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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船上 事件终结(2 / 2)


「然而,走廊上却找不到踩踏葡萄酒之后留下的足迹。木京先生的运动鞋及棉裤都是黑色,不容易看出有无沾附葡萄酒,粉灰色的鞋底却被擦拭得干干净净……根据这几点,我推测有人将走廊上的葡萄酒足迹擦掉,接着又擦掉鞋底的葡萄酒痕迹。」



佑树停顿了一下,低头看着甲板,接着说:



「事实上,想通这一点之前,我一直深信稀人只有一只……但既然有人能够进入走廊,擦掉葡萄酒足迹,这意味着塔拉跟这个人必定是共犯关系。由于这样的推论,我才察觉原来稀人有两只。」



八名川呻吟似地说:



「可是……这还是说不通。为什么稀人要擦掉木京先生的足迹,还把鞋底擦拭干净?葡萄酒并没未扩散到整个走廊地板,稀人要进入小房间,大可避开地上的葡萄酒和足迹。」



「这就关系到『英子女士留下的暗号』了。信乐,你曾说和歌的暗号实在是太简单,对吧?没错,和歌的暗号对人类来说相当简单。但你们有没有想过……稀人或许绝对无法解开这个暗号?」



三云诧异地问:



「这是什么意思?」



「设计出暗号的英子女士,想必会担心笔记遭稀人挖走。英子女士是个做事谨慎小心的人,在暗号的设计上当然会极力避免发生这样的状况。」



信乐歪着脑袋问道:



「可是……那首和歌的内容,我们所有人都知道。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只是在墓园里找出颜色接近红色的磁砖。」



「或许稀人的眼睛无法分辨红色,也就是只能看得出明度,却无法分辨色相。」



所有人都惊讶得忘了呼吸,佑树平淡地继续道:



「英子女士的笔记里,提到稀人有两种感觉器官,而且强调在体内进行消化及拟态时使用的感觉器官,比观察外界使用的感觉器官更具备高度的性能。笔记中的一部分文字无法辨识……我相信里头一定包含『稀人用来观察外界的感觉器官无法辨识红色』这样的讯息。」



八名川身为摄影师,自然具备关于色彩的各种知识。她抱着头低喃:



「原来如此,只能分辨明度,却无法分辨色相,红色看起来会像黑色,粉红色看起来会像灰色。」



「没错。墓园里的磁砖包含各种深浅浓淡的灰色,不会有哪块磁砖的颜色完全相同……在这样的状况下,稀人绝对无法找出鲑红色和红梅色的磁砖。」



「你的意思是……我祖母在设计暗号的时候,早就考量到这一点?」



三云瞪大了眼睛问道。佑树朝她点点头:



「是的……多亏有那个暗号,让我们得知分辨稀人的最佳方法。」



「原来如此。」



茂手木忽然低声呢喃。佑树以为他早就睡着了,没想到他一直在听。接着,他又在嘴里碎碎念:



「这次的事件为『袭击之谜』,必须经过两阶段的推理才能找出真相……如今第一阶段的推理终于完全结束,找出了所有的特殊规则。」



茂手木的发言还是如此接近胡言乱语。佑树带着苦笑,说道:



「从某些角度来看,茂手木教授的主张并没有错……总之,这就是稀人必须将走廊上的所有足迹都擦掉的理由。那道走廊铺的是灰色塑胶地板,对稀人来说,实在很难看出附着在上头的葡萄酒足迹。」



三云思索片刻,开口道:



「但葡萄酒与地板的灰色不见得会是相同的明度,就算稀人无法辨别红色,还是能看出两者的差异吧?」



「没错,稀人应该能够分辨出那一大滩葡萄酒与地板明度的差异,不过,一些比较淡的足迹就没办法分辨出来了。在稀人的眼里,都是相同的灰色。」



「换句话说……稀人自知无法完全避开木京先生留下的足迹。为了避免在木京先生的足迹上留下自己的足迹,把所有可能沾上葡萄酒的地方全擦了一遍?」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简易马桶的旁边备有卫生纸、湿纸巾及塑胶袋,只要把使用过的湿纸巾和其他厕所垃圾混在一起,就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可是,地上那一滩葡萄酒虽然形状有点歪斜,却是完整的椭圆形。如果木京先生曾踩在上面,形状不是应该会溃散吗?」



