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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2)(2 / 2)

  陈警官,你不用表现的好像很关心我一样,这事儿你管不了,也犯不着管。梅秀芝怅然吐气,眼角眉梢挂起似有若无的凄凉,别说主持正义了,就说我想靠一下正义的边儿,摸一把正义的尾巴都得付出相应的代价你是个好人,好男人,我这种女人,不配让你心疼。

  陈飞没立刻接话,沉默半晌,问:是不是因为宋琛那笔借款的事儿?

  从警多年,他太了解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了。女人出面招揽客户,男人则在背后放贷撑腰。十五万不是一笔小数目,梅秀芝说砍就给利息砍了,帐收不上来,回去自然没法交差。不知她编的是什么理由给上家,至少目前来看,是个让人不爽的借口。

  果然,梅秀芝顿住动作,片刻后抬起眼,用一种近乎惊诧的目光望着他:你在我身上安了监听器了?

  无意否认,陈飞把火机揣回裤兜里,盯着那双因过度的夜生活而略显浑浊的眼,郑重道:虽然你干的事儿不光彩,但我最瞧不上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他要敢再这么对你或者你身边的姑娘,给我打电话,我送丫进拘留所里见识见识什么叫真爷们。

  梅秀芝堆起笑意,刚想道谢,就听旁边的推拉门玻璃被敲响赵平生催他们赶紧抽完进屋,苗红还在那等着呢。

  等梅秀芝给苗红带进卧室关上门,赵平生坐到沙发上,转头看向用手机回消息的陈飞。感觉到旁边有股视线盯在脸上,陈飞勾了下嘴角:有话说,别光看着我,怪瘆人的。

  你还挺爱替别人操心。刚赵平生听见他俩的对话了,基于对陈飞的了解,他觉着有必要提醒下对方,别和那种人走太近,免得沾一身骚。

  手机按键音哒哒的响着,过了好一会,陈飞抬起头,望向靠墙而立的水族箱。里面没有鱼,连水都没有,只有底部那层缺少滋润而干涸发白的鹅卵石。这水族箱是赵平生送给他的安居之礼,曾经里面游曳着许多五彩斑斓的热带鱼,但他实在是太忙了,动辄十天半个月不回家,完全没功夫伺候那些娇气的小生灵,没俩月,死的一条不剩。

  老赵。

  嗯?

  等不忙了,陪我去买几条鱼。

  这正聊梅秀芝呢,听陈飞突然提起买鱼的事儿,赵平生略感诧异:你不说不养了么?再说咱哪有不忙的时候啊

  陈飞回手敲出根烟递到他面前,眉眼挂笑:以前有鱼的时候啊,我没事儿就爱坐水族箱前头,一盯盯个把钟头,放空大脑,什么也不想,就看鱼这鱼也逗,我一坐过去,它们就朝我游过来了,不知道隔着玻璃和水我在它们眼里是个什么样儿,嗯,估计和鱼食袋子差不多。

  执烟的手略微一顿,赵平生了然轻笑陈飞这是在回应他的提醒。像梅秀芝这样的人,可以慢慢发展成提供情报的线人。养线人就跟养宠物一个样,得对TA好,给TA喂食儿,但是不能违规,更不能用钱去收买钱买来的忠诚根本就不是忠诚。那怎么让对方心甘情愿的为自己服务呢?最好的方式就是打感情牌。

  不难想象,像梅秀芝这类游走于有权有势的男性群体中的女人,早就把人性看的透透的了,能打动她的,大概只有将她的柔弱与委屈看在眼里的那份真诚。

  反正你悠着点儿,回头她真爱上你了,给你闹一出红拂夜奔,你怎么弄?就着陈飞弹开的火机点上火,赵平生感觉今儿这烟抽着有点酸。

  陈飞嗤笑着喷出口烟:你真当我是人民币,人见人爱啊?

