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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ene3 七年的虚言 ~house on chicken legs~(2 / 2)


倒不如说你才是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啊——流卡打算反射地反问的时候,流卡的脑袋总算正经地发挥起作用。话说回来这个家伙说是放学后要处理学生会的事。现在距离授课结束也过了很长的时间,也就是。



“……完了吗,学生会的事。”



“感觉上,好歹算是弄完。”



呼,爱丽丝用力地长呼了一口气。



看到象征这平凡的日常的行为,流卡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好像挺辛苦的样子啊。”



不想这样一直站着说下去,所以流卡走了起来。



爱丽丝依旧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走在一旁。



“是啊……最近演剧部又活跃起来。”



演剧部。



流卡听到这个词最初想起的是本尼迪克特•吴哥的浅黑色的秃头。但是他作为演剧部的部长已经是以前的事了。在那之后流逝的两年间他从学术院毕院,回到了故乡。



流卡不清楚现在的演剧部是如何的集团。



“貌似想在下次的创立祭在大舞台上演出。证明即使本尼迪克特不在也能好好地演出。



然后,他们又再次向学生会借人了。”



“难道,你又要出场吗?”



爱丽丝在两年前接受了来自演剧部的协助要求,有着在大舞台担当女主角的实绩。



“我被请求出场了。”



啊啊,果然。



“不过我拒绝了。如果都这样每边拉走两三个人的话,学生会就不能正常运作了。今年的创立祭上,其他部都有各种各样的企划,真的变得相当忙了。”



“真少见呢,你也会拒绝别人的请求啊。”



“……一点也不稀奇哦,我又不是老好人。”



“好,你现在马上到那边的书店买来最新的字典,调查一下『老好人』那一项,肯定有刊载你的照片。”



“通常那不是错页了吗?”



“是吗,你这话意外地正常感到有说服力哦。”



“我一个人的话不行的。退一百步来说,流卡和我两人排在一起刊载在上面,倒不是不能理解。”



“为什么是我?”



“那还用说,除了流卡以外还能有谁?”



爱丽丝不以为然地说。



流卡的胸膛毫无理由痛起来。



“至少,在我所认识的人中。要说谁最能无差别地对所有人温柔,流卡是大幅度领先的第一。虽然本人说不定有各种异议,我一点都没有打算对这个主张有所退让。”



“……虽然我有各种各样的异议。”



“我不想听。”



“话语无力啊,喂……”



和平时一样的话,和平时一样的爱丽丝的评价,在现在忧郁的心情中,只有这个不能率直地接受。



“我……我并不是为了你,而去做的。”



流卡的口任性动起来。



“那是全部都是为了自我满足而做的。你感到感激是你的自由,但不要连我的内在随便美化。”



但是这样的话顶撞到爱丽丝也没有办法。即使自己有多焦躁,在这个话题散播开来,流卡不觉得那是正确的行为。



“抱歉,忘掉我现在的话吧。”



“我知道哦。”



“——什么?”



“为了自我满足才去吧?自己试着说出来,感觉这话很厉害啊。”



爱丽丝轻轻地耸了一下肩膀。



“可以哦。流卡,我也告诉你一件事。



在世间呢,有种相当让人困扰的人类哦,



看到谁在哭的话,就会不由自主伸出援手的人



谁看起来快要哭的话,那也果然也无法置之不理。然后每次都弄得满是伤,尽管如此还是笑嘻嘻地笑的人——”



流卡听说过这句话。



那是什么时候,不过的确是爱丽丝说的。



“那个人并不希望回报。



希望被谁评价,希望收到对等价值,完全没有那样的打算。因为帮助别人的理由,早就在他的自身中。



对于被帮助的那方,那是令人有点困扰的人。就算评价他是厉害的人,就算付出谢谢这个代价,那个人也感到讨厌。因为自己是为了自己而做的所以不能接受。”



“爱丽丝……”



“那就是我喜欢的人。”



爱丽丝毫不犹豫地断言。



“那个人帮助了我,并不是因为这种理由喜欢上的。



他无法对在哭的人弃而不顾。比起自己的伤,他更珍重帮助了别人的这个事实。为自己没有对需要帮助的人弃之不顾,为有人需要自己去帮忙的事感到高兴。



……因为是那种人,我才喜欢上。



自我满足?事到如今在说什么?还会有别的完全不考虑对方的情况和自己的立场,只是因为不能放开不管的理由,就随便去帮助别人的人吗?还会有另一个明明本人都说够了,还是一直接受了决斗的人吗?还有会另一个即使是一度刺杀过自己的敌人,只是谈了一下话就变得无法弃而不顾的人吗?”



