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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翘首以盼的时候,正好看见边上有人走到主持人的耳边,悄声说了句什么。

  然后主持人很快回归,示意现场安静。

  然后才开口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就在刚刚我们得知,一直不愿意露面的捐赠方有代表临时来到了建京,半个小时前刚刚落地。

  下面开始有细碎的嘈杂声响起。

  而林俞则突然想起,捐赠方不是闻家吗?

  像是某种预感,他眼皮一跳。

  然后顺着边上突然响起的吵闹的声源处看过去,怔愣着,看着从展示台侧边出来,上了台阶的那道影子。

  他就那么毫无征兆地出现了。

  把林俞砸了个晕头转向。

  林俞想到许馆长进门前问他那句,你知道今天压轴的是什么吗?

  林俞死盯着出现的人,心想,狗屁!

  今天压轴的人是他妈闻舟尧。

  是他心心念念好久,一出现就差不多能要了他命的人。

  第79章

  半个小时后, 文物馆侧后门停着的那辆车里,林俞怔怔看着坐在自己正对面的人。半天回不了神,跟撒癔症似的。

  闻舟尧大衣披身, 看得好笑,问他:这么久了还没看够?

  林俞摇摇头, 然后又点点头,反正是没有说话。

  一年多了快要将近两年的时间了, 林俞有太多的话想说, 但是直到这一刻面对面见着了, 反而没了话语。

  他打量闻舟尧, 现下隔得近, 所以才察觉他脸色有丝不正常的青白。虽然闻舟尧极力掩饰了, 从出现到单独和他待在一起这一刻都看不出什么不对,此刻也只是放松着靠在身后, 但林俞太了解他。

  哥。林俞出声, 看着他的脸问:怎么突然回来了?也没提前给个消息?

  惊喜不够吗?闻舟尧还是淡笑着。

  林俞点点头,惊喜啊,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

  车窗外刮起了大风,有吹起的碎石枯枝撞到玻璃窗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林俞往外面看过去,认出背对着车窗的男人, 并不陌生,是木准,闻舟尧的贴身警卫。

  林俞也有将近两年没有见过他, 再见就觉这人比以往更沉默。

  好比此刻,这文物馆后门口,他尽职尽责守在外边, 像一把随时准备拉开保险的枪,浑身上下都是一种紧绷待命的姿态。

  车内的温度处在一种令人非常舒适的状态,和外面的天色隔绝开来。

  太多之前忽略的细枝末节此刻一点点聚拢。

  林俞是聪明人。

  林俞的视线还看着外边,开口说:哥,从见面到现在你怎么都不肯抱我?

  闻舟尧似乎被他这句微微带着委屈和埋怨的话问住了,先是怔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无奈笑起来,朝他伸出手,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过来吧,哥抱抱,他说。

  林俞果然靠上去,但在接近闻舟尧胸前那一刻,他猝不及防伸手拉开了闻舟尧的里衣。

  然后就被里面层层叠叠的绷带骇住了。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林俞都没发觉自己的手在轻微颤抖,越来越厉害,险些稳不住。最后还是顶上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传来,然后闻舟尧伸手包裹住他的手。

  他说:就知道瞒不住你。

  你还想瞒我?林俞甩开他手,抬头用一双通红的眼睛瞪他,厉声问:怎么回事?

  闻舟尧轻啧了声,一把把人拉回来。

  林俞眼看着就要撞到他胸前,一只手猛地撑在闻舟尧身后的椅背上,低吼:你疯了?!

  闻舟尧把他撑着的手拿下来,把人抱了个满怀。

  就想抱着你。他喟叹一般,下巴在林俞的肩膀上蹭了蹭,开口说:忍了好久了,就怕被你发现才没敢。

  说着还轻笑了声。

  林俞进退两难,不知道他伤得多重不敢用力。

  想说两句狠话忍不下心,就觉得喉咙堵得特别厉害。

  他最终也只是蹲在闻舟尧脚前,伸手环上去,哑声喊了一声哥。

  哭了?闻舟尧一只手环过林俞的腰把人往上拉了一点,再往下弯腰,另一只手直接搂着人屁股把人抱上来。林俞被吓了一跳,堪堪扒住闻舟尧的肩膀。

  等林俞跪坐在闻舟尧两腿间的座位上,才听见他说:别这么紧张,都好得差不多了。

  林俞这才稍稍放松。

  没哭。林俞说。

  闻舟尧也不非让他承认,只是捏林俞的下巴,看着他皱眉说:瘦这么多。

  太想你。林俞低声。

  靠得这么近,想念就卷土而来。

  林俞嘴里碎念着想你想你,就忍不住拿自己鼻尖去蹭人脸。

  那种跟小狗一样的动作显示出情不自禁的亲昵和止不住地想要靠近,他哪还有运筹帷幄的林老板的样子,更不像那个拿着刻刀尽是大家风范的俞师傅。

  他就是林俞,那个重活了一回,在一个人身边长大。

  大了大了,见了他哥就没个样的林俞。

  闻舟尧也是心疼,纵着他,扯身上的大衣把人裹进来贴近了,由着他腻。

  一个放松了靠着,一个就没完没了蹭。

  蹭够了就把头往人脖颈边一埋,闷声:到底怎么伤的?

  都过去了,听了你自己又难受。

  这是不打算告诉他。

  他们没有在文物馆门口待多久,闻舟尧今天顶着闻家的身份来的,有不少人想要认识结交。见着有人从门口出来,闻舟尧就带着他离开了。

  林俞没打算直接让他回家里。

  不说他现在身上有伤,回去说不定就是一阵兵荒马乱,平白不好休养。

  结果他还没安排,木准直接把车开进了市郊的一栋别墅。

  林俞看着周遭一看就常有人打理的环境,问闻舟尧:提前安排的?

  闻舟尧嗯了声,开口说:很临时,不过已经找人打扫过了,这两天先暂时住在这边后面再计划。

  别墅小两层,装修复古繁复,二楼还留有大量文献书籍,长时间没人居住也没给人一种荒凉空旷感。

  他们到后不到半小时,就有人频繁进出往里面搬东西。

  都是一些必须品。

  林俞指挥着人放地方,远远见着他哥和木准在院子里说事情。

  这个地方离盛长街比较远,来回车程得半小时左右,选在这么远的地方,林俞不知道是不是他哥故意的,林俞也没探究。

  反正这两天他也没计划走。

  过了会儿闻舟尧进来了,林俞端了杯烧好的开水走上去,同时摊开掌心那几粒白色的药说:刚刚来的那个医生说过了,每隔四个小时吃一次,半小时量一次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