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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獠牙的眷属们(2 / 2)




如果那些家伙开始就是一伙的,这里的骚动也是一场好戏的话,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本来在下就觉得奇怪。那时候,吸血鬼本来已经在这里杀了艾丝提修女了。可是却特地冒了绑架她的风险,这根本就不合常理!



为难地看着口沫横飞的巨汉,亚伯摇了摇头。



最近一段时间艾丝提小姐一直和我在一起。根本没有策划阴谋的时间。



露骨地在视线里加入了闪一边去的想法,他冷淡地回答道。



而且首先,她和我是突然被叫到这个城市里来的。在这之前完全、想都没想过会到这座城



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打到了一样,亚伯沉默了下去。



刚才,他说了什么了?



她和我是突然被叫到这个城市里来的



请等一下为什么那个长生种会知道艾丝提小姐前几天会到这座城市里来!?



是的,很明显那个长生种是冲着艾丝提来的。



然而,知道他们到达的只有卡特琳娜和宣传圣省长官安东尼奥。以及



达涅兹奥大司教只有那个人了。



大司教阁下怎么了?



似乎是觉得突然一个人嘀咕起来的神父很可以,佩卓斯带着惊讶的口吻问道。



而且你的脸色很差,奈特罗德是不是捡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吃?



那个,佩卓斯先生,失礼了。



抓着轻浮发问的毁灭七十前襟,亚伯把他扯了过来。声音轻得仿佛在讨论连夜出逃一样。



有件事我想请教。那时候前天,长生种袭来时候的事情再详细一点地对我说一下好吗?大司教和那个长生种之间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比如说对了,像是对话这种?



你是怎么回事啊。没头没脑地



突然被人抓住前襟,佩卓斯不快地蹙起了眉,不过似乎还感到了对方口吻中不寻常的气魄。所以问题他还是老实回答了。



确实好象说了什么话。虽然在下几乎什么也没听到不过,我觉得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虽然那吸血鬼是有胡说过什么带走布兰雪之类的话



带走?这句话不是很不自然?那个长生种本来不是来杀艾丝提小姐的吗?可是故意冒上绑架她的危险到底有什么好处?



谁知道那些家伙在想什么!威胁我们寻开心,或者是在耍我们吧?



佩卓斯不耐烦地回答道。可是亚伯却不肯放过他。



那么,那个长生种到底是从哪里、怎么进入歌剧院的?界碑这么森严她到底是怎么潜入的?



这、这个方法很多吧。后台啊、通风口之类



那就太奇怪了。如果她真是帝国的刺客的话,不可能会知道这里的构造。如果她知道,又是谁告诉她的?



这是,那个在下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详细!



这些想都没想过的理性质问,让佩卓斯肝火上升了。虽然他咬牙切齿地大吼了出来,可是不知是不是没把他的吼声听进去,亚伯摸着下巴继续说道。



我说,佩卓斯先生我们可以这么假设吗?



神父的眼睛并没有看着佩卓斯。一边向站在舞台中央的大司教倾注着视线,一边就像和自己身体里的某个人谈话似地呢喃道。



假设那个长生种是什么人带来的。那个什么人希望艾丝提小姐死在这里才把她叫了过来。可是,她因为某种理由理由无视了他的命令,没有杀艾丝提小姐,把她带走了。然后,得救的艾丝提小姐就协助她



喂、喂,等等,奈特罗德。从刚才起你就在说些什么啊?那个什么人到底是指谁?难道你在怀疑达涅兹奥大司教?



像是为了打断神父的跳跃性思维似地,佩卓斯插嘴近来。为了打消自己心中也在萌芽的怀疑,他一边剧烈地摇着头一边安慰对方。



不可能的事!在下也不喜欢那个男人不,是那位大人,不过即使如此,对方是大司教啊?那样的人为什么一定要让吸血鬼去袭击圣女?做这种事那个男人能得到什么好处?



很遗憾,这一点我不清楚。可是



没有确切的证据。可是,只要顺着这个假线索就连上了就在亚伯想方设法地试图将这一点说明给脑袋僵硬的骑士听时。



呀,你在这里吗,亚伯?让我好找呢。



哎呀,安东尼奥先生。



随着轻浮的声音有人拍了他的肩膀,神父慌忙转身。认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那里的男人的脸后,他的声音拔高了几度。



您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大教堂那里已经没事了吗?明天的准备已经结束了吗?



因为我腻烦了,就把事情推给甜心自己过来了!(心)



一脸和罪恶感无缘的表情,贵公子耸了耸肩。亚伯还在担心他那可能会被治不敬罪的假说是不是被听见了,可贵公子却一点都不理会那些,只是以比羽毛还轻薄的口吻发着牢骚。



哎呀,果然,那种土气的工作根本不适合我。首先,嫩的我天生丽质,不展现给大家看看岂不是暴殄天物?媒体们也是,不要光是拍那种上世纪遗物一样的老头子,拍拍我就好了嘛。



那、那么,您找我有什么事?



就这样陪他聊下去,天都要亮了亚伯慌忙插嘴。



你说您在找我吧?



啊啊是这个。这封信。



安东尼奥的眼神依然渴望地看着媒体的方向,手里隔着肩膀传了一个信封。



是我甜心给我的,给你的信。听说我要来这里,就摆脱我顺便带过来了确实交到你手里了哦?



信?谁写的?



