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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礼之徒重出江湖事件(2 / 2)




“重要参考人?”这对佑辅来说简直就是犯罪嫌疑人的同义词,“到、到底出什么事了?”



根据稻叶、铃江两人的轮流说明来看,案子发生在上周日傍晚,也就是小原在电车里碰到无礼中年男女的那天。



市内繁华街。一帮客人正要到某居酒屋去,却在该店后面狭窄巷子里发现一男一女头部出血、倒在地上,便报了警。男子当场死亡,女子尚存呼吸。女子目前已住院,但仍未恢复意识。



随身携带的驾照显示:男子名叫松田静,女子则是他的同居之妻,名叫千崎昌子。松田的户籍所在地为T市,昌子的户籍所在地则为安槻。两人共同在T市经营着一家宠物店。但似乎不是什么正经店,好像平常总在做些可疑生意。



“户籍所在地为T市……这两个人该不会就是那个戴俸球帽配墨镜的男人和上身穿皮革外套、下身穿豹纹紧身裤的女人吧?”



“正是,虽然被发现时他们穿的并不是那身衣服,但说是在二人的随身携带物品——路易威登廉价包中发现了墨镜、豹纹紧身裤等。也就是说他们多半就是小原在电车里遇到的那两个人。”



明明是同一天,两人的衣服为什么不一样了呢……佑辅的脑海中掠过这一疑问,可当时却没工夫刨根问底。



“可警察是怎么知道遇害者就是之前电车里的那两个人的呢?”



“说来也真是巧了,报案人中恰好有上周日这两个人坐的那班电车的司机,说总之就是当天早晨在电车里没完没了大声抱怨安槻不好的那两个家伙,长相也很好认。”



“难不成警察由此追溯,挖到了前年的案件……之类的?”



“正是你想的那个难不成。谁叫他们两人实在是太显眼了。前年好像也在电车司机间广受热议。不知是谁说了句‘这么说来,前年也有同样一对男女在电车里做了这种没规矩的事’,传到了警察耳里。然后本案同田之内京太被杀事件之间的关联立刻备受关注——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该、该不会,”过度惊愕和狼狈使佑辅觉得凝固的空气像水泥块一样堵在他喉咙中间,“警方该不会是怀疑田之内老师袭击了那两个人吧……”



“很遗憾,正是你想的那个该不会。””田之内老师有不在场证明吗?”



“据偶然听到的消息来看,好像不能确定。据说周日一天都待在家里放松。妻子勉强可以算是证人,但毕竟是自家人。”



“犯罪时间呢?已经查明了吗?”



“说是下午四点左右。当时附近好像有人听到了女人的惨叫声。但并没有人在那附近目击到可疑人物。周日傍晚不过是用来放空的空白时间段罢了。尤其在这种繁华街市里。”



“等等。”问了这么多之后,佑辅也终于恢复平静,可以认真思考了,“上周周日傍晚——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小原在证词里不是说两人早上九点前还在开往安槻站方向的电车里吗。估计九点就到了车站。也就是说照平常来看他们应该上午就出了安槻县才对啊。”



“确实有包括小原在内的好多人都目击到两人早晨去了车站。但并没有人确认两人是否直接上了火车。或许他们到了车站之后没上火车又返回市内也说不定呢。”



“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仔细想想,你们难道不觉得这事儿本来就很奇怪吗——前年年末杀了田之内老师儿子的两个人居然今年又再度出现在安槻。”



“我也正纳闷呢。还说着和前年同样的坏话,且不提动不动就爆粗口,居然连服装都完全一样,真是没想到。棒球帽配墨镜、豹纹紧身裤加便宜皮草外套,外加路易威登廉价包包,仿佛在说大家要牢牢记住这个特征啊。”



“莫非……今年的这一对儿根本就不是前年的那两个人?”



