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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作为解决篇(1 / 2)



1挑战



午后的大会议室里,大约二十个人坐在钢管椅上。



他们是,女子乒乓球部的最终兵器,一度被误认为犯人的佐川部长;柚乃的朋友野南早苗,她们的顾问、理科教师增村;发生事件时刚好在场的两名羽毛球部男生;戏剧部的四人组,学生会的四人;广播部的五个人,包括昨天不在场的秋月美保;针宫理惠子和早乙女泰人坐在一起,看来是决定在众人面前公布两人的关系了。



会议室的桌子本来摆放位置是让出席人相对而座,如今全部都收到了房间的后面,只有椅子摆在讲桌对面。坐在椅子上的他们宛如等待舞台开幕的观众。



柚乃和香织的位置没有和这些相关人员在一起,她们坐在窗边,旁边还有睡眠不足、一直在打哈欠的哥哥,以及抱着胳膊板着脸的仙堂。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他真的找出犯人了吗?”



哥哥压低声音,把脸凑了过来。柚乃只能耸了耸肩。



“不知道。他只是让我们也在此等待。”



“你什么都没听说?”



“嗯。……他自己到是很有信心。”



“真的没问题么。”



哥哥的脑海里又闪过了今天早晨那场失败的诡计重演吧。柚乃的心中也产生了一丝不安。



里染是怎么找出犯人的呢,柚乃和香织完全想不到线索。



“相信他吧。”



“他说这次不会错。天马肯定行的。”



虽然她的话太乐观,不过透过眼镜能看出她的眼神十分认真,对里染的信赖从昨天开始没有一丝松动。不过如今也只能选择相信了。



只能相信他,等待。



“也、也是呢……”



“相信里染吧”正在柚乃给自己打气时,



——铃铃铃铃。



喇叭里传来了铃声。



因为只有相关人员被聚集在这里,其他学生还在上课。刚才是第六节课的上课铃。



与此同时,里染天马推开门出现了。



他身上不是往常那种随意的打扮,而是穿上了深蓝色的冬季西式校服,领口处打着深绿色的领带,这是风丘高中的“正装”。一只手里拿着瓶装的饮料。



他面无表情的走到黑板前,面向观众。



吸了口气,立正站好,然后一言不发。场面的气氛十分紧张。



从脸色上可以看出大家都已经理解了,所有人都聚集这里意味着什么。



“——真是个麻烦至极的事件。”



里染宛如开始上课前的老师,开始讲话。



“事件的过程本身很单纯。在体育馆的舞台上,广播部的部长朝岛友树被人刺杀。只是如此。但透视事件的内部的话,现场是密室,许多证词充满谜团,而且犯人几乎没有留下任何值得注意的痕迹。这是一个难解的题目。犯人十分的谨慎,很聪明。”



他回望向事件的相关人员——仿佛是在宣布真正的犯人就在其中。



“因为某种原因,我被委任解决这起事件。我当时很轻易的接收了这个委托,但我现在要做出反省,我当时的想法太天真了。如今距离事件发生已经过了四十八小时,警察的搜查进入了死胡同,我的调查也难以为继。



“但是刚才我终于得出了结论。就是说,我发现了犯人。犯人就在你们中间。”



此话一出口,场面上一片喧哗,仙堂也出声问道。



“真的吗?”



“当然。不然的话,也不会像这样把大家都聚到一起。”



“……不可能吧。”



警部十分坚定的否定,摇了摇头,与柚乃等人的态度正相反。里染已经习惯了这个对手的态度。



“从你的口气判断,你觉得我的正确率只有百分之一?但很遗憾,我的正确率是百分之百。随后我要进行的推理都是基于确定的证据,是符合逻辑的事实。这是公平的竞争,刑警先生。只要正确的运用所有的线索,你自己也能推出结论。哈哈,我这是在装模作样吧。不过我说的都是真的,请你放心。”



“你一直都是在诡辩。”



“是不是诡辩,请听完之后再做判断。”



“……”



听到他这么讲,仙堂也只能屈服。看来他已经知道里染藏起了美保,所以比往常更加的焦躁。从今天早晨开始就叛变到柚乃一方的哥哥安慰起了上司。



此时门打开了。



保土谷警署的巡查部长白户走了进来。不知为何,他的西服是湿的。



他走近里染耳语了几句。里染露出微笑,向他道谢。白户用手帕擦着没几根头发的脑袋,走到哥哥的旁边。



“怎么回事?”,柚乃用视线问香织。香织就像柚乃刚才对待哥哥的态度一样,做了一个“不知道”的动作。



“那么,准备工作就都已就绪。前言到此为止,进入正题吧。”



“……正题?”