应该很少有人知道自己来了伊什特万虽然惊讶,亚伯还是收下了对方一脸施恩表情递过来的信。确认过自己的名字的确写在上面之后,他把信封翻转了过来。



唔恩,寄出人是没写?地址也没有?连邮票和消印也没有安东尼奥先生,这封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那种事我怎么可能知道?



一边在教皇身边坐了下来,世上最轻薄的枢机主教轻飘飘地挥了挥手。



不过,信封是克修特路的滋拉格宾馆。呀啊,那边餐厅里的女服务生制服真是可爱啊。另外,那里的圆面包和鲑鱼三明治味道真是不错



你到这个城市是来干什么的?



对贵公子的蠢话呈半脱力状态的亚伯打开了信封。漫不经心的视线撇了一眼信纸亚伯僵硬了。



怎么了,奈特罗德?



别说眨眼了,神父连呼吸都忘记、只是伫立在原地。频频望着神父的脸,佩卓斯问道。



你脸色很差哦?是催你还钱的吗?还是解雇通知?



啊?呃,那个啊啊,对了!我要出去一下!



就像要挥手异端审问官那充满怀疑的视线似地在眼前挥着手,神父匆忙转过了身。一边说着怪异的借口,立刻准备开溜。



我突然肚子痛是因为那个吧?昨天那个罐头中彩了吧?痛痛痛痛



布拉泽?佩卓斯把他抓起来!



就在那时,迅速站起来的安东尼奥嘴里发出了尖锐的指示。枢机主教绕到准备逃走的神父前面,同时表情严肃地向毁灭骑士下达了命令。



接下去把这个男人抓回去调查。别让他跑了。



被巨汉轻易抓住手腕的亚伯发出了惨叫。



住、住手!你要干什么!?



被人从背后拦腰抱住的亚伯虽然发出了抗议,佩卓斯的巨腕却纹丝不动。而且以恶心的动作开合着手指的枢机主教也从前面逼近。



请放开我!我只是想去厕所啊,小偷!安东尼奥先生,不要随便看别人的信!您这是侵害隐私!



很可惜,我并不认同你有基本的人权。因此隐私这种东西也不存在哦。



事实上就很愉快的安东尼奥打开了那过来的信。用遗憾的声音读了出来。



恩,什么什么?D大司教有阴谋。请来滋拉格宾馆祥谈星什么嘛,就这样?我还以为是情书呢。



仿佛默示录了的天使一样露出冰冷的微笑开始念信的安松尼奥脸上很快浮现出了失望的神色。视线落在打印字体的信上咋了咋舌头。



切,本来还期待了这样那样的事说不过D大司教是指打涅兹奥大司教吧?想不出有其他人了呢。可是,他有阴谋什么的一点都不浪漫啊!?



怒骂中的贵公子,忽然像发现了宇宙真理一样登大了眼睛,上了发条一样迅速地扭过脖子,朝着自由依然被剥夺的神父大声说。



难道说,亚伯!这个星是艾丝提修女!?



你、你是说艾丝提?布兰雪!?



扣押着亚伯的异端审问官脸上也露出了和安东尼奥一样的表情。作了一个深呼吸,佩卓斯一边像是为了让自己镇定下来一样地摇了摇头,一边开口问道。



真是这样的话,这可不是件小事了,阁下?那个艾丝提?布兰雪说打涅兹奥有阴谋什么的也可能是扰乱我们的陷阱。



我知道。不过就算是陷阱,既然知道了艾丝提修女的所在就不可能放过这条线索。而且如果这不是陷阱的话



这个男人脸上也能露出这种表情吗安东尼奥向舞台送去了针一样的视线。瓦砾间,闪光灯的光还在闪。站在中央的,是持续进行着热烈演说的大司教的身影。



布拉泽?佩卓斯,松手。



视线回到依然束缚着神父的异端审问官身上,贵公子以不变的轻浮语气命令道。



不管是不是陷阱,我们都必须确保艾丝提修女的安全那么,因为这个原因,奈特罗德神父你微老老实实回应召唤吧?



那、那么在下也!



说着拍了排胸脯的是听从枢机主教的命令放了神父的佩卓斯。他震动着包裹在白银的甲胄圣骑士的审衣里的巨大身躯,口气强硬地申诉道。



让这个男人独自去的话,说不定会有什么不好的图谋。而且在下和那个小姑娘也有些因缘。在下希望能亲眼看到事态的发展!



恩,这可怎么办好?布拉泽?佩卓斯,你不是奉了梅帝奇枢机主教的命令担任部下的警卫工作吗?离开工作岗位不要紧吗?



恩恩。



听了枢机主教提出来的事实,毁灭骑士的表情凝固了。



确实如此。既然奉了上司的命令留守这里,他就不能随意离开工作岗位。然而同时,佩卓斯也明白,现在正是迫近问题核心的时候。错过了这一次,恐怕就再没有下一次机会了吧



如、如果我许可的话呢?



拯救了烦闷的毁灭骑士的,是一个细弱的口吃声音。



波、波机亚枢机主教,如果教、教皇的我许、许可的话,布拉泽?佩卓斯就能从这里离开了、吧?



陛下?



