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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才一年多时间，老区就已经没什么人了。

  赵永远的老家在农村，一点点的毛草都会被老人家给捡起来当柴烧，山上的树枝干净，树叶有时候都看不到一片，全都是升火的工具和燃料。

  然而靠着矿区的农民“懒得流油”，这是王素芳说的。其实看人懒不懒不是看他干了多少重体力的活或者是农活。

  关键在于矿区附近的农民挣钱的法子多不甚数，他们才不会把时间放在种田上面。

  所以老供应站的后山上，草都比人高了。

  好在这一片坟包包干净，儿女总是要回来上坟的。

  赵明给项龙也爸妈的坟头上倒了两杯酒，然后插上点着的香蜡，再把黄纸给点着。

  “老项，阿姨，项龙大了，用不了多久，该成家了。我没有违背当初的承诺，算是松了一口气。接下来我还有很大的事要做，请你们保佑我……对了，要是你们在下面碰到王三好，告诉他，他活该！”

  赵明就是这样，爱，要爱得轰轰烈烈！恨，就要恨得彻彻底底。

  这个世界上，有些仇是永远不会烟消云散的。

  赵明这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来坚定自己的意志，因为项龙拿得出手，所以可以在项龙父母的坟前理所当然，腰杆都挺得笔直。

  心里的秘密太多了，总得有个地方倾诉一下，还有什么是比坟头更好的地方呢？

  上了坟，赵明去了老房子的二号楼，敲开了贺建勇家的门。

  看到赵明的那一刻，贺建勇的老眼都红了。

  赵明手里两瓶好酒提进门，温和地笑道：“我听我姐说，本来跟儿子媳妇住一起挺高兴的，怎么又非常搬回来，连个卖菜的都没有了？”

  贺建勇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老眼泪湿了，抹了一把，坐到赵明的身边，还特地给赵明点了一支烟。

  “结婚是结婚了，不过年轻人和老人之间矛盾太多，远香近臭，住在一起三天两头地吵，索性搬远一点，他们周末偶尔还会回来看看我们！”

  赵明点点头，笑道：“我还以为贺伟挣了太多不义之财，你们住他的钱买的房子心里不踏实呢！”

  “哈哈哈……小混蛋！”

  贺建勇一下子就被赵明给逗得大笑了起来，贺建勇他老婆在楼下就听到笑声了，还以为贺建勇疯了，推门进来就喊，“老贺，你是不是脑壳被门夹了？我好久没听到你这么笑了……赵明？”

  贺建勇他老婆一看赵明，赶紧提着菜就往厨房走，“今天中午说什么也不准走，必须留在这里吃午饭。”

  赵明淡淡地说，“请我吃饭的人多得很，我不在这里吃。”

  贺建勇他老婆一听，愣了一下，马上笑骂，“你信不信我吐你一脸口水。”

  赵明顿时就笑了起来，叹道：“还是涪江好，不管走到哪里，不管走得多远，最想念的还是涪江。叔叔阿姨是我的恩人，再远回来都得抽个时间来看看你们。”

  这一说，倒是把贺建勇他老婆的眼眶整红了，不经意就哭了，“贺伟这死东西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和他爸也不会……”

  不会的东西太多了，一时之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比如，“不会这么操心。”

  又比如，“不会一把年纪还住这么偏远的地方。”

  别人家的儿子嘛，很正常，赵永远和王素芳以前经常会说，你看别人家的孩子怎么样？

  赵明还嘴，你们看别人家的父母怎么样？

  赵明觉得威力欠缺了一些，马上会补一句，你看别人家的舅舅怎么样怎么样？

  然后就会挨一顿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