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眼细细嗅闻，喉结微滚，按着衣服的手背青筋凸起，他有种想把衣服蒙到脸上的冲动，就好像把心心念的少年紧紧抱在怀里。

  昨晚沈小满什么都没说，可不拒绝，就是默许。

  裴知焰试探着陪他收拾了摊子，送他回宿舍，沈小满没有赶他走。

  也就是说，沈小满是同意的——愿意听他慢慢解释。

  “变态……”

  裴知焰抬头，一体式的蚊帐床帘被只纤白的手拉开，沈小满顶着枯草一样的粉毛，肉乎乎脸蛋抵在蚊帐上，用肿了的眼睛狠狠翻白眼，唾弃地“呸”了口。

  裴知焰淡定道：“你看见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把沈小满的衣服叠了叠，放进书包，光明正大偷走。

  沈小满：“……”

  “不要脸。”沈小满骂，倏然缩回床帘。

  “好处比面子重要。”

  裴知焰甩好温度计，拿上装满温水的保温杯爬上床梯。

  沈小满缩进被窝，像个乌龟，连脑袋都蒙进去了。

  “小满。”他隔着被子想晃沈小满的小腿，愣是没摸到，意识到这家伙在被窝里是蜷缩的，改成拍他屁股，“起床量体温，喝点热水。”

  沈小满猛地扭动，探出脑袋：“你是专门来耍流氓的呀！”

  脸不知道什么时候红的，像颗番茄。

  裴知焰：“你再撒娇，我就真耍流氓。”

  “……”沈小满想嚷嚷他哪里撒娇，可对上裴知焰凝视的漆黑眼眸，不敢说话了。

  裴知焰的眼神在说，真能在这儿办了他。

  “哼。”沈小满不承认是他怂了，翻身进被窝。

  体温量了，38.2c。

  裴知焰不知道从哪里弄了冰袋来，给沈小满放在额头和脖颈，吃了俩包子，喂上药，喝了水，让沈小满再睡一觉。

  沈小满摇头：“头疼，睡不着。”

  裴知焰：“那再喝点水。”

  他把水壶递过去。

  水壶是幼儿园崽崽用的那种，扁嘴鸭口，适合躺在床上喝。沈小满有点羞耻，但还是乖乖叼着喝了。

  裴知焰很大一只，挤在床帘里坐着，轻轻拍沈小满的肩膀，想要哄睡。

  沈小满翻白眼，不客气把他大手抓来。

  苍白宽大的手掌骨节分明，青筋凸起，但掌心温度火热，沈小满用冰凉凉的手拢住，当成了新的暖手宝。

  裴知焰任由他折腾。

  沈小满抱着他手，心中腾起股强烈的怀念感，现在的氛围，好像小时候。

  好怀念。

  沈小满闭上眼睛，他现在不想再逼问什么，也不想记得裴知焰当初甩手离开，时间停在这里就很好，什么变故都没发生过，他们如愿从小一起长大，现在依然是彼此最亲密的朋友。

  “桌子上有零食，水果，都是你爱吃的，但是没有油炸膨化食品。”裴知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