亚伯和佩卓斯,还有安东尼奥三双眼睛集中到了发言者身上。因为怯生生地,却用不会听错的清晰声音发言的人,恐怕是现在的教廷里最无力、最缺乏自主性的少年。



在集中的实现里涨红了脸的少年亚历山卓用眼看就要消失的细微声音继续说道。



我、我不、不想看到那个女、女孩洗所、所以,拜、拜托了,奈特罗德神父,布拉泽?佩卓斯,救、救救她。不、不要让她死、死



陛、陛下



望着讷讷的少年,佩卓斯感动至极地吸了吸鼻水。亚伯轻声对安东尼奥说。



呐,安东尼奥先生?这家宾馆里真的有好吃的圆面包和鲑鱼三明治吗?



啊啊?啊,对对。呐,陛下,派布拉泽?佩卓斯和奈特罗德神父两人出去公干您意下如何?



加上一个含有恶作剧味道的笑容,教廷最轻浮的男人向他唯一的主人提出了建言。



艾丝提?布兰雪眼下正被当成叛逆。哪怕是教皇本人,也不能直接下令去救她。然而



就像刚才所说的,那间宾馆的圆面包和鲑鱼三明治是绝品。如果陛下像品尝一下,所以派他们两人去买的话,就没人可以说什么闲话了就算在那个执行任务的地方发生了点什么问题,对吧。



朝缺乏血色的脸上泛起红潮的少年眨了一下眼睛,安东尼奥转过了身。朝着一直挺直背脊的男人们严肃地下达了檄文。



因此,你们两个,虽然艰巨,不过这可是教皇陛下的圣旨为了正义、信仰还有教廷,紧急赶回问土宾馆把圆面包鲑鱼三明治买回来!



昨晚,米克罗修在记账的时候,店里来了一对奇妙的两人组。



到了下午五点,这个季节的伊什特万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即使如此,要关店的时候进来的一男一女都带着全黑的斗篷。而且,他们身上穿的还是和斗篷同色的法衣。



哎呀哎呀这不是神父大人们吗欢迎光临。



一边搓着手,米克罗修一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没有交谈,只是直直望着药架的客人们走了过去。



您们在找什么药?



啊啊,我们在找有点奇怪的药。



回答了一脸热情笑容的店主的,是那个女人。她是个十分奇怪的女人。女人却穿着神父的法衣,而且胸前还大开到近乎冒渎的地步。朝着被胸前隐约可见的谷沟吸引了目光的米克罗修,女人吊起了涂满鲜红口红的嘴角。



我们想要架子上没放的药你有吗?



当然。根据您的预算,要什么有什么。



这些人可不是什么正经的圣职者这些感想一点都没有露在脸上,米克罗修搓了搓手。表面虽然经营着这种破旧的药房,可是提起米克罗修.罗玖奈的话,在黑市上也算一张老面孔了。保持着热情的笑容,他压低了声音。



堕胎药、幻觉剂、吗啡、鸦片应有尽有。您想要什么?



我不要人类的药。



一边发出不入流的声音咀嚼烟草,女人一边轻轻笑了。带着西西里口音的罗马公用语唱歌似的问道。



我想要的是吸血鬼的药浓缩血液制剂。就是你今天下午卖的那个。



诶,您在说什么?



为了随时能拔出藏在袖口里的小刀垂下肩,米克罗修装傻道。膝盖顶着桌子下面的按钮,他重新坐到了椅子上。



吸血鬼用的血液制剂?这种东西就连我们这里也没有在卖啊真是抱歉。



对圣职者说谎可不好哦,米克罗修.罗玖奈



懒洋洋地嘀咕一声之后,女人打开了面罩。露出细致的牙齿间像某种卑猥的软体动物一样蠕动着的舌头,作出带有某种含义的表情。



我已经调查到你花了大力气进到了血液制剂。接下来就是卖给什么地方的什么人了,说。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米克罗修的口气骤然一变并不是因为店铺的内间走出了四个体格强健的高大男人。而是因为对方摸清了他从事非法买卖的老底。



这附近很吵啊,一到早上就会滚出很多尸体喂,大姐,坏话我不说。别再耍帅了,乘着没变成狼食以前快回去吧。



耍帅的人是你吧,乡巴佬。



眯起细长的眼睛,女人看向了男人们。甚至还瞧不起似的哼了一声。



乘我还能平心静气问你的时候乖乖说出来比较好不然的话,你们都得死。



别开玩笑了!



怒吼的并不是米克罗修。四个男人每个人手里都拔出了棍棒或是皮棍还有小刀这种不适合小小药店的贩售用品。他们举起那些在煤气灯光里摇动的武器朝女人挥了过去



慢了0.81秒。



就在一个平板的声音如此低语的瞬间,他们的凶器漂亮地离开了所有者的手掉到了地上。被打飞了各自武器的男人们发出痛苦的呻吟,在地上蜷曲成了一团。另一方面,女人看都没有看一眼那些男人们和手里的枪还冒着硝烟的同行者,朝着愕然屏息的店主身边走了过去。



然后?



确、确、确实不是这个城市的人



虽然他对投掷小刀也颇有自信,可是却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去碰袖口里的武器眼睛还因为小个头男人的枪术瞪得大大的,米克罗修嘴里挤出了颤抖的声音。白着眼睛望向浅浅一笑的女人,他拼命地挤出了语言。



对,他说是滋拉格宾馆的客人。真、真的!



滋拉格宾馆



声音嘶哑地重复了一遍,女人眯起了眼睛。愚弄似的敲了敲米克罗修的脑袋,一副已经完事的样子转过了身。



谢啦不过你们运气真的不错。谢谢那边多事的小鬼吧。



你、你这浑蛋!