“也有这个可能。可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两个不同的人不惜变装假扮前年出现的无礼二人组,还模仿得丝毫不差——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嗯……我也不知道。”



“警察应该也会考虑到这一点吧。”稻叶双手交叠捂在胸前,像在祈祷些什么,“如果今年这一对不是前年那两个人的话,这次的案子就和京太遇害一案毫无瓜葛了。”



“但愿如此……”



4



佑辅大口喝着杯里的冷酒,陷入沉思。这里是他常光顾的居酒屋,刚刚开门.店里只有佑辅这一位客人,坐在吧台前冥思沉吟。



上周日小原遇到的这两个人并不是前年杀了田之内京太的那两个人——他以此为前提展开了自己的推理。



小原理穗遇到的这两个人是松田-千崎组没错。电车司机也确认了死者就是电车里的那两个人。可松田-千崎组并不一定就是前年年末杀死田之内京太的那一对儿。



为方便起见,姑且称前年的那两人为X组。X组(至少那个男的)确实在电车里说了自己来T市。但在没有搞清楚此话是真是假之前,仅凭松田也出身于T市无法判定他们和X组就是同一帮人。从现实情况来看,倒不如认为他们不是同一组人来得更合理。



松田-千崎二人出于某缘由模仿了X组。痛骂安槻时说着同样的话,在电车里穿着和之前一样的衣服,单从这一不自然现象来看就一定没错。问题在于他们模仿别人目的何在。



虽然并不情愿,但佑辅还是不得不怀疑起松田-千崎二人和田之内的关系来。简言之,松田-千崎二人的一连串无礼举动会不会都是受田之内所托?



田之内不知通过何种途径得知了X组再次来到安槻,但出于什么难言之隐无法亲自报警,便委托松田-千崎二人假扮成X组。以期前年那两个人又回到安槻这一传言在电车司机、乘客中传开,最后传到警察耳朵里去。



对田之内来说,他只想告诉世人夺走儿子生命的x组的存在,以期使其受到应有的法律制裁。但事情的发展却远远出乎他的意料。合作人松田被杀,千崎也受了重伤,生死一线。



松田-千崎二人为何惨遭袭击呢?其原因就在于二人在电车里上演的无礼“把戏”。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最有可能袭击他们的便是真正的X组。得知有人模仿自己后,X组当然觉得可疑,当面逼问他们究竟有何居心也不难理解。结果真假四人组便争执起来,最后演变为杀人和杀人未遂事件。



如果这一假设成立的话,田之内虽然确实并不是袭击松田-千崎二人的犯人,但却和案件本身有着极为重要的联系。不,何止如此,甚至说整个案子皆因他的委托而起也不为过。



法律责任暂且不提,作为田之内本人来说也还是很痛苦的吧。本想为儿子昭雪,却落了个让无辜协助者白白死去的结果。



“——怎么啦,发什么呆呢?”正当佑辅苦于无法排遣胸中烦闷之时,发现眼前有手掌轻晃,“学长?”



“嗯?”抬头一看,只见大学学弟匠千晓正满脸轻松地盯着自己,宛若幼儿园时画的扭曲简笔人像一般,“什么嘛,原来是匠仔啊。”



“出什么事儿了?一脸严肃的。”这人即便寒冬腊月也会先喝杯冰啤酒,并视其为哲学,一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就先点了一大杯生啤,“又失恋了吗?”



“嗯?什么叫‘又’,什么叫‘又’。叫别人听到多不好。怎么只要我一烦恼你就总联想到失恋?”



“不是就好。学长的失恋故事太漫长,一整晚都讲不完。”



“那是自然。我可是有很多故事值得一诉衷肠呢。”



“这次又是什么样的女子?”



“都说了不是女人的问题。”



佑辅从前年年末的案子说起,将事情经过以及自己刚刚得出的假设都详细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也就是说学长现在是因体谅田之内老师内心的想法而失落的对吗?”