广播部的莳田千夏用嘶哑的声音问道。即使知道里染的意思,也难免这么一问吧。



“对,正题。随后我们要思考的问题只有一个。也就是——‘是谁杀了朝岛友树?’。”



里染用挑战似的态度宣布了主题,然后——



开始解谜了。



2体育馆杀人事件



“在这起事件中,确定犯人的条件大致有四个。”



里染竖起了右手除拇以外的四根手指。



“犯人是什么人呢?教职工方面,除了增村老师以外都有不在场证明,学生们在刚放学后的时间带里十分混乱。不过没有证据表面犯人肯定是学校里面的人。因此有嫌疑的人太多,我先缩小一下范围吧。”



他回过头,在黑板上写字。



——“第一个条件”。



文字的位置很靠上,看来会随着推理用掉黑板的所有版面。柚乃第一次看到里染的字,运笔十分漂亮。虽然很可能是在这样的场面才特意认真写字。



放下粉笔,他马上开始说明“第一个条件”。



“最开始的起因在朝岛随身携带的物品上。事件发生当日,我看到到了保管在升学就业指导室里的现场遗留物。作为现场的后台没有几件东西,其中大部分都是被害人的。在场还有一些人不知道,哥哥,能请你介绍一下么。”



被点明的袴田犹豫了一下,随后老实的打开手册,念出了遗留物清单。柚乃的心里又思考起了没有意义的事情,大家会不会因为刚才的称谓,把里染和哥哥当成兄弟呢。



“我看看,朝岛随身携带的物品,首先是面巾纸,放在裤子的左口袋里。广播室的钥匙、钱包和手机在右口袋里,学生手册在白衬衣的胸口口袋里,DVD是屁股口袋。此外,现场还有其他的遗留物,黑伞在男厕所里,缎带在右后台。……就是这些。”



“谢谢。朝岛的物品有奇妙之处。就是裤子左口袋和右口袋的均衡。左侧只有面巾纸,但右侧装了钱包、手机和钥匙串。就算右边是利手侧,这种情况也太不正常了。”



“啊,的确……”



柚乃已经在升学就业指导室里听到过这段推理,没有听过的哥哥和白户等人似乎被指出了盲点。



“但也不算很奇怪吧……”



学生中有人说道。是学生会的正经少年椎名。



“说不定有人偏爱只在一侧口袋里放东西,把什么东西都装进去。”



“的确如此,真冬同学很聪明。”



“我的名字是亮太郎。真冬是女性的名字吧……”



“哦,的确。总之你很聪明。如你所说,这条线索不能断言为疑点。往口袋里装什么东西因人而异,朝岛可能是一个奇怪的人。但是,先假定平时的朝岛不会往口袋里装太多东西,只是在被杀害时处于与往常不同的特殊状况吧。



“参考朝岛平时的认真性格,这个假设有一定的考虑价值。我对这种情况进行了推理。”



里染似乎在追寻思考的历程,离开讲桌在黑板前来回踱步。



“左侧有一个小物件,右侧有三个。如果随便把右侧的一个移到右侧,两个口袋就十分平均了。但实际上只有右口袋装得鼓鼓的。这是为什么?……率先想到的可能性就是犯人移动了物品。



“可能是这样的情况,原本两个口袋里各有两个小物件。但犯人杀了朝岛后,出于某种理由从左口袋拿出一个小物件,然后放回了右口袋里。结果就导致了不均衡。”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戏剧部的松江椿歪了下脑袋。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当然是那件物品对犯人有用。杀人后,必须要使用钱包、手机和钥匙串中的一个。因为钱没有少,所以应该不是钱包。是想删除手机上的通话记录吗?但电信公司还有记录,只要警察稍微调查一下马上就会暴露。因此我觉得最可能的就是钥匙串吧。



“那是广播室的钥匙。而且在作为杀人现场的旧体育馆后台就有广播室。犯人使用从朝岛身上抢来的钥匙,进入了广播室……会是这样吗?”



说到这里,柚乃终于明白了。



两天前里染突然要去广播室就是出于这个原因。



“上述都是你的猜测,只是列出了你想到的可能性。”



里染回答“是的”。



“我刚才的推理仍然陷在假定的领域,难以说是事实。……但是。”



“什么?”



