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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村租二代[九零]第64节(1 / 2)





  周英应着,叮嘱他:“你小心些。”

  王树林在外屋顺手抓住个炉钩子,打着手电走出来,绕到楼前,手电照向地上哀嚎的那人。

  这是个年轻男人,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虽然脸上满是痛苦,但也仍然看得出眉清目秀,身体也很单薄,见到有人来,停止□□,有些畏怯地看过去。手电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看不清来人是谁,但听到王树林的问话后,却瞬间松懈下来,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叔,你是本村人对不对,救救我,我不是坏人,我是落到传销窝里了,我想趁着半夜逃跑,不小心掉下来了。”

  他说着,已经听见脚步声,立刻吓得挪蹭着身体,同时继续恳求王树林帮助他。

  王树林关了手电,说:“我叫了治保队的,你等等吧,他们就快来了。”

  年轻人不知道什么是治保队,见王树林要走,连忙又说:“叔,能不能帮我报警?这里不少人都跟我一样是被骗来的,要是不听他们的话骗亲戚朋友过来,就要挨饿、挨打,求求你了叔。”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王树林朝着年轻人“嘘”了一声,然后贴着墙根偷偷溜走。

  回到家,王树林媳妇正在门口站着,王树林忙问:“打电话了?”

  王树林媳妇:“打了,咋样啊,是不是贼?”

  王树林摇摇头,说:“不是贼,不过咱也没猜错,前院就是传销窝子,一个小伙子想逃跑,结果从窗户边上掉下来了。”

  王树林媳妇一惊:“他没事吧?是从二楼还是二楼掉下来的?这冬天地都冻实了,可别真给摔出个好歹来,得送去医院呀,对了,咱们得给派出所打电话举报!”

  王树林:“我听见有人过来,恐怕是传销窝子的人,怕挨打,就赶紧跑回来了。不过也有可能是治保队的,咱再看看。”

  两人凑在一楼的窗户边往外看。今晚无星无月,只有远处一盏路灯散发着微不足道的光芒,两人的眼睛在黑夜里适应了一会儿,便能看见模糊的影子,再根据声音判断来人有二四个,正在商量着怎么办,好似有人说要把人立刻送到医院去,有人不同意,发生了争执,就有人出来调停,说是先把人带回去,省得被人发现了。

  那个年轻人的嘴巴大概是被捂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有人泄愤一般在他身上踢了一脚,就有人赶紧阻止,说,人死了怎么办?

  最后他们好似达成一致,决定先把人带回去再说。

  周英急得不行:“咋办,人要被他们带走了,摔伤的人能这么折腾吗,治保队的咋还没来,要是不抓个现行,总不能闯进二奶奶家里去救人。”

  王树林:“你刚刚给谁打的电话?”

  周英:“小四子啊,他是治保队副队长,家又离得近。”

  王树林觉得媳妇做得没错,便说:“等吧,治保队要是来了,见这情况肯定得通知派出所,咱就省事了,要是治保队没赶上,咱再给派出所打电话。”

  这帮人架起受伤年轻人走出夹巷,正要往前楼走时,治保队的几个人呼呼啦啦地从前后围了过来,倒不是专门排的半包围的队形,而是队员们住在村里各处,都是刚才从被窝里爬起来的。小四子接到电话,说是可能有登堂入室的贼,立刻给家住在附近的几个队员打电话。

  大家急忙穿衣服、找手电,差不多前后脚抵达这里,将这群人堵在了路中间。那群人大惊失色,搞不明白这些人是谁,突然冒出来把他们围起来是做什么,彼此用手电筒照着对方,见他们身上没穿警服,心头稍稍放松。

  小四子也是一惊,王树林媳妇电话里说小偷是一个人,虽然猜到附近可能有放风的接应、放风的同伙,可没想到有这么多人,瞧着己方的阵容,又瞧瞧对方的,估量着硬干行不行。

  这所有的打量、猜测都是在几秒之中完成的。

  被围在中间的一个男人举起双臂做投降状,笑呵呵地说:“各位朋友,都是误会,不知道您几位是哪条道上的?”

  小四子一听,跟旁边的队员交换了一个眼神,这说的是黑话啊,盗窃团伙没跑了。这么

  大规模的盗窃团伙,村治安队没有抓捕经验啊,必须得通知派出所,于是旁边这人瞧瞧退后,隐没在黑色之中。

  小四子:“村里治保队的,你们是干什么的?”

  男人就解释了一番,小四子自然也听说了二奶奶家的房子被一个公司租了当宿舍的事情,他妈贵婶还挺羡慕的,说要是自家遇到这种好事就好了,旱涝保收的。

  小四子拿起手电筒了,稍微靠近了些,照向那个被两个大汉架起来的年轻人。

  男人赶紧解释:“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半夜睡觉撒呓症,从楼上掉了下来,怕他声音太大打扰邻居们,所以才捂住嘴巴。”

  年轻人拼命摇头,发出“呜呜”的声音,拼命瞪着眼睛发出求救讯号。

  路家河村的治保队属于西关村派出所的编外人员,派出所会定期对他们进行培训,有一定的侦查、判断知识,小四子几个已经明显觉察到事情没这么简单。

  他问:“他受伤了,不送他去医院吗?”

  男人说:“刚刚我给他检查了,他只是崴脚了,不算严重,先上涂点红花油,等天亮了再送他去医院。”

  小四子:“还是去村里卫生所检查下吧,卫生所有24小时值班的,走,我带你们去。”

  男人:“不用,不用的。”

  两方僵持着。

  1月份的北方夜晚,零下20度左右,治保队的人都披着军大衣,带着棉帽子,而另外一波人都是随手套件衣服就匆忙跑出来的,早已冻得浑身僵硬,嘴唇麻木着,话都要说不出来了,再继续僵持,不被冻死也得冻病,几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男人身上。

  男人用恳求的语气说:“大家实在太冷了,我们受得住,伤员受不住,我们先回屋,穿上厚衣服再去行不行?我知道卫生所在哪里。”

  小四子:“这样吧,你们跟我去大队部,就在卫生所旁边,那边暖和。”

  这些人见治保队几人态度着实强硬,但又没到生死存亡的时候,不至于跟他们发生肢体冲突,就只好跟在小四子身后往大队部的方向走。

  男人退后一步,站在摔伤了的年轻人旁边,小声却又狠厉地威胁了他几句。

  年轻人恨透了他,但此时又疼又冷,便是想挣扎也

  挣扎不动了,只拼命瞪着一双眼睛,试图用眼神杀死他。

  王树林和媳妇两人缩在墙边看着这一幕。王树林感慨道:“小四子厉害啊,把他们骗到大队部去来个瓮中捉鳖!”

  王树林媳妇:“咱们还跟着不?”

  王树林:“跟啊,这出戏好看的地方还没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