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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夫君瞎了眼第75节(1 / 2)





  被扯断了绑带, 孤零零地搭在枕边。

  她把衣裳卷着藏起,然后拖着寝被去衣橱找了干净衣裳, 躲在床帐中穿好寝衣,传唤侍婢进来。

  “县主, 又落雪了,比上回还大呢!”

  “姑爷在暖阁陪老夫人说话,说县主你再不起, 就不等你用午膳了。”

  “钱二姑娘派人给老夫人送了些颍州来的屠苏酒,听说县主你回来了, 说明日空闲了过来拜会。”

  侍婢们叽叽喳喳,围着江颂月穿上新衣,给她梳了精致的发髻、戴上华贵的首饰。

  精心装扮后,江颂月去暖阁找人。

  她没让人跟着,披着兔绒斗篷,撑着把油纸伞走在庭院中,看着漫天撒下的纷扬雪花,依稀能感受到每一片雪花落下的重量。

  江颂月越走,脚步越是轻盈,心里好像有着一只出笼的飞鸟,鸟儿展开双翅,意图带她逆着落雪,飞上灰蒙蒙的天空。

  这种感受在看见暖阁敞开的窗子里映出的两道人影后,达到顶峰。

  十二岁之前,江颂月每年守岁都是与祖父、祖母一起的,她熬不住,每每不到子时就会睡去,为此,暖阁中有她单独的一张小榻。

  祖母不爱躺软榻,喜欢睡躺椅。

  祖父则是瞎讲究,在暖阁临窗处放了张桌案,盼着哪年守岁时逢上落雪,他好在窗前赏景,说不准灵感迸发,能做出一首绝世好诗,传为佳话。

  他等了许多年,岁暮前后常有大雪,唯独到了守岁夜,要么平静寒冷,要么阴风阵阵,就是不飘雪花。

  这一年岁暮的雪很大,可惜他看不见啦。

  人都是要往前看的,祖父离开了,但是闻人惊阙来了,守岁的人重新变回三个。

  江颂月心里欢喜,一个人站在大雪中,仰望着高处的暖阁,脸上露出痴傻的笑。

  没多久,遥遥见闻人惊阙与祖母说了句什么,而后朝外看来。

  江颂月头顶的油纸伞后倾去,挥着手与他打招呼。

  冰凉的雪花落在脸上,融化成小小的水珠,她才记起闻人惊阙看不见,顿时觉得自己有点傻。

  高兴傻啦!

  江颂月抿唇羞赧地笑了下,提着裙子往暖阁跑去。

  暖阁中,发现闻人惊阙嘴角带笑地盯着外面,江老夫人好奇地往外瞧,只看见雾蒙蒙的飞雪,与窗外盛开的红梅。

  “想什么开心事呢?”

  闻人惊阙转回头,道:“想昨夜月萝骂三哥的话呢,我三哥太不是东西了,月萝骂的好。”

  江老夫人已经把昨日的事情弄清楚了,她生过孩子,知道生孩子的痛,因此对这位三公子十分不待见。

  她想跟着骂,念及闻人慕松与闻人惊阙的关系,忍下了,故作公正地批评,“月萝这孩子就是性子倔,有时气得狠了,什么都顾不上……昨日竟然指责起兄长来了?不像话,早该改改了。”

  “的确倔的厉害。”闻人惊阙不点评别的,只说江颂月的性子,“上个月听别人说了些没影的话,许久没给我好脸色。祖母,待会儿你说说她,让她改改。”

  江老夫人连连摆手,“我不去。再惹火了她,她又要给我请先生。你俩是夫妻,要说你自己去与她说。”

  “我哪敢啊……”闻人惊阙苦恼道,“我现在身无分文,衣食住行全都仰仗着她,哪敢说她一句不好……”

  “你再胡说!”一声清脆的声音打破暖阁的和乐氛围,江颂月披着红底洒金缀着兔绒的斗篷出现在隔屏处,水灵灵的杏眼怒瞪着二人。

  二人立刻都没了声。

  外面守着的侍婢捂嘴偷笑,笑完了,上前来给江颂月脱斗篷。

  脱去厚重的斗篷,江颂月的脸还绷着。

  江老夫人饮了口屠苏酒,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今晚上真不回去了?”

  闻人惊阙顺畅地回答:“不回了,只要祖母不嫌赶,以后都不回了。”

  这话两人已经说过一遍了,当着江颂月的面重嚼一遍。

  “宫里也不去?”

  每年这时候太后都会设宴,宫中燃灯千盏,舞乐齐奏,能从傍晚热闹到第二日清晨。

  江颂月去过一回,后来直言放不下祖母孤独守岁,就再也没去过了。

  “我是不想去的。”闻人惊阙向着江颂月的方向偏头,“月萝呢?”

  “不去。”

  江老夫人瞧江颂月上了胭脂的颜面娇嫩可人,心里为闻人惊阙看不见而遗憾,又见她鼓着个脸,跟小时候一样等人哄的娇气样,心里好笑,道:“真不去啊?我瞧你打扮得这么美,以为是要入宫,刚想让后厨把你那份撤了呢。”

  闻人惊阙立刻接上,“月萝今日特意装扮了吗?怎么装扮的?”

  “我瞧着是装扮过的,那身赤霞云绫袄裙是我前日才让人放衣橱里的吧?红艳艳的,我就知道她喜欢。小脸也红扑扑的,是抹了胭脂吗?不对,也可能是冻的……”

  俩人一唱一和,把江颂月说红了脸。

  她有点羞,但更多的是高兴,顾虑着才吓唬过人,抿着嘴唇不让自己露笑。

  几人说了没多久,侍婢通传,说周千秤父子陪江老夫人守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