“请听我再做一些猜想。我想想讲到哪了,对了,犯人使用钥匙进入了广播室。我不知道犯人去广播室干了什么,于是去广播室看了看。”



“啊,那时候你让我……”



戏剧部部长梶原说道。



“是的。梶原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而且对广播室很熟悉,所以我向他求助。当时他告诉我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唉?我说了什么?”



“你无心的说了一句,‘旧体育馆的广播室里能看影像’。”



梶原的确说过。



他在等待的教室里被点名后说“看了前辈们的公演记录”,里染还向他确认“广播室里能看影像?”。



“影像。我马上就想到朝岛的物品中有DVD。是不是那张DVD里有什么秘密?我有了这个想法,于是得到哥哥的许可后借了钥匙串和DVD,去旧体育馆的广播室。”



“稍等一下,我可不记得给了你许可。”



“只是你忘了。”



“不,我真的没有允许……”



“我继续说吧。”



里染没有理睬哥哥的反驳。虽然身上穿着正装,用语也很礼貌,但这一点仍然没有变。



“我强调了好几次,此前的推理都是我的猜测。犯人从朝岛的随身物品中拿走了钥匙并且进入了广播室,这个推理没有决定性的证据。但是综合我前面的话,这个假定——至少犯人搜索了被害人的所有物——有很大的可能性。



“原因就是,朝岛的尸体被移动过。从后台的侧幕布内侧移到了舞台中央。可以这样解释犯人的这个行为:犯人想要找朝岛身上的物品,所以把尸体从昏暗的后台移到了有照明的地方。还有把从左口袋掏出的钥匙串放回右口袋的理由也很单纯,因为尸体的左半身沾满了血。



“犯人从左口袋取出钥匙串时,血还没有流到下半身。但尸体被背靠在演讲台上放置,没过一会儿血就流满了左半身,沾到了口袋上。发现的面巾纸就粘着血。如果自己的手沾上血说不定会留下证据,犯人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无可奈何的把钥匙放回了没有沾血的右口袋。”



“哦”,白户很佩服的叹了口气。



“同时这也意味着从犯人拿走那件物品到还回来,中间过了一段时间。只是操作手机的话花不了几分钟,所以被拿的是钥匙串,犯人在广播里做了什么的可能性很高。”



通过冗长的解讲,里染的猜测越来越有真实性。但仙堂没有退让。



“这只是可能性,然后硬凑起了道理。”



“的确如此。”



“……你明白的话,为什么还要说出来。”



“因为我在广播室的调查结果证明了上述所说都是事实。”



让观众们着急再着急的演出效果十分出色。学生们再次喧哗起来,仙堂的嘴唇也不禁扭曲。



“你能证明是事实?”



“是的。我的猜测是正确的。犯人拿走了朝岛的钥匙进入广播室,然后在那里看了DVD。”



“犯人怎么会做这种事……你是怎么?”



“你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马上就会解释。”



里染停止踱步回到讲桌旁,朝观众们露出微笑。



“广播室里有电视、DVD播放机和录像机。”



里染平淡的讲述。



柚乃也亲身去过广播室,完全无法想象当时的调查可以证实上述推理。那次只看了学校介绍DVD的调查?怎么可能。



“教学楼中的广播室换了电视,于是把老电视拿到了旧体育馆。当时我想看下DVD,于是接通了播放机的主电源。但是……”



“没有启动?”



梶原似乎回想了起来。



“对。没有启动。插在插座上的是录像机的插头。对吧,袴田妹?”



“是的。”



柚乃答道。



“因为DVD播放机的插头没有插入,所以我插了进去。”



但他没有道谢,柚乃的心中抱怨了一句。



“袴田妹插入了插头后就通电了。但这次又是播放键不灵。根据梶原所说,因为以前按得太用力,按钮已经坏了。所以无奈只能用摇控器。我当时找摇控器找了半天,因为放在了日式点心的箱子里。旧体育馆的广播室与新体育馆的不同,十分脏乱,器材的摇控器因此都收在了那里面。我按下播放键。DVD视频马上开始播放了。



“大家注意到了吗,马上就开始播放了。”



“这怎么了?”



