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棋超有趣的耶!(2 / 2)
「对呀。像是将棋或西洋棋这种双人零和有限确定完全情报游戏,是科学家的嗜好喔。」
「双人零和……什么什么?」
「这是游戏理论的用语。为了恊助开发人工智能,理科曾经深入研究过。不过,自从知道直接拿人脑来转用比较有效率后,就好一阵子没碰了呢。」
「……哦。」
听起来似乎会被卫道人士围剿,所以还是别问的好。
「所以说罗,小鹰学长。」
「嗯?」
理科意有所指地指着嘴角,视线往上瞄着我。
「要不要用理科的媚惑穴熊技巧,来场夜晚的一手之『插』呢(注55)?」
「才不要。」
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我连这是不是必杀台词都不知道。
注55皆为将棋术语。「穴熊」是一种固若金汤的防守战法;一手之差的意思是在终盘厮杀过后,以一步的差距让对手认输。
「呿,学长真不解风情。不过只要赢了第一回合,下一场就会碰到学长了吧?」
「……大概吧,如果你能赢的话。」
「理科相信命运的红线喔。学长也赶快将脖子洗干净身子打理好床铺铺好等待理科吧!」
理科用力拍打我的背,烦死了。
☺
○第一回合第三战 理科VS.幸村
——对局才刚开始,我就紧张地吞着口水在一旁观战。
刚才应该有提到过吧。
理科下棋的手势,完全就是经验丰富的棋士。
伴随着有些悦耳的棋声,行云流水布下的包围阵,和幸村阵形成美丽的点对称。
「这应该是『相矢仓』吧……」
不论生手或职业棋士,长时间广泛受到欢迎的战法。
根据昨天看的那本书,似乎还有一句『矢仓是将棋中的纯文学』的名言。由于相矢仓的将棋经常展开激烈的攻防策略,因此需要缜密的判断能力。
「…………」
「…………」
理科和幸村两人都沉默不语。
两人都率领着阵容井然的步兵,以认真的眼神,在棋盘上对话。
不知不觉中,连在旁边观战的我也都看得手心流汗。看来这场胜负精采可期啊。
正当我这么想。
「嘿,突击喔。」
理科突然将角行下在空无一物的地方。
「嗯?哎呀?」
「不合常理呢,」
我疑惑地眨了眨眼,幸村也同样不明就里吧。犹豫了几秒之后,幸村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将角行提起来。
「哎呀,被吃掉了呢.呵呵。」
理科的眼神闪闪发光。然后她随即提起自己的飞车,宛如闪电般袭击幸村的阵地。
对了,这会不会也是奇袭战法啊!?
「……嗯?」
虽然我这么想,结果这只飞车一样是白白送死,
幸村的棋台上,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飞车与角行。
「理科,你究竟……」
「以结果而言还算OK——」
理科的声音藏不住笑意。
「自己的飞车和角行被对手活捉,学长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吗?」
「难道……」
「监禁凌辱调教物来啦!一想像在受尽奸污下最后堕落的贞洁双胞胎军人,理科就快潮吹升天啦啊嘿~」
「……」
我已经不想再和这个两腿不断摩擦的腐女说半句话了。
『以结果而言还算OK』,根本就是在耍蠢嘛。
「……学长那是什么眼神啊!」
「我哪有。」
「理科说自己以前研究过,可没说理科很会下棋喔!世界上总有人不管怎么念书就是念不好的嘛!因为当着小鹰学长的面,想表现一下优点却得意忘形的理科真是笨蛋!笨蛋笨蛋!」
输了还恼羞成怒。关我屁事啊。就在理科单方面的自爆恐怖攻击结束后。
「……我什么都没有做呢。」
幸村还是一样面无表情,不过却微妙地露出无精打采的神色低语。
大概是消化不良吧……
「反正……什么也没有做……这件事情你还是做了啊。」
我随口安慰幸村。幸村想了想之后。
「『其徐如林,不动如山』。这两句话是否真的出自信玄公手笔姑且不论,不过真正的武士之魂已经透过我的手指表露无疑,大哥想说的就是这些吗?真不愧是大哥。这些对将棋有高深造诣才能领悟的箴言,我就心怀感激收下了。」
「啊,对,嗯。就是这样。刚才那一局,的确可圈可点喔。」
「承蒙大哥褒奖,真是感激不尽。」
她谨慎地抬头看我,然后柔和地点了点头。
