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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割(2 / 2)


「那……凶手是怎么样的人物呢?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还有,听说尸体被切割成五十个部分?」



「没错。」



刑警仍然是一脸的严肃,点头说:



「他把切割成五十个部分的尸体,拿到神社境内的垃圾场焚烧时,被人发现了,因此很快就被逮捕。尸体虽然已经被烧成半熟的状态,但经过确认后,确实是五十个部分没错。」



只是这一部分的情节,就足以说明这个事件果然很诡异。



「凶手是——」



刑警继续说:



「让人很惊讶。凶手竟然是那座神社的住持。他的名字是堂场正十。」



「堂场?」



「御堂筋※的『堂』,场所的『场』——是一位还不到四十岁的年轻住持。几年前他的父亲突然去世后,他便继承了住持的职位。根据他周围的人的说法,他是一个非常敦厚又能辨别是非的好人。」(※大阪市最重要的南北向街道名。)



「哦。」



凶手是神社住持之事固然令人意外,却让我有种期待落空的感觉。那么,******呢?和这个事件无关吗?



「可是,那位堂场先生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让人烦恼的问题就在此了。」



刑警的眼神更加锐利了——我觉得是这样的。



「接获发现者的通报后,警方立刻派了最靠近现场的派出所员警前往了解。据说员警到达的时候,那位堂场先生的精神状态很不正常。」



「不正常……你是说堂场先生的精神不正常?」



「可以说他疯了。不知道能不能用这样一句话概括,总之,当时的他处于非常激动的状态中,听说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好不容易控制住他激动的情绪。」



或许是……对!他被******附身了。会是那样吗?



根据神屋刑警的描违,我很自然地朝着那个方向想。但我也很快的告诉自己「不是那样」。我想起石仓医生先前说的话,他说******和水或火的恶灵不是一样的东西,不是会做什么不好的事情的东西。



「警方当场要逮捕他时,因为他很激动,所以花了一些时间才让他平静。但他的情绪平复下来后,却没有人听懂他说的话。他不再反抗,情绪也不再那么激动,只是一再地说:无论如何自己非得把那个切割成五十个部分不可。他不断地那么说……」



「知道死者的身分了吗?」



我试着问问看。



「死者的年龄和性别呢?」



结果刑警皱着眉,紧闭着嘴巴好一会儿,才开口这么回答:



「不清楚——还在进行DNA的鉴定。」



「五十个部分是怎么切割的呢?能具体地说清楚吗?」



「你想听?」



「——嗯,是的。」



「听了之后你可能会觉得不舒服,不过,我就说吧!反正也没有不能说的理由。」



7



神屋刑警说明的「切割尸体细节」如下。



为了方便叙述,就先从四肢的切割状态说起——



四肢的两手两脚从根部的地方被切割下来后,两手的手肘和手腕的地方被切开,两脚的膝盖和脚踝处也被切开。手的上手臂和下手臂又各自被切割成两截,脚的大腿和小腿也各自被切割成两段。然后左右手的手指和左右脚的脚趾,也一一被切下来——在这样的切割方式下,四肢被切成四十个部分了。



然后是从身体切割下来的头部,首先是切开头颅和颈部,然后又从下巴关节处将头颅切成上下两个部分,然后再切下两耳——这样是五个部分了。



剩下的身体切成臀部、腹部、胸部三个部分后,再将左右乳房从胸部上切下来——这样切出来的五个部分再加上前面的各部分,合起来正好是五十个部分。



——神屋刑警在叙述以上的细节时,特地在一张纸上,粗略地画出人体图后,然后再一边讲解:「切这里,这里是这样切的……」一边画点线,标示出切割的地方。



用来切割的器具有斧头、劈刀、菜刀、锯子、剪刀……等等,好像是依照切割部位的需要,而使用不同的切割道具。这些道具都是神社内原本就有的东西。



「确实总共切割成五十个部分。」



我抬起头,视线离开刑警画的图,深深叹了一口气。



想像被分尸的尸体,其实是很恶心的事情。虽然推理小说里常有分尸案的情节,身为推理小说家的我对于这样的情节,照理说应该习以为常才对。但是,小说毕竟是小说,现实生活里我一点也不想看到那种情景。