和这句意义不明的话重叠在一起的是一声浑浊的怒吼。米克罗修根本来不及阻止。刚才被打落武器的男人中的一个重新拿了把小刀站了起来。生命力旺盛、脑袋看起来却不怎么好使的大个头男人反手抓着柴刀大小的小刀,朝着走向门口的女人背后猛地扔了过去。



躲、躲开!



制止得稍微晚了些就在米克罗修高呼的瞬间,凶器撕裂空气贯穿了女人的背。发出一阵恶心的声音后,前端刺进了门板。



哦,就一个乡下垃圾来说身手还不错正中心脏嘛!



指尖弹着插在眼前门板上的小刀,女人嗤笑道。



很奇妙的是,本该已经从背后被贯穿了心脏的女人依然用自己的脚站在原地吧。而别说出血了,法衣上连一个洞也没有又是怎么回事!?



不理会周围的惊讶,女人泰然转过身,动作妖艳地向着男人伸出了手。



让我观赏了好东西了作为回报,我也替你做件舒服的事吧。



住手,莫尼卡.阿尔杰特修女!



小个头神父叫出来的时候,被叫做莫尼卡的女人,手已经像蛇一样动起来了。看起来空手笔直伸出来的手,轻松地朝着男人伸了过来。然而,这个动作如果叫做刺的话未免也太慢了一些,男人从容地挥开了她的手







男人的嘴里发出了细小的呻吟。本该已经挥开的女人的手,不知为什么到达了男人的胸前。不过,包括他本人在内的周围人之所以瞠目结舌却不是因为对这件事感到吃惊。而且不知因为什么原因,那里连一滴血也没有流。不,就连男人的衣着看起来都没有断一根线



难以置信地,女人的手简直就像海市蜃楼一样沉入了男人的身体里。



祈祷吧。



就在女人呢喃的下一个瞬间,男人的眼球往里面翻了进去。巨大的身体振动了一下,接着眼耳口鼻,身体上所有的洞都立即喷出了鲜血。



啊!?



就在所有人一起护着脸挡住飞散的鲜血时,女人的手从男人胸口拔了出来。不知为什么没有泼到一滴飞溅鲜血的脸上,只有嘴唇像血一样艳红。嘴角吊起了一个妖艳的角度她的脚下,已经失去生命的身体颓然倒在那里。然而,除了全身的洞里流出大量鲜血以外,看不见一处像是外伤的伤。这又是为什么?



任务重的过剩杀戮是禁止事项,莫尼卡修女。此事我将报告米兰公爵。



俯视着已经连痉挛都停止了的男人,小个头的神父简短地低语了一句。



他那平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厌恶的味道,可是被谴责的当事人看起来却一点在意的样子都没有。



不要说得那么死板啦,伊库斯。这是正当防卫哦,正当防卫。像我这样的弱女子保护自己是理所当然的权力吧?



她轻轻踢飞了倒在地上的男人,愉快地笑了笑,立刻转身离开了店里。小个头的神父则在一瞬间像要说什么似的低头看了看地板,结果还是什么都没说地追在女人后面离开了



喂、喂,不要紧吧!



终于从魔力中解放出来的米克罗修飞奔到手下们身边的时候,已经是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对面的时候了。当然,他早就知道对方已经断气了。把他抱起来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冷却了。



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在恐惧地瞪大眼睛断了气的手下面前,米克罗修茫然地呻吟着。那个女人到底做了什么?从外表看,没有外伤。慎重起见他撩起了尸体的衬衫,可是心窝附近除了微微泛出白光以外看不见任何细微的伤痕。



嗯?这是什么?



正要把尸体放到地板上,米克罗修忽然皱起了眉头。撑在地板上的手碰到了一团奇怪的温热。不经意地朝那边看过去



咦、咦!?



黑药店的老板惨叫了起来。



随意扔在地板上的东西那是一颗被强扯出来的人类心脏。



伊什特万的市区因为贯穿城市南北的多瑙河被分成了西城区和东城区。通过全长三百三十米的铁索桥连接的两块地域,几乎可以说就像两个完全不同的城市一样。



低地的东城区从大灾厄以前的旧时代起就是平民区,同时也是经济活动的中心。经过咎勒统治的时代一直到解放后的现在,那里几乎没有任何改变,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市民都住在这个地区。



另一边的西城区微微隆起的丘陵此起彼伏的这块地域在咎勒统治的时代设置了他的宫殿,一般人是禁止进入的。解放后的现在,因为悲叹之星消失了的市警军本部被迁移到了这里。这片广大的地域里,连市警军的驻扎地和练兵场也被建在里面。



这座旧侯爵宫殿,一年前我也进去过。这里的话,秘密关押你的士民是再适合不过了哦。



可是没有切实的证据吧?



一边用指尖梳理着放出妖艳光泽的黑发,谢拉一边深思熟虑地摇了摇头。虽然内心应该已经焦躁到快要焚身的地步,脸上却依然不动声色。反而是艾丝绨这边,冷静到让人焦躁地倾着脑袋。



确实如艾丝绨所说的,应该是这里的确率最高可是万一搞错了呢?我们没有再战的机会了啊。



问题就在这里了



扔出红笔,艾丝绨叹了口气。在详细标注过的地图上移动着手指。



刚才还提供了晚餐的客房已经完全整理干净了。巴特拉在古迪立安的陪同下去见教会的熟人了,伊格纳斯则回去工作了。手肘没有形象地撑在差不多有修女宿舍个人房那么大的桌子上,艾丝绨焦躁地挠了挠红发。



至少能救出你的家人,我们就会轻松很多呢果然,只能等待和丝佛扎阁下取得联络了吗。



给你添麻烦了。



不、不会,我不是为了这个才说的。



艾丝绨慌忙向一脸抱歉地低下头的长生种摇了摇手。一边眺望着窗外没有人气的大街,一边为自己不谨慎的发言道了歉。



我不可能对谢拉有什么怨言吧?我只是对自己的无力特别生气而已总觉得好不甘心啊。



不甘心?



