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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港来信[娱乐圈]第22节(2 / 2)


  山道间的柏油路是新修的,车子在花影树影间滑下,车内静谧无声。

  “她是我朋友的一个情妇,养在外面十几年,前两年刚散。清静了几个月,被我另一个朋友接着养了,那个朋友六十八岁,挺能耐的,让她怀了,不过还是没方导厉害,质量不行,一个多月胎停了。”

  宋时璋点了一支烟,降下点车窗,海边山林中有清爽的风涌入。

  “她这个别墅市值六千多万,她当一辈子的情妇也买不起。家里四个佣人伺候她,连马桶都要每天用棉签清理,一日三餐吃的用的,市面上见不到,做医美倒是她最小的一笔开资。有一回闲聊,她跟我算过,一个月的生活费差不多是八九十万,不算购物。”

  “她眼光很挑,一个月随便刷个一百多万是很正常的。是不是听上去觉得很多?一年也就一千多万,对于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这辈子可能都没见过一千万,但对于另外的百分之一,一年一千万消费,算节俭。应隐,你算是见过世面的,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你应该很清楚。”

  应隐莫名觉得齿冷。

  她面无表情地问:“宋先生想说什么?”

  宋时璋一手搭着窗沿,掸掸烟灰:“人一旦习惯了哪种生活,就不容易出来了。她过着这种生活十几年,你让她拿着自己的钱,住个千八百万的小别墅,养两个佣人,一年买个一百多万的chanel,交往个什么体院男生,或者小偶像,别说过不惯,店里碰见,以前的朋友们清场待遇,她只能在外面等。街上碰到,她连头都抬不起来。”

  应隐看也不看他:“那是她的选择,人各有志,宋先生不必教育我。”

  宋时璋沉心静气,为她的忤逆和倔强笑了笑:“陷在泥坑里的人觉得泥坑里很舒服,躺在云层的人,觉得云上很舒适,只有中间那一部份人,不上不下,向上爬,很辛苦,向下沉,不甘心。我白手起家,从中间爬到上面,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商邵,我惹不起,但我想告诉你——”

  他回眸瞥了应隐一眼,那一眼是看穿了、冰冷的一眼:“人不下贱也能活。”

  “宋先生!”应隐沉冷一声,反复深呼吸,克制着气息里的颤抖,斩钉截铁地说:“我说了,我跟商先生没有任何关系。”

  “他把你扔了的那枚戒指派人带回给我了,留给我一句话,戒指物归原主,人他要了。”宋时璋勾了勾唇,“你不知道这件事,你懂什么意思?你想养一只蝴蝶的时候,你也不用过问那只蝴蝶的意思。一只漂亮纤细的玩物,捏捏翅膀就半死不活的。”

  “商先生不会。”应隐倔强地说,太阳光底下,脸色难看的白:“他不告诉我,是因为他觉得这是举手之劳,是因为他不想让我为难,让我感激他。”

  宋时璋蓦然笑了起来,烟灰扑簌簌地落:“应隐,我真是看错了你。我不该带你来见这个的,她好歹是个聪明人,知道该要什么不该要什么。我该带你去见另一个,她动心,喜欢,爱,只要人,不要钱,但我朋友觉得她是演的。”

  大概是觉得有意思,宋时璋越笑越厉害:“你知道吗,他觉得她装清纯,其实是打着扶正上位的算盘,所以他现在连人带钱躲得干干净净。”

  应隐安安静静地听完。

  她不是听不出他的讽刺他的暗示他嘲笑她的异想天开。

  “宋时璋。”她毫无情绪地叫他,“我再说一次,我跟商先生,只是一面之缘。”

  宋时璋敛了笑,轻踩刹车,将车在路边停下。

  他在这一刻无比认真:“你愿意跟我,我们明天就去领证,你想公开公开,想隐婚隐婚,财产不必婚前公证,从此以后在娱乐圈,谁都不能把你怎么样。”

  应隐连思考都未思考,只冷冰冰地、木然地问:“要是我不愿意呢?”

  “那就祝你的情妇之路畅通无阻。”

  “他不会。”

  宋时璋的笑深沉冰冷,但已经带着胜券在握的意味,刺眼而残忍。

  他一字一句地说:“他会。”

  第19章

  程俊仪刚给自己煮了一碗面,端到靠窗的胡桃木吧台边,还没吃两口,瞥见车子回来了。

  抬腕看了眼小巧精致女士表,来回才两个小时不到,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俊仪一口面含在嘴里,一边细嚼慢咽,一边透过窗户,看着两人一左一右从车上下来。

  道别是很寻常的,她只看到应隐对宋时璋略略颔了颔首,宋时璋也就是勾了勾唇,彼此之间一句话都没多说,便分道扬镳了。

  过了会儿,suv的引擎在院内响起,轮胎滑过花砖路面,摩擦声顺着坡道远去。

  俊仪一把扔下筷子,跑去接应隐:“宋时璋带你吃饭了吗?我做了番茄鸡蛋面……”

  声音戛然而止。

  应隐在玄关的换鞋凳上坐着,正中午的阳光升得很高,短短的斜角照不穿门廊,应隐便一半沐浴在强烈的光照下,一半隐没在阴凉的影中。

  “你怎么了?他欺负你了?”俊仪的脚步放轻放缓。

  应隐像被她的声音惊醒,抬起脸来笑了一笑:“没有啊。”她语气很振作,一种若无其事的振作:“好困,又饿又困,宋时璋抠死了,饭也不请我吃,喝了一肚子茶水。”

  “咦,”程俊仪发出嫌弃语气:“他可真无聊。”

  “是啊,他可真无聊。”应隐一边说,一边换上居家拖鞋。

  她说话的时候才有笑容,不说话的时候,脸上就没有表情,目光沉坠着发呆。

  “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俊仪没发现她的低落,撸起袖子。

  “我想先睡一觉。下午开始工作了,你联系下庄缇文,问问她考虑得怎么样,然后把时尚大典和星钻之夜的策划打印出来给我,剩余的时间,我要琢磨栗山老师的试镜,就不用打扰我了。”

  俊仪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的脚步,一边听一边点头:“可是你才休息了四天啊。”

  应隐回眸笑了笑:“俊仪,还是工作牢靠。”

  俊仪还惦记着回去吃面,便没跟上去。应隐一个人上了楼,趴到床上闭起眼睛,脸枕在纤细的臂弯中。

  半开的窗户中,风送入花香鸟鸣,听着让人心神宁静。

  应隐静了一会儿,从枕头底下摸出墨黑色的丝绒首饰盒。啪的一下,机括弹开,那枚近千万的戒指镶嵌其中,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她忽然什么都懂了,为什么不还她戒指,而买了一枚新的、价格更高昂的送给她。因为他要她斩断前缘,干干净净。

  什么“戒指物归原主,人他要了”,像某种征用,征用一件瞧得上眼愿意把玩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