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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2 / 2)


  “是。”画娥立即应道,迈着婀娜多姿的步子起身出门。

  一开始夏渊是想将见面的地点定在春满阁,有画娥在,自己脱身就比较方便。但很明显小皇帝对青楼适应不良,所以她就退而求其次,选了望江楼。那里靠近京南太江,楼身有一半建在太江之上,只要自己瞅准时机从窗口跃出,跳入江中。有钱龙在,定然能迅速脱身。

  然而,这次,夏渊错估了小皇帝的执着程度。所以她不知道,早几年,在赵迎还没有登基的时候,他就开始谋划着这一天了。

  赵迎想过无数个把夏渊逼入自己牢笼的办法,最后发现,所有的办法都要等自己登基之后才能实现。只要父皇在一天,自己就永远不可能奈何夏渊。所以,他一直在等,等先皇离世,等自己称帝,等夏渊成为自己掌中难以逃脱的玩具。他很庆幸,他等到了。

  孙子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

  他故意一登基就显得很生疏,任由那群大臣蹦跶。

  故意做出一副焦躁不堪,又无力解决的样子。死死拽住夏渊不松手。

  故意装作记仇的样子,处处找夏渊麻烦。

  就为了示之以弱,让夏渊放松警惕。然后让夏渊自以为都在掌控之中,插手朝堂上的一切。然后故装妥协的等着夏渊来给他谈条件。

  他当然知道夏渊坐到一品首辅凭的是真本事,但他就是要装作不相信。他更知道夏渊的能力,一旦真把他逼急了,他能躲到自己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彻彻底底的消失。

  就像藏她一样。

  所以,他不能硬来,只能这样步步为营,温水煮青蛙。

  他知道,现在夏渊还拿他当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这是他的优势。这样很好。越是这样,夏渊的防备心就越小。

  而今,所有的一切都按他预期的那样进行着,现在,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

  为了以防万一,除了望江楼,他还在好多个酒楼都布置了人手。只是依他对夏渊的了解,望江楼的可能性最大。事实证明,他赌对了。只能说,最了解你的人,永远都是你的敌人。

  他已准备好一切,等羊入虎口了。哪怕那个羊是个披着羊皮的狼,今日,他也要把这头狼拿下。

  从昨晚开始,他的整颗心就悬了起来,一夜都没有入睡。今日早朝,他几乎都没有听进去朝臣们在说什么,只是盯着夏渊那张老神在在的脸发呆。下了朝,他就立即换了衣服直奔望江楼而来。这或许就跟近乡情怯是一个道理吧。越是想见她,就越是害怕。

  这几年她过的好吗?几年没见,她现在是什么样子呢?是胖了还是瘦了?是不是还像以前那么爱喝酒?能不能一眼就认出自己呢?

  只要一想到这些问题,赵迎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要沸腾着融化了。

  为了她,一切都是值得的。

  第29章

  巳时,她没来。

  午时,她没来。

  未时,她没来。

  申时末的时候,一天也已经过了大半,还是没有见到她的身影。

  赵迎坐在二楼,从窗口望去,太江碧荷深处,天水连成一线。

  你,会来吗?

  度秒如年一词,是赵迎此刻最真实的写照。

  望江楼外,从太江深处驶来一叶轻舟。它在船只甚多的太江湖面上并不打眼,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它的掌舵之人是两名貌美的粉衣少女。这才稍稍引起了周围人的回顾。

  小小的乌篷舟猛一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临近之后你就会发现,整个船身精致的宛如工艺品。

  木雕的船身是上每一寸都篆刻有巧夺天工的暗纹。舟蓬以银为骨、以名贵的天罗锦为皮、以轻纱为罩、以珠玉串连成筋。整体看似脆弱不堪,一阵风就能将之吹散架,实际上却十分坚韧,即使是大风大浪也能随波飘摇而过。

  越过两位巧笑倩兮的两位少女,隔着轻纱,隐约能看到舟蓬内端坐着一人。

  有好事之人,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舟蓬内究竟是谁家公子或姑娘竟如此风雅,却被一起飞浪拍到脸上,悻悻而归。原来,两名掌舵的少女也是身怀武艺之人。

  “主人,到了。”

  乌篷船宛如一片轻云飘落岸边。两名少女恭敬撩开纱帘,躬身搀扶。只见一位绰约多姿、眉目含笑的绝色佳人倾身而出。

  这女子约莫双十年华,一头鸦黑的长发简单的挽了一个松松的流苏髻,用白色的珍珠发带稍作装饰。弯弯的柳叶眉下是一双形状优美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显得十分妩媚多情。秀挺的翘鼻搭配着微微勾起的红唇,即使未施粉黛也不影响她的绝代芳华,看起来温香艳玉,好似远山芙蓉。

  若是此地有人还记得数年前夏渊被人戏称为“观遍殊丽万千艳,方知夏郎世无双。”的美貌,或许会惊呼出声,这名女子与当年的夏渊竟有八分相似。只是少了少年雌雄莫辨的清雅,多了女子应有的风韵。

  而现在的夏渊,已经被人们当成了“长残”的典型。尤其是留了八字胡之后,真的是越长越丑。为此,京城里的那群文人雅士简直痛心疾首,见了夏渊是能躲则躲,拒绝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

  这名女子的容貌,才恰好是当年夏渊应该长成“优质版本”。更配得上当年举世无双的称赞。

  当然了,这名女子就是卸了所有伪装的夏渊。此外,她还有另一个名字:钱梓瞳。

  夏渊就是钱梓瞳,钱梓瞳就是夏渊。

  精致的绣花鞋踩上岸边湿漉漉的青石板,钱梓瞳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加高的官靴穿的太久了,猛一换上平底的绣花鞋,有一种失重感,这让她很不适应。

  说实话,无论钱梓瞳和夏渊长的有多像,人们都不会怀疑他们是同一个人。

  很简单,不说面部的线条,一个是男子的硬朗,一个是女子的柔和。就单说身高,穿了十二厘米的内部加高加厚鞋底的夏渊,配上特有的肩垫,整个人宽肩窄腰大长腿,一看就是挺拔修长的七尺男儿。站在一众男子中间,不说特别高大,但也是不算矮小。而换上平底绣花鞋、去了肩垫的钱梓瞳,削肩素腰、体态风流,比夏渊整整低了一头。

  “瞳儿.....”

  钱梓瞳带着侍女上岸的第一时间,赵迎就得了消息。他站在二楼,看着钱梓瞳进入望江楼,强烈的感情波动在眼底翻滚着。此时,仿佛世间的一切嘈杂都离他而去。他的眼中、心中,只有那个低着头提裙上楼的女子。

  别后不知卿远近,长夜只道事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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