当时也在场的梶原似乎有些困惑。



“这很重要。但当时我还没有注意到,直到视频播放完。



“DVD是学校介绍的VTR,做得很出色,但我想不出与事件有什么特别的关联,也不知道犯人是否看了这张DVD。我心想犯人说不定会留下其他痕迹,于是四处调查。……结果徒劳无功。



“但是,梶原向苦恼的我搭话。昨天看的录像带还在录像机里,他想拿出来。当然,我没有理由拒绝,于是允许了。他走到录像机旁拿起我放在那儿的摇控器,操作了一下。于是,录像机启动了!”



里染张开双手表现他当时受到的冲击,但观众似乎没有同感。



“你在说什么?”



仙堂问道。



“你不明白吗,刑警先生。摇控器是录像机和DVD通用的!梶原告诉我,可以通过开关切换模式,选择到底控制录像机还是DVD机。”



“这又怎么了?这种摇控器很常见……”



“刑警先生,不对,大家也请思考一下。梶源等人在事件发生的前一天,看公演记录看到很晚。因为闭校的时间迫在眉睫,他们走的很匆忙,慌张到忘了拿出录像带的程度。”



戏剧部的众人互相对视,点了点头,好像还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于是到了事件发生的当天。上课时间内没有人使用过体育馆的广播室。插座处插的还是录像机的插头。录像带也老实的呆在录像机里。一切都和前一天没有变化。但是——我按下摇控器的按钮时,马上就播放起DVD了!



“就是说,摇控器在我按下以前,就已经被设定到了DVD模式!”



“这又怎么了……”



仙堂的牢骚发到一半,就察觉到了一件可怕的事实。因怒火有些红晕的脸色刷的变白了。



柚乃也发觉了。哥哥和梶原也是。



“梶原把摇控器递给我时,没有碰过按钮。在场的我和袴田兄妹都能很确定的证实。



“再整理一下思路。戏剧部在前一天看了录像,很着急的回去。根据梶原自己的话,录像机的开关也失灵了,所以他取录像带时虽然人就在录像机的附近,仍然使用了摇控器。对吧,梶原?”



“啊,嗯……录像机除播放键以外,还有许多按钮失灵。所以我习惯用摇控器了……”



“因此,你前一天看录像的时候,也是用摇控器操作的吧?”



“是的,当然。”



“戏剧部使用摇控器看了录像。就是说,当时摇控器是设置为录像机模式。然后他们慌张的离开。录像带还留在录像机里没拿出来,插头也没有拔。大家想一想,收起了摇控器的戏剧部部员们不可能特意切换摇控器的模式。”



学生会会长发出了惊叹。其他不知道在广播室的调查经过的学生,也明显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重要性。



“但是,当我拿起摇控器时,已经设定成了DVD模式!这很奇怪。只能认为某人在我之前使用过DVD播放机。DVD的弹出键是好的,那么使用摇控器就肯定是用来播放。事件发生的当天,那个人在广播室里看了DVD!”



里染宛如控诉一般把身体探到了讲桌上。



“那个人会是谁呢?随身携带体育馆广播室钥匙的只有朝岛。就是说只有他才能不引人注意的出入那个房间。朝岛三点三分进入了后台,在被杀前去了广播室,看了DVD。这个可能性是有的。



“但是有一个问题。插座上插的是录像机的插头。看了DVD的人换上了DVD播放机的插头,然后又换回了录像机的。这个举动明显是为了隐藏。某人想消除自己来过广播室的痕迹。这样想来,那个人不像是堂堂正正进入后台、而且被人目击到的朝岛,更可能是杀了他的犯人。



“上述推理就证明了犯人从死亡的朝岛身上拿走钥匙,在广播室看了DVD。”



里染停顿了片刻,打开瓶子喝了口水。



所有人都愣住了。梶原空张着嘴,仙堂也僵硬的站在原地,无法开口反驳。



“……摇控器没有切回原来的模式。这个很细节的问题是犯人的唯一失误。”



嘴唇从瓶口移开后,里染继续讲解。



“要是没有这个失误,我的推理就会撞墙吧。但反言之,这个事实正是确定犯人的重要因素。那么继续往后推理吧。



“犯人在杀人后仍然留在现场,看了DVD。他看了什么影像呢?为什么不去别的地方,而必须特意在杀人现场看呢?我又做了一个假设。



“首先,假设那张DVD在朝岛的手中。所以犯人在杀害他拿走DVD之前,没有看过里面的内容。



“另外,犯人被迫必须马上确定里面的内容。不能拿着逃跑,到安全的地方播放,而是必须当场确认。……这是为什么?