……算了没关系,能鼓励别人的感觉也不坏。
☺
○准决赛第一战 夜空VS.星奈
第一回合结束,现在还剩下夜空、星奈、幸村,还有我。
感觉晋级的人都是实力者呢……这样说似乎有点往脸上贴金。
终于来到准决赛了,夜空却说她需要一点时间。
「虽然我不可能输给那块区区的肉,不过不知道她会动什么卑鄙的手脚。她可是会为了求胜而不择手段的乳牛呢。」
「啊?你在说使用奇袭战法的你吗?」
「输给卑劣肉的卑鄙奇袭最让人不爽了,我去思考一下对策。稍微休息一下吧。」
「等一下!为什么是你决定啊!」
「哎呀,今天的虫子怎么这么吵闹呢。等一下再见啦。」
夜空完全无视强烈抗议的星奈,离开了谈话室。
「……学姊似乎有点焦急呢。」理科说。
看来刚才那盘星奈伲小鸠的对局,让夜空产生了微妙的危机感吧。
星奈的攻势的确很漂亮,虽然是临阵磨枪,不过依然让人感受到她相当聪明。
「她还是一样为所欲为呢。」
星奈叹了一口气,
「不过,需要思考对策吗……她居然会为了我,思考专门对付我的对策呢……呵呵……」
一脸满足地自顾自的微笑。
「——实在太慢了啦!」
结果一个人微笑的星奈,就这样被放了一个小时的鸽子。
看到夜空终于回来,星奈忍不住拍桌子抗议。连邮件和电话都不接,难怪她会生气。
但是夜空将星奈的抗议全当成耳边风。
「现在也没什么时间了,对局加上一步五秒的限制吧。」
「啊!?是你害我白等这么久的,不要自已乱决定好不好!?」
「真是的,腐败有机物就是这样。看来你似乎跟不上智慧生命体的思考能力呢。说不定对你而言,五秒钟连呼吸都不太够呢……」
「我什么时候说不够了啊!?我可是文武双全、才色兼备、天上天下最强无敌呢,五秒钟就足以思考好几步了啦!」
「你不用逞强了。我就委屈点配合你这块肉的等级,慢吞吞的慢慢下。你尽管安心地完成氧气与二氧化碳的交换吧。」
「唔呶呶……好啊,五秒就五秒!你可别牛皮吹大了哭出来哟!?」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交锋。
因此夜空与星奈的对局摇身一变,变成五秒钟内要下一步的高难度比赛。不过这时候还想尽办法弄哭对方,她们两人关系真差啊。
「赶快下吧,我要倒数了哟!五!四!三!」
「不要一直吵啦。五,四,三。」
「五,四,三,哎呀呀夜空该不会举棋不定吧?二!一!」
「声音太大了啦,嘴巴闭起来不准呼吸。换你了喔,三,二,一。」
「为什么是从三开始倒数啊!?」
两人不断催促着对方,同时盘面上你来我往地交锋。
「——好像岩流岛决斗呢。」
幸村以毫无抑扬顿挫的声音低语。
「岩流岛?宫本武藏的岩流岛吗?」
「真不愧是大哥,你知道这个典故吗?夜空大姊头故意迟到,而且还强迫星奈大姊头接受自己开出的条件。面对实力可能比自己强的对手,就要和对方互揭疮疤。这是五轮书(注56)上记载的,」
「原来如此……」
夜空的确有可能会使出这一招。
对于所有游戏而言,攻略永远都是成为最强的捷径。
如果对手(星奈)是针对攻略下过苦工的王道,那么邪道(夜空)唯一的胜利方法,就是以险招出奇制胜。
注56宫本武藏所写的武道书。
「——哼哼,我早就看穿你打的算盘了。」
「……咦?」
「我早就知道,一步五秒的规则是你黔驴技穷下的孤注一掷了。不过哟——就算这样,我还是会赢的。」
星奈头也不回地说着。
「看到刚才的对局,我可以确定,夜空你多半是自学的吧?就凭史黛拉指导我棋艺这一点,我知道的将棋诀窍就比你多。我会向你证明我究竟有多强哟。」
棋盘上响起的高亢棋声,透露出绝对的自信。
星奈选择的战法是『右四间飞车』。
这一招连初学者都能轻松掌握攻击棋路,同时还具有惊人的破坏力。让飞车、银将、桂马角行瞄准一点突破,是超攻击型布阵。
如果要比喻的话,就像磨得发亮的白银之枪。
我买的那本书也写说,这招适合都是生手的双方一击定胜负。也难怪星奈这么自豪,她可能已经完全掌握了要诀。不过像这种情况,再一次得证的应该是史黛拉的万能吧。
「……连自己动脑思考都不会的肉还敢大言不惭。这种游戏哪需要什么诀窍,只是不断勤脑动脑再动脑而已,就这样。」
相较之下,夜空每一步的棋声都十分微弱。
她在棋盘上滑动棋子所布的阵形是『雁木围』……应该是。