「刚才你说死者的性别还不清楚。但是,从切割乳房的这一点看来,死者应该是女人吧?」



我直率地指出我注意到的地方。刑警又是一脸严肃,回答道:



「死者的身分还在鉴定中。我刚才已经说过这一点了。」



「但是……」



我皱着眉说: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用不着鉴定也可以明白的。对了,还有性器官呀!尸体上有男性的性器官吗?」



「报告资料里并没有提到像男性性器官的部位,也没有男性性器官被切除的痕迹。」



「那么,那果然是一具女性的尸体……」



「我说了,还在DNA鉴定中。」



刑警很坚持这一点的态度,让我觉得奇怪,但我还是暂且先转移了讨论的方向。



「凶手焚烧尸体的用意是什么?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不管怎么说,我总是个推理小说家,得提出个与身分相当的问题。



一般而言,肢解尸体的目的,不外是为了不让人知道死者的身分,另外就是肢解后的尸体比较容易搬运或掩埋、隐藏。但是,以这个事件来说,先不说前者,可是后者又不符合上游的假设。因为凶手是神社的住持,就在自己的绅社内焚烧分尸后的尸块,这样的隐藏尸体方式,未免太不用脑筋了——那么,肢解尸体的目的是什么呢?



「切割尸体的作业,是在室内进行的。神社的事务所内有进行肢解尸体时留下来的痕迹。」



刑警补充说明道。我表情严肃地双手抱胸说:



「肢解尸体的目的既然不是为了隐藏,那么只能认为凶手的目的就是为了『切割』尸体,和『烧掉』切割完成后的人体部分。是这样吗?」



刑警没有回答我。我继续说:



「我还很在意一点,那就是:凶手有必要把尸体切割得那么仔细吗?这也是一个很大的疑问。分尸的方式不是胡乱的切割,而是很仔细的按照部位切割。好像是为了切割成五十个部分,进行计算后,才动手的……」



「不错,这点说得一点也没错。」



刑警开口说。



「为了达到切割成五十个部分的目的,堂场好像很仔细地一边数一边进行切割。」



「一边数?」



「为了害怕数错,还以『正』做记号。他说他是那样认真的计数后,才终于正确地完成了五十次的切割。」



「唔——这是他本人说的吗?」



「是的。警方在他的事务所内,也发现了『正』字的记号。」



「喔——刚才您说过了,那位堂场先生一直在说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切割成五十个。是吗?」



「是的。」



「没有问为什么一定要那样吗?」



「当然问了……但是,问不出让人可以理解的理由。」



刑警严肃地摇摇头。



「特别是坚持一定要切割成一块块再焚烧这一点。他一直叫嚷着:不那样做的话,对方就会醒过来。」



「那……和『尸变』很像呀!」



「那是什么?」



「啊,没……」



这个人不知道吗?『尸变』是山姆·雷米(Samuel Raimi)导演的名作呀!——不过,我马上想到:或许只是我个人的嗜好和别人不一样,所以才会知道那部电影,联想到那部电影。



「无论如何都要切割成五十个……」



为什么要执著于这个数字呢?为什么非执著不可呢?



「好像是听到『声音』这么说的。」



刑警叹着气说。



「非五十不可。一定要五十,不是五十的话就不行——好像是这样。」



听到这里,我也忍不住叹气了。



「所谓的电波系吗?」



电波系※……电波系住持。(※日文泛指具有妄想癖,或是旁人难以理解与沟通的人。)