“答案很简单。朝岛被杀时,身上带着两张DVD。要在社团活动中用到的学校介绍DVD和对犯人来说很重要的DVD。大概这两张DVD碟片上都没有记标题。”



柚乃想起来了。学校介绍的碟片和DVD壳上的确都没有标题。



“犯人无法区别哪一张才是自己想要的碟片。虽然可以把两张都拿走,但另一张很可能与广播部有关,如果不见了会马上被别人发现。这样一来,调查的重点就会放到与影像有关的方面,说不定自己会被纠出来。



“犯人想到这些后,决定以身犯险,当场确认碟片里的内容。牺牲几分钟的时间进入二层的广播室,播放DVD,只拿走自己要的那一张,另一张介绍学校的DVD放回朝岛的口袋里。”



“原来如此……”



袴田感叹道,但还是不服气的对里染摇了摇头。



“但是,这个假设仍然只有逻辑上的可能性。虽然因为后来的调查最终得到了印证,但现在先放下不管。另一方面,犯人在广播室里看了影像,从这个事实能推断出犯人的哪些特征呢?第一个条件就在这里。”



“啊,对的”,柚乃转变念头,里染的推理是以确定犯人为核心的。猜测犯人采取了哪些行动并不是最终目的。



“这里的要点在于,原本旧体育馆里的广播室没有电视。刚才我也提到,大约两个月前,教学楼里的那台旧电视搬到了旧体育馆。在此之前,那间广播室里看不了影像。



“但是犯人很自然的去了广播室,在那里播放了DVD。他——或是是她——知道广播室里能看影像。从这一点可以判断,犯人是很熟悉广播室内情的人。更准确的说,是经常使用旧体育馆广播室的人。”



观众中附合条件的大部分学生同时紧张了起来。



“经常使用旧体育馆的广播室,这个条件可以大幅限定嫌疑人的范围。如果两个月前电视才被搬过来,毕业生应该不知道这件事。毫无疑问,这是在校生的干的勾当。就是说,眼下聚集在这里的戏剧部,学生会,还有广播部……”



“请稍等一下。”



举手的是广播部的那位有些阴暗的一年级生,巢鸭。



“我觉得不能因为我们知道可以看影像,就怀疑我们。广播室里有电视不是秘密,说不定我们偶然间与别人聊起,因此说出了这件事。我就跟好几位朋友抱怨过,搬电视机时特别辛苦。”



“这样啊。”



巢鸭的分析合情合理,但里染仍然游有余。



“那么,你告诉那位朋友摇控器在哪了吗?”



“唉?”



“摇控器。你想想,在标着樱羊羹的空箱子里。”



“……不,这种事没有说过……”



“大家明白了吗。”



里染的视线从巢鸭转向了众人,



“这是第二个要点。那个樱羊羹的空箱子。摇控器就保管在里面。戏剧部慌慌张张的回去时,也没有忘记把摇控器放回箱子里。如果位置不对,梶原肯定会注意到。所以很明显,对经常使用旧体育馆广播室的人来说,那里是习惯性的位置。



“但是,对第一次去广播室的人来说,很难去那里面找摇控器。就连经常去新体育馆广播室的人也不知道吧。把摇控器都放进和式点心的箱子里,是只有散乱不堪的旧体育馆里才有的规矩。所有的名侦探肯定都推理不出来,一般来讲应该放在显眼处的摇控器居然放在那样的箱子里。要是在那么乱的房间里乱找,估计会花费很长时间。”



“的确,这点的确有些出乎意料。”



袴田回想着在广播室的发生的事情,同时表示了同意。这次里染了用力的点了点头。



“对吧?就像我重复了很多次的那样,播放DVD必须要用遥控器。



“假设犯人不是常去广播室的人,而是普通的学生。他因某个机会得知了广播室里有电视和播放机,或者是他对此一无所知,但认为广播室里一般都会有电视器之类的设备,所以去了广播室。进入后,他发现的确有电视,还有DVD播放机。但是按钮不灵,想用摇控器,却又找不到。因为他还处于犯罪现场,每一秒的时间都很珍贵。如果是思维正常的人,肯定会放弃寻找,把两张DVD都拿走吧。



“但是,真实情况是犯人从标着羊羹的空箱子里拿出了遥控器,并且使用。把模式切换到了DVD。室内丝毫没有留下犯人寻找的痕迹。一般学生即使知道广播室里有电视,也不会知道摇控器的位置。这样一来,我们要找的犯人果然还是被限定在了熟悉旧体育馆广播室规矩的学生中。”



