。一双小兔儿似的眼睛望过来,又娇又怯,百炼钢也要被看做绕指柔。而他更是心生怜意,抽出空来摸摸她后脑手说:“还想吃什么?明珠豆腐好不好?要不要先吃口饭?”

  云意瘪着嘴求饶,“二爷……能不让我自己吃?”

  “知道了。”陆晋正色道,“原来你想吃琵琶大虾。”再半勺米饭一只虾,配得刚刚好,送到她嘴边,就等着小乖乖听话吃下去,“张嘴——”

  好严肃啊…………

  云意被他盯得有点儿害怕,还是老老实实地接下陆二爷的“盛情好意”。

  而陆晋呢……内里越是澎湃,面上越是正经。当老妈子的幸福感再一次袭来,他对自己发誓,这一回绝不轻易放手。

  只是苦了云意,看他这填鸭式的喂法,不出三个月她就要胖成一堵墙,谁来都推不动了。

  烦人!陆晋到底打哪儿学来这么个癖好!

  ☆、第80章 新婚

  八十章新婚

  吃得多了,难消食,云意夜里没能按时早睡,随意挑上一本词选便靠在榻上闲翻书。而陆晋交代完巴音,自书房回来,推门瞧见的就是春榻上慵慵懒懒一美人,拆散的乌发铺了满背,三千烦恼丝,丝丝缕缕都惑人。

  不经意间已自觉摒弃了外界纷扰,放软了一颗心,自背后将她拥住,下颌磕在她瘦削的肩上,去看美人手里究竟翻的哪一部书。

  “昵昵儿女语,灯火夜微明。恩怨尔汝来去,弹指泪和声。忽变轩昂勇士,一鼓填然作气,千里不留行。”他难得认认真真读一本伤春悲秋的诗词选集,这会子忍不住低声吟出来,薄薄的双唇就贴在她耳畔,声带的震动也传来她耳廓中一阵嗡嗡声。

  云意轻声接完了这阕词,“回首暮云远,飞絮搅青冥。众禽里,真彩凤,独不鸣。跻攀寸步千险,一落百寻轻。烦子指间风雨,置我肠中冰炭,起坐不能平。推手从归去,无泪与君倾。”

  陆晋耐心听她细细绵绵吟诵,室内昏黄的光在她面颊上晕开来,带着融融暖意,总让人一个不小心就入了神、丢了魂,满心满眼就只剩下她眼底似秋水横波的温柔,以及轻轻开阖的娇软红艳的唇。

  “这诗写的什么?”要问也不过是为应个景,因她略略侧过身,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就这样看过来,便让他那些个龌龊心思一瞬间都散个彻底。

  “是苏子瞻的《昵昵儿女语》,写的是琴声激荡,高低起伏。”

  陆晋却咕哝说:“听名字倒是香艳得很,怕不是你会错了意,解错了词吧。”

  云意合上书,懒得同“文盲”争辩。转而问:“现如今京城布防可好?依我看辽东还是不大稳当,要当心,可不要给女真人捡了漏子。”

  他的手从后环绕,捏住她细长柔软的指头细细把玩,皱眉道:“总归出不了大乱子,方才在书房就是交代巴音,东边还要再派兵力,至少要将定远守住,再隔个三五月把西北的新兵蛋子练好了,也该是时候出关去会一会辽东总兵余世有。”

  “又要打仗啊…………”

  “傻姑娘,不打仗哪来的太平日子。”

  云意纳闷道:“这话不对。”越打仗越是祸乱四起,民不聊生。

  陆晋将她扶正了对住自己,饶有兴致地问说:“如何不对?”

  她想了想,继而蹙眉道:“好像你也说得在理,但好像又不大对…………”

  她歪着脑袋琢磨事的样子实在可爱,他看得心痒痒,凑上去猛亲一口,羞得云意连忙捂住被他亲过的地方,四下看了看,见屋子里没丫头守着才放下心来推他一把,“又闹什么呢,我……我难受着,不行的…………”说到最后自己先羞得低下头,耳根子绯红,伸手掐一把就能滴出血来。

  陆晋笑个不停,抬手捏一捏她饱满圆润的耳垂,再勾一勾尖细的小下巴,活生生是个当街调戏良家妇女的地主恶霸,“不闹不闹,咱们俩就凑在一处说说话,谈谈心,你看可好。”

  她撇撇嘴,不大乐意,“我跟你可没什么好谈。”

  陆晋道:“你教我吟诗作对,我教你观音坐莲,怎么就没话可说?”

  “观音坐莲是什么?上阵杀敌的厉害功夫么?”她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问得一脸傻气。

  陆晋顿住,还真做出个仔细琢磨的样子,隔了一阵才点着头说:“嗯……确是一种厉害功夫,不过你如今修为尚浅不应操之过急,不如先学学基础招式。”

  云意将信将疑,“我怎么觉得这不是好事…………”

  “天地人伦,休憩生养,怎就不是好事?”

  这回她总算听明白了,咬着唇气呼呼说道:“我就知道从你嘴里出来铁定没好事,尽在这臊我呢!”

  “别气别气,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当。”陆晋连声告饶,为避重就轻,便开始攀扯其他事,“早几日冯宝来过。”

  “他来做什么?现如今他在王爷身边如日中天,本就该避嫌,不与你私下见面。他亲自找你说,恐怕是为了我吧?”

  “公主英明。”他拱手作揖,一副正经回话架势,“他说有一故人日夜忐忑想与你相见,只是不知你愿意不愿意。”

  冯宝虽未点破,但“故人”是谁她心中透亮,一时间沉下脸来,涩然道:“你说什么了?”

  “我问他是男是女,是男人就没得说,绝对不行。女的么,倒还能考虑考虑。”他正说着玩笑话,不经意瞥见她越发难看的脸色,不由得身形一顿,问说:“这是怎么了?不想见就不见,没什么可为难的。”

  云意缓上些许,终是没能忍住,多嘴问上一句,“冯宝还有别的话没有?”

  陆晋道:“只说那一位身体不大好,看了许多大夫也未见起色,若不然也不会如此相求。”

  她心下一片酸涩,闭上眼忍住泪,深呼吸时能够感受到他突然收紧的双手,他的担忧透过指间力道传进她心底,她睁开一双微微泛红的眼眸,同他说:“不见,见了面也没话说。不过余下的我不能透露,只能告诉你,绝不是男人。”

  闻言,陆晋牵了牵嘴角,故作轻松,“得了,这么招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