「那一滩葡萄酒,是稀人重新倒出来的。」



三云瞪大眼睛,反问:



「重新倒出来的?」



「小房间的地上有两只相同品牌的空葡萄酒瓶。其中一只,就是木京先生在厕所里掉落的葡萄酒瓶。另一只则是稀人后来打开的,目的是为了让地上的葡萄酒渍形状恢复平整,以及用来毁掉监视萤幕与记录装置。」



「这么说来,运动鞋的鞋底被擦得干干净净,也是因为……?」



「那双运动鞋的鞋底是略带粉红的灰色,原本就算沾上葡萄酒也看不出来,但在稀人的眼里,那就只是普通的灰色……稀人无法确认上头到底沾有多少葡萄酒,干脆从厕所取来湿纸巾,把鞋底擦拭干净。」



佑树说完这些话,环视甲板上的五人。



「最后一个问题,稀人到底是谁?」



佑树依序指着五人,逐一说明:



「首先,茂手木教授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不曾单独行动。可以确定他整个晚上都不曾进入走廊,所以他不会是稀人……在墓园里寻找磁砖的时候,信乐比其他人更快找到鲑红色的磁砖,证明他能够辨别红色,所以他不是稀人。同样的道理,三云小姐自行找出红梅色的磁砖,所以她不是稀人。八名川姊在看英子女士的笔记时,提到上头以红字强调的标题,所以她也不是稀人。」



佑树停顿了一下,转身面对剩下的最后一人。



「西城哥,稀人就是你。」



听佑树这么说,西城只是默默低头看着甲板地面,既不肯定也不否认。



「……仔细回想这几天跟你的相处情形,你在墓园里并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寻找磁砖,当初在大厅设置帐篷的时候,你搞错红紫色与青灰色帐篷的摆放位置,可见你无法分辨出红色。」



此时,小瓦从贴身背包里探出头。照理来说,它不可能听懂佑树的话,但它一看见西城,立即发出恫吓声。



那有着西城外貌的家伙看到小瓦的反应,噗哧一笑:



「从一开始,这只小猫就看穿我的底细。每次见到我就叫个不停。」



接着他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佑树,说道:



「明明知道真相,你却在公民馆里说出那一大串假的推理……目的是为了降低我的戒心,把我骗到船上?」



「没错,只要上了船,你就无处可逃。原本以为能顺利逃走,瞬间坠入绝望的深渊……这才是最适合你的结局。」



佑树以严峻的口吻回应。



佑树原本打算在回程的船上,将木京推入海中。如今这个心愿已无法实现,只好改以稀人为目标。



那有着西城外貌的稀人依然显得从容不迫,甚至开始窃笑。



「这里四面八方都是海,要是从船上掉下去,确实会没命。」



佑树终于忍不住皱起眉头,问道:



「真正的西城哥……在哪里?」



「被我吃了。剩下的残渣大概埋在某一座山里,我记不得了。」



虽然早就猜到真正的西城已死去,听稀人亲口说出来,佑树还是感觉到有如伤口遭挖开一般疼痛。



或许是看穿佑树的心思,稀人面带微笑,说道:



「我吸收了西城的记忆,所以很清楚……西城一直把你当成工作上的好伙伴。他不仅是你的职场前辈,也是你的好朋友,每次看你反抗木京和海野,他都很为你担心……我这个西城应该演得不错吧?到了岛上之后,我们一直相处融洽。」



佑树再也按捺不住,狠狠地瞪了稀人一眼。稀人移开视线,不耐烦地说:



「你再怎么激动,也于事无补……西城早就死了。」



稀人走向甲板的边缘,倚靠在扶手上。它的表情充满自信,彷佛就算一次对抗五个人,也有信心获胜。



「旅程还很长,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不如我就跟你们聊聊,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我做过哪些事情吧。」



稀人凝视着佑树,接着说:



「四十五年前,我一出现在神域里,差一点就被岛民杀了。幸好,当时来了一个叫笹仓的岛外人,帮我把挡住海中碎石路的围墙门打开。笹仓相信神域里藏有大量的宝藏。」



「所以你攻击笹仓,拟态成他的模样?」



「没错,因为他是我第一个遇上的人类。后来我陆续攻击岛民,吸他们的血,得知这座岛上所有的秘密……我才明白,原来人类是比我们更可怕、更贪婪的生物。人类不仅在残杀我们稀人之后,会举行庆祝祭典,还会充分利用我们的遗体,满足自己的欲望。」



「你杀了我的祖母?」



三云气得声音微微颤抖。



「三云英子是个难缠的对手。她破坏所有的船,把我困在岛上,还拿猎枪攻击我。最后,她发现不是我的敌手,快要被我杀死的时候,竟从悬崖上跳海自杀。她这么做,大概是不希望我吸她的血,从中获取关于和歌暗号及笔记的记忆。如果当时我能取得英子的记忆,就不会有后来的许多麻烦……」



稀人无奈地说完这几句话,继续道:



「接下来发生的事,跟龙泉说的一模一样。祖谷来到幽世岛之后,永利庵丸号居然故障了。迫于无奈,我只好将岛上布置得像是稀人死了,接着通报警察。」



「你挖开坟墓,把祖谷的遗体埋在里面?」



「没错,保险起见,我把坟墓里的黄金陪葬品都拿了出来,让警察把注意力放在宝藏传说上。整件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我逃离幽世岛。后来,我安排祖谷『自杀』,躲了起来。」



此时,稀人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微笑着说:



「你猜得没错,关西地区的随机杀人案,以及东京的游民连续伤害案,凶手都是我。我很惊讶,《悬案》那篇报导的作者竟会发现这两起事件的凶手是同一人。」



「这次出外景的不久前……你杀害西城哥,拟态成他的模样?」



「大概是出发的五天前吧?我得知你们要到幽世岛拍摄外景的消息,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两天之后,我就攻击西城。从时间上算起来,下一个稀人就快要出现,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回到岛上……看见拟态成黑猫的那家伙,我高兴得不得了。毕竟我好多年没跟同伴说话了。」



佑树听到这里,不禁皱起眉头。



「跟同伴说话?说到这个,我一直很好奇,从来不曾看你和黑猫交头接耳,为什么你们能配合得天衣无缝?」



「英子的笔记不是也写了吗?稀人能够发出人类听不见的声音。我们以一般人类听不见的高音域进行对话……就是你们说的超音波。就算我们当着你们人类的面不停说话,你们也听不见。」



「……没想到你们居然有这种能力。」



佑树全身无力似地说道。稀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接着说:



「那家伙一再要求想早点吃人,我拿他没辙,只好同意,没想到却是失策……它一吃掉海野,就被龙泉看出杀害海野的凶手是黑猫。唉,那家伙做事太鲁莽,只能怪它自己……后来我故意让它逃走,自行前往神域。」



「为了制造出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稀人露出狡狯的微笑。



「没错,只要一直跟着龙泉行动,就能证明『我是人类』。虽然过程中必须跑过快要沉没的海中碎石路,但我认为冒这个险是值得的……那家伙则依照事先说好的计画,拟态成海野。对了,在公民馆里,要以什么方式攻击谁,都是那家伙决定的。最后,它决定要攻击一个人待在小房间里的古家,喝下古家的血。」



佑树一边思索,一边问道:



「我还有一些细节不明白……你们挖掘墓园,是因为听到和歌暗号的事情吗?还是,在那之前就决定要挖掘墓园?」



「在那之前就决定了。打从一开始,我就指示他到墓园挖一具老旧的尸体出来。我知道刚好有一具尸体相当合用。」



佑树不禁瞪大双眼。



「难道是……四十五年前被你埋进墓园里的祖谷?」



「最后它选的是祖谷的尸体,还是其他尸体,事实上我并不清楚。它丢在灌木丛的尸体,确实有可能是祖谷……怎么了?看你气色不太好,是身体不舒服吗?」



稀人眯起双眼,调侃一句,接着说:



「后来,我们很幸运,从你的口中得知关于和歌暗号的事。这么一来,挖掘及焚烧墓园的举动就不会遭到怀疑。」



「但到头来,英子女士还是技高一筹。」



稀人一听,露出苦笑。



「三云英子实在是个棘手的人物。我真的没想到,她会把资料放在稀人不可能发现的地点……当龙泉、我和木京从神域回来的时候,另一个稀人正伪装成海野。那时候我们也是以超音波稍微讨论接下来的计画才分开。」



「假海野看时机成熟,便取出从墓园挖出来的老旧遗体,连同灌木丛一起烧毁,让我们以为那是海野导播的遗体?」



「没错……接下来那家伙要做的事,只有拟态成塔拉。本来以为很简单,没想到比想像中困难许多。那条狗相当机警,我们只要一靠近,它就会大吼大叫。」



「出去散步之前,塔拉的体重还很轻……塔拉遭到拟态,应该是在散步的时候?」



「当然。我带塔拉出去散步,正是为了让同伴有机会拟态成塔拉。而且我早猜到你会跟来……所以,我故意让你发现那具焦尸。当你把所有心思都放在焦尸和现场的状况上,就不会察觉我或塔拉的不寻常之处。」



佑树一听,不禁惭愧地垂下头。



「我太大意了。仔细回想,检查那具焦尸的时候,确实有一段时间相当安静。原本吵闹不休的塔拉,突然不再吠叫。」



「趁你专心看着焦尸的时候,我把塔拉从宠物袋里放出来,让同伴吃掉它。塔拉虽然是一条狗,但体型跟猫差不多,拟态只需两分钟。在你还没查看完现场状况之前,拟态就已结束,我们还有时间做其他事情呢。」



佑树没理会稀人的挑衅,接着问:



「你们怎么处理塔拉的尸体?」



「扔进树丛里了。就算被你们发现,你们也看不出那是什么动物的尸骸……但拟态之后,我没办法将它放进宠物袋里带着走。稀人光是本体就有二十公斤,宠物袋会坏掉。所以,我只好改成以狗绳牵着它。」



佑树忍不住咕哝:



「后来你自愿担任假塔拉的照顾者,就算是牵狗绳,也不交给别人,原来是怕我们发现塔拉的体重改变?」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接下来我那同伴只要持续扮演一条笨狗就行了……所有人都躲在公民馆里的时候,木京和三云的提议实在太可笑,让我们不禁想要笑出来。那样的提议,简直就像是拜托我们动手杀人,我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你故意让假塔拉一直待在门边,我们以为稀人绝对没有下手的机会,你却趁着上厕所的时候进入走廊,前往木京先生的小房间?」



西城去了两次厕所,每次约十分钟,合计二十分钟,要杀死木京并布置现场,可说是绰绰有余。



稀人轻轻点头。



「那种情况下,只要没人察觉稀人有共犯,你们就会认为塔拉和我都不可能是凶手……但我实在没料到,木京竟不小心在地上倒出一滩葡萄酒,还踩出了脚印。龙泉,你的推论没错,我当时逼不得已,只好仔细擦拭走廊和木京的鞋底……没想到就是这个举动,让你发现我是稀人。」



「你破坏监视萤幕及记录装置,是为了消除走廊上监视器的影像资料?」



「当然。不过有一件事情,让我吓了一跳。我送给木京的那包香菸,他一根都没抽。那包香菸乍看没有开封,其实菸草里下了安眠药。」



佑树吃了一惊,「咦,那包『Six Star』牌香菸里下了安眠药?」



「我猜想或许有机会派上用场,事先准备了那玩意……以他抽菸的速度,应该早就抽完那包香菸,在小房间里睡得不省人事。不料,当我进房间要杀他的时候,那包香菸居然还没开封。幸好他睡着了,只能说我运气不错。一想到他当时有可能埋伏在房间里,对我发动反击,我就感到背脊发凉。」



稀人耸耸肩,接着说:



「既然待在大厅里的所有人都不可能是凶手,唯一的解释只剩下『稀人拟态成古家的遗体』。所以,打从一开始,我就期待有人会说出这样可笑的推理。」



「但你的计画还是有破绽……就算我们一开始相信了错误的推理,但在亲眼看见稀人的尸体之前,我们绝对不会停止寻找稀人,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吧?」