什么啊,杰内特将那个时候的事说出来吗?



爱丽丝已经知道了那个夜晚的事吗?



然后尽管如此,这两人各自没有变化来到自己的前面吗。



“我啊,一直都单恋着那个擅自让我困扰的人。



完全沉浸在爱恋中。



所以,即使是流卡,我也不允许你说那个人的坏话。”



“算了吧,那个家伙并没有那么好。”



“……有听到我的话吗?那个人——”



为了遮挡爱丽丝像是责难一样的声音,流卡行动起来。



伸出了手。



抓住了爱丽丝的肩膀。



强行施加了体重。



“呀……!?”



流卡将少女奢华的后背按在了一边的石墙上。



爱丽丝•麦璐琪。自己比谁都要珍重的少女。流卡希望绝对不能伤害到她,在五年的岁月和她一起走来。所以



“好痛……”



仅是这样微弱的悲鸣便大大动摇了流卡的心。



心中的动摇变得更为激烈,让流卡的手继续施力。



“那家伙并不是那么好。”



流卡没放松按着爱丽丝的肩膀的手,以浑浊的声音说了起来。



“无论什么事都是半吊子。就算嘴边总挂着想要保护你想要帮助你这种话。实际上什么都做不到,在眼前的敌人出现哄笑开始为止,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不能不去帮助哭泣的某人?别开玩笑了。只是那个人在开始哭泣之前自己不知道该做什么而已!”



流卡冲动地说出的话,狠狠地挖动了自身的胸膛。



流卡•艾鲁蒙特所持有对自己的不安,过分率直,过分单纯,表现出来的话。



“不想让别人哭,那样的事压根儿没考虑过!只是希望有人在身边,只是希望在身边的人笑就好!尽管如此,我也清楚我该要做什么!我在焦躁,所以才握起了剑,需找能殴打的对象而殴打。



那样的家伙,哪里好哦!怎样想,都是最坏的混账家伙吧!”



就那样从一端吐出了从被挖的胸口的伤口溢出来的话。



“…好痛啊,流卡……”



爱丽丝皱起脸。流卡的指尖看起来要放松力量了。



“在只是疼痛就能结束的时候,赶快失望吧。”



在黄昏的胡同中,看不到路人的身影。现在这个场所远离这大街,在这里只有流卡和爱丽丝两人而已。



“如果不对流卡失望的话……就不是疼痛就能完结的事吗?”



流卡听到不可思议的话。



流卡完全不明她的意图,沉默地把那些话当作耳边风。爱丽丝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放松了力气。



“…爱丽丝?”



“总觉得相当遗憾。明明都那么努力去说出来了,竟然会被认为人家的恋心光是被威胁就会消失。



这才真的是,别开玩笑了。”



那是失望的声音。



“可以哦。流卡。请随意。



无论是弄痛我还是做其他都好。随便去做就好。



不过,无论我被你如何对待,我也绝对不会改变对流卡的评价。只有这点我是绝对不会退让的。没有这种程度的气势和承受力,在这个时代,是当不成恋爱的少女。只有这一点请好好记住。”



“……爱丽丝。”



那是挑战的眼神,大胆的笑容。然后——即使脸色变得渐渐苍白,爱丽丝也尽全力维持着表面的坚决态度,仰起脸瞪着他。



“那么,你要怎么做?要对我做些什么吗?



我不但不会抵抗,有什么指示也会遵从的哦。不过,话可说在前头,你应该不会说这样子就要结束了吧?”



