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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2 / 2)


  “陈继川,我很想你。”

  他在她心里,慢慢长成一棵树——

  一棵孤独的、坚韧的白杨。

  余乔在机场告别小曼,独自回到公寓。

  出电梯右转,她在门口撞见穿戴整齐面孔憔悴的宋兆峰。

  她走上前,他让开来,在她转钥匙开门的时候默默说:“乔乔,你好不好?”

  余乔仿佛没听见,拉开门走进去,转手就要关门。

  然而宋兆峰扒住门,恳求她,“让我进去说两句话,说完我就走。”

  余乔强调,“我真的已经很累了……”

  宋兆峰执着地不肯松手,“我求你……只要两分钟……”

  余乔的心不够硬,一阵沉默之后仍然侧过身,让他进来。

  宋兆峰坐在单人沙发上,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头,抬头看余乔,“我知道我做错事……希望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些话他对着穿衣镜预先演练过无数遍,但到现场却仍然说得磕磕巴巴,“我当时只是关心你,但是方式出错,我知道你一定误会我,我对你真的没有一点坏心,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的,我无论如何……无论如何不会……”

  余乔就坐在他对面,纤薄的侧影在阳光下几乎透明。

  她是那么脆弱,又是那么坚忍,她给过他温暖,给过他支持,最终换来的是他的麻木不仁与幸灾乐祸。

  “无所谓。”余乔轻轻说,“最后证明了你说得对,我和他不会有好结果。”

  他高兴、窃喜都是应当。

  宋兆峰不说话,似乎已经放弃辩解。

  余乔眉间微蹙,大约陷入深思。

  隔了很久,她忽然笑着对宋兆峰说:“阿峰,这几天我总是在想,要是我喜欢的是你就好了。就那么简简单单的,和身边没一个人过着相同的日子,没有那么多爱和渴望,也不必面对生离死别,以后就算离婚,分财产争抚养权也都在承受范围内,不会像这样,每一次呼吸都疼得想死……”

  “乔乔,我们也许可以……”

  “可是转念想到他也许会爱上别的女人,和她们做同样的事,就突然气得连疼都顾不上了。”她合上眼,忍住泪,倒向沙发,“阿峰,我心里清楚,我再也不会这样去爱任何人了,我的心和他一起留在瑞丽,再也回不来。”

  “余乔,你不要这样,人要学会向前看,也许明天的太阳更好,风景更美,而且……而且至少有我,我会永远在你身边。”他突然急切地挪到她身边,她的无助令他突破最后一线克制,他鼓起勇气揽住她瘦削的肩膀,不断说着,“你不喜欢不回应也没关系,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奢望,只求你给个机会,让我照顾你。乔乔,答应我不要折磨自己,不要这样……”

  “他会不高兴的。”她一动不动,木然说。

  宋兆峰的手臂一僵,“乔乔……”

  这声呼唤实实在在,痛彻心扉。

  而余乔仍在说:“明明自己是个混蛋,还企图给我洗脑灌输全天下的男人都是王八蛋,真是不讲道理……”

  宋兆峰脸上热切的神情已褪尽。

  他放开她,看着她,“余乔,你别这样。”

  她含着泪笑给他看,“我很好,真的很好,也什么都不缺了。”

  “余乔!”他握紧拳,不知道怒从何来。恨她不争气?或是恨自己太卑微?

  他的感情远比想象中复杂。

  余乔站起来,“时间不早了。”

  宋兆峰也起身,“我知道,我该走了。”

  到门口,他最后说:“给我打电话,随便说点什么都好,让我知道你没事。”

  余乔敷衍地点头,送走他,关上门,她几乎精疲力竭。

  她拉上窗帘,回到床上,蒙头大睡。

  孤独如同野草,在沙发、在床头、在天花板疯长,最终将她牢牢困住,越收越紧。

  “陈继川……”

  她为他,一生眼泪都流干。

  ☆、第27章 不言

  第二十七章不言

  如果没有人理,她应当被孤独困死在床上。

  然而有人锲而不舍地敲门,锲而不舍地将她唤醒。

  她眯着眼打开门,留一条门缝。

  有人捧着一大束玫瑰站在门口,送花的小男生面容青涩,不好意思地低头问:“您好,请问您是余乔女士吗?”

  她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哑着嗓子说:“我是。”

  小男生抱着花,匆忙在腰包里找签收条,“这是给你的花,麻烦你帮我在这里签个字。”

  “谁送的?”

  “好像是一位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