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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维以不永伤_11(2 / 2)

  “在下亦然。”

  该说的话都说完,李倓看了一眼令狐伤,而后独自一人走出了石亭。解开马缰,李倓沿来时路折返。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小径上又覆了一层新的素白,李倓牵着马往上而行,大雪落地,将那一行脚印逐渐铺盖。

  令狐伤披着狐裘,望着越走越远的李唐皇子,心头没来由的有些痛。收回目光,令狐伤暗道可能是立在雪中久了,寒气逼入了心内,令狐伤又拢了下肩头的狐裘。

  这场雪后,是新年。

  天宝十三年,这一年长安皇城不太平静。

  先是杨国忠上书玄宗,安禄山在范阳三镇暗中练兵,有谋反之嫌;后是安禄山反戈一击奏禀玄宗杨国忠骄横跋扈、嫉贤妒能;朝堂外还有突厥觊觎。沉浸在声色犬马中的玄宗早已不是当年年少登基励精图治的帝王,对于朝廷内外即将掀起的风暴,玄宗丝毫不知。

  天宝十三年夏,李倓暗自将建宁铁卫调入天策。天宝十三年秋,李承恩与朱剑秋趁安禄山与杨国忠暗中角力无暇他顾之时重建天策防御。天宝十三年冬,李倓悄悄离开长安只身前往苗疆五毒一会方乾。

  这一年没有落雪,身在范阳的令狐伤披了一件狐裘,走出军营。一袭雪衣的摘星长老苏曼莎迎上了令狐伤。

  “怎么样?”令狐伤柔情地看着苏曼莎,语调却是冰冷刺骨。

  苏曼莎柔声道:“他去了五毒教。”

  暗夜下,没有一丝星光。营帐旁的火盆里的火光,将这黑暗照得亮堂。一如几年前在南诏皇宫时照面的那个夜晚,只是今夜比那个夜晚要冷上许多。

  令狐伤叹了口气,想伸手握住身旁女子纤秀的双手,却终是没能伸出手。

  苏曼莎注意到了令狐伤犹豫的动作,柔情似水的眼中渐渐晕染上了一层氤氲水色。

  她与他终究错身而过,也终究只能是师徒。

  “曼莎,他要对我拔剑了。”火盆中传来一阵“噼啪”声,令狐伤冷笑一声,解下了身上的狐裘,丢在了火盆上。

  瞬间,火苗冲天,苏曼莎看着那件质地华贵的狐裘,渐渐明白了什么。

  “师父……”苏曼莎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自己的师父,只得伸手握住了令狐伤冰凉的双手。

  手上传来一股温热,令狐伤看了眼贴在身旁的人,连忙抽出了手。此时,令狐伤回想起了一年前在红叶湖边,也有一个人这样抽回了手。

  “下次别再做这种事了。”令狐伤道。

  作者有话要说:

  ☆、放手一搏

  天宝十三年,腊月。

  李倓在除夕前一日赶回了长安,此时皇都长安内处处皆是过年的喜气。李倓一入皇都,当先去的不是自己宅邸,而是直入大明宫,求见太子李亨。

  今年皇室新年祭礼玄宗交由太子操办,此时太子宫内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李倓风尘仆仆入宫,李亨命宫人领李倓于侧殿等候,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李亨才踱步走入侧殿。

  李倓甫见李亨,当即跪地叩首。李亨走到案几前坐下,这才命李倓起身。此时的李倓面容有些憔悴,固定金冠的发笄微微松了,额前滑落的发丝让原本傲岸的男子添了一分疲惫。

  再过一日便是除夕,此刻宫内皆在忙碌布置,整肃衣冠以待新年,李倓这般模样,落在李亨眼里,李亨沉下脸,淡淡地问李倓:“何事?”

  李倓深知自己的父亲极重子嗣礼数,只是事有轻重,李倓也无暇顾及这微不足道的礼数。

  “父亲,明日守岁之时,能否替孩儿引荐高公公。”李倓的直言不讳让李亨有些犯愁。

  李亨不知李倓在打什么主意,对于这个庶出的三子,李亨向来很少在意。只是这一年,李倓的所作所为让这个当朝太子另眼相看。一年前的李倓,还是个不问世事的安逸王爷,这一年的李倓,鲜少在皇都出现,每每出现都是在长安都城之上或是拜谒各位武将,就连平日里未曾相交的郭子仪,也屡屡出现在建宁王府。李倓的这些变化,李亨看在眼里,却一直不动声色。现下李倓提出要见高力士,李亨隐隐感觉,自己这个三儿子开始渐渐显露他的心机与韬略。

  这一年的长安朝局变幻莫测,深处朝局中央的李亨早已感觉到朝堂上下的震动。安禄山与杨国忠剑拔弩张,手握神策军权的高力士冷眼旁观,李亨虽是太子,却也无法撼动这个时局。

  高力士在这个时局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李亨心里清楚。只是,他不明白李倓为何提出要单独去见高力士。

  “他不过一名宦官,你乃皇子,想见何须引荐?”当太子久了,就自然而然的有了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气。李亨也不例外。不过他不懂,在这个时局下,高力士是必须要拉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