他说到这里又停住了。



巢鸭已经沉默不言,没有继续反驳。



“里染面朝黑板,在“第一个条件”的旁边写上了刚才推理的结论。



——“在校学生,经常使用旧体育馆的广播室”



柚乃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着,后背有种发冷的感觉。



刚才的推理解答了数个疑问。里染只调查了使用广播室的学生的不在场证明,让仙堂关注朝岛的DVD,在体育馆广播室里对梶原的提问,以及在教学楼里对广播部部员的提问。里染的这些举动都是基于上述的推理。



怎么会这样呢。当时只是看了影像的调查让柚乃觉得毫无意义,但这个男生却从中推理出了这么多线索。哥哥问他“你发现了什么吗?”时,里染的头脑中已经把嫌疑人限定在了十余人的程度,弄清了犯人犯罪后的行动,甚至明白了动机与影像有关,以及移动尸体的理由。从遥控器的模式设定这个非常节细的事实出发——



里染承受着来自观众充满畏惧的视线,继续用平淡的语气推理。



“第一个条件终于得出了。据此,嫌疑人一下子缩减到了十余人。继续推理第二个条件吧。”



“第二个条件和第三个条件都主要与不在场证明有关。朝岛是在三点三分到三点十五分之间被杀害的,但犯人具体时何时杀人,何时逃离现场暂且不明。我这就要确定具体的时间。”



“……要怎么做?”



戏剧部的志贺用问题催促他往下说。



“基本上和推理第一个条件时相同,着眼于某件遗留物。”



“某件遗留物?”



“是伞。”



“又是伞么……”



因为佐川部长那件事,完全被摆了一道的警部又露出了苦脸。



“不过是伞,毕竟是伞,刑警先生。在那件遗物留的背后隐藏着大量且重要的情报。开门见山的说,往后的条件都与那把伞有关。比如密室之谜也可以通过那把伞解决。”



“唉?”



里染漫不经心补充的一句话,使场上产生了极大的反响。特别是在现场亲身感受到过密室的乒乓球部和戏剧部成员,反应更加夸张。



“密室?通过伞?”



“里染,你解开了室密之谜?真的?”



“我解开了,今天早上终于。”



里染回答了眼睛圆睁的梶原和佐川部长,然后,



“那把黑伞放在了男厕所里。详细情况我已经向刑警解释过,所以在此略过不谈。总而言之,我认为在那个时间不可能会有人把伞忘在厕所里,所以我做出推理,伞是有意被放在了那里,也就是犯人的伪装工作。这一点已经得到了刑警的认可,而且警察向学校中的人确认时,的确无人认领那把伞。因此,伞是犯人故意留下的。我相信自己的这条推论绝对没有任何漏洞。此前我一直坚信如此。



“但是今天早晨,当我看到了比天气预报更早到来的雨水时,发现了问题。把伞当作伪装工作的推理似乎有几个矛盾的地方。



“原因就在于,事件发生当天的天气预报也不准。”



屋内除了里染,所有人都看向了窗外。



点点滴落的雨珠,可以说是六月的代名词。今天预报的是从中午开始下雨,但雨在九点就开始了。



那天——



“直到事件当天的前一天,对事件当天的预报都是多云。到了第二天早晨突然下起大雨。所有人都不会想到那天会下雨,包括犯人在内。”



是的。事件当天的天气与前一天的预报不同,下起了大雨。所以柚乃和早苗才会有抱怨下雨天的那段对话——



“但是,犯人选择了伞用作伪装的道具。只有在下雨天才会使用的长伞。因为是伪装,所以不能引人怀疑。在没有下雨的日子里把伞落在厕所里很不自然,马上就会被人发现是伪装吧。但是犯人在事件的前一天不可能预知第二天会下雨。



“就是说……如果伞是伪装,那么肯定是犯人在事件当日临时想到的方法。这就很奇怪了。”



“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广播部的副部长森永悠子用和往常一样爽朗的声音说道。



“只用拿着伞放到厕所里吧?不用准备什么特别的东西,就算是当天想到的办法……”



“你的想法也有道理。那么,来把犯人完成伪装工作的步骤做个分类吧。”



里染拿起粉笔,用不会妨碍到在黑板一侧写“条件”的大小,写下了字母“A”和“B”。



“首先作为推理的前提,关于那把伞的所属有两种情况。其一,那把伞不是犯人的私用物品,其二,那把伞是犯人的私用物品。”



他简洁的在A的下面记上“不是犯人的私用物品”,B下面记上“是犯人的私用物品”。然后用粉笔在A的一侧敲了敲。



“先考虑这边。那把伞不是犯人的私用物品。就是说,犯人平时用的不是这把伞,这把伞是专门为伪装准备的。在这种情况下,犯人是如何准备的这把黑伞的呢?”



