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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ene/2 火薬の時代に生きて ~no exit~(2 / 2)




「唉,刚刚似乎是冲动了点,真是的」



言语中有些苦涩,但也隐含着微笑般的成分。



不过,一个人呆在这也没事做。窗外的风景虽然也算不错,但因为天空一副快要下雨的样子,看着就会莫名其妙地产生不安感。



去追流卡吧——



「燃起」



声音传来的同时,腰部附近有种空间扭曲的感觉。杰内特如卧倒般闪开。仅仅是眨眼间,那里传来了烧红的铁板被泼上水般的嗤嗤声。



就在刚刚自己所站的地方,正好是右侧腹部的位置上,暗红色的火球在燃烧着。大小如成人的拳头,如饥饿的蛇一般的动作晃动一下之后,乖乖地消失了。



杰内特踉踉跄跄地冲出房间,正好在门背后的位置发现了袭击者的身影。暗红色制服的高挑女性。右手撑一下地板,顺着起身的惯性以左手手刀攻击。但听到「燃起」之后又立刻缩回手,然后高高跳起。新生成的灼热球体微微擦到了银色发梢。



咚——重重地落地。



「——好久不见啊,莱尔?帕朱莉。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手指按在袭击者的喉咙上,杰内特问道。



「不过是打个招呼罢了……这么说你会信吗?」



相应地,袭击者将小型匕首抵在杰内特脖子,轻佻地回答。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相信好了。但我觉得,为了世界的和平,像你这种拥有危险习惯的人还是当场抹杀掉的比较好」



「啊,我不要。那我收回前言」



「那么给个其他理由来,必须是常识之下妥当的理由」



「能先听我说么」



女性突然平静地说道。



「怎么了,杰内特?哈鲁邦。别说夜之软泥的展开了,小型魔法都一次也没用,就连细剑一把也没生成。进入战斗状态后,力量还是普通人级别的。仅仅是以长年战斗中磨练出来的技巧在战斗」



被说中了要害。



「跟你这学术院的走狗没什么好说的」



「这个时候嘴上不饶人,你还真是单纯呢」



匕首被抽了回去,转了一圈后消失了。这不是魔法,仅仅是将匕首藏在衣服中了。夜之软泥编织的装甲,只是仅限于不死者才拥有的特权。



「跟我来吧,杰内特,有话要说」



「没什么好说的」



「哦?那只好强行带你过去了」



「……好啊。做得到的话,你就试试看」



「哎呀呀,意外的倔强呢」



空气僵化的瞬间,



「呃,你们在我家干嘛——」



「——别那么说嘛。过来谈谈吧,银发的公主」



两个声音插了进来。



一个是因为自己家中突然展开的战斗而气血上涌的流卡?艾鲁蒙特。



另一个是捂住流卡的嘴,赔笑却又笑得不自然,刚刚那个仅仅出现一瞬间的中年男。



「自我介绍晚了点。我的名字是阿路贝鲁?艾鲁蒙特,是流卡的家人。在学术院担任第六书库的高级司书官。作为大陆上经历的战斗最多的不死者,你应该知道这头衔意味着什么吧」



「——学术院所用魔法使的统领者」



被阿路贝鲁捂住嘴的流卡露出「啊?」的不解表情。



「关于你为何在我家里,还有跟侄子的关系……想问你的事有很多。首先,我声明一下,学术院——不,是我们,想和你缔结临时同盟」



「…………」



杰内特沉默着,盯着阿路贝鲁那悠然的脸。



摸不着头脑的流卡楞楞地看着自己的伯父。合上魔法书、解除夜之软泥的莱尔微笑着看着这一切。



<冷静点,笨蛋>



又加进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阿鲁特老爹……?」



<势态严峻,由不得你去击退每一个想要插手进来的人。你的固执,我不是不理解,但这件事对现在的自己来说有多重要,稍微考虑一下应该就能明白吧>



「…………」



慢慢地,杰内特收回了手。



<这样才是好孩子嘛>



小小的人偶满意地点点头。



<阿路贝鲁对吧?走吧,带我们去个能冷静下来谈话的地方吧>



「啊,当然。大家请到这个房间来……啊,对了,流卡」



阿路贝鲁放开了手臂中的侄子。



「去泡下茶吧,每人一份。记得用上等茶叶。啊啊,还有,把藏在架子上的那盒酥饼也拿过来」



噗哈——流卡先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趁势说道,



「不,慢着伯父,这究竟怎么回事……」



「不是说了么,这个呆会会说明的。现在你只要去泡茶就行了」



「……知道了」



一脸不服的样子,但流卡也没继续追问。



杰内特慢慢地摇了摇头,似乎对眼前所有的状况都不中意似的。



9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挂钟诠释时间的声音。



令人难堪的沉默占据着房间。



嘎吱。



椅子的木质挤压的声音,在这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耐不住这个寂静而动了下身体的人究竟是谁呢。