流卡能看到汗水流过了爱丽丝的脸颊。



到极限了。流卡松开了按住爱丽丝肩膀的手,解放了少女。



“……流卡?”



爱丽丝像是泄气一样,提心吊胆地说。



“抱歉,不要说了。我现在就是个没用的胆小鬼。”



流卡在爱丽丝的旁边,向后靠上石墙,就那样放低身体向下滑落。



“哪里都不行啊,我——啊,够了,总觉得自我嫌恶到快要死了”



“这个充满漏洞的样子,是平时的流卡呢。”



“不要说了,我会觉得更不好意思的。”



“那个啊,你因为自作自受而竭尽全力消沉的话,那么对于坚定了觉悟的我也没有立场了。”



“……是吗。”



在呻吟的流卡旁边,爱丽丝抱着膝盖坐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吗?”



“啊啊。”



“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啊——算是被迫体会到了?”



“啊。”



“那你能做到的事呢,全部都做了吗?”



“……”



像是算不了什么事一样,爱丽丝一派闲聊的语气。



“没有没做过的事吗?还是说,流卡你因为深信反正什么都做不到,就变得什么都做不到了呢?尽管如此,难道不是还有能做而没有去做的事吗?”



爱丽丝就像在说一些理所应当的事情,在说一些作为世界的常识的事。



“那些厉害的事,谁也没在期待流卡能够做到哦。



只是自我满足就足够了。



流卡所满足的世界,对于我和杰内特小姐来说,是感觉相当好的世界。所以我们最喜欢流卡了。流卡想要做什么,我们都会想要去支援。



还要向在旁边在笑着的流卡撒娇。”



“——为了自我满足而行动的家伙,会简单背叛他人哦。为了自己的誓言和希望,无论什么事物都能轻易践踏掉。”



对了,结局就是那么回事。即使是阿鲁特和亚宾,都是为了自己各自的希望,从杰内特的身边离开,然后被留下的杰内特现在变成那样子。



不去正视自己应当面对的事物,只是又在害怕独自一人而度过日子。



“不是很好吗,背叛什么。请尽情去做。



我都说了吗。流卡满足的话我们这样就好。嗯,那样就好。一次两次背叛算什么。只要相信最后能够幸福,那样的东西算不了什么。



现在的我,可是变得相当顽固了,不会那么简单屈服的。因为在两年等待期间,我已经充分锻炼过自己了。”



爱丽丝窥视着流卡那边的脸说道。



“……你啊。”



“是。”



“如果我继续那样粗暴地对待你,你会怎样?”



“是呢,说不定会有点遗憾吧。要我说,还是稍微有点气氛比较好。嘛,不过,我觉得那样的事也会有。因为是流卡,无论发生什么事,到最后都绝对会温柔对待我。”



“真话呢?”



“……是呢。老实说我刚才非常害怕,也完全不敢想象那之后我的心情会变成怎样。”



啊啊,那样吗。



就算那样逞强地站在流卡面前,爱丽丝果然该感到害怕的时候就会害怕。



“不过,如果变成那样的话,我会感到高兴的。



流卡会感到烦恼,这种事不常见呢。如果你稍微依赖我的话,那样的实感会让我感觉相当幸福。”



即使觉得害怕,爱丽丝果然是爱丽丝。



“你是笨蛋吗?”



“是,这一点我还是有自觉的。”



虽然并不艳丽,但是足够可爱的姿容,然后在那之上吸引别人的是过于温柔的性格。一边聚集了为数不少的异性(一部分是同性)的思慕,一边谁都不去回应——这个少女。



流卡觉得这样的人作为人类最大的缺点,就是不会选择男人。



“呐,爱丽丝。”



“是。”



“在世间,好像有种让人相当困扰的家伙。”