长生种的少女温文尔雅地重复了一边修女的话。不明白短生种的想法像是这么想着似的侧过了脑袋。



什么事这么不甘心?



很多啦被人像广告塔一样地利用,贴上圣女之类一点都不合适的标签也是,差点被逼着殉教也是。被当成发动十字军的借口也让人生气



暗下来的城区里放着街灯的温暖光芒。望向那些项链一样连成一片的煤气灯,艾丝绨露出了苦涩的表情。



不停地被人当成偶像看待,为了别人的方便,别说生,连死法都被决定好的自己。连一个有困难的长生种也救不了的无力小姑娘。这样的自己



清楚地说,太让人生气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



就像一个安慰不听话妹妹的姐姐一样,谢拉微微苦笑。仿佛最高超的工匠切割出的紫水晶一样的眼睛垂了下来,她轻轻低语道。



因为你是教廷的一员。既然身为巨大组织的一员,要在其中贯彻自己的意见是很难的。



话虽然是这样说



艾丝绨脸上还是有些无法接受的表情,她咬了咬嘴唇。



谢拉扎特的看法应该是正确的吧。可是,就算这样,艾丝绨还是感到了一些无法接受的东西。就算对手是巨大的组织,也不可能眼看着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还无动于衷



就在那时起居室的门突然打开了。艾丝绨立刻把手伸向了桌子下面、放在膝盖上的散弹枪。就在那时,一个肥大的影子捧着托盘进来了。



哟,有精神了吗,两位。累了吧?来杯茶怎么样?



啊啊,伊格纳斯先生不要吓我们嘛。



认出了旧识的脸,艾丝绨松了口气,手指松开了武器的扳机.



认出了旧识的脸,艾思绨松了口气,手指松开了武器的扳机。她把削减了枪身和枪柄、长度大概是原型一般的散弹枪扔到桌上抱怨道。



至少敲个门好不好?吓人的说。



没有道歉意思地笑了笑,伊格纳斯把托盘放到了桌子上。他把两个装满粘稠茶色液体的马克杯分别放到少女们面前,又笑了笑。



不过,不用那么战战兢兢的啦。太神经质的话,人很快就会垮下去的来,喝了它,喘口气。



谢、谢谢谢拉也喝吧。这可是伊格纳斯先生的特质煮法。只有这里才能喝得到哦。



一边举着冒出芳香热气的杯子向另一个少女推荐着,艾丝绨一边愉快地微笑了。从游击队时代起,伊格纳斯做的热巧克力就是她的最爱。很快啜了一口,她立即向坐到旁边的巨汉笑了笑。



嗯,很好喝真高兴。你还记得我喜欢喝的东西。



这是当然的吧。你以为我替你做了几回了啊。



表情好像受到主人夸奖的獒犬一样地笑了笑,伊格纳斯拿起了桌子上的散弹枪。他一边饶有性质地把玩着手里的枪,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那么,怎么样了?收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了吗?



加了煮花生的特制热巧克力应该是无上美味的,可艾丝绨回答的表情却带着阴沉。



不但被市警军和异端审问局四处追捕,而且就连重要的人质在那里也不知道。直到联络上丝佛扎枢机主教为止,最好不要胡乱行动呐,巴特拉先生他们回来了吗?



不,还没回来这么说来,两人都好慢哪?



就像被伊格纳斯惊讶的声音牵引着一样,艾丝绨抬头看了墙上的时钟。从那两人除去已经过了不止两小时了。确实很慢



耶、耶?



突然觉得时钟的文字盘歪了似的,艾丝绨揉了揉眼睛。不,是就在她想揉的时候,身体重重地倾斜到了椅子上。如果谢拉没有迅速伸手接住她的话,她已经从椅子上跌下去了。



怎么了,艾丝绨?



耶、耶手、手上没力气



一种奇妙的漂浮感让艾丝绨小小喘了口气。怎么回事?身体没力气。而且视野一片雪白朦胧,还开始扭曲。



你没事吧,艾丝绨伊格纳斯先生,艾丝绨的样子很奇怪!



支撑着枯萎花朵一样失去力气的少女,谢拉扎特发出了紧迫的声音。朝着依然悠然坐在椅子上的巨汉回过头,她语速很快地喊道。



然而,和少女走投无路的表情形成鲜明对照地,伊格纳斯的表情却很沉稳。就连视线转向艾丝绨的时候,手里还握着那把散弹枪。拉动射出杆,取出弹夹里的普通子弹,取而代之的是从口袋里拿出一粒粒闪着银辉的子弹,笨拙地装填了进去。



不、这不是什么病不过是给她下了点药而已。不久就会好的。



下了点药?那是怎么回



谢拉扎特的问题没有继续下去。因为伊格纳斯举起了手里的散弹枪,立刻心情愉快地拉上了装填泵不,正确来说,是因为她认出了以此为暗号,从打开的门外冲进来的军服人群。



这、这些人是!?