通常流卡一个都嫌狭小的桌子,如今围着四个人。另外,还有一个婴儿般大小的人偶坐在桌子的边沿上。能不能将其算在人数里,是个难题。



流卡绷着脸,抱着胳膊扫视剩下三人的表情。



其中之一的杰内特毫不掩饰自己的不高兴,板着脸啜饮红茶。另一位阿路贝鲁?艾鲁蒙特,也就是自己的伯父、这个家的家主,同时也是很少回家的同居者。仅仅是这些的话,是没什么问题的。带回杰内特的人是自己,而且伯父在家也没关系,或许该说那样才是理所当然的。至于那个机灵的奇怪人偶,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然而,最后一人却是个麻烦。那个自然地坐在阿路贝鲁身旁、笑眯眯的朱发女性。这并不是第一次见面,因为流卡白天在综合书库里遇见过这个不招人喜欢的家伙。她身上依旧散发着莫名的威压感,淡然扫视着周围。



据介绍,她是伯父的部下。



在学术院中,与魔法书相容性出色的人们便会被委以重任——她就是现在学术院所五名魔法使之一。



——莱尔?帕朱莉。



流卡在心中反复琢磨这个名字。



总觉得,眼前的这名女性和她的名字不协调,不好好记在心里的话就会有忘掉的危险。



<首先有件事我想要确认下>



「请说」



<至今为止,我们虽然不是明确的敌对关系,但彼此间小摩擦不断……对学术院来说,我方明显是有害存在。在这有害存在虚弱期间,除之而后快才合情合理吧>



咬着一小块酥饼,阿鲁特老爹沉郁地说道。



<然而,阁下刚才却说想要缔结临时同盟,这让我无法理解。阁下究竟有何企图?>



「啊,那个原因很简单啦」



阿路贝鲁不作修饰地点头。



「黎明骑士的消失使得大陆上战斗力的平衡严重倾斜。很久以前就处于那个男人影响之下的王城,今后会有什么行动,实在难以想象。现在的大陆是一盘复杂的棋。如果棋盘上存在轻易就能除掉的棋子的话,一般的确会除之而后快。但这种单纯的想法是不可取的。我们现在将开始采取行动的王城视为威胁,担心几天前危害菲鲁兹邦的事件会再次发生。所以,学术院和你们有着共同的敌人,所以即使是短期,也想要缔结这个同盟」



<呣,原来如此,姑且也算有点道理,不像是诓骗>



「呵呵,那当然了……」



<但是,你还隐瞒了一部分真相>



「……呃」



阿路贝鲁眯起眼睛。



「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你的真正目的,是想知道我们究竟掌握着多少『最初的谎言』的情报吧?>



噗——流卡把红茶给喷了出来。



「什……么!?」



<既然阁下说是这个少年的伯父,那就脱不开干系了。流卡?艾鲁蒙特作为寻找『最初的谎言』的线索,最先被学术院得到了,而我们和莱奥纳尔五年后才偶然地来到了同一场所。然而,在这五年的时间里,阁下却没能解开『最初的谎言』之谜。所以,想要接近我家笨公主,来获得『琥珀画廊』这个特殊的调查手段吧?>



「了不起……」



阿路贝鲁感叹着拍了下额头。



「真厉害啊,猜对了六成」



<哦?那剩下的四成呢?>



「流卡,是我的侄子」



阿路贝鲁忽然换上了严肃的表情。



「因为是线索而把他当成研究材料,怎么做得到啊。这家伙跟『最初的谎言』有所关联之事,除了莱尔,我没向其他人说过,也没过告诉其他人的打算。当然,也没有自己一个人来解开『最初的谎言』之迷。在这五年里,流卡远离那个世界,过着平稳的生活。这对我来说,这就是值得自豪的战果了。如果可以的话,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伯父」