将金将、银将、飞车和角行全部集中到王将身边,以异常密集的型态专攻防守。完全不考虑棋谱,也不管棋路究竟是好还是坏。
如果要比喻的话,就像染满血污和泥沙的精铁铠甲。
只有自学才能下出这种对星奈专用的防守阵形吧。她们两人究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冤家,还是两个水火不容的死党呢,真让人愈看愈糊涂。
「讨厌,讨厌!不要再垂死挣扎了,在全知全能的我面前俯首称臣吧!」
「哼,看来你的攻势已经山穷水尽了吧?腐朽灭亡吧,肉牛!」
局势陷入一片混沌,让人目不转睛地盯着。
四路相交的冲突不知何时扩散到整个盘面,星奈不断从各路发动攻势,夜空则拚命挡住星奈。两人不断吃对方的棋子,你来我往的交锋,展开超越善恶的激斗。
号称最强的白银之矛,与理解最适之路的精铁之盾,永远势均力敌。
每一步都要在三秒、两秒、一秒之内出手,两人的手在棋盘上交错,下棋声宛如节奏乐一般。啪哒,嘶嘶。啪哒,嘶嘶。啪哒,嘶嘶——
这股听起来有些舒坦的音乐,让我陷入不可思议的错觉。
总觉得——好想继续看她们两人对战呢。
如果持续下去的话,说不定能完成惊世棋谱呢。
一旁的观战者我甚至产生这种幻想,但就在此时。
啪哒,嘶嘶。啪哒,嘶嘶。啪哒——
「——我赢了。」
夜空突如其然地停下棋步。
「…………啊?」
星奈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不解地歪着头。
「睁大眼睛看你的棋台吧。」
「什么啦……?」
「你有三枚角行。理论上应该只有两枚而已,所以你犯规输了。」
「……啊?什么啊!?为什么会多一枚!?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反正一定是为了耍贱,偷偷从家里带来的吧。呼!受不了受不了,真是天性卑鄙的腐肉啊。」
「我、我说过我真的不知道了嘛!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我管你为什么会这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你犯规,你这伪造产地肉。」
被夜空口出恶言一把推开,星奈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抓着夜空。
三枚角行当中,只有一枚,棋子的字体和颜色与其他棋子不一样。
……我看的很清楚。
刚才那场一步五秒的酣战,星奈两眼炯炯有神,将全副精神放在棋盘上。
夜空抓准这个破绽,左手从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从星奈的死角,偷偷放在星奈那边的棋台上。
刚才长达一个小时的休息,不是为了让星奈焦躁不安,更不是强迫星奈接受限时比赛的条件。看来只是为了从某处弄来类似的棋子而已。
该怎么说呢,没看过这么阴险的招数……
「呜呜呜,这种结束方式太过分了啦……只差一点,真的只差一点点,就能享受到乐趣了呢……夜空大笨蛋!」
星奈哭着飞奔出社办。
……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讨厌将棋的人了。
刚才热血沸腾的感觉彷佛幻影一般,就这样消散无踪。
「真亏你想得出这种贱招……」
我低声说着,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为求胜利当然不择手段。」
夜空一脸骄傲地呛我。
不过她的指尖却彷佛犹豫不决地微微晃动。她朝星奈身影消失的走廊走了几步,然后又像回心转意般停了下来。
「……先妨碍我的人是她才对。只要我连战皆捷的话,这次就一定能和小鹰——」
「嗯?你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
夜空撇过脸去,再度卷弄着自己的浏海,脸颊上浮现一抹红晕。
我似乎隐约见到,染满血污与泥沙的幻想之拳正聚紧握着,似乎在期待什么一般。
☺
○准决赛第二战 我VS.幸村
对局终于只剩下两场了。
……不过我也察觉到,还有心情下将棋的人似乎也少的可怜。
不过没关系,我只要为了我而战就行了!