这次里染没有写在黑板上,而是把伸出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弯曲,用来计数。



“一,早晨从家里出来时,从家里带的。



“二,上学途中从某个地方拿到的。



“三,来到学校后,从校内的某个地方拿到的。



“如果没法事先准备,伞的来源必然包含在这三种情况里。我会从第一种情况开始逐一讨论。



“从自己家里拿的。那么犯人在上学时就拿着两把伞,自己平时在用的伞,和用来伪装的伞。因为在下雨,所以合情合理。但这样一来,除了打着的伞以外,犯人的手中还有另一把近乎全新的黑色长伞。这样很奇怪吧。怎么看都很奇怪。别人看到犯人时肯定会产生‘那个人什么会拿着两把伞’这样的疑问。虽然可以找各种各样的借口,但伪装用伞的特征被别人记住是很致命的。谨慎的犯人不可能做出这么招摇的行为。如果是小型伞还可以隐藏起来,但那把伞太大了,肯定藏不住。第一种情况排除。



“用同样的道理,也能否定‘在上学途中从某个地方拿到’这第二种情况。在电车中偷的,或是在店里买的,可以想到很多种可能性,但不论是怎么来的,拿着两把伞走在外面都很显眼。这个也排除。”



里染的推理宛如连发的机关枪,柚乃不得不全速的运转头脑。



总结一下,现在在推理第二个条件。如果认为伞是用来伪装的道具,就要考虑伞的来源,因为拿着两把伞上学很招摇,所以伞是从家里带出来的可能性,以及在上学路上拿到的可能性都被否定了。……嗯,推理到这里都没问题。



“那么,第三种情况。到达学校后,从校内的某处拿到的。学校里有许多学生的伞,大概能行得通。大家思考一下。



“如果要获得额外的伞,最先想到的是,借还是偷,以及向哪个人下手。但是放学后仍然在下雨,不会有人把必要的伞给别人,或是借出去。即使确有此事,在昨天的调查中物主也会举手表示那把伞是自己借给某人的。



“另外,偷来的这种可能性也不存在。如果有人的伞被盗,在调查时失主也会举手表明。”



“我有问题。”



像是在记者会上的提问环节,香织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笔。



“就没有其他方法了吗?丢了的伞以及放在房间里没人要的伞都有很多,只要捡来用的话。”



“正是如此”,回答了青梅竹马的问题。



“的确在这么宽广的校园里,有许多丢弃的、或是忘在某处积灰的伞。即使捡来用也不会有人注意,不会有人抱怨。……但是,那是一把什么样的伞呢?那把黑伞几乎全新,很高级,没有一点污渍,骨架也完好。真的有人会把这样的伞丢掉或忘在某处么?简直无法想象。事务员的证词也表明失物中没有那样伞。



“拿来的,借来的,偷来的,捡来的。在校内能得到伞的途径只有这些。虽然还可以在午休时出校购买,但和前两种情况一样必须同时拿着两把伞,所以排除。根据以上论述,第三种可能性也完全排除。”



排除,排除,排除。



回过神儿来时,所有的获得途径都被否定了。



“那么,A前提就坍塌了。那么,B前提——用于伪装的伞是犯人自己的私用物品,只有这个可能性了。接下来加以讨论。”



里染配合着讲解挥了一下黑板擦,把A前提擦掉。然后敲了敲字母B——“犯人的私用物品”。



“如果犯人使用的是自己经常用的伞,携带的问题就解决了。只要顺势把挡雨的伞放到厕所里就好。这样只用带一把伞。……但是,这样一来又有了新的问题。把唯一的伞放在现场的犯人,怎样才能逃到外面又不被淋湿呢?



