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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1 / 2)



第二天早上,我睡过头了。



结果前一天晚上,史黛拉在我房间里跟我谈到将近十二点。说是交谈,事实上只是她单方面陈述她对“学校”生活的不满,而我只扮演一个听众的角色。我已经好久没熬夜熬到这么晚了。当史黛拉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离开之后,也许是太过兴奋的关系,我想东想西,结果始终没能睡着。



关掉电灯也睡不着。也许是神经变得过敏吧?突然间,我觉得窗外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活动的气息。我打算不予理会,用毛毯从头上将整个人包裹住,但是思绪一旦开始活动,一颗心就再也平静不下来,我便从床上下来。从窗帘的细缝窥探着屋外。也许是眼睛已经习惯黑暗了吧?或者是月亮的关系?我可以看到建筑物外头的铁丝网,而且清晰到让人觉得惊讶。有一个白色的东西以宛如缠上铁丝网上方的能势蠕动着。



我定睛凝视了一会儿,终于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了。那是“舍监”的白衣。微胖的身体攀爬铁丝网上,紧紧地缠着。轻微的铁丝嘎嘎作响的声音乘着风传过来。那个人到底在干什么?我愕然地看着,于是那个蠕动的白影一口气滑落到下方,好像是从铁丝网上跳下去。本来背对着我的这边的“舍监”此时转过身来面都着建筑物。



我听到一个细微的声音响起,接着突然一个橘色的火球亮起,“舍监”那原本笼罩着阴影的圆脸浮了上来。他嘴里叼着烟。干嘛?只为了抽烟,就特地跑到外头来吗?我凝神注视了一下手表,过了凌晨四点。都这么晚了,他还无法忍住想抽跟烟的瘾头。对瘾君子而言,被迫禁烟也许比我们想像中的还痛苦,我有史以来第一次对“舍监”产生同情。当我正要回到床上的时候——



一个打火机无法比拟的声音响起。我晚了几秒才发现到,那是铁丝网的声音,下一瞬间,一道光宛如斜割过黑暗似的掠过,照出了从沼泽中爬上岸的鳄鱼的身影。看起来像是鳄鱼用身体去冲撞铁丝网。“舍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拿出来的,他将刚才没有点亮的手电筒的光束照向铁丝网的方向。也许是害怕鳄鱼眼看着就要冲破铁丝网袭击过来了吧?平常就浑圆的身体弯成了一个圆圆的剪影,不断往后退。



当我发现到“舍监”没有握着手电筒的那只手上的东西时,我忍不住发出“啊”的叫声。要不是今天,不,正确来时是昨天听到“王妃殿下”提到的武装等等事情的话,也许我根部不会知道那是把小型手枪。像随身包大小的手枪在手电筒光线当中朦胧地浮现上来。那是真的吗?常识想告诉我那只是手枪形的打火机,可是,我想那应该是真正的手枪吧?因为这里不是日本,大概不是。一般市民拥有防身用的手枪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舍监”将手枪对准铁丝网的方向好一会儿,后来鳄鱼不见了踪影。也许是确定已经没有危险了吧?他很自然地将手枪塞进白衣口袋里。哇,好危险,万一走火怎么办?也许他锁上了安全装置?我这个旁观者看得心惊胆战,可是手电筒的光倏地消失了。



白衣剪影捡起一个掉落在地上,看起来像万宝囊一样的东西,朝着我这个方向慢慢地往左边走去。“舍监”好像打算从职员宿舍区的后门回到自己房间。当他的身影完全从我的视野中消失之后,我仍然茫然了好一会儿,过了一会儿才清醒过来,怀着好像做了一场梦似的心情回到床上。



哎呀呀!拜此之赐,我的精神可不是比刚才更好了吗——我这样想着,事实上,我好像已经熟睡了。当我倏地惊醒过来时,什么?距离早上七点只剩下三分钟?糟糕!我当然连换衣服洗脸的时间都没了。我赶紧跑出房间,也没时间确认反手带上的门是否上锁了。我在走廊上狂奔着,朝着餐厅的方向冲刺。如果被“校长”知道我又穿着衬衫当睡衣的话,也许又会遭到一顿骂,但是总比迟到被柯顿太太说些有的没的好。



我终于在开始用餐的最后时刻落了座,呼呼地调整好呼吸,突然我感到可疑。咦?好像有点奇怪。可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哪里奇怪,我快速环视周围。嗯,史黛拉在,“诗人”“王妃殿下”“家臣”“中立”也都在。柯顿太太,还有“校长”和“舍监”今天也都到齐了。咦?好像没有什么奇怪的变化呀。和“学校”平常一样——



想到这里,我终于意识到了。对了,今天餐厅里的景象不可能跟之前一样。“学校”里刚来了第七个学生。路·贝尼特。是的,这个少年昨天确实已经介绍过了。身为新生的他理所当然也必须早就出现了。可是,我却没看到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史黛拉等人大概也一直在意路·贝尼特吧?虽然用汤匙舀着汤,却又默默地彼此交换着带着惊讶的色彩的视线。



“哎呀。第一天就让人伤脑筋。”“校长”终于叹了口气。“路这孩子是不是睡过头了?”



