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那女孩与恶瞳(2 / 2)
长长的濡湿黑发紧贴着身躯。
衬衫也水淋淋地贴住肌肤,隐约透出她白皙的肤色。
由于我慌忙转开头,可惜没连胸罩也看个清楚。依照那种透明程度,绝对连牌子都看得出来。
不如说——我偷瞄沙月。
从紧贴在颈部的湿发之间可窥见的颈项,该怎么说,非常非常……极其迷人。
啊!不行。
我感到这状态非常危险。
毫无疑问我对沙月起了色心。只要目光稍微交会,说不定我就会对她施展「恶瞳刺魂系咒」。
非常不妙。
冷静下来,呃,好像有种节奏是「吸吸~~吐~~!」的呼吸法?
「吸吸~~吐~~!吸吸~~吐~~!」
「你为什么突然做起拉梅兹呼吸法?」
沙月傻眼地问。
「咦?拉梅兹?」
「没错。那不是女性生产时所用的呼吸法吗?我想没有怀孕,应该说身为男性的光平~~应该一生无缘使用才对。」
「嗯,我无论如何也生不了小孩啊。」
「……怎么,你想生?你果然是同性恋?」
「你为什么会下这种结论!」
我一边吐槽一边差点回头,又慌忙地转回去。沙月对着我咯咯轻笑。
「开玩笑、开玩笑的。不过,光平~~」
「干嘛?」
「不必连你也淋得一身湿透啊?」
「就算你这么说也没用,既然我们都待在外头,我当然会淋湿。」
「哎呀,你以为我没发现?」
「咦?」
「光平~~你刚才停下来是为了等我吧?」
「呜!」
「而且你跑步时还配合我的速度。对不对?」
「…………是的。」
我像挨了骂似的垂下头。当然,眼睛没看沙月。
「我没生气啦。我只是觉得凭你的脚程,不必淋得浑身湿透就能跑进神殿。」
虽然没看沙月的脸,她似乎在苦笑。
但沙月的话到此结束。
说归说,其实我也没有话想讲。
空气中流动着难以描述的微妙沉默。
唯独沙沙的雨声传入耳中。不,不时还有滴滴答答的漏雨声落下。
回过神时,我以靠着计算漏雨的时机来逃避现实。当然,是为了逃避这尴尬的沉默。
「呐,光平~~」
根据我的预测,约五秒后会漏雨。
「光平~~?」
一、二、三、四——
「光平~~!」
「呜哇!?」
「你在发什么呆呀。」沙月无言地说。
「不,漏雨……」
「真过分(注:日语「ひどい」可解作「过分」或「严重」,光平误以为她指的是漏雨状况。)。」
「就是说吧?」
「什么『就是说吧?』,我找你攀谈却视若无睹,未免太过分了吧?」
「啊,不,我纯粹是没注意到……」
「唉~~看样子是我误会了。」
「什么误会?」
「想知道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不是很令人在意吗?」
「嗯~~要不要讲呢~~?」
沙月咯咯轻笑。不同于学校里给人冷漠印象的她,怎么说,此刻的她或许有点接近从前的感觉。
明明很爱哭,却又好奇心旺盛的莽撞小女孩。
当我稍微忆起往事,她开口。
「我说光平~~」
「嗯?」
「我稍微回想起从前的事,总觉得很高兴。」
她好像也差不多。
「你笑什么?」
看来我似乎笑了。
「不,我也刚好想起一点往事,就想你也一样啊。」
「哎呀,不对。」
「什么不对?」
「是时机。我啊,是在刚才你停下脚步时想起来的。我心想『啊~~对了,光平~~从以前便经常停下来等我』。」
「……有这回事?」
很遗憾,我毫无印象。
「对呀。你总是拔腿就跑又马上停下来,等我追上去。不过,每次都这样,干脆一开始就不要尽全力飞奔嘛。」
「…………对不起,我小时候很笨。」
「小时候?到现在也没变嘛。」
正是如此。可恶,这代表我一点也没有成长?