“正是。毕竟是位责任心极强的老师。就算不会被追究法律责任,他也可能主动承担道义上的责任,向学校提出辞职什么的——”



“我倒觉得这不可能。”



“欸?”



“因为田之内老师应该压根就没托松田-千崎二人假扮什么别人。”



“你怎么知道?”



“你想啊,田之内为何非要用如此拐弯抹角的方式告知警察X组的存在呢?”



“这个嘛,缘由众多。比如,前年为查明儿子之死一案的真相而纠缠不休,以至于遭警察嫌弃、没人理他之类的。”



“退一步讲,就算真有类似情况,可为什么非要将如此微妙的委托交给外县人做呢?”



“因为托当地人的话可能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就会碰到认识的人吧。”



“可你不要忘了,松刚-千崎二人可是在T市经营可疑宠物店的那种不太正经的人。从你的描述来看,田之内老师可不太像是会和这种人打交道的人,而且就算他们真的打过交道,也很难想象田之内会放心大胆地将私人之事托付给这种人去做。”



“——被你这么一说,”待千晓干掉杯里的啤酒,佑辅又给他添上冷酒,“我也越发这么觉得了……”



“虽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但换作是我的话,我就赌田之内同松田-千崎二人毫无关系,也没托他们办什么事儿。这样一来他就不用背负什么不得不承担的道义责任,也没必要从学校辞职了不是吗?”



“可如果田之内老师同此事毫无关系的话,松田-千崎二人模仿X组就一定是出于其他原因了。”



“那是自然。”



“那你小子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吗?”



“我怎么知道,一点头绪都没有。不过,要是能推翻松田-千崎组和X组并非同一拨人这一前提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欸,什么?”



“在我看来,学长对松田-千崎组和X组并非同一拨人这一点深信不疑不是吗?”



“深信不疑?我也并没有那么——”



“假如这两组人其实都是同一拨人的话,这次案件就必然和上次的案子有关,而田之内势必会被怀疑成杀人凶手。而学长无论如何都想避开这一点。我想这种下意识抵触才是学长对此深信不疑的根本原因不是吗。”



“可、可能吧……”



“就算两组男女是同一拨人也应该先冷静分析不是吗。在这一基础上也有可能得出田之内和本次案件毫无关系的结论啊——”



“欸,真、真的吗,匠仔?”



“哎呀,我也不知道啦。我只是说明明也有这样发展下去的可能,可学长却一开始就忽略了对这一可能性的考虑,一点都不像你——”



可能确实如此,佑辅心想。细想起来,当时只是觉得从现有情况来看,松田-千崎组和X组不是同一拨人的假设更有可能,但并无确凿证据。



“——看来要从基本问题开始从头考虑了。”



“嗯,再好好想想。”



“我会从零开始重新考虑的,你要是有什么意见可得告诉我啊。”



“知道了。”



如果想到什么好点子的话,这顿酒钱我包了。”



5



“欸,此话当真?”千晓的眼睛明明刚才还只像蜡笔画的圈,现在却突然变得有血有肉、光芒四射,“太好了,我也要全神贯注投入思考了。”



“啧,你小子还真够现实的。那就从X组为何对安槻如此不满这一疑问开始想起吧。X组为何偏要特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旁若无人的举动呢——你怎么看?”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他们停留安槻期间遇到什么不愉快之事喽。为泄心头积愤才在临别时对普通安槻市民翻脸不认人的。”



“嗯。X组多半是前一天晚上喝了点酒,跟当地人,而且应该是和年轻人起了什么冲突。甚至有可能打了一架,X组的男子被打得落花流水。这一点从他在电车里那番话的字里行间里也能充分感受到。由于实在难以抒发昨夜屈辱之愤懑,他便不由自主地在电车里拿毫无关系的普通安槻市民撒气——可这又是为什么呢?X组为何非要在电车这一公共场合宣泄不满呢?”



