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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夫君瞎了眼第78节(1 / 2)





  瞎眼的温润夫君复明了,放在谁身上都是很开心的事情,江颂月却没有半点喜悦。

  她嘴角压平,声音低迷:“我不知道。”

  不知道他是复明,还是从未瞎过。

  钱双瑛发现她语气不对,细致观察了下她,小心翼翼问:“到底怎么啦?缘宝阁出了问题?”

  江颂月重重叹气,乏力地趴伏在桌上,遮挡住脸,闷闷道:“他骗我。”

  “谁?”钱双瑛稍停顿后,反应过来了,“闻人惊阙?他骗了你什么?”

  江颂月嫁入国公府之后,钱双瑛家里开始给她说亲,两人许久未这样谈心了,她有点跟不上江颂月的思路。

  可闻人惊阙能在什么事情上骗江颂月呢?

  结合眼下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钱双瑛怀疑起闻人惊阙的眼睛。

  她代入到江颂月的身份里想了一下,骇得直起鸡皮疙瘩。

  ——最亲密无间的枕边人,你以为他看不见,实际上他什么都知道!

  如果闻人惊阙的盲眼,从头到尾都是假的,那么他看着江颂月细心照顾他,被他痴迷,甚至是主动亲密,他心里在想什么呢?

  他又是如何看待对他掏心掏肺的江老夫人?

  钱双瑛想起贺笳生与曾经教江颂月作诗的那位夫子。

  “他为什么要骗我啊?”江颂月抬起头,满面迷茫,“是因为我没有爹娘护着,他觉得我好欺负、骗一骗没关系吗?”

  贺笳生是这样。

  周千秤父子是这样。

  那些辱骂她攀高枝的百姓也是这样。

  守着万贯家财,平白得到县主之名,可本质上,她不过是个无父无母、没有弟兄撑腰的姑娘。

  倒是有个祖母,年过半百,不知道哪日就魂归西天了。

  于是所有人都能欺辱她,有的是打着亲戚的幌子觊觎她的家财,有的从她这里骗得了好处,却打心眼里看不起她,路人也能看她的笑话,随口嘲讽几句。

  她能怎么办呢?

  她自己无知才会上当受骗,而且人家没有烧杀劫掠,不过是口头上说几句话。难道连几句闲话都无法容忍吗?

  一旦她较真,对方就会说:“看啊,江家那个十五岁就拿刀砍人的小疯子又发疯病了!”

  “人家对太后有救命之恩,人家是县主,惹不起。”

  “没爹没娘,难怪长成这泼妇样!”

  诸如此类的恶语不胜枚举。

  说到底,不就是看她祖母年迈,欺负她是个无依无靠的姑娘吗?

  可闻人惊阙不该是这样的。

  人在情绪低落时,常不经意地将事情往极端处想。

  就像此时的江颂月,理智告诉她,这事是有内情的,或许有辅国公的手笔。

  可她就是忍不住去想,在她对闻人惊阙逐步靠近、主动亲密时,他是否在心中鄙夷,暗嘲没娘的姑娘就是好骗?

  又或许,在江老夫人为保护他冲上去时,他在想:老东西真碍事。

  这种想法一出,江颂月情绪几近崩溃。

  “他为什么要和别人一样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说完最后这句,眼泪破睫而出,江颂月捂着脸崩溃大哭。

  时至今日,回想过去,她发现其实闻人惊阙有意无意露了许多马脚,可每一件都被他遮掩过去了。

  她没法想象闻人惊阙一次次成功欺骗过她时,心里是如何看待她的。

  又或许,自己在他眼中不过是另一个贺笳生。

  他在暗处肆意戏耍自己,与别人笑吟吟地点评着自己的丑态。

  可为什么要带上祖母一个老人家呢?

  许是哭声惊动了内室的江老夫人,里面传出一声细响,江颂月压抑的哭声一滞,立刻强迫自己停住。

  她用衣袖胡乱抹着脸,仓惶遮住泪水,跌撞着去了内室。

  到了内室,见江老夫人静静躺着,她放了心,出来时眼圈通红,脸上因为用力擦泪留下些许红痕,模样很是凄惨。

  钱双瑛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沉寂了会儿,她道:“你去找他问清楚,或许其中有误会呢?”

  “我不想见他。”

  江颂月在闻人惊阙面前出尽了丑态,万一闻人惊阙就是在戏耍她呢?

  他只需要简单地提一句两人私下相处的亲密,就能将她击得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