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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罐请回收(1 / 2)



分别送小兔及高千回家后,我和学长回到了学长的住所,当时已经是晚上九点。



我之所以没有回自己住处却跟着漂撇学长回家,其实是为了借浴室。我的住处是木造的老旧灰浆公寓,没有浴室。



以前我是到附近的公共澡堂洗澡,自从借过漂撇学长家的浴室一来,比那因为太过舒适而养成习惯;如今学长家里甚至备有我的沐浴用品。



漂撇学长对于我这种厚颜无耻的行为丝毫不以为意,甚至相当欢迎学弟频繁出入自己家中。



虽然未曾公开宣言,但他奉行的似乎是‘学弟妹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学弟妹的’之类的原始共产主义;他那种老以赞助为名向学弟妹借钱不还的坏习惯,照说应该相当令人诟病,但他在校园中却是意外地受人喜爱,说来也是出于这个缘故。他不还钱,却也不追讨借出的钱,往往忘得一干二净;这种奇妙的均衡,让他成了难以厌恶的角色。



“你先开始吧!”



学长丢下这句话,便将毛巾挂在脖子上,往浴室走去。所谓的‘先开始’,自然是指开始喝酒。



虽然比不上R高原的那座神秘别墅,但漂撇学长家亦是座不折不扣的‘啤酒之家’;为了在任何时候应付任何人数的来客(说的直接一点,便是开宴会),这里备有各种啤酒,而且是以箱为单位、



学长要我先喝,我却忍了下来;既然要喝,当然是等洗完澡后再来一杯啊!



“——换你了。”



学长出浴时,已近晚上十点。向来如乌鸦戏水的漂撇学长,这次入狱的时间倒是颇长;原来他在浴室里泡着泡着,竟然睡着了。



当时我觉得讶异,没想到自己也不慎重蹈学长的覆辙,看来体内累积的疲劳着实不少。结果,我泡了近一个小时的澡,身体变得浮肿。



这倒也罢,待我踏出浴室时,竟和高千撞个正着;我大吃一惊,一面高叫、一面后仰。



“——你这幅模样还真恼人啊!”



见了只在下半身围了条毛巾的我,高千拿起手上的菜刀,作势往我裸露的胸口一刺。



这种行为对心脏极为有害。即使明知高千只是做做样子,被她那泛青的双眸一瞪,我便有种被刺了的错觉。



我突然回想起从前看过的悬疑连续剧;丈夫在情妇家洗完澡,腰间围了条围巾,哼着歌走出浴室,眼前却是手持菜刀的妻子……接着便是情妇的惨叫声与瞳孔特写——



“高……”我将血腥的联想逐出脑海,调整气息。“高千,你在这里干嘛?”



“我看起来像在干嘛?”



仔细一看,确实是多此一问。浴室门口正好与厨房相邻,她拿着菜刀站在厨房里,自然是做菜。当然,前提是她并非为了等我出来,给我一刀。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刚才。”



“怎么回事啊?该不会是学长又出了什么难题,比方要你立刻过来做饭之类的——”



“怎么可能?就算他开口这种无理要求,你认为我会乖乖照办吗?”



“呢……”她发起火来会采取什么行动,我不清楚;但至少不会如此心平气和地面对砧板。“说的也是。”



“所以啦,完全是出于我自己的意识啦。”



“咦……”我穿上衬衫,环顾四周。“学长呢?”



“和小兔一起去超市买东西了。”



“咦?小兔也来了?”



“当然啊!她也和我一样迫不及待嘛!”



“对什么迫不及待?”



“难道你就不好奇吗?匠仔。”



高千停止切菜并转向我。“那座别墅啊!”



她围着我从未见过的素色纱笼围裙;漂撇学长的品味没这么素雅,想必是高千自己的。大半夜地还自行带围裙找上门来,可见她有多么来势汹汹,教我不由得望而生畏。



“当然好奇啊……”



不好奇才怪。



——之后,我们趁着眼前的‘第二别墅’未上锁之便,侵入其中;连续两天擅闯民宅,看来我们的道德观念已经消耗殆尽。



虽然没有‘第一别墅’那般新颖美观,屋内却一样空无一物,连个家具的影儿都见不到。



两座别墅唯有外观设计与房间格局不同,其余部分相似得教人毛骨悚然。不光是缺少窗帘及家电用品,一楼的房间里有张南海孤岛般的单人床,而房间旁的厕所一样不着痕迹地放着少许卫生纸。非但如此,枕头套、床单及被单也和‘第一别墅’如出一辙,放有床铺的房间亦是面向道路。



还有冰箱。这里果然也有冰箱,而且也是位于最靠近楼梯的二楼房间,宛如刻意隐藏似地安放于衣柜之中。



这里的并非衣柜间,而是普通的双开式衣柜;但里头的冰箱却和‘第一别墅’同色同尺寸,都为双门款式。冷冻柜中依旧冰着啤酒杯,冷藏柜里则是大量的惠比寿啤酒,一样连箱门置物架及蔬果室都塞得水泄不通。



塞不下的啤酒则装在纸箱里,搁在衣柜中;其中一箱未开封,另一箱已开封,只剩一半。两箱叠放的模样,亦是如出一辙。



然而,却有例外——



没错,纵然微乎其微,这里有一个异于‘第一别墅’之处。当然,这个相异点究竟有何意义,或者有无意义,我们完全不明白;只不过,饶是再怎么细微、不起眼的异处,此时此刻也显得极为神秘、别有含义。



这正好证明了两座别墅相似得多么诡异。



对于新登场的‘第二啤酒之家’,我自然不是不好奇,甚至可以说快被好奇心淹没。不过——



“难道你打算熬夜讨论吗?”



“当然了!”



“你是认真的吗?”



“反正你们还没吃晚饭吧?正好边吃边谈。”



“你的心情我懂,可是都这么累了,也不用急于一时——”



“哎呀,匠仔要睡也行哦!只不过我们有了结论也不告诉你。”



“太、太狠了吧!”



“要是不愿意这样,就和我们一起讨论。”



“好吧!话说回来……你这股热情到底是打哪儿来的啊?”



“咦?”



“我没想到……”或许是刚泡完澡、精神松懈之故,我的舌头竟然擅自说起平时绝不会说出口的话来。“高千会喜欢玩这种‘游戏’。”



“你说的游戏,是指纸上谈兵?”



“是啊!不知用‘游戏’二字形容,是否妥当?”



“我也不是生来就喜欢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高千的语气突然有种寂寥感。



“什么意思?”不知为何,我总有种想要知道的感觉,换做平时绝不会进一步追问。



“就是——”



此时,玄关大门开启,漂撇学长的铜锣声与小兔的娇声同时传来,是以很遗憾,我没听见高千的回答。



“哦!匠仔,总算出来啦?我还以为你淹死在浴缸里了呢!”



“我不小心睡着了。”



“真散漫。”



你自己还不是在浴缸里呼呼大睡?我心里顶了一句,没想到竟连小兔都帮腔。



“振作一点嘛!匠仔,好戏正要开场呢!夜晚还很漫长喔!”



“小兔,你不累吗?”



“精力充沛哦!我们吃过午饭后,不是已经睡得很饱了嘛!”



“在国民旅馆的大厅沙发上?是吗?我睡得不太安稳,根本没睡饱。”



“没想到你还挺神经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