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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夫君瞎了眼第77节(1 / 2)





  老妇人家说得绘声绘色,闻人惊阙却并未听进去几句。

  他脸上带笑,目光冷冷地扫视着熙攘街道,在人群又一次为杂耍艺人欢呼时,袖中鹰骨笛倾斜一挡,“笃”的一声,袭来的暗箭被打到偏角里。

  江老夫人耳尖一动,转头看来。

  闻人惊阙冰冷的眼眸中重新覆上温和之色,目光虚浮着,道:“是不是冷了些?祖母进去吧,若是冻着了,月萝该自责了。”

  江老夫人不冷,但是看闻人惊阙身上飘了雪花,以为他冷,就答应了。

  就要转身,街面上踩着花车的艺人突然踏上车顶,纵身跃起,手中长枪一转,尖锐的枪头刺破纷纷雪花,向着高处的闻人惊阙袭来。

  闻人惊阙能躲,但江老夫人不知道他能躲。

  这是她孙女婿,小两口感情很好。

  老夫人惊叫一声,下意识地去护着闻人惊阙。

  闻人惊阙必不能让老夫人受伤,接住老夫人时,长枪已劈断栏杆朝刺到近处。

  突来的异变让街道上的百姓尖叫出声,这在今日的街道上并不算突兀,可接下来的栏杆劈碎声,引得应付陶宿锦的江颂月转头。

  她只是那么随意的一转眼,看见祖母护在闻人惊阙身前,而她身后,纷扬的大雪中混杂了碎裂的木屑,戴着面具的驱傩艺人持着长□□来。

  挟裹着寒意的枪尖带着凛然杀意,直刺祖母后心。

  江颂月的心跳刹那间停住。

  雪花飘落的速度好似变慢,她看着寒锋逼近,看着闻人惊阙抬起手臂,他总带着的那只鹰骨笛从袖中甩出,随手一横,精准地抵住了刺破寒气的长枪。

  下一刻,又有数支长枪从脚下地板刺入,枪尖一旋,地板塌陷,江老夫人身形倏一矮,往下面坠去。

  闻人惊阙紧随着跟上,眨眼间,二人一同消失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

  这事就发生的一瞬间,街面上惊恐的尖叫声震如雷霆,而雅间中寂静无声。

  “怎么了?”陶宿锦没能看见那画面,听着声音转头,看见破碎的栏杆与地板,惊诧万分,“栏杆怎么塌了?闻人五呢?掉下去了啊?”

  掉下去了啊?

  江颂月倏地一颤,猛然往前扑去,到了塌陷的栏杆处,有侍婢回过神来,急忙去拦她。

  “县主当心!”

  侍婢的呼喊传入闻人惊阙耳中,他护着晕厥的江老夫人半坐在雪地中,迟疑着抬头,迎上了江颂月惊惧无措的双眸。

  两人遥遥相望,周围是行人的喧哗,中间是不为任何事物所扰,自顾自盘旋落下的雪花。

  第五片雪花落在闻人惊阙脸上,江颂月从阁楼上消失。

  很快,她跌跌撞撞地扑过来,一把从闻人惊阙怀中夺过江老夫人。

  “……是那个青脸鬼面刺的,我瞧得清清楚楚,是那个鬼脸人意图行凶……”

  “姑娘别担心,老人家应该只是吓晕了,这位公子身手好,没让老人家受伤……”

  “闻人五,你眼睛好了啊?什么时候好的?”

  四周围了许多人,好心路人的安慰,陶宿锦大咧咧的疑问,一声又一声冲击着江颂月的耳膜。

  闻人惊阙看着她环着江老夫人的颤抖指尖,心绪转过万里路程,低声道:“没受伤,是晕过去了。”

  没听见江颂月的回答。

  他看见江颂月垂着的眼睫不断颤动,她飞快地眨着眼,向左看,再向右边围来的侍婢看,每一次都在与人对视前转开。

  她更是不去看面前的闻人惊阙。

  嫣红的唇瓣被她咬着,香甜的口脂掉了一半,透出几分苍白颜色。

  直到云翘的手从江老夫人腕上收回,“县主,是晕了,回去喝点安神汤应该就没事了。”

  半晌,江颂月松口,嘴唇颤抖着张开,又合上,像是不愿被人看见狼狈模样,嘴角拼命向上牵扯。

  她嘴唇动了又动,像是在艰难出声。

  而这时,一片雪花落在她眼睫上,她眼睫一扇,有湿润的液体滑落。

  是泪水?或是落到她眼睫上融化成水的雪花。

  她也终于出声,嗓音干涩,“……回府。”

  闻人惊阙伸手帮她搀扶江老夫人,手未触及,就被江颂月一巴掌拍开。

  周围吵闹声依旧,关心的、询问的,什么都有,并无人注意这个巴掌。

  唯有江府众多侍婢看出其中端倪,一言不发地围过来,护着江颂月扶起江老夫人。

  一行人上了马车,离开。

  人群与赶来的差役七嘴八舌说了事情经过,唏嘘几声,也渐渐散了,街面上清冷不久,快速恢复欢声笑语,仿佛方才的动乱不曾发生过。

  只剩下闻人惊阙静静立在茫茫大雪中。

  等了约有一刻钟,有人来到他面前,恭敬道:“公子,国公爷让属下来请您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