这样的说法虽然有趣味性,但是,把这个当成「谜」的答案,就太说不过去了。这不是一般能不能理解的问题——



「关于堂场先生为什么坚持五十这个数字,我的同事们有一种猜测。」



刑警说。



「也就是说:堂场先生是不是太在意自己的名字了?」



「名字?」我不解地问。



「堂场先生的名字?」



「是的。就是他的名字。」



刚才听过他的名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的名字是……



「他的名字是正十,是吗?」



「没错。」刑警皱着眉头的脸上露出苦笑。



「正月的『正』,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的『十』。这就是他的名字。」



「正十……的确。十个『正』字吗?刚好是五十个笔画。你的意思是,他以自己的名字做为犯罪的理由?」



「要不然他为什么要坚持五十这个数字。」



刑警的苦笑更深刻了。



「现在看来,这个事件最后似乎只能以『堂场先生疯了』,做为最终的结局了。很遗憾这里没有可以成为推理小说内容的点子。」



「唔……好像是的。」



受刑警苦笑的影响,我也只能苦笑了。但是,总觉得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让我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不在于凶手执著「五十」,或执著「五十」的理由,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一边写「正」字做记号,一边进行五十次的切割。



被焚烧的五十个人体部分。



五十次的切割,五十个人体部分……啊!是吗?是那样吗?



一这里有奇怪之处呀!刑警先生。」



我说着,并且站了起来。



8



「被切割后的人体部分,确实是五十个吗?」



我看着盘坐在床上的神屋刑警,再一次如此确认。



「堂场正十被逮捕的时候,确实是说对尸体进行了五十次的切割吧?」



刑警以「怎么了吗?」的眼神回看着我,然后点头说:



「是的。」



「没错吗?」



「没错。」



「如果是那样,那么,刑警先生,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说着,拿起刚才刑警解说凶手切割尸体时所画的人体图。



「这样的切割,的确能把尸体切成五十个部分。确实没有错。但是……」



「你觉得奇怪吗?」



「当然觉得奇怪。只要再想想,就会觉得奇怪。」我加强语气。



「直接说吧。要分成五十个部分的话,其实只要进行四十九次的切割动作就可以了,用不着切割五十次——不是吗?但是,堂场氏说他切割了五十次,而且是一边切割,一边做记录。这其中的矛盾,应该怎么解释呢?」



刑警「唔——」地陷入沉思,没有回答我。我则是继续说出我的想法:



「如果堂场没有数错,那么,进行了五十次的切割后,应该会出现五十一个部分。警方在收取各个尸体部分时,没有任何遗漏吗?」



「遗漏?」



刑警很严肃,而且很果断地摇摇头说:



「没有遗漏。我亲眼确认过了。绝对没有错,是五十个尸块。基本上就是如图所显示的,照那个样子切割了。」



「确实。」



「确、实。」



「没有遗漏的部分?」



「五十个尸块虽然已经被烧成半熟的状态,但是形状并没有被破坏,所以可以很清楚地辨认出是身体的哪一个部位。总之,所有的部分都凑齐了。」



「那……」



基于我的职业个性,当事件出现矛盾的情节时,就必须建立各种假设来解释矛盾的现象。于是我一边思考,一边说道:



「换个想法吧!假设尸体还有一个不被知道的第五十一个部分。你觉得如何?」



「呵,这个假设很惊人呀!」



「就是假设罢了。假设被切割下来的第五十一个部分,是男性生殖器官,因为焚烧的关系,位于腹部下方的切割痕迹被忽略掉了。」



「果然是有趣的假设。」



刑警这么回答,严肃的脸上露出了笑意又说:



「你的意思是:假设死者同时具有男女两性的特征。或者,是一个做过丰胸手术的男子。是吗?」



「或许呀!」



「嗯。更或者可以想像:假设『第五十一个部分』是男性器官以外的东西。那不是更有趣吗?」



「例如是什么?」



「例如是——尾巴。如何?」



「尾巴?」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接受了这个假设。



「有吗?有那样的东西吗?」



「啊,怎么会有呢?我是开玩笑的。」



刑警脸上的笑意消失,好像表示「玩笑到此为止」般。他调整了口气后,继续说道:



「说真的,事件发生后,警方前往现场调查时,对现场的四周进行了彻底的搜索,不管室内还是室外,绝对没有遗漏任何可以搜索的地方。事实就是:没有发现任何多出来的部分。没有尾巴,没有男性器官,也没有第三只手,或第十一个手指头。」



「……」



「所以,我不得不说你的猜测是错误的。」



「可是,为什么……」



我确实没有办法提出更有说服力的假设了,但或许还有其他的可能性呀!



五十次的切割。



切割出五十个人体的部分。



怎么计算总也算不拢呀!不是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矛盾情形呢?