“可能因为听众越多越有宣泄的价值吧。有听众远好过独自一人絮絮叨叨地抱怨。而且大声嚷嚷抱怨安槻不好的话,不久就会有看不下去的当地人上前警告。这一点也有可能正是他所期待的。简言之,X组是在找碴打架,以泄昨夜之愤。”



“不……应该不是这样的。”



“欸,此话怎讲?”



“X组肯定并非想跟全体安槻市民找碴打架,反倒害怕真打起来。你再仔细想想,京太前年星期儿去中央邮局寄的申请书?”



“说是周日吧,我记得。”



“换言之,这天乘有轨电车的乘客都是自己没车、独自生活的老人们。其中大多数人腿脚都不太好。也就是说当时的情况是就算X组扯破嗓子抱怨安槻不好,当场也没有能站出来打架的人。”



“当场没有能打架的人?”



“虽然当时田之内京太这一年轻人也恰巧在场,但他们估计觉得京太一看就是那种会佯装旁观的人吧。总之,X组正是瞅准了这里没有人会被自己的谩骂激怒而有所行动,才一直骂个不停。之所以这么想是有根据的。”



“什么根据?””下电车到了车站,他还在不停地说安槻的坏话。是因为他料定这里也没人敢上前警告自己。不过X组最终还是判断失误。不知是受了考试期特有心理状态的影响,还是内心爱乡之情突然苏醒,总之同乘一趟电车的京太相当冲动地上前警告了他。还记得x组男人当时的反应吗?气得满脸通红,摁着京太的头一个劲往水泥柱子上撞。”



“确实。”



“可为什么呢?他一被京太顶撞就生气了。为什么?如果真想跟随便一个安槻市民找碴打架的话,京太的出现他反而应该再欢迎不过了不是吗。他应该边嘲笑着‘看我说得没错吧,安槻的愣头青果然动不动就打架’边高兴还来不及呢,别说发怒了。”



“也是。如果真想找碴打架的话,他脱口而出的那句台词就太奇怪了。他不是对上前顶撞自己的京太说了句‘别碍事’吗?到底是指别碍什么事呢?”



"可能是……别碍事,让自己再多骂几句的意思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说明他至少没打算找碴打架。”



“确实。这也正是我朦胧之中想说的……不过,假设X组对安槻的谴责不单是出于一时愤怒的粗话,就一定别有用心喽。”



“嗯,应该是别有用心的。”



“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有件事最有可能,就是X组前一天晚上和当地年轻人起冲突一事。”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呢?”



“在说明两者关联之前,我们先大致锁定一下那个年轻人的身份吧。”



“欸?”佑辅被酒呛了一口,“你说什么?”



“我想那个年轻人多半是商务酒店的工作人员吧。”



“那、那个,喂,”佑辅打断了千晓,那眼神简直像遇到骗子似的,“这种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根据还是有的。因为X组是从那一站上的电车,所以假设他们就住在那附近的酒店也不足为奇。而且对方对X组的身份一清二楚。要说旅行目的地谁对自己身份了如指掌.当数住的酒店了不是吗?”



“可你判定对方对X组的身份一清二楚的根据又是什么呢?”



“根据在于X组企图制造不在场证明。”



“欸……不、不在场证明?”



“是的。前年年末X组一系列行为的意义就在于制造出自己早晨乘电车到了车站,并且上午就离开了安槻这一印象。所以他们才特意在电车和车站里口吐狂言、惹人注目。二人盘算着一起完成一系列引人注目的行为之后就在车站卫生间里换上不起眼的衣服,各自返回街市去。”



变装……佑辅觉得脑中一直生锈不动的齿轮突然飞速运转起来。



“回到街市达到目的后,他们又再次返回车站。这次则打算尽可能表现得老实温顺,神不知鬼不觉地坐火车逃离安槻。”



“什么嘛。他们这么做目的何在?”



