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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6)(1 / 2)





  辛朝阳感到一阵窒息。

  楼哥这是什么?

  楼衡把手机固定在书桌上,对准了书山。

  他蹲下来翻了翻,拿出一本中考语文习题册,说:早上不是说要带你去书店买书吗?

  辛朝阳咽了咽口水,这些难道都是给我买的?

  千万别是啊!

  然而,楼衡戳破了他的幻想。

  嗯。

  楼衡说:地上的都是。

  第32章 他下凡啦

  !!!!!

  辛朝阳想哭,哥,你不能这么对我,呜呜呜!

  楼衡拿起手机,看到他脸埋在玩偶身上打滚,浑身都写着拒绝,不由笑出来。

  他撕掉习题册外包装的透明塑料袋,随手翻开一页,在沙发上坐下来,道:来,听题。

  Ŷ

  辛朝阳不情不愿地抬起头。

  楼衡就开始读题了:曹操,《观沧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辛朝阳一听是自己会的,立刻打起精神来,快速抢答。

  嗯,一字不差。下一题,李白,《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

  这个我会,星姐还给我听过这首歌。哥,你等等啊,我想想。

  辛朝阳回忆着旋律,还唱了出来,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我寄愁心与明月对,是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楼衡莞尔,唱的不错。

  辛朝阳也不谦虚,是楼哥你懂得欣赏,嘿嘿~

  楼衡轻笑,接着念:李清照,《如梦令》。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上一句。

  啊上一句?

  这可难住了辛朝阳。

  他用手背蹭了蹭额头,琢磨了会儿,朝楼衡傻笑:哥,你声音真好听。

  楼衡听得啼笑皆非,说:阅卷老师不接受彩虹屁,扣一分。

  别啊哥,你再让我想想,这个我背过的。

  辛朝阳企图耍赖。

  楼衡笑出声来,说:听着,小太阳,老师教你,在考场上遇到不会做的题就跳过,先做下一题。要知道,没有这一分,还有无数个一分在等你。

  哦!

  辛朝阳从善如流,那下一题。

  楼衡摇头失笑,现在可不是在考试。有疑必究,才能进步。

  辛朝阳一听他这口吻,就道:老师,你现在要给我上课吗?

  嗯,给你讲讲李清照。你开夜灯,闭上眼,带着耳朵听就好。

  楼衡怕说久了,他的眼睛受不了。

  Ŷ

  辛朝阳不大想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但他一向乖巧听话,只有慢吞吞关灯的动作表示了他的不情愿。

  等关了灯,辛朝阳把ipad靠在床头,自己趴在狗狗身上,闭上了眼睛。

  可以了,楼哥。

  光打在他脸上,将他的睫毛都衬得分毫毕现,细腻白皙的皮肤仿佛都能将光线折射进楼衡的眼睛里。

  楼衡的目光,也渐渐肆无忌惮起来,隐隐有晦涩的光影浮现。

  但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平缓。

  那我们来说李清照。她写过两首《如梦令》,一首就是刚才的常记溪亭日暮,另一首你应该更熟悉,是昨夜雨疏风骤。

  他将两首词都念了一遍。

  辛朝阳笑起来,原来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

  我就说我背过,就是要倒回去填空,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不过,楼哥,李清照好喜欢喝酒的样子,你看又是沉醉不知归路,又是浓睡不消残酒。感觉不大像那些循规蹈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豪饮的时候洒脱,喝闷酒也有一种特别的慵懒。

  我想,她一定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

  嗯,确实,她是个很有故事的女人。

  李清照生于北宋,死于南宋,在被金兵攻打南逃、她丈夫赵明诚死之前,即使嫁了人,她也是被捧在手心的小姑娘,天真烂漫。

  但那之后,她的人生天翻地覆,逃离故土,家庭破碎,不论是生活还是心境,都再回不到从前。

  你看她写的第一首《如梦令》,游船吃酒,嬉笑玩闹,很快活。可是第二首词,已经完全不同

  楼衡从历史,从词人生平,为辛朝阳讲词。

  辛朝阳一开始还在感怀李清照的不幸,为那满纸寂寥而伤感,但听着听着,他的声音渐渐变成了小小的咕哝,呼吸渐渐变得绵长

  他睡着了。

  楼衡收了声,安静地看着他,移不开眼睛。

  直到睡得不安分的少年翻了个身,又不舒服地翻动,把ipad翻倒在床上,只能看到昏暗中的天花板,才回神。

  他仔细听了听那边的动作。

  辛朝阳没有醒过来,因为不舒服呢喃几声,陷入了更深的睡眠。

  楼衡松了一口气,随即,后知后觉自己刚才竟然提着一颗心,只是因为怕他磕碰了手,弄疼自己。

  沉默片刻,楼衡哑然失笑。

  真是魔怔了。

  楼衡靠在沙发上,一边听着手机里浅到不费心捕捉都听不到的呼吸声,一边想着心事。不知过了多久,传来开门的声音

  这么安静,应该是睡着了。

  小点声。

  好好,我当心着呢

  是辛朝阳的父母。

  楼衡匆忙挂断视频,做完之后才反应过来。

  我在做什么,做贼心虚么?

  说着,他忍不住笑起来。

  还真是做贼

  偷的,还是人家捧在手心的稀世珍宝。

  由不得他不承认。

  认了栽,楼衡这一整天起伏不定的心反而有了着落,再没有之前静不下心的烦闷,起身洗了澡就睡了。

  及至,从凌乱的梦里醒来。

  楼衡坐起来,脑子里还是一团糟糕的画面。

  跪坐在床上,乖巧地向他伸手的少年。

  趴在床上,扭头和他撒娇,说疼的少年。

  踮起脚,触碰他的额头和鼻尖,对他眯着眼笑的少年

  楼衡浑身燥热,身体的反应很诚实。

  低咒一声,他掀被下床,急步进了浴室。

  冰冷的水流哗哗而下,他站在水下闭着眼睛,重回了熟悉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