就在谢拉扎特瞠目结舌的时候,身穿蓝绿色军用外套手拿机关手枪的男人们伊什特万的市警军们训练有素地包围了两个少女。从他们的中间,用傲气而惹人厌烦的声音跟她们打了招呼的,是一个穿着军官服的男人。



晚上好,吸血鬼小姐。



你、你是!?



费雷滋.多勃认出头上又新增加了几根绷带的市警军中尉,谢拉扎特发出了惊愕的呻吟。反射性地举起她的长手套,然而



不准动,吸血鬼!



锐利的一喝停止了她的动作。是枪口对准艾丝绨的伊格纳斯在憎恶地大叫。



一动我就朝星开枪就那样离开星,退到后面去。



以超人的反应速度自夸的长生种,应该就连这种近距离枪击都能回避的。然而,瞄准艾丝绨的话就不可能闪得开了。僵着脸,谢拉扎特把修女的身体放到了地板上。双手放到头顶上,慢慢后退了。



呀啊,辛苦了,路卡齐。



极为从容地俯视着被士兵们锁上银锁的谢拉扎特的,并不是因为紧张而枪口颤抖的伊格纳斯。从士兵们中间走出来的多勃点了点下巴,将手放到了微微颤抖的巨汉肩头。



大司教阁下非常感激你的勇气和深明大义。还说下一期的融资也一定要找他商量。



听了中尉慰劳的话,伊格纳斯的表情还是那么僵硬。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地板上传来了细小而尖锐的说话声。



伊格纳斯先生,你背叛了我们



用唯一自由的眼睛仰望着巨汉的是艾丝绨。用语音不畅却包含着决不会听错的敌意的口吻,她谴责了过去的伙伴。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为什么?这是我要说的才对,星!



然而,回复少女指责的,果然还是指责。枪口依然指着艾丝绨的眉间,伊格纳斯就像吐出坏酒一样地吐出了心中的怨言。



你曾经是我们的星我们的圣女。可是你却帮着这种魔物你到底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他们是我们人类的敌人吸血鬼啊!



不、不对



热巧克力里下的药看来量很少。托了调查部训练的福,身体的麻痹已经在渐渐缓和。拼命操纵着一点点恢复自由的舌头,艾丝绨倔强地摇了摇头对巨汉诉说道。



不对,伊格纳斯先生她不是什么敌



啊啊,你要说她不是什么敌人吧?你想说把她当敌人是错的对吗?可是你搞错了,星错的人是你。这些家伙是敌人!



声音丑陋地嘶哑起来的巨汉高喊道。扣着扳机的手指仿佛眼看就要扣下去似的颤抖着然而,愤怒的发作也就到此为止了。深深叹了一口气的时候,伊格纳斯已经一脸苦涩表情地垮下了肩膀。



做出这种欺骗你一样的事情我真的觉得很抱歉。可是,不这么做我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原谅我,星。



好了,你也差不多畅快了吧,伊格纳斯?



拍打了坐立不安地站在原地的伊格纳斯背脊的,是单手拿着手枪的多勃。



畅快了的话就请让开接下去该让我办完我的事了。



你的事?



伊格纳斯怀疑地望着军官的手枪。庇护似的站到痛苦地喘着气的修女面前,他蹙着眉问。



你在说什么?不是说好抓到吸血鬼的话就把星交给我的吗?你们已经抓到怪物了。那么就赶快带着那家伙从我的宾馆消失!



你不说我们也会走的在艾丝绨修女殉教之后。



军官手中发出细微而凶暴的声音几乎就在巨汉的脸僵硬的同时。



什!?



就这样,伊格纳斯仿佛膝盖被打碎一样地倒向了地毯。他不敢置信地来回看着多勃手里冒出硝烟的手枪和自己肚子上的空洞。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不好意思,路卡齐。这些都是当初的预定。



地板上,连惊叫也忘记了的艾丝绨僵硬了那边的市警军军官重新瞄准了枪口,冷淡地耸了耸肩。



不让她殉教的话,下一个舞台的帷幕就无法拉开。而且,也不可能让一个知道太多的小姑娘再这样活下去吧?



你、你这混蛋



一边从唇边吐着血泡,伊格纳斯一边把颤抖的手伸向了多勃。抓住一脸装腔作势表情的军官军服朝他怒吼不,正确来说,在那之前,一声细小的枪响刚一响起,他的身体就像流过电流一样地僵硬了。



伊、伊格纳斯先生!



虚弱地爬起来的艾丝绨口中发出了悲鸣。



映入睁大的眼帘的,是巨汉背上、心脏里侧附近空出的黑洞。然后,就在以此为中心、眼看着衬衫开始浸染的时候,地上发出一声巨响,原游击队员倒在了地板上。



伊格纳斯先生!伊格纳斯先生,振作点!



抱、抱歉,星我



艾丝绨强拖着不自由的身体爬到昔日伙伴身边的时候,巨大的身体下面已经积起了红色的水潭。可是伊格纳斯更奋力地朝着好不容易怕过来的修女抬起虚弱的眼睛,微微蠕动了他没有血色的嘴唇。



我对你只有对你



只有对你他想说什么?