“都说了是想报复和自己起冲突的人——酒店丁作人员啊。具体怎么报复的就不得而知了。倒还不至于打算杀了对方,但就其特意制造不在场证明这一点来看,至少也是可能被捅到警察局去的过激报复。比如打他个落花流水或者抢走身上所有钱财之类的。”



“可这不在场伪装也太粗糙了吧。他们去了车站这一事实确实给人留下了印象。但只要没确认他们的确上了火车,所谓的不往场证明也不过是再含糊不过的东西罢了。”



“这就够了。X组认为这种程度就足够了。即便那个酒店工作人员突遇横祸,也不确定有多大可能性会怀疑到前一天晚上和他起冲突的房客头上。而且就算真被盯上了,只要没留下确凿证据,越是这种含糊暧昧的不在场证明才越是有效。他们觉得只要事先给别人留下自己昨晚被工作人员的态度所激怒一一从电车里的那番话来看估计是磨磨蹭蹭、服务怠慢吧一一边嚷嚷着再也不来安槻边返了乡的印象,即便有无尽的嫌疑也无法正式立案。可前年他们没能达成这一关键目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和田之内京太起了冲突,和他打起来之后便有JR工作人员前来阻止。X组无奈,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不得不如此引人注目地逃出车站。总之就是和原本打算的正相反,结果那天早上他们给人留下的印象全都是没上火车、没离开安槻等等。没办法,他们只好暂且放弃报复酒店职员——至少当时是这么想的。”



“至少?什么意思?”



“当然是说他们仍不甘心,今年又来挑战复仇赛的意思啊。”



“也就是说X组就是松田和千崎喽。可他们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害死了京太这一事实。说和前年一样的粗话、穿和前年一样的衣服,这样一来也许就会有人想起前年的事,自己的存在也会更加显眼。还是照搬原来的老一套。再次选了豹纹紧身裤、路易威登包包恐怕也是因为这是他们手头最显眼的东西了吧。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杀了人这一事实,应该就不会冒险模仿了。他们先假装去车站,然后又变装返回街市,以便报复那个酒店工作人员,而且报复得相当暴力。其证据就是他们复仇不成反遭对方毒害,男子被杀。”



“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儿吧。如果这一假说成立的话,自然就证明田之内老师是无辜的。”



“欸?怎么能证明他是无辜的?”



“杀死松田二人的凶手是他们去见的那个人——也就是说那个人并不是田之内。他们本来就不知道田之内是谁,即便真知道谁是田之内,也没道理特意去见曾被自己暴打一顿的少年的父亲。当然,主动悔改谢罪就另当别论了。”



“原来如此,确实。可是事情发生在前年年末,距今已有一年多空白期了。为何事到如今他们又重新燃起了复仇之心呢?”



“这么想可能有些牵强——”



“都现在了还卖什么关子,说来听听。”



“大概是命运弄人吧。松田他们本来已经放弃了报复那个酒店职员。但是出于某些缘由,他们必须定期到安槻来。具体是什么缘由就不得而知了,说不定和千崎昌子户籍所在地为安槻有关。你觉得重回安槻之后,他们还会住原来那家酒店吗?”



“这……一般人应该会选择避开同一家酒店吧。”



“可他们好不容易选了别的酒店,却发现那个工作人员也在那里。”



“欸?喂喂,这也太巧了吧,怎么可……”佑辅刚想否定,却又转念一想,觉得也不是不可能。那个站牌附近现在已经林立着众多新建的商务酒店,“——居然和房客起冲突,就证明那个工作人员可能品行有问题。也有可能因此而频繁换工作。”



“确实,松田二人居然在安槻再次遇到他们最不想见的人。这样一来,即便多不情愿也会重新燃起复仇之心。松田一定会勃然大怒,甚至可能被妄想控制,觉得那个工作人员一直尾随着自己。据小原理穗说,松田好像是这么痛骂安槻市民的——说安槻人‘不管到哪儿都会像蛆虫一样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