9



「DNA的鉴定结果迟早会出来。到时候这个问题就不存在了吧?」



神屋刑警对脑子里一片混乱而沉默的我说。



「或许堂场先生最后会被释放,但考虑到他的精神状态,他被送进精神科病房的可能性,是非常高的。」



「释放……」



我的思考更加混乱了。



「为什么会那样呢?」



「一开始我就说过了。」



刑警回答道:



「我说—上星期的那个事件,是不是杀人事件,是个微妙的问题。」



「你确实是那样说过了。但……」



刑警的确说过那样的话,连石仓医生也是那么说的。但是——



「因为死者不是死于被杀。是这个原因吗?堂场先生没有杀人,他只是做了切割尸体的动作。因为存在着这样的可能性,所以不是杀人事件吗?」



就算是这样,堂场还是会被追究破坏尸体与遗弃尸体的罪行呀!为什么DNA的鉴定结果后,堂场先生可能会被释放?被释放的理由何在?



「我想你是全然误解了。」



刑警又是抓抓斑白的头发说:



「我所说的『微妙』,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死者毫无疑问是被堂场杀死的,而且还被堂场分尸。这些堂场都自己承认了。」



既然如此,那……



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只能不解地歪着头想。



「那天深夜,他突然在神社境内看到了那个后,马上萌生强烈的恐惧感,于是不由自主地做了那样的事。他说他拿起手边的石头,不断地敲打对方的头,最后终于打死了对方。后来又把对方的尸体拖到神社的事务所,在事务所内进行切割……」



「……」



「这些都是我盲肠炎住院后,从同事们口中听来的,这些内容都是堂场的自白。后来检方进行了司法解剖,证明堂场的自白属实。所以,他是那个命案的凶手,是无庸置疑的事。」



刑警滔滔不绝地说着,但我却愈听愈不明白。



既然如此,为什么医生和刑警的说法还那么暧昧?说什么「是不是杀人事件,是微妙的问题」……为什么呢?



因为觉得非问清楚不可,所以我直接提出我的疑问。结果——



「暧昧的说法?是吗?或许吧!」



刑警点头表示同意,继续说道:



「『是是不是杀人事件,是个微妙的问题』……因为不知道被杀的算不算是『人』。微妙之处就在这里。」



「嗄?」



我忘了这里是医院,大声地喊了出来。刑警的意思难道是——



「受害者不是人类吗?」



「还没有办法确定。不过,堂场本人倒是很坚持这一点。他说自己杀死的不是人,坚持自己杀死的是******。」



「嗄啊?」



是******?被杀死的是******?——那个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刑警虽然这么说,我却无法有具体的感受。



「所以我才会说一切要等待DNA鉴定后的结果。这次负责鉴定的,不是警方鉴定单位,而是拜托Q大学医院的研究室单位进行的。因为这个事件不同于一般的犯罪,除了需要相当特殊的鉴定技术外,也比较花时间。」



「可是,刑警先生。」我喘着大气般地说。



「那个……******那种东西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存在。你觉得不存在吗?」



「啊……唔。」



「过去几十年来,这个城镇已经发生过数起与******有关的事件了。看到那个的人,不仅会惊慌失措,还会感到极度害怕,以致于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动手杀害。这样的例子以前就发生过了。不过,像这次这样分尸、焚尸的情形,这倒是第一次。」



人生大部分时间都居住在这个城镇的我,却是今天才听说过这种事——我觉得是这样的。至少在我现在的脑海里,完全找不到与这种事有关的记忆——我觉得是这样的。



「关于******的DNA,Q大学的研究室里有相当多的资料,所以才会送去那里做鉴定。听说******的某一部分,是人类绝对没有的构造。所以,经过专门的鉴定之后,如果确定那些被切割成零碎小部分的尸块属于******所有,那么,上个星期发生的事件,就不算是杀人事件;尸体当然也不是人类的尸体,损坏尸体的罪名也就不成立了。如此一来——」