结果最后,艾丝绨也没有听到接下去的话。最后一次大痉挛袭向巨躯的时候,虚开的嘴唇永远丧失了组织语言的机能。



哎呀哎呀,真难看的死相



艾丝体连声音都没有地抱着他的遗体,就在这时,一个高傲的声音振动了她的鼓膜。重新把还在冒着硝烟的枪口对准了修女的头部,多勃耸了耸肩。



可是圣女大人,请您安心。我会漂亮地装饰起您的最后一刻的。打倒暴君咎勒,解放伊什特万的圣女艾丝绨。她人生的终焉落幕在和邪恶女吸血鬼交错互刺的华丽最后一刻这样。



滔滔不绝地说完了自己设想的圣女墓志铭后,多勃扳起了自动手枪的保险拴。朝着因为愤怒和憎恶变得苍白的脸,他讽刺地轻轻呢喃道。



那么,这次真的要说再见了,我们的星啊!



扳机扣下的瞬间,沉重的枪声和短暂的悲鸣重叠了可是,那声悲鸣却不是发自忍不住闭上眼睛的艾丝绨口中。



就在开枪之前,窗外射进来的子弹把市警军中尉的手枪弹了出去。于是他发出了一阵惨叫。不过那声惨叫也在下一个瞬间,被从屋子外面破窗而入的什么人踢破玻璃窗的盛大响声盖了过去。



可以请你不要随意结束别人的人生吗!



让人联想起死神的身影伴随寒风滚进来的黑衣神父大声呵斥的时候,从他的手里已经接连射出了好几颗子弹。他打中了因为突发事件引发混乱的士兵们的肩膀。



奈、奈特罗德神父神父!?



没事吧,艾丝绨?



低头望着勉强爬过来的修女的脸,银发的神父打从心底松了一口气似的放松了表情。然而,他似乎立刻注意到了倒在地板上的巨汉。然后心痛地蹙起了眉头。



对不起,艾丝绨小姐。要是我再早来一会的话



你、你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



混杂着憎恶和剧痛的怒骂声打断了神父的道歉。好不容易从疼痛中缓过劲来的多勃朝着闯入者怒吼了起来。他站在似乎已经从混乱中恢复过来的士兵们中间高喝道。



我们是奉了圣旨行动的就算是神父,妨碍我们也不可饶恕!



你说不可饶恕?那是在下要说的才对!



打断了多勃怒吼的咆哮是从他的正上方响起的。



士兵们忍不住抬头看去的时候,装饰着奢华吊灯和装饰漆的天花板爆炸式的猛然迸裂了开。不,不止这样。倾盆而下的漆层大雨下,随着一声巨响落在发出惨叫的士兵们中间的,是一个白银色的巨大影子。



异端审问局局长布拉泽.佩卓斯参上!



背着四枚盾牌的白银光辉放出了粗声的咆吼。身穿自律式战斗辅助系统圣骑士的圣衣的巨汉回旋着长大的锤矛一声巨喝。



叫什么多勃中尉的!你妄图杀害艾丝绨修女未遂的始末,在下已经全部看在眼里了!和部下一起束手就擒吧。如若不然,就由在下亲自来惩戒你。回答如何!?



看着闪亮登场的毁灭骑士,多勃和士兵们有一瞬茫然伫立在了原地,不过看来现在已经终于恢复意识了。他们慌忙把枪口对准了新的闯入者。



虽、虽然我不知道什么异端审问局局长的,不过没关系!一律射杀!



愚蠢鼠辈!



顶着一起瞄准了他的数十个枪口,佩卓斯微微有些叹息地摇了摇头。然而下一个瞬间,毁灭骑士的嘴角已经浮现了猛烈的战意。



与某这个正义与信仰的骑士为敌,你们以为区区十个杂兵就能取胜了吗!



伴随着凶猛的一喝,空气中响起了让人背脊发冷的风声呼啸。这是因为只留下残像跳了出去的毁灭骑士跃入士兵们中间,猛然回旋起了锤矛。几乎迫近音速的五十公斤质量把蓝绿色的制服好象一块破布似的吹走了。就算运气比较好、没受到叫唤者之际的人也遭到了独立活动的四枚盾牌殴打,发出惨叫弹飞了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怎么样,怎么样,小蜻蜓们!你们没有嘴上那么厉害嘛!



佩卓斯先生,拜托你了,请你手下稍微留点情啦。



看着毁灭骑士暴风一样四处追赶惨叫着奔逃的士兵们,艾丝绨为难似的叫了他一声,然后借了亚伯的手站了起来。牵着脚和腰状态都还不稳定的她走过去的方向,是房间一角,戴着银锁链的另一名少女。



你是谢拉扎特小姐吧?



看着因为紧张微微绷紧了脸的长生种,神父亲切地笑了笑。他眯起眼睛,像是为了让对方安心一样的对她点了点头。



真的很感谢你救了艾丝绨小姐虽然没什么谢礼可以送给你,不过我们会保护你的。可以跟我们同行吗?



我的家人被这个城市的大司教抓走了



一边向跟神父一样,为了让她安心而点了点头的艾丝绨回了一个笑容,谢拉扎特一边摇了摇头。任由神父揭开手上的银锁,她快速地低声说。



如果你们愿意保护我的话,也请一定救回他们。



那是当然的。不过,还是先从这里逃出去吧



就在这时,飞快说了这些话的亚伯声音重叠了复数的怒吼。从楼下传来了无数军靴的响声。



唔,增援吗!虽然是些鼠辈,数量倒是惊人!