「可是,我有点高兴唷?」
「因为我是个笨蛋?」
「那也是一部分。」
好过分。
「我很高兴你温柔的一面也完全没变。」
「咦?」
「怎么?不必吃惊吧。」
「不,与其说是吃惊,那个……你不是讨厌跟我之间的回忆吗?」
「为何你这么想?」
「不,因为我对你下了『恶瞳刺魂系咒』,用诅咒的力量偷看你的裙底风光,又无视我们的婚约……呜喔喔喔喔喔喔喔,我根本是个人渣!」
条列出来之后,我发现自己真是个混帐!
我不禁抱住脑袋。
「唉~~嗯,这点我不否认。」
「果然没错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可是,我们之间也有快乐的回忆,你温柔的部分也没变……开始觉得不必计较了。」
难道说,沙月要原谅我吗?
「现在正好下起雨……过去的事,我就一笔勾销吧。」
「真的吗?」
我忍不住朝沙月抬起头。
——啊,糟糕。
霎时间,我明白自己正要做出不该做的事。可是,我的身心都停不下来了。
因为得到沙月的原谅太高兴,我的煞车好像失灵了。
「当然是真的。」沙月微笑。
被雨和湿气浸湿的柔软红唇,在我的视野里像慢动作般缓缓开合吐出话语。
「对了,虽然说是交换条件也不太妥当……」
沙月微微歪头,水滴自她的湿发滴落,沿着脸颊姣好的弧线流下来。
「偶尔陪我歇口气……嗯嗯!?」
流下脸颊的水滴触及沙月的唇瓣。
「讨厌……嗯!」
她微露鲜红的舌尖舔舔嘴唇。
没错,舔。
舔了那感觉很温暖、柔软又有点湿润还泛着水光的嘴唇。
啊啊,好想触碰——不,不能去想。
不,我好想被那红唇触碰——没错,但是不能去想啊。
好想要那红唇印在全身各处——啊,我懂我懂。
微露舌尖最棒了——要她用舌尖轻舔皮肤!
欲望与自制心在我心中牢牢握手。有够没用的自制心,糟糕透顶!
「怎么了,光平~~?」
「不,只是——糟了啊啊啊!」
我们四目交会的瞬间,「鬼神魂魄刀」确实在我体内昂起了头。那玩意膨起变大,形状也清晰起来。
这么一来就再也无法阻挡。
「鬼刀」随着闪光,笔直地飞向沙月的重要部位,嘎吱嘎吱地撑开那里插了进去。
「嗯!啊!啊啊啊!有东西、进来了!呼啊!好烫!这、这是什么……不行!太大了进不来的!」
被「鬼刀」插入体内,沙月仰起身躯发出热情诱人的叫声。
她用双臂紧紧抱住身躯。
胸罩的形状透过湿透的制服清楚浮现。是白色的,而且还是小圆点花样,乳沟处点缀着蝴蝶结。
在我注视的时候,「鬼刀」持续深入沙月体内,那股冲击令她开始颤抖。
「啊!……啊啊啊!好深!我最、最深的地方♥️啊咿!啊啊啊!不能!啊啊!插进来!!呀!来了啊啊啊啊!♥️♥️♥️」
沙月后仰至极限后僵住不动,随着阵阵痉挛中了「恶瞳」之诅咒,然后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缓缓当场瘫倒。
「沙、沙月,你要不要紧?」
我慌忙抱起她。
从衬衫的钮扣缝隙之间,隐约可窥见肚脐。看得我有点暗爽。
不对!