听到流卡的低声呼唤,阿路贝鲁的严肃表情不争气地崩溃了。



「刚才我帅不帅?」



「不,一点也不帅」



阿路贝鲁的肩膀失落地耷拉下来。



看着伯父别扭的样子,流卡恍恍惚惚地想:伯父一开始就知道一切,却什么也不说,还骗了自己。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重要的事情也不告诉自己,五年里若无其事地生活在自己身边。



就算自己发火也无可厚非吧。至少,冷静下来想想,觉得自己有这个权利。以前的自己,或许当场就会发狂地提出质问了吧。



但是,如今却怎么也提不起那种心情。



「嘛」



依旧耷拉着肩膀,阿路贝鲁抬起脸来。



「调查手段什么的,无所谓啦。你们是流卡重要的朋友,我没有伤害你们的意思。虽然,我的确是学术院里的大人物……」



「这种事一般是不会自己说出来的吧」



流卡碎碎念,但众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虽然是大人物,却也是拥有家庭的个人。这样你们可以接受了么?」



<呣,好像还是没说出全部的样子……嘛,算了>



用餐巾抹去嘴边的酥饼的碎屑,阿鲁特老爹点头道。



「说起来,人偶为什么吃东西?」



流卡又碎碎念,但众人还是没反应。



「还有……流卡」



反而是阿路贝鲁在叫自己。



慢慢抬起头,流卡看着自己的伯父。



「事态的进展已经超出预期了,一知半解反而会坏事。所以,我觉得还是把一切都告诉你的比较好。但是……」



「慢,等一下」



莱尔突然伸出手来,打断了阿路贝鲁的话。



「该不会,你是想说,不能告诉我更多的事吧?」



「没错。你最好不要再和这件事扯上关系了。不,更正,你不能跟这事扯上关系」



「嗯」



一直沉默着的杰内特轻易就赞成了。



「听你们说了那么多让人不愉快的话,只有这个我是完全赞同的。流卡,不要再接近我们了」



「为……」



「你的身体处于『最初的谎言』的影响之下。虽然具体我还不清楚,但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阿路贝鲁一下就击溃了流卡反驳的声音。



「魔法从本质上说,是不安定的东西。如果接触其他魔法使,持续受到其他魔法的影响的话,绝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这个道理你能明白吧?仅仅是在魔法使的身边,你就有危险」



「…………」



伯父虽然知道流卡是因为『最初的谎言』而活着,却不知道这身体被毁坏过一次,之后又是由杰内特强行修补好的。



所以,流卡不好反驳。虽然不甘心,却只能低着头。



<……难以抉择的二选一呢>



阿鲁特老爹叽咕。



「嗯?说什么?」



阿路贝鲁并不知道流卡能够选择的另一个选项,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无聊的自言自语罢了>



老爹平静地一带而过。



「…………」



流卡阴郁地抬起脸。



不意间,瞥见了沉默至今的莱尔的脸。



面带着让人烦躁的笑容,她轻轻叹息。那个瞬间,茶褐色的眼睛微微闪动。



「…………?」



错觉么?



如果知道了那个,会有怎样的反应呢?



<……呣>



也许是察觉到了流卡的迷惘,阿鲁特老爹以试探的眼神看了过来。



——有意见就说,不然就闭嘴。给你按自己的喜好选择的自由,但作出选择后就别抱怨。



承受着这样的视线,流卡心中冰凉。



「理由不仅仅是这些,流卡。目前的这个大陆上,『最初的谎言』乃是能够想得到的最糟糕的战争火种。如果让别人知道了线索的存在,必将会发生无谓的争斗。如果你继续介入魔法使的战斗的话,不久就会迎来这种结果的。这个你也能理解吧?如果你暴露了,难保会让莱奥纳尔那时候的灾难再次上演,甚至还可能更糟糕。反过来,如果你回到以前那样的生活的话,对我们来说就是最有力的帮助了」