「堂场先生就会被释放……原来是这样的。」



我深深叹了一口气,颓然坐在椅子上。实在无法相信刑警刚刚所说的话,只好无力地摇摆我那还是一团混乱的脑袋。



「是******吗?」



不管怎样,也发不精准那个东西的名称发音,我只是喃喃地念着:



「是******吗?——刑警先生。」



我慢慢抬起眼睛,问道:



「那个******,到底是什么?」



「除了上星期看到被切割的尸体外,我没有见过******,所以也无法回答你。」



刑警回答,看得出他也感到为难。



「有手有脚,而且每只手、脚上也都各有五只手指、五只脚趾……就像刚才画在纸上的一样,******是拥有与女性的身体十分相似的东西。只是就算不提DNA或是什么身体基因的问题,光从外表也可以一眼就看出******与普通人类的差异。不论是谁,都可以马上看出来……」



「但是,那个******……一开始是住在如吕塚那边的吧?」



「是的。你也知道这一点呀?」



「嗯,知道。不过,是最近才听说的……」



「原本住在如吕塚的那个,不知道为什么偶尔也会突然出现在城镇里,虽然不会做什么可怕的事,看到那个的人,却会变得惊慌失措,而做出失常的行为。不过,像这次这样的事件,倒是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唔——」



我无力地点头表示了解,但是心里却想着:



这个城镇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现在想来,******的事件应该不是全日本都会有的问题,恐怕是只有这个城镇才会发生的特殊情况吧?是这个古老的城镇、住在这个古老城镇里的人,才会遇到的问题……



……嗯……嗯嗯嗯……嗯嗯。



这个时候,我心的某个角落开始慢慢地传出声音。



嗯嗯嗯嗯……嗯嗯……嗯…



……啊!这是……



是那个吗?



前几天在梦里听到的奇怪声音,正是「嗯嗯嗯嗯嗯」。那个梦的最后,我看到的……嗯嗯、嗯嗯嗯……那些异样的东西们发出来的……嗯。



我原本怎么样也想不起来的那些东西们的样子,突然就在这个时候浮现脑海了——我觉得是那样的。同时——



「呜呜呜……」



我不自觉地发出这样的呻吟声。不知道刑警看到那个样子时,会有何种想法。



当我想起那些东西们的样子时,刚才一直百思不解的疑问,也突然有了答案。



五十次的切割,形成五十个部分。



举例来说,要把一条法国面包切成两段的话,只要切一个地方就可以了。



但若要把一个甜甜圈切成两半,要怎么办呢?只切一处是不够的,要切两个地方才行。



情形就是如此。



借着五十次的切割形成五十个部分的问题重点,就在「原本的形状」。



那个东西的原本形状如果像甜甜圈一样,是「环状」(以相位几何学来解释的话,就是看起来「有一个洞」的形状)的,那么,要切成五十个部分的话,的确要做五十次的切割动作才行……



……在那个洞穴的深处,发出嗯嗯、嗯嗯嗯嗯嗯的声音,样子古怪的东西们的外表虽然大致上很像人类,却是头与脚底相连的。形成「环状」的他们挤在一起,在那个洞穴内的广场上……嗞嗞、嗞嗞嗞嗞嗞地蠕动着,让人看了很不舒服。那个……嗯嗯嗯、嗯。



10



这一天回到家的时间是将近天黑的黄昏时候。



我决定暂且不告诉妻子医院的事。妻子坐在一楼的起居室,正透过望远镜观察院子。



我也站在窗户旁边,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围墙的后面,就是占地宽阔的白蟹神社的守护森林。林内某一棵高大的树木上,有一只看起来很眼熟的野鸟。



「啊,又是『四十雀』吗?」



我问。妻子放下望远镜,摇摇头,回答说:



「不是,那是『五十雀』。」



「『五十雀』?有那种名字的鸟啊?」



「五十雀因为和四十雀长得很像,所以被叫做五十雀……你看,它头朝下地停在树干上!这个动作是五十雀的特征。」



「喔。」



「如果说四十雀的意思是有四十只麻雀身价的鸟,那么,五十雀就是有五十只麻雀的身价吧?」



「啊……是吧。」



「可是呀……」



妻子重新拿好望远镜说:



「你不觉得它应该更有身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