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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夫君瞎了眼第59节(1 / 2)





  江颂月摸着她送来的瓷瓶,想起上回悬而未决的疑问是什么了:她怎么知晓闻人惊阙身上有伤疤?

  直觉让江颂月把这件事与闻人听榆那番话联系在一起。

  辅国公注重氏族,孙女对他来说是获利的棋子,孙子又会是什么呢?

  是氏族的未来。

  “祖父严苛……”闻人惊阙的话音回荡在脑中。

  江颂月心头一紧,问:“三嫂,这药当真有用?三哥身上的疤祛除掉了吗?”

  袁书屏抚着肚子的手一顿,掀起眼睫,淡淡道:“每一道鞭痕都是幼时祖父对他的教诲,他大概是不愿除去的吧。”

  幼时?

  江颂月抓紧了手。

  她再次想起那个少年时离家出走,数十年不回的桀骜四叔。

  袁书屏也想到他,说道:“当初知晓五弟曾离家两年,音讯全无,我当他是要与四叔一样,选择另外一条路呢,没想到他竟然回来了……”

  这时,江颂月才隐约明白闻人惊阙说过的“难念的经”是指什么了。

  回看闻人家兄妹几人,已成亲的共三人,其中两人是门当户对的权贵世家,唯有自己是彻头彻尾的小商户,辅国公竟然没有阻拦?

  江家是不能为国公府提供任何利益的。——除了照顾闻人惊阙这一点。

  就为了这个,值得吗?

  江颂月心里乱糟糟的,后来袁书屏又说了些别的,她没怎么听得进去。

  她想与闻人惊阙确认这事,想起上回谈及他身上疤痕时的言论,觉得闻人惊阙是不想提及的。

  江颂月能忍着不问,情绪却不自觉地从眼中与嘴角流露出来,眼睛一个劲儿往他背上扫。

  闻人惊阙看得出来,联想了下这几日府中事,再一想闻人听榆来过,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知道六妹要嫁去皋州的事吗?”江颂月终究是没忍住,绕着圈子问起来。

  “还没明说,不过猜到了。”闻人惊阙道。

  “她好像不愿意。”

  “婚姻之事,该由长辈做主,她是否愿意,并不重要。”

  江颂月觉得闻人惊阙这句话有道理,古往今来,绝大多数姑娘的亲事都是父母长辈决定的。

  可是落在闻人雨棠身上的,并非什么好亲事,她也不愿意。

  这姑娘很讨人厌,但她对“闻人”这个姓氏与亲人,抱有很深厚的感情,不该被这么对待。

  江颂月顿了顿,道:“我不爱听这种话。”

  她在世的血亲少,将亲缘看得格外的重,今日知晓的这些事情让她心头压抑,连带着看闻人惊阙都不顺眼了。

  闻人惊阙察觉到她的心情,无奈道:“那又如何呢?她父母、亲兄嫂都在,自会为她筹备,落不着你我为她说话的。”

  江颂月听着这话也很难受,憋闷了会儿,道:“八妹说,三哥根本不管六妹的死活。”

  “谁知道呢。”闻人惊阙轻飘飘说完这句,又笑道,“她以前时常为难你,远嫁了,以后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眼前了,不好吗?”

  “不好。”江颂月道。

  她代入了闻人雨棠的感受,心里难过的厉害,抿着嘴唇思量许久,道:“若是你们大哥、二哥还在世,定然不会看着妹妹被视为敝履、被无情抛弃的。”

  闻人惊阙脸上罕见地露出迟疑的神情。

  这丝情绪转瞬即逝。

  此时正值午后闲暇的时光,闻人惊阙坐在书房临窗的软榻上,手中握着竹简,摆着江颂月最喜欢的坐姿。

  可江颂月没心情看他。

  闻人惊阙静默着,片刻后,放在竹简上的手指动了一下,道:“大哥比三哥还要顺从祖父,二哥倒是有可能帮上六妹一把,可惜他性子优柔寡断,怕是想不出什么一劳永逸的好法子,还会遭祖父……训斥。”

  “是训斥,还是鞭笞?”

  闻人惊阙笑,“若二哥能活到今日,当然会是训斥。”

  江颂月又问:“你大哥二哥是怎么去世的?”

  “大哥受了些外伤,不慎感染伤寒,急病去的。二哥是心思细腻,积郁成疾,久而久之,人就没了。”

  江颂月再问:“你大哥是哪里来的外伤?你二哥又是因何积郁?”

  闻人惊阙嘴角平下来,道:“县主,有些事情,心里有个猜测就够了,无需盘根问底的。”

  江颂月觉得自己也要积郁成疾了!

  她还有许多疑问,但思绪混乱,理不出来。

  扶着额头沉思了会儿,她道:“等解决了余望山,我就回家去,不住你们府上了!”

  闻人惊阙道:“行,带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