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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2 / 2)


  原主家世不错,在家族里也算受宠,他胡作非为惯了,哪里知道自己所在的世界只是一本书,而他欺凌的对象,恰恰是这本书的主角。

  七天后,他就会失去原有的一切,在吃尽苦头后,死于非命。

  两人对视片刻,赵闻筝狼狈地移开了视线,只有语气还算平静:我是赵闻筝,是你的伴侣。你应该没听说过我,可我一直都知道你,游昭。

  赵闻筝不是很在乎原主的身份地位,可自己的性命,他还是在乎的。他不得不尽可能地获取游昭的好感,以期对方在知道真相后能稍微心软,留他一命。

  游昭的睫毛颤了颤,脸上流露出些许疑惑:闻筝?

  他果然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游昭是天赋卓绝的内门弟子,而原主只是靠家世勉强进去的外门弟子。这两人,本来就不应该有交集。

  赵闻筝苦笑,愈发觉得原主心性残忍。

  但他心念一转,又自嘲地想,他自己又能好到那里去呢?

  他昧着良心说:是,我是闻筝。许师兄你记得吗?你以前,常常和他在一处。我我从很早的时候,就注意到你了。

  游昭安静地听着。

  赵闻筝一咬牙,握住了他冰冷的手,感到那消瘦的手抖了一下,自己的心也不禁跟着一抖,道:我知道你对于如今的情况,必然是困惑而不安的。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娶你,是因为我真心喜欢你;我不会逼你做不好的事,会尊重你,尽我可能地对你好。

  游昭眼睛微微睁大:你喜欢我?

  赵闻筝应得艰难:是。

  游昭神情茫然:可我只是一个废人呀。

  赵闻筝心里一凉:我会治好你的。

  游昭沉默片刻:之前,许师兄来看过我,他说,我这样的情况,要治好,希望不大。

  赵闻筝斩钉截铁道: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会治好你的。

  这本来就是他欠他的。

  游昭怔了怔,似有些奇怪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地对他这么好。但他还是露出了一个有些腼腆的微笑,轻声道:那谢谢你啦。

  赵闻筝硬着头皮说: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游昭用那双没有神采的眼睛看着他:你对我这么好,我会报答你的。

  赵闻筝:不用,这真的是我应该做的。

  怎么会不用呢?游昭微笑着,认真地反驳他,就算你喜欢我,我也不能白白消受你的恩情。

  游昭温柔地说:所以,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赵闻筝心虚到抬不起头来,也因此,错过了游昭脸上一闪而逝的诡秘笑意。

  他委实无颜面对受害者对他的感激,只好匆匆转移了话题:这里偏僻,又冷,我怕我照顾不到你。你如果不介意,愿意搬去我那儿吗?

  原主娶游昭,本就是为了侮辱。他甚至没有告诉自己的父母要娶一个男妻。

  在原著中,游昭被原主暗算后,本来是应该在宗门内好生调养身体的,可原主得寸进尺,愣是设法让他无法安生在宗门中休养,不得已回了老家一个离宗门甚远的偏僻小城。

  游昭家境并不富裕。生母早逝,父亲另娶,继母诞下一双儿女后便坏了身子,常年缠绵病榻。

  当初游昭进宗门,本就有一半是为了补贴家用。

  而现在,这每个月的补贴没了,他本人反倒要家里来养,这对这个家庭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就在这个时候,原主大摇大摆地来了,大张旗鼓地买下了小城里最大的房子,然后找上游昭,表示只要他肯嫁给他,他就愿意出手治好游昭的继母,还能扶持他的一家人。

  游昭正是人生低谷期,又不知原主正是他的仇人,绝望中便答应了。

  于是就有了这一场荒唐的婚礼。

  原主这边,来参加的就只有他的几个狐朋狗友,长辈是一个没来;他买了好大一座别院,可给游昭的喜房,却是只选了一处久无人住的背阴房间,随意打扫了一下,一应用具,皆是下品。此后七天,游昭便被关在这里,受尽折磨。

  赵闻筝迫不得已骗他,心里已是愧疚万分,再见他重伤未愈,脆弱消瘦,又添十二分怜惜,哪还能让他住在这荒凉的地方受苦?

  但他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唐突,忙补充道: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就让人过来把这里布置一下。

  游昭微微垂头,道:我倒是没什么不愿意的,可

  赵闻筝跟着看向他掩盖在大红裙摆下的双腿,心口一窒,艰涩道:我找人来帮你。

  游昭本来是有轮椅的,可也被原主销毁了。

  毕竟,他就喜欢游昭狼狈的样子。

  眼下是深夜,赵闻筝一时半会也变不出一把轮椅,只好先委屈一下游昭了。

  游昭却仰脸看他:你不是说,你喜欢我么?

  赵闻筝一顿:嗯?

  游昭不解: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别人来帮我呢?

  赵闻筝:

  片刻后,他俯身为游昭除去了头上沉重的凤冠,一只手扶住他的腰,一只手放在他的腿弯处,试探着按了按:会疼吗?

  游昭闷哼一声,苍白着脸说:没关系,我忍得住。

  他双手圈住赵闻筝的脖颈,温顺地任对方把他抱了起来。

  他的重量轻极了,隔着繁复的嫁衣,赵闻筝都能清晰地摸出他骨骼的形状,腰和腿都细得不像一个成年男人。

  赵闻筝怀疑他可能瘦得就只剩这一把骨头了。

  他抱着游昭往外走去,没走几步,就感到游昭默默地把脑袋依到了他的肩窝。

  方才赵闻筝不觉得他轻飘飘的体重算负累,这一瞬间,却差点被心头急剧翻涌的强烈内疚压垮。

  他叫了个小厮带路,待到了原主住的寻欢院,却见廊檐下站着个人。

  那人远远地见到他,便嬉笑道:三哥,你方才去哪儿了,我等你半天

  他忽然看见赵闻筝怀里还抱着个人,笑容缓缓消失,皱眉道:你怎么把他给带来了?

  赵闻筝认出这是先前在月亮门拦住他的人,看架势应该是原主的狐朋狗友之一,名字叫什么,他想不起来,但这不妨碍他端着架子,平静地反问回去:他是我夫人,我要和他一起住,有什么不可以吗?

  那人神情僵了一下:你来真的?

  赵闻筝严肃道:我都和他成亲了,难道还能有假?

  那人顿时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不是,赵闻筝你是喝醉了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和他成亲?你

  赵闻筝截然打断:不论是为什么,他都已经是我的夫人了。我方才跟你们说的是真心话,不是逢场作戏。我希望你们今后看他就和看我一样,倘若做不到,那以后也不必往来了。

  那人:?

  那人慢慢张大了嘴,好一会儿才道:你吃错药了?他一个男人,连你的长辈都没见过,算什么夫人?

  我明日就会带他回家。赵闻筝往前走,就这样吧,游昭身体不好,受不得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那人被驳了面子,难堪不已,怒道:赵闻筝你还记得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