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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4)(2 / 2)


  他们搬去了一处别院。因为知道他不愿被人看见,游昭便跟归一宗告假,每天都窝在家里黏着他,给他洗衣做饭,偶尔出门跑个腿。

  这天他给赵闻筝出门买城南王氏的甜水面,回头便见赵闻筝又歪在凉榻上睡着了。游昭悄无声息地走过去,把甜水面放在桌上,低头看了看他。

  这时是午后时分,春末夏初,天气已经热了起来。他似乎睡得不□□稳,英气的眉毛微微皱起,鬓边也有点汗湿。

  游昭把他沾在脸侧的一缕散发拢到耳后,目光下移。

  他的肚子又大了不少,腹部明显隆起,衣物已无法掩饰,腰臀也丰腴了许多,腰带之类的是没法再系了。此刻他仅着一件单衣,睡着的时候,双手也下意识地捧着肚子,显是因为腹中沉重的缘故。

  凝视片刻,游昭的目中闪过一丝痴迷,忍不住俯身,先在他额头亲了亲,又摸了摸他柔软的,鼓胀的小腹,才在他耳边唤道:三哥。

  赵闻筝睡得不沉,眼皮动了动,手在身4边摸索了两下,游昭把手递过去,便被他轻轻抓住,先凑到唇边亲了亲,而后才睁开了眼睛,含糊不清地说:怎么才回来

  他神情里还有些懵怔,一句话说完了,才猛然反应过来哪里不对,立刻调整表情,温和地笑了一下,改口道:回来了?

  游昭知道他是在努力掩饰他对自己的依赖。

  怀孕使他的身体变得沉重,行动变得迟缓;而另一方面,他对怀孕这件事,心里依旧怀着许多纠结,茫然和一些自己也不肯承认的惧怕。在身心双重的负担下,他本能地会想依赖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但是

  但是他又羞于承认这一点,仿佛堂堂男子汉,居然依赖自己的老婆,是一件多么丢脸的事。

  他习惯把自己置于保护者的立场上,习惯,且享受被游昭需要,索求,而无法适应受保护者这个角色。

  他甚至连叫游昭给他跑腿都觉得不好意思。

  游昭对他的心理知道得一清二楚,也不拆穿他,反手捏捏他的手指,温声问:饿不饿?

  赵闻筝眼睛瞄到桌上的东西,犹豫了一下,低声说:这可怎么办,我又不想吃了。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让游昭白白跑腿,又补充道:我刚刚睡醒,不太饿,要不我先去溜达一下吧。

  游昭看了看他,柔声道:也好。

  心想,到时再给他另外弄些吃的好了。

  又过了些时候,赵闻筝临盆了。

  在他们住的卧房旁边,有一间宽敞的屋子,里头什么器具都没有,只在中间挖了一口池子,铺了暖玉,引进活水,是给还没出生的鲛人宝宝布置的婴儿房。

  到时候,那些从母体娩出的,已成形的鱼卵就会在这里待着,直到鲛人宝宝出生。

  而此刻,这间婴儿房里,只有两个大人。

  游昭化作鲛人,修长的鱼尾卷着赵闻筝的小腿,使之倚靠在他的鲛躯上,双臂揽着他的肩膀,姿态也说不清是保护还是禁锢;赵闻筝几乎整个人都靠在他怀里,汗津津的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这个向来温和稳重的男人,眼中破天荒地显露出了明显的无助。

  他的脸上也净是汗,瘫软在温热的水中,低声叫游昭的名字:小昭

  游昭立刻回答:难受么?

  赵闻筝脸庞潮红,摇了摇头,神情有些难堪。

  那滋味确实不能说是难受

  根据他上辈子了解的知识,生产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孕妇分娩时常常伴随着阵发性剧烈的疼痛,比削骨断筋还要痛苦;可他此刻,感受到的,却并不是那样。

  那些发育成熟的鱼卵接收到来自母体的信号,正在他的腹腔内缓慢地滚动着,推挤着,给他带来了类似胎动的奇妙感受;一颗鲛卵已经随着他的呼吸,由腹腔进入了产道中。

  可他想象中的痛苦并没有出现,只有轻微的胀痛感,让他惊慌的,是随着鲛卵的逐渐娩出,竟有一股强烈的酸麻感弥散开来

  那感觉并不陌生,常常伴随着游昭紧密的拥抱和黏腻的亲吻,可它不应该在此时出现

  这状况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他窘迫难言,不敢置信,甚至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因为他自己过于

  不然,不然他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有那种感觉?

  他一下子僵住了,满脸通红地攥紧了游昭的手,吭哧吭哧说不出话来。

  游昭不大听得清他的心音,摸摸他潮红的脸,想了想,低头吻住了他。

  赵闻筝微微赧然,闭着眼呼吸急促地接受他的吻,片刻后却感到一样圆润柔软的东西被渡进了自己的口中。

  他一愣,游昭却用舌尖顶了一下,那物便一下子被他吞入腹中。

  游昭这才放过他,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解释道:是我的鲛珠,三哥是人,在水中可能会呼吸不畅,我应该考虑到这一点的。

  赵闻筝:

  其实这池子并不深,哪里就能让他呼吸不畅了?

  他说不出真相,只好又咬紧了牙关。

  柔软的,圆乎乎的鲛卵自产道滑出,落入了水中。

  那莹润雪白的蛋壳上包裹着黏滑的液体,这极大地降低了赵闻筝生产的难度。赵闻筝调整了一下呼吸,慢慢地找到了感觉,开始认真地,专注地分娩了起来。

  第二枚鱼蛋娩出,在水面上漂浮聚集起来。

  赵闻筝努力压抑着那种异样的酸麻感的骚扰。让人无奈的是,鲛人和人类不一样,一次并不会只有一个孩子。要将之尽数娩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随着一枚又一枚鲛卵的娩出,一种腥甜的气味渐渐充斥了这间温暖封闭的婴儿房。游昭眼帘低垂,眸光幽暗,情不自禁地将脸凑近了赵闻筝的后颈,鼻翼翕动,捕捉着空气中逐渐浓郁起来的靡丽气息。

  赵闻筝并没能注意到这点

  让他难堪的是,随着分娩变得顺利,那种难以启齿的感觉也变得越来越强烈,他觉得自己几乎是无时无刻不在经历着高强度的

  尽管他以坚定的意志维持住了理智,身体却不可避免地在酸麻感和连续的分娩中陷入了深深的疲惫。

  就在他进退两难的时候,游昭忽道:累了么?

  赵闻筝简直要被自己丢脸的表现羞愧得无颜见人,却不得不强忍羞耻,点头说:嗯。

  游昭把手搭上他的腹部,稍加推挤:我来帮帮三哥吧。

  赵闻筝根本没心力去分析他的声音为何如此低哑,他以为游昭所谓的帮助,便是从外部推挤那鲛卵,于是又点了点头。

  然而,他的应允换来的帮助却是

  一直还算平静的水池里骤然荡开了汹涌的水波,修长美丽的鲛尾哗啦探出水面,水花四溅中,赵闻筝被堵在水池的一角,惊喘不定地睁大了眼睛,一面竭力往后缩,一面手忙脚乱地推着游昭:小昭小昭!你干什么?!

  !他倏尔停住,表情短暂地空白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