  眼珠微错,赵平生心说呵,不知道吧?你在我这就是人民币。

  要说梅秀芝的专业水平确实牛逼,就一个钟头的功夫,苗红给人的感觉和之前完全不同了。周身英气依旧,然而举手投足间却是多了份似有似无的媚,眼波流转之时,曾经锋利的视线已然带上了钩儿。

  一切准备就绪,摸好秦炜的行踪规律,钓鱼行动正式开始。下饵的地方是家有名的夜店,来此消费的年轻人居多。为保护苗红的安全,陈飞精挑细选了四名年轻干警乔装混入夜场的客人之中,一旦情况有异,立刻掩护苗红撤退。

  陈飞和赵平生也一起进了店内,毕竟他俩捯饬捯饬都还能勉强挤进大龄青年的行列,只要别搁舞池里丢人现眼就行。怕喝了酒耽误事儿,俩人进去后一人点了一杯无酒精的鸡尾酒,结果被卖酒的小姐姐甩了个不大不小的白眼。

  场内光影迷幻,节奏强劲的鼓点震耳欲聋,舞池里是群魔乱舞。眼瞧着苗红只用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把秦炜勾得和自己贴着跳起了舞,陈飞由衷赞道:老赵,你这徒弟是个人才啊,她说她是头回进夜店,居然能一点儿不怯场。

  能让师父钦点的人,可不得有两把刷子。

  赵平生端着高脚杯观察四周。特意选了秦炜自己出来找乐子的机会,寇金麒不在,但秦炜还有其他朋友跟着,担心他们起哄跟苗红那动手动脚。忽然间视线与舞池另一侧的一股视线隔空相撞,他微微一怔,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前探了探。

  这人是

  那人盯着他看了几秒,忽而起身,径直朝他们这边走来。离着近了,看清对方的五官轮廓,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画面骤然清晰,赵平生冷不丁全身一僵。然而他来不及躲了,片刻间那人已走到了跟前

  赵平生?是你吧?

  出任务遇见熟人,尤为糟心。陈飞看有人认出赵平生了,眉心不悦皱起。这人明明是个男的,说话的语调却是软绵绵的,还有那粉色丝绸衬衫和白裤子的搭配,给人的感觉说白了就是有点娘。

  啊,是,好久不见。赵平生尴尬的挤出个笑脸,顶着陈飞质疑的目光介绍道:那个这是我高中同学,陆迪这是我同事,陈飞。

  你好。陆迪笑着和陈飞打招呼,略显暧昧的视线在赵平生和陈飞之间来回梭巡。

  陈飞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点了下头算打招呼,担心节外生枝,叮嘱赵平生:老赵,要不你们去外头叙旧吧,这忒吵了。

  赵平生巴不得赶紧让陆迪离开陈飞的视线,立刻放下杯子招呼陆迪从后门出去。若有所思地望着老赵同志似是落荒而逃的背影,陈飞端起杯子喝了口酒,随即皱起眉头艹,苦的,真特么难喝。

  在门外的巷子里站定,陆迪上下打量了一番许久未见的老同学,笑问:喂,警察还能来这地方玩儿?

  啊,那个没关系。赵平生哪能说是出任务,赶紧岔开话题:你不是出国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两年多了,不知道你留在这边工作,不然早联系你了。老同学见面,却丝毫没有遇故知的喜悦,陆迪视线微飘,仿佛隔着门还得再研究研究陈飞,那个人真是你同事?

  是啊。

  我还以为是你对象呢。

  耳根腾的涨红,赵平生仓促摇头。幸亏没当着陈飞面问,要不他今天晚上算活到头了。

  陆迪打小就文文弱弱的,念书时因为言谈举止像个女孩子,没少被班里的男生欺负。大家都管他叫二椅子,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在男同志里作为女性角色的那一方。事实上陆迪确实是同志,他很早就认清了自己的性取向。他很聪明,成绩优异,而嫉妒他的人却因此变本加厉的欺负他,搁现在来说就是校园霸凌。当时赵平生是班长,有人欺负陆迪,他便挺身而出保护对方。可以说,他是陆迪在学校唯一的朋友。

  然而这份友情在高考结束后的某个雨夜变了质。分道扬镳之前的散伙饭,陆迪喝醉了,赵平生也有点高,但没高到不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陆迪的大胆试探让他彻底认清了自己。后来他们去了不同的城市上大学,各自忙碌,渐渐断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