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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2 / 2)


  擦鞋高乐得见牙不见眼,冲孤寒罗得意一笑,“头,madam夸赞我呢!”

  孤寒罗眼里也多了几分笑意,没再说酸话,冲大家挥手,“快找凶器和金表!”

  其他住户很快亮起灯,随后是邻居们咒骂声,偶尔夹杂几声狗吠。

  第5章

  漆黑的夜晚繁星闪烁,这是郊区才有的宁静,每到入夜村子就静悄悄的,只有村口小道两旁的路灯亮着微弱的灯光。

  在这寂静的夜里,一栋村屋还亮着灯,屋里传来喧闹的厮杀声。仔细一听,原来不是打架,而是打牌输钱时气急的叫嚷声。

  他们发泄着身上多余的精力,住在隔壁的邻居就惨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师奶背过身,看了眼床头的钟表,凌晨三点。正是睡得正熟的时候,隔壁却闹哄哄的。

  她掀开被子下床,睡在她旁边的中年男人听到动静叫住她,“你去哪?”

  师奶声音带了点怒气,“我让他们小声点!孩子明早还得上学呢。他们这么闹腾,再把孩子吵醒了。”

  男人有些不放心,赶紧跟上去。

  师奶板着脸拍响隔壁的铁栅栏,好半天才有人过来开门。

  只是态度依旧不怎么和善,“大晚上的拍什么拍,你催魂啊!”

  师奶气得头发快要竖起来了,指着墙上的钟,“你也知道是大晚上了,你还让不让大伙睡觉啊?天天晚上打牌,正事不干。你们要是再这么闹下去,我就去投诉你们扰民,让房屋协会把你的公屋收回去。”

  黑骨东听她要投诉,眼珠子瞪得比铜铃还大,“收屋?”

  他举起拳头就要打,师奶已经受够了,与他吵起来。其他赌徒站在黑骨东身后瞪着师奶。师奶老公见这么多人,忙拉着老婆不要跟这些人计较,免得惹火上身,师奶不情不愿被丈夫拉走。

  这是半个小时前的事情,半个小时后,这些赌徒全都双手抱头蹲在角落,看着警察走来走去。

  原以为已经锁定嫌疑人,他们只要找证据就行。可事情远没有想像那么顺利。

  重案a组五个人将黑骨东这个不足三百尺的小屋翻个底朝天,愣是没找到凶器和金表。

  大家开始慌了,就算黑骨东真的是凶手,没有物证和凶器,也没办法给对方定罪。他们最后还是得放人。下次再抓就没那么容易了。

  擦鞋高偷偷问孤寒罗,“会不会抓错人了?黑骨东逃跑可能确实犯了法,并不代表他就杀了人。”

  犯罪和杀人并不划等号。他看对方的表现并不像杀了人。

  孤寒罗刚刚的好心情随着没有发现凶器和金表,也忍不住怀疑他们这次是不是查错了人,见大家已经搜得差不多,他走到秦知微面前汇报进展,“要不要审黑骨东?”

  刚刚被抓时黑骨东一直喊冤,偏偏又不能对他用刑,孤寒罗提出审问嫌疑人,但是他没自信能让对方招供。

  秦知微摇头,拒绝了他的打算。

  来的路上,秦知微在出租车上小觑了一会儿,她回想前后两次梦到的凶杀过程,第二次黑骨东明显发生改变,杀人时姿态从容不迫,甚至他还将凶器上的血在死者衣服上擦了擦,而后用刀割开藏在裤子的口袋,一只手稳稳握着刀柄,慢条斯理走出巷子,偶尔遇到路边摊,还会停下来跟摊主打招呼。