“我去看看。”柯顿太太正要做出反应,“舍监”却阻止了她,站起来说。“我去吧。”



回想起凌晨时在建筑物后头的那一幕,我不由地偷窥着他的白衣服,于是我发现口袋的部分略微地膨了起来。要不是我特别注意,根本就很难判断出来,看来“舍监”果然随身带着那把小型手枪。



“舍监”离开之后,餐厅的沉默让人很不舒服。也许大家都认为,带回路·贝尼特就会到来,以至于心情有点沉重吧?至少我就是这样。昨天的第一印象不是太好,加上又要听柯顿太太等着数落他的迟到,连跟这事没有任何关联的我们都落得要跟着听柯顿太太发牢骚的下场。光是想像就够让人不耐烦了。



但是,“舍监”回来时只有他一人。他顶着不悦的表情低声说,“博士。”



“什么事?”



“路一直坚持他觉得不舒服,下不了床。”



“啊?有没有发烧?”



“没有。”“舍监”语带嘲讽地说。“我摸过他的头,但是一点热度都没。”



“唉。”“校长”露出不符合她一贯完美高雅淑女形象的表情,“真是一个让人伤脑筋的孩子。”



“怎么办?”



“再这样下去会造成坏榜样。总之,请去把他带来,要跟大家打声招呼。然后听他的理由。”



“是。”



“舍监”一点都不掩饰他的不耐烦,再度离开餐厅。这一次他迟迟没有回来。就在“校长”觉得不对劲的时候,哒哒的跑步声从走廊那边传过来。紧接着,“舍监”进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吵?”



“啊,博士。路,他——”企图重新戴好歪曲了的眼镜的“舍监”顿时清醒过来,他斜眼窥探着我们,在“校长”耳边悄悄说话。



“你,你说什么?”她尖锐地说道,“到底是怎么了?”,她看也不看我们,只丢下一句,“大家留在这里。”,就催着“舍监”跑出餐厅。总是穿着长裙的“校长”难得地跑了起来。气势之猛让我们不得不为她担心会不会脚下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我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按照“校长”的吩咐,乖乖地坐在餐桌前耐心地等着。要说大家早就把早餐吃完了,此刻已经闲得发慌。好奇心旺盛的“中立”一副很想去看看的样子,但是柯顿太太眼中闪着金光盯在我们看,我们根本连站起来都不行。



就这样,不只过了多久。超过九点了,应该是上课的时间了,但是“校长”他们没有回来的迹象。我们悄悄地看着彼此的脸。之后,“舍监”终于回来了。“啊,各位同学。今天停课,上实习。”



“中立”好像算准了时间似的举手叫:“巴金斯先生”。



“啊,什么事?”



“我们组已经做好发表的准备了。怎么办?”



咦?不会吧?难道“中立”打算把他昨天的假设当成最后的结论吗?正觉得要心浮气躁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了。原来如此,他是打算借着课题的发表,企图从“舍监”口中问出些什么。



“已经准备好了吗?”



“是的。”“王妃殿下”也顺水推舟。“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立刻听听我们的发表内容。”



“是吗?这个嘛——你们是第二组吗?等一下。”“舍监”说完转过身去看看史黛拉和“诗人”“家臣”。“那么第一组的进度呢?你们也准备好了吗?”



“唔——”看史黛拉和“家臣”没有开口的打算,“诗人”好像莫可奈何似的举起手来。他好像偷偷地瞄了我一眼。“我们还没有结论,不过我想可以报告中间的过程。”



“你们分别在哪个房间进行实习的?”



“我们是在图书室。”



“那么第一组到图书室去,继续讨论。我利用这段时间到接待室听第二组的发表,结束之后再到图书室去。今天课程就这样进行,可以吗?那么待会见了。”



话还没有全部说完,“舍监”便急匆匆离开餐厅。



我们三个人事先没有做过商量,但是无形中大家都有默契,由“中立”代表大家发表。他发表的假设就是他昨天集成的“女儿为了恢复新家人关系,企图让继父看看祖父在白宫的活动录影带”。本来始终不肯妥协的“王妃殿下”则因现在有其他更重要的事,因此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听着。



“哦,是这样吗?”“舍监”一边把玩着他的打火机,“有道理,有道理。相当不错的着眼点。虽然和我准备的答案不一样,不过也无妨。反正正确的答案不一定只有一个。行,你们这一组过关了。”



“啊?请问巴金斯先生。”很干脆地就让我们过关,一副不想再被此事打扰的“舍监”作势要离开接待室,“王妃殿下”赶紧叫住他。“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看到女孩子甜甜的笑容,“舍监”依然没有好脸色,“什么事?”



