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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2 / 2)


  凌展右手微动,化出无数残影,若是有目力超卓之辈看去,就如同变出千万只手一般。

  这些残影晃动不已,开始时各自铺展开来,渐渐却又收回他手心,形成一个形状怪异的符号。凌展右手一顿,然后飞快向前派出,那符号脱掌而出,打在云雾上。

  那符号飞入云雾中后,化作一阵波动散开。凌展看着眼前的变化,眉头渐渐皱起。

  他方才打出的符号其实也是一道禁制,是他这些年研究中创出的成果之一,他本以为凭借这道禁制的力量就能破开云雾,但显然这次尝试失败了。

  沉思半晌,他的右手再次抬起,这一次他神情凝重,右手连连挥动了一炷香的时间,只见在他身前一连出现数道符号,各有不同模样。

  一连出现十道符号后,凌展额头见汗,右手己无只觉,他凭借着残余的一丝力量,将十道符号依次向前拍去。

  十道符号,一一落入云雾之中。

  这些符号看似简单,但已经是凌展这些年苦心钻研的全部成果,但是施展一遍,就需要他在短时间内右手连晃数万次。如果不是有武学根基,如果不是常年经过淬体锻炼,只怕换做是寻常修士,手腕都要折断。

  十道禁制飞入云雾中,各自形成一阵波动,最后这些波动又汇于一处,在云雾中心炸开。

  凌展紧盯其中变化,左手下意识地垂在石面上一阵刻画,许久之后,他终于眉头舒展,脸现微笑。

  默默运气一阵,右手渐渐恢复知觉后,凌展挥手抹去石上刻画,然后长身而起,右手再次画出一道符号。这道符号与先前十道均有不同,是他结合方才变化重新研究出的成果。

  只见这道符号随着他右手一拍,飞入云雾中去,云雾终于生出一阵抖动,随后缓缓向四周散开,随着那云雾的变化,此地的景物也一同发生了微妙变化,现出此地的真面目来。

  凌展正要抬步前行,忽然他目光一闪,看向一棵生自石块上的小树。在他的目光下,那看似普通的小树也是一道禁制,但却与此地原有禁制不同,显然是有人后加上去的。

  这几年,他已经多次遇上这种禁中藏禁的情况,在他想来这定然是福王等人所为。

  这种禁制破解多了,他渐渐对设禁之人的手法有了很深的了解,这人十分歹毒,设下的禁制并非单一,而是禁中套禁,禁外藏禁,常常触发一个禁制的同时又连续引发周围其他禁制,形成连环攻击的局面,极易将侵入者陷入困境。

  凌展神色冷峻,双眼微眯,盯着那小树看了许久,这才谨慎的打出四道符号,落在其上。

  小树微微一颤,枝叶迅速枯萎坠落,树干也变得漆黑无比,诡异的扭曲起来。

  蓦然间,凌展严重寒光大涨,一拍储物袋,五支飞剑自其中飞出。于此同时那树干忽自石上弹起,目标直指凌展。

  五支飞剑依次撞上树干,前三支都化作一片黑色液体落下,只有最后两支破开树干,远远落在地上,但剑身已然锈蚀,不堪再用。

  好在这种飞剑都是那元婴修士留下,足有数百支,折损一些凌展也不心疼,他将目光看向那短为数截的树干,此物现在已经现出原形,竟然是一只长有尺余的黑色蜈蚣。

  以灵兽化为禁制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不过观其手法,与先前那些显然出于一人之手。这禁制虽然威力不大,但胜在诡异莫测,一旦他稍有不慎,以为自己已将之破去,贸然前行下定然难逃毒物袭击。