「沙月,你要不要紧?那、那个,既然都中过一次还解开了,应、应该不会再中第二次吧?」
于是沙月——
「嗯、嗯……」
扭动身体。她从双唇间发出的吐息不知为何炽热无比。
不如说她全身都在发烫。
「呃,沙月?」
我再度呼唤,沙月微微睁开眼睛。
眼眸湿润。
我觉得非常不妙。轻轻将她放在木造地板上,拉开距离。
「……讨厌。」
沙月抓住我的衬衫。
「沙月,为了保险起见问一声,你这句『讨厌』是指讨厌什么?」
「我不要光平~~离开我身边。」
她的回答非常直接。
「为什么?」
「因为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来由地想跟你黏在一块。」
「很热……吧?」
「嗯,总觉得身体好烫……想紧紧抱住你。」
「那个,我指的是气温很高。」
「一想到光平~~我体内深处就忽地开始发烫。」
沙月说出十分危险的发言,站了起来。
「为什么要站起来?」
「为了不让你逃跑。」
「如果我没逃跑,你打算做什么?」
「推倒你。」
「等一下啊啊啊啊,未免太直接了!」
「放心。刚开始我只会先舔你身上各个地方而已♥️」
沙月呵呵笑着舔舔嘴唇。
糟糕。从各方面来说都很糟糕。
而且还散发着极度危险的气息。
「冷静点!你、你也知道我身上的诅咒吧!『恶瞳刺魂系咒』!」
我坐在地上往后退,伸手制止沙月。
「当然知道。可是,我对光平~~的心意跟『恶瞳刺魂系咒』无关,是货真价实的,我很肯定。」
「啊啊啊啊!就说那是诅咒的效果啊!」
「不,我不一样。」沙月斩钉截铁地说。
可怕的「恶瞳刺魂系咒」。尽管她已经原谅我,诅咒居然还让她喜欢上小时候掀过她裙子、迅速抛弃她(虽然不是故意的),各种人渣行径大放送的我。
咚!
我的背撞上栏杆。无法再后退了。
「等、等等,沙月。我们冷静地谈谈。」
「不要。爱有时候就像暴风、燃烧或是骤雨对吧?」
「我听不太懂你在说啥。」
「就是像暴风般燃烧起来。」
「那骤雨呢?」
「湿答答。」
「女高中生不可以说出这种台词吧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从结果来说,最后都会弄得浑身湿透,有什么关系。」
不行了!尽管我完全没想像过沙月这家伙的本性好色。原来她是闷骚型的吗?
「手来。」
「啊,好的。」
我将手放在沙月伸来的手上。
被她一把抓住。
啊!我干嘛乖乖听话!
「呵呵,坦率的光平~~我也很喜欢。」
「谢、谢谢。既然已经满足的话,能不能放开我?」
「不行。」
一句话驳回。
「因为,我想感受光平~~的体温。」
沙月紧握住我的手。
…………说、说了一堆,结果才这种程度吗?尽管有点遗憾,但看来可以平稳收场。
沙月的脸颊贴上我的手。
嗯、嗯,好吧。
沙月张开嘴。
哈啊!?
她伸出舌头缓缓含住我的食指。
(插画)
「呼喔喔喔喔喔喔喔!?」
我不禁发出分不清是欢呼还是哀鸣的怪叫。
在沙月口腔里,黏软的舌头缠住手指。那不可思议的感觉,简直就像手指将在她体内融化一般。
好热。
而且好甜美。
我像被蛇盯住的青蛙般什么也做不了,连动也没法动。
只是一根手指,沙月便掌控了我的一切。
沙月缓缓地、缓缓地含到指根。
湿润的嘴唇含到底之后吸吮起来。
怎么办?我该如何是好?
就这样——通通让沙月吃了吗?
