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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话 我心灵的最后防线——三好爱(2 / 2)




“那地块虽然确实在较高的山丘上,但没有问题。那里以前建的是很大的市营住宅区,地基坚固这一点是肯定的。在※Hazard Map上也看过了,山体滑坡的危险也很小……”【译注:Hazard Map:ハザードマップ,日本标注灾害危险地图的网站】



“好像不是说这些。”



“那请问是什么?”



所谓能安心的家,到底是指什么呢?周围通行的车辆较少?位于治安良好的地区?抗震、防火性能?



佐代里女士的答案不在其中。她说:“意思是,不会对要支付的费用感到勉强。当家的好像是不想为钱的事情感到不安。”



啊,那倒确实是这样,我也一样。



日常生活中不太会首先对火灾、地震感到不安。即使电视新闻上播出这些,也只觉得这些事与已无关。真正害怕的,是不再能维持目前的生活。要是我无法工作了,冬明会怎么样?我要是患了什么病,会不会没法给那孩子准备足够的学费?又或者说,要是发现那孩子患了什么大病,那治疗费我能持续负担下去吗?



在这些不安中守护我的,不是坚固的房子,也不是柱子或墙壁,重要的是存折上的余额。从英哉先生那边继承的钱款是我心灵的最后防线。



佐代里女士说:“当家的曾经离职过,虽说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当时好像和上司起了纠纷,之后在精神上受不了所以辞了。虽然离职有半年了,但那件事像是他的创伤,或者说好像是他变软弱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的啊。”我回答,不知道怎样的声音温度才合适。



——大相一家的预算,以年收入来看是非常保守的。



我之所以向佐代里女士介绍那地块,是因为觉得他们再加500万日元预算也并不是什么难事,贷款审查也会顺利通过,月供也能控制在毫不勉强的金额,所以一开始就考虑可以说服他们增加预算。但那想法错了。



对于什么是重要的,不同家庭有不同的看法。对于大相女士家的当家人来说,比起住在好房子里,更希望有充足的余额以便生活。我能对这价值观产生共鸣。我——在英哉先生死后不得不独自抚养冬明的我一旦离开“出售房屋”这样的工作,也会这样考虑。即便有像样的积蓄,大概也还是会选择住在开销不会太勉强的地方,把钱留作未来的保险,而非盖一座豪华的房子吧。



然而,也没法说:“既然这样,那地块就当没有吧。”一是因为我是工程公司的销售人员,为公司提高收益是我的工作;二是因为我对于房屋设计委托人的房屋没有决定权。



我向电话那头问道:“请问佐代里女士的想法是怎样的呢?”



虽然我很明白大相女士丈夫的想法,但是,只是这样的话就没法推进造房进度了。所谓的房屋不是某一个人的东西,而是整个家庭的。至少,如果夫妻之间没法达成一致意见,就没法建成令人满意的房屋。



大概是在烦恼遣词用句吧,佐代里女士缓缓地回答:“我也很明白当家的作出的考虑,要是把精力全放在房子上,生活会变得辛苦,那对孩子们来说也不是好事。”



“是的。”



“不过,想在那边盖房的想法也是发自真心的。说实话,只是再加500万的话,我觉得还贷应该不会有多勉强,只不过当家的是个对未来稍微有些消极预想的人。”



相对于年收入而言,多少的贷款才不会不安呢?不论贷款多少都会害怕吗?这因人而异,即使在夫妻之间恐怕也很难理得清这些数字吧。外人当然就更不可能找到平衡点。但我作为工程公司的销售人员,必须为他们准备清晰的选项。



“我明白了。我再重新找找地块。不过,能否允许我继续推进那山丘地块的房屋设计?”



以4300万日元预算,设计出我们工程公司能造的最棒房屋方案。与此同时,也提出符合大相女士预算的房屋建造方案。我这边尽可能打出所有的牌,之后任由大相一家判断。



销售人员所能做的——工程公司所能做的,是提出选项,之后只能交给委托人判断。



“还请务必。拜托您了。”佐代里女士说。



然后,她像是苦笑般补充道:“其实,一开始我们夫妻吵架了。造房子真是太不容易了啊。”



“那么再见。”留下这句话后,佐代里女士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