“路·贝尼特怎么了?生了什么急病吗?”



“你们——”他将金色的打火机抛到半空中又接住,“不用担心。”



“巴金斯先生。”



“嗯?”



“抽个烟如何?我们不介意。”



“唔——”效果很明显。“舍监”紧绷的表情顿时松了下来。他悄悄地环视左右,压低了声音。“那个啊——”说着从白衣内口袋里拿出烟盒,拿出一根烟叼住,“我想你们早晚会知道。可是席华德博士交代,除非她亲自说明,否则不能透露半个字,所以——”



“我们知道。”“中立”一脸恳求的表情。“我们绝不会说是从您这里听来的。”



“看起来——”“舍监”点了烟,“路好像从这里逃走了。”



“啊?”



“逃?”因为事情太突然,我们面面相觑,“逃走?”



“我刚去他房间109号房的时候,路还躺在床上,他说身体不舒服,就把脸别开了。我想帮他量体温,结果他拒绝了。我拿手去摸他的额头,其实他只是装病。但是我又不能强行把他拉起来,于是我回餐厅问席华德博士。然后再回路的房间,结果——”



“你是说他人不见了?”



“对啊,床上空荡荡的。”



“请等一下,门锁呢?”



“没有上锁。”或许是觉得“中立”俨然把自己当侦探看的态度很好玩,“舍监”笑着吐着烟,“打一开始就没锁。路那小子好像昨天晚上睡觉就没有上锁。我敲了第一下门的时候他又反应,但是敲第二次时就没有回音了。我进去一看,窗户是开着的。”



“也就是他是从窗户逃走的?”



“可是一开始我觉得不大可能。我以为他只是去上洗手间的时候把窗户打开好让空气流通。房里没有能藏人的空间。所以我以为他跑到建筑物外头去了。可是——”“舍监”转了转香烟前端,耸耸肩。“可是,他会跑到哪里呢?从这里到小镇最快也要几个小时的时间。”



“可是,路对这边情况还不是很清楚吧?”“王妃殿下”说的有道理,“也许他以为走一段路就会有民房。”



“不会。你们以为那么长时间的入学教育是做什么的?”



有道理,我想起自己第一天来这里时,他们就让我牢牢记住这里俨然是一座孤岛。



“所以,我认为他并没有跑到外头,可能只是在其他某个房间。可是我们四处找也没找到。”



“连我们的房间也找了?”



“当然查了。正确说是想查但是因为上了锁。路应该不能进去。当然我们也想过,他会不会在附近徘徊,所以也在建筑物四周绕了又绕,但是完全没有发现人影。”



“车库和加油站也没有吗?”



“我们最先检查的就是这两个地方,但是没有人。”



“也许他先到外面,看有没有窗户是开着的。然后很幸运的发现有没有上锁的,然后就从窗户溜进去藏起来了?”



“这我们也查了,绕建筑物走了一圈,没有窗户是开着的。”



“可是,如果那时候,路已经潜进某个房间的话,他当然会立刻从室内将窗户上锁啊。”



“霍华德,没想到你的思绪这么敏锐。这也是实习的成果吗?”“舍监”发出低级的笑声,但是眼中一点笑意也没有,“事实上席华德博士也想过同样的事,现在她正检查每个房间呢。”



“连我们的房间也是吗?”



“当然。”



“那不就侵犯我们的隐私吗?”



“因为这是紧急事件,忍耐一下吧。再说,再怎么讲这都是席华德博士的城堡,包括主钥匙在内,她又所有的权限。”



这个时候我才对“舍监”的说辞感到怀疑。太奇怪了。他在说谎。而且是针对很重要的事情。我忍不住问道:“……请问,只有席华德博士有主钥匙吗?”



“是的。能自由出入这里的只有席华德博士。”“舍监”顿了一下,瞪着我,“为什么这样问?”



“没什么。”我含糊地带过,“我只是在想,贝尼特会不会悄悄地从席华德博士那边偷走主钥匙?”



“不可能。因为我刚刚才亲眼目睹她用主钥匙打开房间。”



“是吗?”



“总而言之,如果席华德博士搜索过所有房间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话,就只能得到一个结论,路·贝尼特已经不在这个设施内了。”



“那么,他到底是怎么了?”



“那还用说,肯定逃了。”



听起来不像是刚刚才发怒过“你们以为那么长时间的入学教育是做什么的?”的人该有的说法,不过他大概又觉得好像只有这个可能。



“那么,我该走了。”“舍监”将烟碾灭,站了起来。“我现在要去上第一组的实习课,在席华德博士正式提出报告之前,这些话就请你们先保密起来了。”



“舍监”一离开,“王妃殿下”就带着严肃的表情,“太可疑了。”



“没错。”“中立”立刻用力附和。



“咦?咦?”好像只有我搞不懂状况,“什么事情可疑?”



