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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夫君瞎了眼第34节(2 / 2)


  四个侍婢围着闻人惊阙,一路从花厅护送到江颂月的闺房。

  闻人惊阙保持着一个瞎子该有的迷茫与谨慎,目光散漫地坐在床边。

  他想知晓江颂月碰上了什么事,尝试与侍婢打探。

  “没有县主的命令,咱们不好说的。”侍婢为难,“不过姑爷放心,不是什么大事,等县主回来了让她与您说吧。姑爷可还需要别的?熏香、茶炉、笔墨纸砚,咱们这都提早为您备好了。”

  闻人惊阙就奇怪了,谁家姑爷上门要把玩这些东西?他在江家人眼中究竟是什么怪胎?

  还有侍婢这话也很有意思,姿态敬重,可话里话外是觉得他帮不上忙,在寻简单东西打发他,完全继承了江颂月的风范。

  真有意思。

  闻人惊阙拒绝了那些看着高雅,实际无用的东西,道:“今日这雨落得萧条,听得人心都凉了,是有些意境……府中可有笛子?”

  侍婢想了想,道:“姑爷稍待。”

  不消一刻钟,一支鹰骨笛被送到闻人惊阙手中。

  “这是以前商队从关外带回来的,说是鹫鹰翅骨做的,常用来牧马打猎传递消息。”侍婢解释道,“县主无聊时摆弄过几回,说这东西发音尖细吵人心烦,就把它搁到一边,许久没人动过了。”

  闻人惊阙点点头,让侍女为他倒了茶水之后,借口独处将人遣离。

  很快,柔和润丽的笛声从闺房中传出,融进雨水中,随着水汽向远处飘荡开。

  又过一刻钟,有人无声无息来到窗外,为闻人惊阙送来了前面的消息。

  .

  那批鲛鱼锦还在,只不过起火时下人受惊,动作太急,误将布料与染料混放,后来混了水,导致布料被染成乱糟糟的颜色。

  其中两匹被送到江颂月面前,一是被踩得稀碎的烂柿子颜色,橙红中带点儿乌黑,拿去做擦脚布都未必有人愿意买。另一匹稍微色彩稍微均匀些,是艳俗的玫红色,与江颂月所计划的做喜服的用处,可谓是毫不沾边。

  “是我不让人说的,你要怪就怪我吧。”江老夫人主动承担责任。

  江颂月道:“当然要怪你了,说好的事情全都归我管,你插手进去,以后他们是听我的,还是听你的?”

  理是这个理儿,只不过对于江老夫人来说,钱财生意都比不过孙女儿的婚事,才明知事后会被怪罪,还是选择瞒下来。

  半边身子进棺材的年纪了,还被十八岁的孙女儿当众教训,江老夫人很是没脸。

  未免更丢脸,她主动认错:“我错了。”

  她一认错,江颂月更气了,“你根本就不是真心认错!”

  江老夫人没法,开始转移话题,“不过是毁了一批布,少赚点银子、让你在你师父那丢了面子,我去与她解释……”

  “你少转移话题,根本就不是面子和银子的事。”江颂月不肯松口,绷着脸,凶巴巴道,“你明知道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你们还联手对付我。”

  江老夫人哑然,尴尬了会儿,端起架子道:“你怎么与我说话的?我是你祖母!”

  “我还是一家之主呢!”江颂月嗓音嘹亮,怒瞪着她说出这句话。

  江老夫人噎住,理亏撑不住她的怒火,抚着心口道:“也就是你爹娘死的早、我身子不好,不然你这小丫头片子,你、你还骑到我头上来了……”

  屋中其余人无一窘迫的,其中云翘得了老夫人的信号,试图劝说:“县主,其实这事……”

  “你们谁都脱不了干系!”江颂月打断她,扫视一周,怒道,“所有人都得挨罚!”

  云翘:“……是。”

  这下有意劝说的青桃、卫章、管家等人,全部不敢开口了。

  江颂月知道祖母的用意,是怕她冲动了,在国公府丢了面子。

  知道是一回事,生气不生气是另一回事。

  对着祖母发了一通火,瞧着蔫头耷脑的府中众人,她心里又气又闷。

  事到如今,只能庆幸那场火没伤到人……也不知道是怎么起的火,有人蓄意为之,还是单纯的意外?

  外面下着冷雨,天色昏暗,这会儿也不好亲自前去查探……

  江颂月集中心思考虑这个问题呢,可雨中那道低柔的笛声如同丝线缠绕在她心头,让她无法静心。

  此刻府中所有人都是江老夫人的共犯,谁惹了她的注意就该被责骂。

  她道:“谁吹的笛子,烦死了,不许吹了!”

  厅中落针可闻,悠长笛声与嘈杂雨声交杂着响了会儿,一个侍婢站出来,缩着脖子道:“姑爷吹的,要不……奴婢去让他停了?”

  江颂月顿了顿,这才记起她还有个娇弱的盲眼夫君在后院等着。

  “传话下去,让各个商铺最近都谨慎些,发现任何反常,立刻关闭商铺,将事情如实传来。再有,卫章,去把缘宝阁的掌柜的、发现火情的杂役都给我找过来,我要亲自过问……”

  事情安排好后,她凶狠道:“这件事没完,你们都给我记着,回头我再与你们算账!”

  江颂月说完,转身去了后院。

  她走后,众人才敢大喘气。

  后院里,闻人惊阙等来了江颂月,但江颂月并不愿意把生意上的事说给他听,用“一点小事”把闻人惊阙打发了,哄他去榻上小睡。

  闻人惊阙听话的很,乖乖随她睡下了。

  再一睁眼,侍婢说江颂月忙正事去了,让他继续在屋里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