流卡站了起来。



然后背向了爱丽丝。



那是平时上学的路。然后和平时一样,这个胡同完全没有路人来往。



“在那个家伙旁边,我没有烦恼哦。



无论抱有着多么沉重的烦恼,在那个家伙旁边稍微说一下,就会全部吹飞。就算是事关人生的烦恼,也会相当轻易地流逝。



尽管如此,那个家伙大概完全不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是有多么厉害。自己只是在理所当然的地方在做理所当然的事。大概本人是如此深信的。能做到如此的事的家伙,明明在这个世界中并不多。”



流卡只是向前迈出了一步。



和爱丽丝的距离只离开了一步。



“我在那样的家伙的旁边的生活,持续了五年。



大概,我如果没有那家伙的话,就已经没法正经地活下去。所以,我可以肯定,无论我将去到何处,最后我也会回到这里。”



“……流卡。”



“稍微想起要做的事。



说不定,还得离开一段时间,但我会绝对回来的。”



流卡感觉到背后气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天空的颜色稍微有点变化。从远处传来了马车奔跑的声音。



“——一一路走好!”



背后传来了回应的声音,将流卡心中最后的迷茫的碎片压破。



将轻轻地握起来的拳头和旁边一伸之后,流卡跑了起来。



现在的自己,没有不得不去做的事。



不得不去战斗的对手,也没有。



所以考虑吧。



将脑袋几乎没动用的部分也动员起来。



于是找到了,自己应该要做的事。



“……首先是学术院!”



流卡穿过了没有人烟的胡同。



然后,爱丽丝被留那个没有人烟的胡同中。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沉重地吐了一口气。



“——好好地说出来了。”



她用制服的下摆擦了擦眼睛,轻轻地拭去眼泪。



“这次总算好好地说出一路平安了——”



她觉得这样就好。



因为说了一路平安,所以在回来的时候,就可以说欢迎回来。光是这样,她就就打心底感到高兴。



压着眼睛的下摆逐渐湿润起来。



眼泪停不下来。



14



在桌子上用手肘撑着脸,杰内特淅淅沥沥地翻着书页。



这是从爱丽丝那里借来的,波折万丈的恋爱故事。



在冲击的相遇中,少年和少女瞬间成为相恋的一对。然后各自出现未婚妻和未婚夫,然后受到了朋友的背叛,也出现了说不定是实际上是异母兄妹的疑惑。连休息一下的空暇也没有,各种各样的时间叠在一起。



“……嗯。”



原本杰内特就不太喜欢人编写的故事。所以并没有抱太大的期待打开了书本。但是和预想完全不同的意义上,吸引了她的兴趣。虽然是荒诞滑稽的故事,不过,正因如此,和笨拙的真实存在的故事不一样,能当成纯粹的趣事看下去。



杰内特突然从书上抬起了头。现在锅里的东西沸腾到快要溢出来了。



“要,要赶快过去。”



杰内特慌张将书扔下,回到炖菜汤的烹调中。如果是在自己和阿鲁特老爹两人的旅行的时候,无论作出多么难吃的东西也没有问题。不过,现在这个生活中,杰内特想要将美味的饭菜摆上餐桌。



确认了一下味道。没问题,很美味。这个味道的话,他也不会抱怨的。



门铃响了起来,示意有客人到访。



杰内特在想是谁?



虽然快是流卡回来的时间了。但他原本是这个家的人,当然不会去按门铃。



那样的话客人是爱丽丝吗,说不定最好准备一下一两个对于现在这本书的感想。



杰内特离开了厨房,走到了走廊。门铃再次响起来。



“现在就来,别催了。”



拖鞋响起了啪踏啪踏的声音,杰内特来到了门口。



打开了锁,拉开了门。



一位脸上留着淡淡的雀斑的红发少女站在门口前。虽然对于杰内特是熟识的脸。但至少并不是爱丽丝•麦璐琪。



“你是……”



红毛的少女虽然一瞬间想说什么,但是马上就大吃一惊,说不出话来。



“恩?”