“路·贝尼特逃走的事啊。这太奇怪了。”



“为什么?”



“你想想看。路·贝尼特前天晚上搭巴金斯先生开的车来这里。姑且不说他来自何处,从往返的时间来看,很明显的他是来自相当遥远的地方。路虽然只搭过单程车的路途,但是应该亲身体验过那段距离呀。可是为什么他会做出从这里步行出走,看似没有脑的行为?”



“那我不懂。前天路抵达的时候是半夜。或许一路上他睡着了。果真如此,也许根本没搞清楚自己到处被带到多远的地方啊。”



“就算中途睡着了,从到达这里的时间来推算,再怎么想也应该知道自己是被带到很远的地方啊。”



“就算他知道好了,如果他在车上睡着了,他应该不会知道一路上经过的地方都是荒野吧?就算他没有睡着,当时是深夜,视野不清楚啊。所以他会误以为只要走一段路就可以达到最近的城镇也不为过吧?”



“阿卫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中立”摇着头。“路·贝尼特昨天一整天接受了那个长的可疑的入学教育。也就是说,那是因为他们知道路的适应力非常地低吧?既然如此,席华德博士和巴金斯先生应该把这栋建筑物是处于什么样的环境下都告诉他了。”



“也许路认为博士他们说的夸张而没有加以理会啊。他认为博士加油添醋,说些有的没的,以阻止他离开这里。”



“有道理。”“王妃殿下”虽然点了头,但是看起来并不接受我的说法,“但是,阿卫。至少博士他们是不这样想的。”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博士他们认为路·贝尼特还在这栋建筑物里面。”



“也许吧?站在他们的立场,当然不愿意承认学生逃走的事实。所以才会侵犯我们的隐私权而在建筑物里面四处搜寻——”



“不是啦。博士他们并不是消极地不愿承认,而是他们确定路应该不可能逃得出去。”



“你怎么知道?”



“你仔细想想嘛。”“中立”接着“王妃殿下”的话,“如果博士他们真的相信路从这里逃走了的话,巴金斯先生现在应该开着车追出去了吧?”



“啊!”



“后面是有鳄鱼蠢蠢欲动的沼泽。如果要出去,从玄关离开是唯一的一条路。如果只能走这条路,怎么样都比不上车子快。”



是吗?有道理。可是……



“也就是说,在知道路·贝尼特没在这附近逗留了之后,巴金斯先生应该得立刻开车了。就算因为一时惊慌忽略了,席华德博士也会命令他追出去,对啊?”



“可是,博士他们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不,他们当然会假装作了很多补救措施,可是,该率先做的事却没有做。只是跑来跑去,作势搜寻而已。”



“作势——”“王妃殿下”的措辞很明显的话中有话,“你是说,这场骚动其实都只是做给我们看的?”



“可能吧。他们知道路躲在哪里,可是基于某种理由,他们不想让我们知道。”



“某种理由?是什么理由?”



“如果知道就不会在这里猜测了,所以我才说很奇怪嘛。”



是吗?被交抱着双臂来回踱步的“王妃殿下”所影响,我也跟着站了起来,跟在她后头似的走来走去。



“路从这里逃走。事实上不是这样,但是他们有理由要制造出这样的假象,我的意思就是这样。”



“没错。但是理由是——”



“我说两位,如果这样推测,你们认为如何?”“中立”很得意地挡在我面前,同时也阻止“王妃殿下”继续踱步下去。“这栋建筑物的某个地方是不是秘密房间?姑且不说用房间来形容适不适合,我怀疑是不是有可以让一个人偷偷躲起来的空间?我想路一定在那里。”



“可是,如果真有这种房间的话,席华德博士他们当然知道。既然如此,他们也不必这样大费周章四处找人,立刻将路带出来就好了啊。”



“不行,他们尽可能不让我们知道那个房间的存在。”



“啊?为什么?”



“你想想看,当他们守在那个秘密房间前面,跟路进行交涉——你是个乖孩子,快出来——的时候,如果被我们撞击这个景象会怎样?也许我们就学会了一点,原来如此,当席华德博士或巴金斯先生心情不好的时候,只要躲到这里就好了。到时候博士他们就伤脑筋了。”



“原来如此。”不知道是不是很佩服“王妃殿下”拍了拍“中立”的肩膀。“所以才不想让我们知道。”



“博士他们现在装出寻找的样子,事实上却正绞尽脑汁,想知道该怎样才能说服他出来。据我猜测,他们会制造出今天实在找不到人的假象,等夜深人静我们睡觉之后,再跟他交涉。我想他们应该会想出这种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