「喔喔~~马上就开工了吗?」
突然有一个蠢蠢的声音,划破只有我和沙月的世界。
「呼呼呼,就算嘴巴上说了一堆,汝果然还是女性公敌。」
在倾盆大雨中,大人版的玉芽抱起双臂看着我们,不怀好意「嘿嘿」笑着。
「嗯,汝问妾身为什么变成大人版?呣,是妾身感应到『恶瞳刺魂系咒』发动的气息才跑过来的。要跑步的话,从腿长来看成人的身体比较……哈啾!」
虽然无关紧要,你淋成落汤鸡啦。
依照沙月的说法,现在下着骤雨。
湿透的服装每当雨势一大便往下滑,玉芽每次都慌张地往上拉,但是——
「…………啊!你又没穿胸罩!」
粉红色的突起一瞬间露了出来。
「凶兆!什么凶兆?」
对喔。她是脑袋还停留在平安时代的笨蛋。
「我说,你起码该拿把伞之类的……」
「由奈给了妾身一把,可是打不开。」
玉芽上下挥舞手中的伞,似乎不知道开关按钮的存在。
「呼喔喔喔喔!?」
沙月舔过食指,又接着舔起中指。她彷佛没把玉芽看在眼里,仅仅陶醉地舔着我。
「呣,真是专心致志。」
玉芽来到廊子上,笑嘻嘻地看着沙月。
即使距离近在咫尺,沙月仍然无视玉芽。
「不不,她只是看不见妾身而已。」
「啊,对喔,一般人看不见你。」
「呣。」
玉芽静静颔首。
「对了!想办法解决这状况啊。」
「别说傻话。妾身可是期待汝就此被沙月吃掉,遭她怨恨一辈子哪?别搞错了,妾身是俯在汝身上的妖怪,为何要帮助汝?」
「炸猪排。」
「呣?」
「我瞒着由奈请你吃咖哩猪排饭。」
「呣。简单的说,这状态是汝的欲望在驱使沙月行动。汝对沙月的嘴唇或舌头起了色心吧?」玉芽干脆地开始说明。
她昨晚可是一边哭,一边吃着咖哩猪排饭啊。
「总之,只要汝不对沙月起色心,她也会暂时平静下来。尽管她依然会迷恋汝。」
「……要我被女高中生舔手指也不兴奋?」
「呣,正是。」
「你认为健全的高中男生有可能办到吗?」
「从古自今,健全的男子即代表着不健全,应该相当————困难吧。呼呼呼,办不到也要请妾身吃咖哩猪排饭喔?」
玉芽脸上浮现邪恶的笑容。
这个时候意外的干脆,根本是故意的。她知道实践起来很困难才会爽快地告诉我解决之道。
好吧!就算得请她吃咖哩猪排饭,我也会拿出加辣五十倍的超辣版!
下定决心之后,我让心冷静下来。
进入明镜止水的境界。
毫无尘埃的镜子——
不见涟漪的水面——水,说到水——嘶啦。啊啊,沙月的舌头又舔起手指。啊,不能从水联想到那边去。
无。化身为无。
什么也别思考,仅仅接纳这片自然的一切。
「啾!啾噜……嗯!啾!」
对对对,沙月的舌功非常惊人。
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我的精神集中在那边?
「呼呼呼,看来汝果然办不到。」
我恶狠狠地瞪着发笑的玉芽。
「干、干什么?」
「玉芽。」
「呣。」
「你是个笨蛋吧。」
「什……!?」
「你又蠢又掉漆,明明是欲女,却又是个满脑子道听涂说男女知识的处女,年纪一大把了又莽莽撞撞的。」
「汝、汝说什么喔喔喔喔!」
「易怒、单纯、果然是蠢蛋……」我像连珠炮似地说玉芽坏话。
没错,总之我将所有想得到的坏话通通讲出来。
正是如此,用和性欲一样属于人类根源的精神「憎恨」填满心灵!
「笨蛋~~笨蛋~~布袋奶、大屁股、没人要!」
「可、可恶!竟敢这么说!呜、呜呜,说别人是笨蛋的家伙才是笨蛋!呃,汝这个布袋奶!」
「我哪来的奶子?」
「呜,不、不然的话……笨蛋笨蛋!」
也许是什么词都想不到,玉芽回骂的内容只剩下笨蛋。
不过我也嫌想坏话太麻烦,开始连呼笨蛋。
大概彼此互骂超过一百次「笨蛋」之后……沙月的嘴唇终于离开我的手指。我的右手已被彻底舔遍,左手也只剩小指还没舔过。
「满足了呐~~光平~~」
「是、是。」
「下一次,希望你……尽情地痛骂我。」
沙月以热烈的眼神注视着我。而我的回答只有一个。
「这种事还是饶了我吧!」
我撑住栏杆,一口气翻过去站在地上。
「啊,光平~~」
「呃,对不起!我会设法解开诅咒,在那之前…………我会努力不起色心的!」
留下这句话后,我拔腿就跑。
不知不觉间,雨停后的天空出现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