杰内特通过少女的视线,确认了自己的服装。



稍微明亮的色彩的连衣裙外套着白色的围裙。虽然那是在角落边缝有了小猫的镶饰的可爱的围裙,但那不是杰内特的物品。不知道是谁准备,放在艾鲁蒙特家的物品,杰内特借来穿上的。



“……嗯。”



事到如今,杰内特稍微感觉到害羞。



“不要用那种奇怪的眼神。即使是我,也明白那样的装束和我并不相配。”



“不,我不是想说相不相配,虽然确实是相配到令人没有怨言……”



少女以让人无法理解的声音,呆然地喃喃道。



“的确不符合你的形象。发生了什么事吗,让你心情有了那么大的变化。杰内特公主?”



“当然有各种各样的事——”



杰内特突然想起来,回头看向厨房。



“对不起,现在锅里还煮着东西,我不怎么能离开厨房。进来稍微等一下,我会去泡茶的。”



“……哈?”



少女——身体寄宿了魔法书『漆黑的纱线』的不死者库洛阿•玛鲁索,还是一副无法理解的表情。



库洛阿在艾鲁蒙特宅的客厅中坐了下来。



“总觉得………镇定不下来。”



拿起放在自己面前的红茶杯,库洛阿喃喃道。



“什么?”



“是因为在我的眼前有着你所倒的红茶哦,杰内特公主。虽然自己也相当长寿了,但想象不到会有如此的体验。”



“啊啊,长寿的话就会经历各种各样的事。”



“那样余裕的话从你口中听说,我心情也有点复杂。”



库洛阿好像不高兴地拿起了杯子,用舌头轻轻地舔了一下红茶。



“嗯?热吗?”



“有一点。”



库洛阿像是无聊地回答,将茶杯放到茶托上。



当然,作为不死者的她,是不会受到和夜之软泥不相关的自然现象的伤害。虽然主要是在裂伤和摔伤方面。但也同样适用于烫伤。就算红茶被煮到像是翻滚的油一样,那个伤也会一瞬间不留痕迹修复了。



怕烫是并不是因为身体受到伤害的问题……在相当久之前,杰内特想起了库洛阿说过那样的事。然后问为什么,好像是因为问到了难以说明的地方,库洛阿开始翻眼寻找形容的词。最终也不清楚她想要表达什么。总之,最后她给杰内特留下了有着怕烫的烦恼的那样简单的印象。



那是相当遥远,真的十分遥远的事了。



“那么,你在这里干什么?”



“啊啊,今晚在做炖菜汤。今早的市场久违地出现了香草——”



“我不想说那种事,不过你想装糊涂也没所谓了。”



库洛阿相当生气地说道,然后再次将茶杯递向嘴巴。



“两年前,我对你说『什么都不要做』的时候,无视忠告强行扯上关系的你,现在将这些事全部抛诸脑后成为可爱的年轻夫人。如果萨利姆和玛鲁基知道会有什么表情?”



“……”



杰内特没有回答。



“嘛,算了。我也并不是特地来这里说一些讨人嫌的话。



今天的正事是这个。”



库洛阿如此说道,从轻薄的大衣拿出一封信封。放到了桌子上。表面上看是用相当高级的纸张来书写的,然后被夸张的蜡封住了。



“那个幼小的女王让我保管的。本来应该是另外一个佩剑骑士,薇蕗亚这个女人当信使的,但是因为有各种各样的状况,所以是我来?”



“安丽柯塔……?事到如今找我有什么事?”



“不知道哦。那个超绝天才儿童在想什么,并不是我这种元凡人能够明白。”



库洛阿像是撇开一边地说了之后,拿起红茶喝起来。恰好冷到适合的温度的红茶,一口口被啜入到她的口中。



“我同情你的境遇,杰内特公主。因此,你现在在这里打算做什么,我都不会去责怪你。但是,你要明白,只是无视痛楚,是无法前进的。如果在后悔的时候才开始行动,就太迟了,你相当清楚吧。”



“今天的你相当饶舌啊。”



杰内特犹如对抗一样回以讥讽。



库洛阿只是鼻子哼了一声,并没有反驳。



库洛阿离开了,家里再次只有杰内特一个人。



“………想要知道前进的路的时候再打开吗……”