看了一眼门外的亚伯焦躁地咋了咋舌头。室内的士兵们已经无一例外地被打破了下巴或脑袋昏倒在地,可是从走廊赶来的蓝绿色制服似乎比这些人数还要多。反应敏捷的毁灭骑士迅速关起了门,然后在门前放上了代替障碍物的桌子。另外还一边把昏倒的士兵们一个叠一个地踢上桌子一边高喊。



暂时撤退,奈特罗德!有累赘在没法随心所欲地战斗!



嗯,那样最好了。



扶着脚下还在虚晃的修女,神父点了点头。他向解开枷锁的长生种催促道。



那么,谢拉扎特小姐,我们换个地方吧跟我们走好吗?



好啊,请稍等一下。



捡起了艾丝绨掉在地上的散弹枪,谢拉扎特转过了身。迅速跑过去的目标,是瘫软在地上的军官。



回答我被你们抓走的我的家人在哪里?



抓住呻吟着的多勃的胸口,长生种口气强硬地问道。用散弹枪顶着他的下巴逼问着答案。



他们被关在哪里了?说!快!



大、大司教馆



是对吸血鬼的恐惧让他松了口吧。丧事战意的军官轻而易举地说出了答案。



他们被关在大司教馆的地牢里真的!



大司教馆的地牢



这不是在昨晚她们袭击过的伊什特万大教堂地域里吗!那时候,他们已经近在眼前了谢拉扎特咋了咋舌,把吓得浑身发抖的军官扔回了地上。



神父,离开这里的话,我们想马上去大教堂怎么样?



听了谢拉扎特和军官对话的艾丝绨对亚伯低声说道。



没有杀成我们的事应该很快就会传到大司教耳朵里在那之前一定要救回谢拉的家人!



我明白了那么,我们先走吧。



神父用力点了点头。把从屋顶跳下来时候用的绳子重新系到腰上的同时眼睛望向了窗外视线下方是挤满了宾馆后门的军用车辆群。



去大教堂的话,还是开车比较快总之先下去。来,艾丝绨小姐,抓住我。



说着,神父的手已经裹住了艾丝绨的腰。紧紧抱住修女的腰,他迅速踢了窗框途中踢了好几次墙面降低速度,以魔术般的精湛技巧落到了先下来的谢拉扎特身边。



而在那之后,发出陨石一样的轰鸣落下的,是直接跳下来的佩卓斯。



好!那么我们去征用车辆吧。



环视着没有人乘坐气息的车队,佩卓斯重重点了点头。在亚伯制止之前,他已经打开了停在手边的大型车辆教会军也在使用的重六轮装甲车的门。



来,你们三个上车吧!久留无用!尽快转移了!



又选了这么招摇的车



看着与其说大胆无畏不如说是旁若无人的毁灭骑士的举动,亚伯叹了口气,却还是点头了。确实已经时间紧迫了。他把一直抱着的艾丝绨小心放到地面,打算让她扶着自己的肩膀往前走。







可是看来药效还没有完全消失。艾丝绨的脚重重扭了一下。就在亚伯为了扶住她慌忙移动了重心的瞬间!?



伴随着轰鸣,什么东西擦过了他的鼻尖。



被风压切断的几根银发混入风中的时候,石阶上空出了一个研钵状的大洞。另一方面,在意识到自己受到狙击之前,亚伯已经抱着艾丝绨往后跳了一格。踏着舞蹈一样的步伐,他试着躲进车子的阴影里。然而,躲在黑暗深处的狙击手似乎连这个回避行动也预测在内了。连续送来的子弹一个接一个地在他脚下穿出大洞,把准备逃走的神父钉在了原地。



奈、奈特罗德!?



另一方面,看着毫无办法地离装甲车越来越远的神父和修女,佩卓斯叫了出来。他离开装甲车旁,试图奔向神父他们身边



担心别人之前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废物。



就在含着水滴一样恶意的声音在背后低语的瞬间,毁灭骑士本能地回转了叫唤者。还没回头就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用高周波转轮横扫了过去。不管声音的主人是什么人,在迫近音速的猛攻下,那人的肉体也应该已经四散滚落了然而,现实却并非如此。



哦呀,危险危险。



伴随着嘲弄,背后的气息消失了。事实上,转过头的佩卓斯视线前方,连个人影也没有尽管如此,毁灭骑士的巨躯还是像结了冰一样地停止了动作。



你、你这家伙,到底是从哪里



保持着回头的姿势,佩卓斯的唇边吐出了有些嘶哑的声音。



从背后抵住他脖子的东西眼角瞪着两把五指剑,他愕然呻吟。



唔,你是什么人?又是从哪里



我叫莫尼卡。



两把五指剑翻了过来。青白色的光芒虚划过伫立着的巨汉脖子的同时,对方悠然报上了名字。



派遣执行官黑寡妇是抢你们生意的人哦。



月光下,脖子上喷出高高的液体住,巨躯倒了下去。



见到这幅情景的亚伯嘴里爆发出了惨叫。



佩、佩卓斯先生!



他立刻把艾丝绨放在了原地,自己则准备向颓倒的骑士身边飞奔过去然而子弹又在他的脚下挖开一个大洞。



常驻战术思考从狙击模式转换为歼灭战模式抵抗是无意义的。要求放下武器投降,奈特罗德神父。



撞击了悲惨倒地的神父的声音,冰冷而尖锐。夜幕的对面,激光瞄准器的红光就像饥饿野兽的眼睛一样闪闪发光。



看到踩着规律的脚步声出现的端正人影,亚伯的喉咙里不由发出了提高几度的叫声。



托、托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