三云提出犀利的质疑,佑树点头附和:



「没错……难道你从一开始就打算牺牲同伴,让我们相信稀人死了?」



稀人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说道:



「那还用说吗?为了让拟态成塔拉的那家伙能够百分之百牺牲,将它推进休息室的时候,我还故意让它受了点伤。」



回想起来,塔拉被推进休息室之后,确实趴倒在地上,变得相当安分。佑树忆起当时的情况,一时哑口无言。稀人继续道:



「在我原本的计画里,如果没人说出『稀人拟态成古家的遗体』这个推论,我就会自己说出来,接着我会亲手在公民馆里放火。那家伙受了伤,动作变得迟钝,绝对来不及逃走。」



八名川皱起眉头,问道:



「为什么你要害它?你们不是同伴吗?」



「因为它已没有利用价值,我便把它送给你们。只要将它抛入海里,你们就会感到安心,认为事情终于结束……对我们来说,聚集在一起的人类相当难对付。与其冒险杀死所有人类,不如伪装成人类的同伴,才能更加安全且有效率地离开那座岛。」



听稀人这么说,佑树还是有些纳闷。



稀人特地拟态为西城,冒着风险回到幽世岛,只为迎接出现在神域的另一个稀人。好不容易遇上了,却又认为对方没有利用价值?



蓦地,佑树想到一种可能,不禁打了个寒颤。



「英子女士的笔记里提到『稀人为有性生殖,因此有性别之分』……难道你们……」



有着西城外貌的稀人,发出略带吃惊的笑声。



「龙泉,你居然能够察觉这一点,实在是个有趣的人类。果然人类是一种个体差异很大的生物……我虽然拟态成人类中的男性,但以稀人而言,我属于可以怀孕的性别。趁你专心研究焦尸的时候,我们已完成生殖行为……在地球这个丰饶的世界里,我心爱的孩子们可以安心长大。为了保护我身体里的五百个新生命,牺牲那家伙也没什么大不了。」



佑树听到这里,恍然大悟。



根据英子笔记中的记载,幽世岛上流传着这么一句话:



「失败必定会带来相当多的牺牲。当失败重复发生,就会遭致难以挽回的毁灭。」



这句话真正的含意是,如果让一只稀人逃离幽世岛,只会造成许多人的牺牲……但如果让第二只稀人也逃离幽世岛,两只稀人出现生殖行为,稀人的数量就会暴增,为这个世界带来难以挽回的毁灭。



就算让眼前这个稀人多活一秒,也是一件极度危险的事情。



佑树一步步走向仰靠着扶手的稀人……打算一口气将它推入海中。



然而,佑树的行动在稀人的意料之中。稀人早已猜到,一旦说出那些话,佑树等人就会立即动手。



稀人显得不慌不忙,左手轻轻松松就抓住佑树的脖子,露出微笑:



「我拟态成人类的日子很长,十分清楚人类的弱点,也知道如何以这样的身体做出最有效率的动作……就算是五对一,我也不见得会输。」



稀人的手指紧紧按住佑树的颈动脉。明明能够呼吸,佑树却感觉意识逐渐模糊。



除了茂手木以外的三人不敢抵抗,是因为佑树成了人质。明知这一点,佑树却连挣扎也办不到。



就在佑树即将失去意识的瞬间,眼前突然跳出一团灰色的物体。



「啊!」



伴随着一声惊呼,佑树感觉脖子不再受到束缚,意识也恢复清晰。



抬头一看,小瓦竟扑到稀人的脸上,以尖锐的爪子猛抓。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佑树上前一步,八名川疾奔过来。稀人什么也看不见,被两人这么一撞,身体登时越过扶手,以倒栽葱的方式坠落。



海面溅起大量的水花,有着西城外貌的稀人一落海,瞬间遭海水吞没。下一秒,佑树翻越扶手。



「你要做什么?」



三云大喊。



「我要把小瓦救上来!」



说完这句话,佑树跳入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