杰内特的指尖舞弄着刚才领取的信封。



她确认了一下发信人的名字。在那里写的的确是安丽柯塔的名字。蜡上面谨慎地印有贝璐塞里奥的印章。



贝璐塞里奥王国的女王,安丽柯塔•特蕾莎•瓦鲁多。仅仅十二岁,就以非凡的才能预料大陆中的政情的策略家。



然后天才所考虑的事并不是非天才的人所能理解。虽然只是库洛阿所言而已,但杰内特也完全不明白安丽柯塔在思考着什么。



杰内特从书斋拿来了裁纸刀,打开了信封。



里面是一张折叠了三次的纸。



用指尖打开,最初的一句话映入眼帘。



『收到了在多斯东南部出现的异形之兽的报告。』



“…?”



杰内特一头雾水,只能继续读下去。



那是关于什么的报告书吧。



据说,在相当接近的多斯边境,发生了相当奇怪的事件。



连太阳的光芒也无法透入的白色的雾,包裹了深山。有人看到里面令人恶心身姿的怪兽在阔步前进。——



“……”



她继续读下去。据说,进入到雾中的人一个都没能回来。在那个雾中,应该有一座荒废的古城。并且,在那之后——



“这个,难道是……”



在那里所写的是荒诞无稽的暧昧的事。即使向别人述说事,最后也只会被别人一口认定为不知所谓的事情。



但是,对于杰内特不同。杰内特能正确把握这个报告书的意义,她有能作为理解这份报告的前提的知识——过去的记忆。



白色的雾。



异形的怪兽。



放弃不管的古城。这些的词轻易在杰内特得出结论。



“和两百年前所发生的事是一样……”



安丽柯塔指示将这个报告递交到这里。杰内特再次思考这件事。那个女孩在想什么,然后想让我这个杰内特•姬赛鲁梅尔思考什么。



让我想起不想想起的事。



让去思考不愿思考的事。



为了让我得出不想得出的结论,然后。



挂钟响了起来,宣告了黄昏的到来。



“……!”



犹如被弹到一样,杰内特抬起了头。



在额头上滑下了汗水。



“已经……是这个时候了……”



杰内特将信封丢在桌上。



轻轻地摇了摇头,像是要将在脑中的思考全部抛开。



“话说话来……流卡回来得太慢。”



杰内特看了一下墙壁的钟。



平时的话,流卡在很久之前就应该到家了。然后伴随着『好累』,『肚子饿了』的其中一句话在沙发向厨房探出了脸。应该是如此情景的时间了。啊啊。前几天,说是『有课题』而关在房间的这种意外也增加了吗?



杰内特突然变得担心会不会他出了什么事?



虽然杰内特觉得并不可能,是自己太过多虑了。但是曾经出现的不安,一点点地变大了。



“……真不像我。”



自己并不习惯担心谁。所以,就连压抑不安这种简单的事也做不好。



自己简直就像是思恋母亲的小孩一样。



虽然自己觉得难为情,但也觉得自己做点什么比较好。尽管如此,并不对那样的自己感到不快……这份心情相当复杂。



她觉得无论如何在这时候只要坦率面对自己就好。



她打开了玄关的门,走到了外面,背着手关上了门。



轻轻握着右拳,然后向虚空伸出了手。



“寻找。”



犹如反弹开来,手掌张开了。



从杰内特的体内解放开来的夜之软泥膨胀起来。然后犹如黑霭的影子,马上凝缩起来,然后凝固成一只巨鸟的形状。犹如从影子上剪下的,相当漆黑的鸟。



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异物的夜之软泥,就算从不死者的身体排出,也会一下子被这个世界原本的规则所吞没消失。为了稍微对抗这个规则,那个魔法需要马上伪装成在这个世界的某个现象。现在从杰内特的手中所放出的魔法模仿鸟的形状就是这个原因。



巨鸟以忽视重量的动作飞到了灰色的天空。



传来了巨大的振翅声中,几根黑色的羽毛从它身上掉下,落到了地面,然后又像是雪一样融化掉。



“那么……你在哪里,流卡•艾鲁蒙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