悠然的表情和精神不振的声音都藏了起来,伯父现在是一点不像他作风的严肃表情和平静的声音。



伯父很了解流卡?艾鲁蒙特,很了解他只要碰到利益纠纷就会无法反驳而陷入沉默。



刚才所看到的,仿佛是安心地吐出一口气一般。流卡觉得。







去洗把脸。



一边让毛巾吸收水分,一边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



非常细长的眼睛半吊子地吊起。原本就显得冷淡的嘴形,现在歪成了山字。



强作笑颜看看——结果却更失落。



来到走廊。



今天的商讨已经结束,大家都回各自的房间休息了。



流卡和阿路贝鲁有着各自的房间,杰内特则住在她自己之前休息的地方。莱尔是在拐角处的房间,万一有人袭击的话,可以在最短时间内采取行动。阿鲁特嘛……当然不用说了,随便往哪个地方一仍就行了。



走廊里应该是没其他人的,所以,



「…………」



看到她的侧脸时,流卡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脸上没有笑容,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



颜色和温度全被抽去的,无表情的脸。



到底是在看什么呢。流卡这样想着,沿着她的视线看去。架子上放着一张小小的照片,似乎是伯父和他弟弟——也就是流卡父亲克雷曼,一起拍的纪念照。青年时代的两人以学术院的白色墙壁为背景,搭着肩膀笑着。



莱尔静静的望着。



「……看、什么呢」



听到声音后,莱尔慢慢转过来。而且,在转身的过程中还作出了那个笑眯眯的表情,紧紧地安到脸上。



「嗯,感觉那时候的室长,好年轻啊」(译注:室长是职位名)



那是当然了,因为这张照片应该是二十多年前拍的。没有谁一生下来就是中年男。人有着历史。历史。对,例如,照片上的另一个男人早就死了,究竟要怎样,才能将这些变化添上去。



「果然还是没有那种没精神的胡子比较帅呢,是吧?」



「我哪知道」



关于中年男的形象,身为男人的自己将来就算不情愿也得去考虑,但不是现在该苦恼的东西。大概。



照片中,两个笑着的男人。



现在眼前,一个微笑的女性。



「那个——」



想要用莱尔来称呼的时候,流卡犹豫了。



「你……」



「嗯?」



「讨厌我吧?」



「……啊哈,问得真直接呢」



「绕着弯子问,也不见得会有答案啊」



「这倒也是」



莱尔点头。



「不讨厌哦。真要说的话,还是喜欢的类型呢。不掩饰、不认输,对女孩子认真,不知天高地厚且自己也没察觉到这个缺点,这些我都很中意哦」



「……那为什么」



「因为,最重要的是,我恨你」



流卡眼前站着的女性微笑着,淡淡的说出这种话。



「为……什、么?我不记得有招惹过你啊」



「那个是秘密。随便发掘女孩子的秘密可是不行的哦」



手指抵在唇边,莱尔闭上一只眼。



然后,什么也不说了。



「……你能使用魔法吧?」



换一个问题。



「上个礼拜,莱奥纳尔行凶的时候,为什么不站出来阻止他?」



「啊,那个,是没办法的吧,因为我不在这个城市。一直在贝璐塞利奥出差,今天早上才坐火车回来。啊啊,还有,就算当时我在这,我想也是不会出手的。就算出手干预不死者们的争斗,也只是无谓地引火烧身罢了」



被挑拨了。



虽然意识到对方是故意的,但怒气还是控制不住往上涌。



「牺牲掉的人,可是近百啊」



「那我问你,那意味着什么?」



可能是预料到流卡会这么质问吧,莱尔淡淡地反问。



「只要存在着能够杀死人的力量,就有人会死去。几十,几百,几千的人。这些人都有名字,有家人,有历史。谁都不愿死去,死掉后也会有人为他们感到悲伤。历史上,有哪个时代没人被杀的?没有吧?这次只不过是,死去的正好是你周围的人罢了。虽然也许是悲剧吧,但并不够成可以沉浸其中而失去判断力的借口」



「这种道理怎么能接受得了!」



「对某些人来说,这是不得不接受的。并不是所有人都站在你那样可以随意动怒的立场上。比如说,你的伯父。……决定对莱奥纳尔放置不管的,正是当时在这个城市的他。他的这个决定,让近百的人牺牲了,却让当时唯一能够调遣的魔法使『流水革鞘』瓦伦汀避免了死亡。而这个决定,将会在未来,拯救这个城市里上万的性命——瓦伦汀的力量,本来就不是战斗方面的」



