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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2 / 2)


  “好。”楚楚挑出来一块白糖方糕,拨开包装纸递到他手里,“慢慢吃,我买来一大车,都送到你房间里。”

  江老咬一口,闭上眼悉心回味。

  “我小时候要逢年过节才有的吃,小囡,你好阔气,家里有好多钞票是不是?不要露白啊,这个小渔村里面满街小赤佬打你主意。”

  “不怕,我有带保镖。”她单膝撑地,蹲在轮椅旁,柔软长发铺陈肩头。她靠在江老手臂,阳光下仰起脸,迎上一片碎裂的金黄,也迎上松树一样的他,“爷爷,他叫肖劲,打人很厉害,小赤佬再多都不怕。”

  她笑容明艳,盛开似初春秋末的花,浓艳流芳。

  江老没能跟上步调,他想的是,“小囡,放在我房间不安全,孙姑娘不许我吃糖。”

  “她是为你好呀,我会跟她说,每天给少少一点点,不会让你多吃。”

  “哎呀,在这里连坐监都不如。”

  “身体最重要嘛,你要听话。”她终于站起来拍掉牛仔裤上的草叶,绕到江老身后,扶住轮椅,“我推你去逛公园好不好?”

  “逛什么逛,还不是在这里绕圈?”

  肖劲横□□来,握住扶手,“我来,你手上有伤。”

  他不提,她自己都要忘记,原来前一天刚刚被人虐待,割出满手血,一大早还要听父母教训,原来都是她自作自受,她活该担责。

  世上哪有是非黑白,从来只有利益好坏。

  越长大越是熟悉低头动作,不肯认?大把人按住你后脑往下压,因此施暴者长年有恃无恐,受害者无奈低头认错。

  现实似一道堵塞的排水沟,堆满烂泥粪水,臭不可闻。

  庭院中有老人家吹口琴,大约是六十年前流行曲,偶然间听——花好月圆,并不算熟练。

  孙护工将糕点带走,楚楚再次道谢。

  肖劲推轮椅,她走在江老身侧,绕着一片小庭院散步。

  楚楚担起责任找话题,“爷爷,最近开不开心,有没有交到新朋友?”

  “哼,这里的人都坏得很,整天这个讲那个坏话,道德败坏!”

  “有没有看电视剧?”

  “帝女花还不错,那个谁唱得还像样。”

  祖孙两个絮絮叨叨说话,中间隔着五十三年岁月、长久未见的隔阂以及阿尔茨海默症,却远比日夜相对的“家人”更亲密。

  半小时后乘电梯上楼,回到江老独立房间。

  屋子里只有一扇窗,一张床,一台电视机连同一台老旧收音机,样样都是他的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