  在他想来,先前只有福王曾招出过一头毒物蟾蜍,这禁制定然是他布下。如今看来,这平日总是面带微笑、一团和气的王爷,心中果然阴毒非常,不似表面那般。

  而此时福王与童林一行,已然来到山顶,二人遥望着三百丈外的巨大漩涡,脸上纷纷显出喜色,显然那里正是通向下一处所在的通道。

  就在二人欣喜之时,禁制山下的漩涡中走出一人,此人银肤银发,身材高大,漆黑的双眼中浮现两颗银星,正是迦南。

  只他此时脸上一副懒散闲适的神色,慢悠悠走到山脚的石碑前,一手轻抚石碑上的字迹,嬉笑着向山顶望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禁制山(三)

  转眼间,又是三年过去,凌展已经掌握了许多禁制,破解的能力也越发强大,但是这座山上的禁制自山脚而上,由易到难,因此他的前进速度也渐渐达到了瓶颈,只能维持一定的速度。

  这一日,他正盯着一块石头与一片草木组成的禁制沉思,眼中光芒闪动,似乎将有所获。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心有所觉,转头向山下望去,方才在思索之中,他忽然感受到下方传来一阵禁制波动,虽然轻微难查,但却绵绵不绝。这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正在破禁上山,而且此人必定对禁制十分了解,才能做到连番破除,又不引发太过强烈的波动。

  凌展略一思索,转身后退几步,远离了那处正在研究的禁制,然后一路下行百丈,回到三个月前到过的地方,认准了一处禁制后,他右手连挥,打出两道禁制之符。

  他这番行为并非破禁,乃是设禁。那人来历不明,终究要有所防范,他设下的禁制都不甚强大,主要的目的还是隐藏自己。当然也不可能单独只设下一处禁制,否则定然惹得对方怀疑,反而暴露了自己。

  连续七天,凌展在上百丈的山体上设下三十余处禁制,这已然是他目前能力的极限,其中花费心里无数,比之破禁不遑多让。

  完成之后,他并不在此地停留,转而又向下走出百丈,而后横向沿山绕行,来到一处偏僻所在,这才择了一处较为稳妥之地,连设九道禁制将自己包围起来。

  做完这一切,凌展只觉心神疲惫,静静在禁制保护中坐了下来,缓缓恢复精神。

  这些时日,那上山之人展现出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他只觉禁制波动如同潮水一般向山上滚来,这带给他极大压力。如果自己不能在那人到来前完成布置,不知究竟会发生什么情况。

  造成这一切情况的,自然就是迦南。

  他一路如闲庭信步般走上山来,沿途禁制刚一触动,便被他随手化解,如同走在自家后院一般轻松随意。

  渐渐地,他山上的高度已经渐渐接近了凌展所在的地方,忽然,他懒散的面容微微一动,好奇的打量着远处的一片草木。

  凌展此时双目低垂,如老僧入定一般,将全身气息极力收敛,根本不向迦南看上一眼,他深知此时绝对不能让对方发觉自己的存在。

  迦南看了一阵后收回目光,脸上也恢复了懒散的笑容,低声道:“好玩好玩。”

  说完,他随意挥了挥手,继续迈步前行。

  三天之后,凌展长舒一口气,从禁制包围中站起身来,抬头望向山顶。

  那日见到来人竟是迦南,他心中的震惊之情实在难以言表,根据他推测,迦南应该早就死在了土行之地内,即使是重伤逃遁,但他又怎么可能维持碎星变的状态如此多年?照理说应该在很多年前就实力倒退才是,难道他还有什么索伦并不知道的秘法,可以将碎星变之后的实力维持住?

  这三日里,他暗中感觉到自己在上方布下的禁制已经被迦南破去大半,这也是让他极为疑惑的一点,他原本对于禁制不大了解,但也知道天下精通禁制之道的门派不多,此道高手更是罕见,而一个天魔竟然对禁制如此熟悉和了解,难道在魔界也有这样的法门?可是索伦的记忆里明明没有太多相关的信息,这让他很是不解。

  又过了五日,凌展感觉到自己布下的所有禁制已被迦南尽数破去,他这才走出保护圈,来到那日迦南停留过的地方。

  当日迦南虽然只是挥了挥手便就此离去,但凌展还是注意到他手上的动作变化,竟然极似自己悟出的禁制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