洒棋子(注57)决定先后顺序之后,幸村深深鞠了一躬。
注57将棋决定先后顺序的方式。双方各取出五枚步兵洒在一旁,正面朝上数量较多者先。
「能有这份荣幸和大哥下棋,是我如白驹过隙般的缥缈生命中至高无上的光荣。我会粉身碎骨尽力与大哥对局的。」
「其实你不需要粉身碎骨啦……」
虽然我随口回答了一句,不过幸村的腰杆依然如直尺般笔挺,对局态度丝毫没有改变。看到她端坐专心在棋盘的姿势,彷佛意识已经潜入了八十一个格子之中。
然后我也一样。
「原来如此,你用步兵挡我吗……好!那我就用银将双抽(注58)!」
我的胸口热血沸腾,一股连指尖都麻麻的紧张感流窜全身。刚才萎缩的热情又急速回来了。
将棋真是有趣呢!
以前右手VS.左手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会知道对手下一步要走哪里。绝对不会超出既定的轨道,只觉得将棋盘就像分隔成九乘九的鸟笼世界一样。
不过现在可不一样了。
幸村会将手伸向我完全意想不到的地方,下出超乎意料的一步。这时候整个世界就会剧烈变化,轨道的前后也会被切断。不过就在混乱与焦躁的空档中,死命寻找求生之路的同时,会下出一步连我自己都吓一跳的第三条道路。
注58将棋战法之一,若对方一横列中有两枚金将或飞车中间空着一格,将银将下在后一排中间的位置,可以达到二抽一的效果。
和别人下棋,就等于追求充满不确定的命运一般。
人生不就是这样吗?
现在,我确实感受到自己活着!
「……」
「……大哥真是厉害,有万夫莫敌的气势。手无缚鸡之力的我,连大哥的影子都无法望其项背呢。」
「嗯?刚才这一步,用金将合驹(注59)的话不是还很勉强吗?啊,你知道什么是合驹吗?抱歉用了专门术语,嘿嘿。」
「大哥慧眼英明,让我甘拜下风。这一步真是出乎意料呢。」
我忍不住在对局中建议幸村。糟糕,我真的有这么强吗?
幸村的阵形已经七零八落,宛如风中残烛。
我方军队毫不留情、毫无顾忌、毫无慈悲地倾巢而出,勇敢无敌地发挥攻势。在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秘仪中的秘仪『原始棒银战法』之下,敌军只能像迷途羔羊般,不知所措地落荒而逃。
注59将棋术语之一,当对方用飞车、角行等可以从速距离攻击的棋子攻击时,将自己的棋子挡在中间,阻隔对方的攻势叫做合驹。
勇猛奔腾,宛如翱翔在空中的龙马,现在即将攻陷最后的堡垒——!
「——欸,幸村同学,手下留情对小鹰学长也是失礼喔?」
理科从一旁插嘴,同时还叹了一口气。
「……啊?手下留情?」
「俗话说旁观者清,在一旁观战的理科看得很清楚喔。」
「你在说什么啊,幸村连包围阵形都不太……」
「这才是最让人怀疑的一点呀。和理科对局的时候,幸村同学不是摆出漂亮的矢仓阵形吗?为什么这一次却七零八落呢?根本没有认真阻挡学长的攻势嘛?」
「咦……」
从双方开启战端以来,幸村的阵形完全没有发挥作用。现在我才发现,现在的幸村和刚才对理科的那一局,宛如纯文学风格的整齐阵容简直判若两人。
我瞄了一眼幸村,幸村面无表情地回望着我。
对喔,幸村这家伙有前科耶……
「……抽鬼牌那一次不是也说过吗?就算你放水我也高兴不起来喔。」
「我深深感到羞愧。」
幸村深深低头认错,然后灵活地将步兵下在金将的后方。和刚才只会东逃西窜的棋路不一样。这一步非常犀利,防守扎实。
……不过呢。
大驹已经全部在我的掌控之中,我的王将也还没动过。幸村的王将却已经身陷叛军重重包围,寸步难行。
现在就算她使出真本事,也已经无力回天了。该怎么办?