  这样的黑骨东对死者已经没了敬畏之心,他开始给自己洗脑,自己杀人没错,全是被生活逼的。

  这就跟漂亮国入侵他国,将军总是给士兵洗脑,他们不是入侵,而是来帮助这些原住民获得自由,道理是一样的。

  审问这种犯人根本达不到预期效果,不过秦知微还有后招,她把酒吧服务员的口供又说了一遍,“凶手逃跑的时候,没有带走凶器。如果他带了凶器,摔倒时,肯定会发出声响。可是酒吧服务员并没有见到凶器,也没听到凶器掉落在地的声音。自打发生命案,西九龙警署就把这条巷子的路封了,凶手可能还没有拿回他的刀。还在那条巷子。”

  擦鞋高提醒她,“但是西九龙重案组把这条巷子翻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凶器。”

  孤寒罗就住在深水埗附近,他对这边地形比较熟悉,“说是把巷子封了,其实根本封不住,因为这条巷子是十字型,往右侧走十几米有个菜市场,许多人都会在那里买菜。”

  “那更糟!菜市场天天有人出入。如果凶手当时把刀扔进菜市,就算当时没有拿走,后面也会被凶手拿回去。”

  秦知微让他们别悲观,“凶手行凶时已是凌晨,那时菜市场早就关门了,他能藏刀的地方并不多。兴许有摊主见过凶器。不管怎么说,这是条线索。就算后来凶器真的被凶手带走,至少摊主见过凶手本人,我们又多了一条证据。”

  听她这么一分析,大家也觉得有道理。

  秦知微明天早上没课,所以会直接到这边查案,她让大家先回家休息,明早到菜市找凶器,至于黑骨东暂时先押到警局,等找到凶器后再审。

  其他人对她的安排没有意见。

  这一晚秦知微又做了梦,却不是凶杀现场,而是很奇怪的梦。她梦到黑骨东的前半生。

  孩童时期,他被父母娇惯着养大,只是撒尿比别人长,他就被父母大夸特夸,好像他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青春期,他的同桌有了一身新衣,但是他家境不好,父母无法满足他的渴望,他开始不停抱怨父母无能。他偷邻居家的鸡鸭,没有人发现,他一边偷笑一边继续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村里接二连三丢东西,村民们起了警惕,合伙将他抓住。他父母跪下给大家磕头,村民们看在他父母的面子上放了他,只是从此以后不许他在村里偷东西。

  成年后,他出去打工,与女人拍拖,对方见他穷不肯花钱,毫不留情甩了他。他郁气难平,想要一夜暴富。他买过lhc,赌过马,最终都是石沉大海。囊中羞涩的他想到重操旧业,他到大街上偷东西,第一次就被人抓住,只是这次失主不似村民那么和善,他被送入监狱。

  出了监狱,他父母已经病逝,他决定洗心革面,开始做搬运工,却在同事的代领下染上赌1瘾。一开始赢得多,他觉得自己时来运转,谁知好景没多久,他开始走霉运,接二连三地输,越输就越想翻盘,为了有更多赌资,他将能卖的东西全卖了。依旧全部输光。

  最后欠下巨额债务,高利贷虎视眈眈。他不想失去双手,一次去小卖部买东西时,看到老世腕上的金表,他打起了主意……

  吃完早饭,秦知微坐巴士到了鸭寮街。

  其他警察还没有来,秦知微原本想一家家摊位询问,但是想到之前的梦,她直奔猪肉荣的摊位。

  半个小时,其他警察也都到了,大家分散着找刀,只有秦知微一直守在猪肉蓉面前,等客人离开。

  猪肉荣生得膀大腰圆,满脸横肉,时不时磨一下刀,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就是这样的壮汉却满脸堆笑,“靓女,要哪块?”

  秦知微亮出证件,“三个月前,你这摊位前是不是多了一把刀?”

  猪肉荣微怔,下意识否认。

  秦知微伸手比划,“水果刀,大概一尺二寸长,你再想想。猪肉荣,那刀是凶器,沾着人血,你们拿着不吉利。”

  猪肉荣眼里明显带了几分惊愕,他像是想起来般拍了下脑袋,“我想起来了。是有把水果刀,我以为是我老婆从家拿过来不小心掉到角落,我就给捡起来放到后面架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