「……」



无话可说。



世界并非仅有光鲜美丽的一面——简单说来,就是这个毫不稀奇的结论。但想要否定它,却没那么简单。



「真正的地狱,见过么?」



如同追击般,莱尔问道。



「有没有亲眼看过几百人在面前死去的惨剧?」



有过——流卡差点就这么回答了。



但是自己又没有亲眼目睹艾布里奥的惨剧,所以,没有这么说的资格。



「你的意思是,你有?」



莱尔毫不犹豫地点头。



「你现在,很幸福。这个事实你必须认识到。幸福,是因为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不幸。所以,不该知道的事,你就不能知道。不要糟蹋所有希望你幸福的人的心意」



雪白的,始终僵硬的无表情。



就像是节日上戴着的陶瓷面具。



「…………」



不知道她的过去。就算问了,自己也没有理解的自信。



既然如此,就什么都不要说了。



▼promnade/



这是距今六年前的事。



阿路贝鲁?艾鲁蒙特在艾布里奥逗留了一段日子。



当初预定是住一晚之后就离开的,因为本来目的也就是把书送过去,还有看看弟弟。虽然一天跑个来回是不可能的,但也没有长久逗留的必要。



可是,艾布里奥确实是个好地方。呼吸着味道浓厚的空气,让慵懒的风抚摸皮肤,仅仅是这样,心情就非常愉快。而且那夫妻俩又提出『反正来了,就轻松一下吧』这样的极具魅力的提议。



因为之前一直忙工作忙了好久,上司就硬是塞给了阿路贝鲁一个月的假期。正当阿路贝鲁烦恼着这个长假该如何消遣的时候,发生了这么美好的事情,于是一切都解决了。



就这样,逗留时间不断地延长。



克雷曼的两个孩子都很活泼,是对彼此间吵架不断的姐弟。



十岁的流卡不管在什么事情上都想反抗十三岁的克罗蒂亚,然后又被姐姐用拳头摆平。



对于这个年龄的小孩子,三岁的体格差是压倒性的,然而流卡却毫不犹豫地继续挑战他姐姐。尽管会被彻底地教训一番,但即使哭闹,流卡也绝不妥协。而克罗蒂亚也能可是了解弟弟这性格,饱含着亲情的拳头从不放水。



流卡似乎是村子里的孩子王。如此百折不挠地挑战姐姐,也许是出自自身立场上的一种尊严吧。



以拳脚往来为交流方式的姐弟俩。



「我家孩子,很像他们爹吧。哥哥」



见弟弟这么开心地说,而阿路贝鲁却没有回答他。



「稍微也教了点剑术,而这方面也是很有天赋呢」



那是当然的了,跟运动神经都灭绝掉的弟弟相比,正常人都算是有天赋了。真是的,老是偏爱自家小孩的话,迟早有你好看的。



啊啊,真家伙,真的很幸福呢。



这样的某一天,在晚餐的餐桌上——



「说起来,伯父……」



鼓着嘴巴嚼着炸鸡块,克罗蒂亚问道,



「读了伯父带来的『某个机械工的手记』,但有个地方不太明白。中间有讲到,在雨天试验新型压力炉,因为炉壁没耐住压力而失败的那一段。但是那个,虽然没有明说,但我猜是柯里西亚斯型的改进版——是那个空间密封技术理论大体确立之后的试验机型吧。但书里并没有提到新的探索,那是怎么回事?」



……哈?



阿路贝鲁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了,以为刚才的声音是谁发出来的呢。



克雷曼耸耸肩。



他的妻子灿烂地微笑着(大概是不懂那些话的含义)。



流卡在粗暴地用叉子戳炸鸡块,鼻子哼地一下(无疑是不懂)。



而克罗蒂亚则是,



「……怎么了?」



对无语的阿路贝鲁感到意外而歪着头。



被吓到了。



她居然能读懂天书般的『某位机械工的手记』,而且在理解之后,以自己的知识补充书中所省略的描述,然后提出新的问题。这当然不是泛泛之辈所能企及的成就,所以阿路贝鲁没料到这些话会出自一位未接受过专业知识教育的孩童之口。



「我不是说了嘛,我家小孩很厉害的」



克雷曼笑眯眯地说道。



「难道那时候以为我在开玩笑吗,哥哥」



那是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