——十分钟后。
「……我输了……」
结果低头认输的人是我。
我和刚才一样,应该完全没有放水啊。
但是幸村的王将仅仅往盘边移动一步,就突然变得好远。就在我攻势趋缓的空档,她以光速般直捣黄龙,我的王将就这样中箭落马了。
这是哪招啊。
「怎么回事啊……」
不知为何,夜空也和我一样惊讶。
首先,我完全不明白幸村的棋路。就在快要搞懂的时候,我的棋子就被吃了。根本不同次元啊,想不到我手上的四枚飞车和角行,居然完全无用武之地……
「……幸村怎么会这么强啊?」
「因为这是武士的习惯,即使上战场杀敌也要下将棋。相较于传授初代名人头衔的信长公,我还十分不成熟。」
「居然和传授名人头衔的祖先相比喔……」
我刚才居然高高在上鼓励幸村,还提供她建议……丢脸丢死了。
「那么进行最后的决赛吧……」
「……看来连比都不用比,就能预测结果了呢。」
理科苦笑着。在她的身后,
「呜呜呜,笨蛋小鹰……难得有机会——」
夜空低着头嘟囔的声音,我并没有听清楚。
☺
○决赛 夜空VS.幸村
不出所料,最后是幸村赢了。
短短三十步左右就杀得夜空举白旗投降。
幸村的将棋造诣之高已经显而易见,而夜空也似乎完全失去了干劲。
古往今来所有的活动中,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冷清的决赛。
「我会以这份荣誉为勉,让自己更加精进。」
幸村淡淡地说出冠军感言。她如果再精进下去的话,就算她让我再多棋子,我大概都赢不了吧。
「……将棋好恐怖将棋好恐怖将棋好恐怖……」
进入梦乡的修女,伴随着酣声说梦话。
玛丽亚睡死在地上,星奈和小鸠没回来。夜空和理科一脸倦容,似乎连看都不愿意看棋盘一眼。
在这尸横遍野的阴森光景中,夜空缓缓将棋台翻了过来。
「……我现在才发现,将棋最大的特征就是持棋规则吧。」
「嗯?有什么问题吗?」
「换句话说,不论它们距离王将有多近,也会马上背叛吧。这种表面关系有什么意义呢,这群棋子真是可悲的啊。」
「这倒是……」
「今天的唯一收获,就是知道现实充有多么肤浅。我想我这辈子大概不会再碰将棋了吧。」
在一片残念的气氛中,没有人能反驳残念的结论,我们默默地将棋子收好。
☺
就是这样。没有人愿意再碰的将棋盘和棋子,到现在还丢在邻人社的社办。
无计可施之下,我只好偶尔将它搬出来举行对战。
「——大家期盼已久的右肘VS.左膝!面对『致密流』的攻势,『铁板流』的守势将会如何阻挡呢!这可是半准决赛中屈指可数的好牌啊!」
当我一个人自得其乐的时候,
「啊哈哈,哥哥他又来了!」「老哥……」「……该怎么形容小鹰学长呢。」「大哥真专注于提升自我呢。」「……看起来好可悲。」「还没学到教训吗?」
虽然好几道视线扎在我的背上,但我丝毫不在意。
因为将棋本来就是一个人玩的游戏。
邻人社将棋大赛,那是什么,能吃吗?
哪来什么大会啊,一如往常,一成不变,一样幸福。
「好,右肘胜利啦!接下来终于进入最高潮,右手VS.左手的宿命之战啦!」
啊——将棋超有趣的耶!
【作者的话】相乐总
初次见面的各位读者们大家好,我是相乐总。
「友少」的每一个角色都活灵活现,实在是难分轩轾。不过要比残念无双的话,我特别喜欢夜空。
每次看到夜空与小鹰在一起的桥段,我都有一种感觉,就是『你们赶快结婚生几个小孩,和自己的小孩做朋友不就行了吗』。
不过在「友少」第六集一二三页那边,有一句话写着「小鹰喜欢下将棋」。
看到这句话的瞬间,我的夜空感应器强烈地反应呢。
将棋是一种必须要有对手才能进行的游戏。朋友很少的小鹰,实在很难找到成为将棋爱好者的契机呢(抱歉)。
所以呢,我认为小空和小鹰两人以前曾经玩过将棋,这样设定比较合理。
这篇故事就是以这种妄想为根基而诞生的。
撰写这篇故事的确很快乐。夜空超可爱的。
平坂老师,真的非常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