“进行犯罪时,外面还在哗哗的下雨。如果把伞留在现场逃到外面,肯定会被淋湿。犯人不会做这么显眼的行为。如果从离教学楼很近的舞台左侧逃跑,说不定可以不被淋湿,但当时针宫就在舞台左侧的出入口附近,所以犯人只能从舞台右侧逃跑。即使当天针宫不在,犯人也不会选择人目众多的教学楼方向作为逃跑路线。犯人起初就打算从右侧进入,然后同样从右侧离开。”



“肯定是这样吧。因为犯人让朝岛打开了右侧的门锁。”



袴田点了点头。



“但是呢,这样一来,不打伞的话肯定会全身湿透。犯人在进体育馆时必须带两把伞,用于伪装的伞,以及扔掉第一把后使用的伞。”



“那个……”



推理越来越复杂,柚乃再次做了总结。



那把伞是犯人为了伪装准备的,这种情况已经否定了。所以只剩下“那把伞是犯人自用的”这种情况。但是扔掉自己的伞后又无法逃离体育馆,所以必须再带一把逃跑用的伞。原来如此,柚乃理解了。



不,等下,这样一来——



“这样一来,又变回了第一种情况。必须有两把伞,但又不能从自己家里、以及在上学路上得到……”



“哦,对的,对的,你很聪明嘛,袴田妹!”



里染兴奋的敲了敲桌子,看来他觉得面对柚乃没必要保持礼貌。



“大家明白了么,就结论而言,犯人无论如何都需要两把伞。但就像我刚才所说,上学时拿着两把伞太显眼了。当然,犯人也不可能事先准备。那么得到第二把伞只能是在到学校以后,或是使用上学时能藏在包里的那种雨具——拆叠伞或雨衣。”



“啊,也对”,柚乃改变了想法。现在的情况与A前提不同。B前提下的“第二把”不是被扔在厕所里的黑伞,没人知道那是一把怎样的雨具。所以有可能是拆叠伞。



还是说,里染已经知道那把伞是什么样子?



在柚乃的期待与不安中,机关枪继续射击。



“在这里,我还要逐一的讨论可能性。首先是在学校里得到。和刚才的讨论一样,借伞是行不通的,外面下着大雨,没人会把自己的伞给别人。偷伞太危险。如果物主通报,拿着偷来的伞的怪人就会暴露。还有一种可能是犯人自己在前一天丢了伞,事件当天取回。但根据教工的证词,事件之前几天的失物中没有伞。所以这种可能性被否定。



“那么是捡到的吗?现在的推理没有之前的限制。犯人捡到的伞不一定是全新品,所以捡到旧伞用来逃亡是可能的。



“但是考虑到犯人的心理又会如何呢?如果我是犯人,肯定会把那把捡来的、不知物主是谁的伞留在厕所里,然后打着自己的伞逃跑。不过,这只是没有证据的推理……”



“不……我可以认同。”



仙堂说道。



“本来就不会有人把自己日常使用的东西留在犯罪现场。偷来也好,捡来也罢,如果事前拿到了替代用品,所有人都会将那把用作伪装。”



警部今天第一次帮侦探说话。里染微微一笑,恭敬的他向行了一礼。



“谢谢你,刑警先生。……这样在学校里得到的可能性也消失了。那么只剩下唯一的可能,就是折叠伞和雨衣。”



他停顿了一下,喝了口瓶装水润了润嗓子。



“犯人扔了自己的长伞,随后换用折叠伞或雨衣。这样的雨具不太适合用在瓢泼大雨中,但只要不特意的引人注意,也会不给别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这个方法有充分的合理性。



“——但是,第一个条件可以绝对的否定这种可能性。”



唉?



随着怀疑的声音,所有人都看向写在里染身后黑板上的文字。



“第一个条件,在校生,经常使用旧体育馆的广播室”



“根据第一个条件,犯人经常使用旧体育馆的广播室,也就限定在了戏剧部、学生会以及广播部的成员中。回想一下事件当天他们的的行动。



“首先是戏剧部。他们三点以后在活动室里集合,然后去了旧体育馆。在雨中所有人都打着伞。对吧?”



里染向梶原确认,他保持着警惕的同时,表示了同意。



“接下来是学生会。正木和八桥被警察拘留到了六点多,然后回到学生会室与一年级的成员会合。当时又下起了雨,回去的时候他们还发牢骚。当时所有人都打着伞,对吧?”



“是的。昨天八桥在你面前说过。”



面色认真的正木表示同意。



“那么最后是广播部。所有人在活动室里等待朝岛,但过了三点二十分响起了公告事件的全校广播,于是在很早的时候就和其他学生一道回家了。当时还在下雨,所有人都打着伞。对吧?”



“是的。我不是说过么。我们不知道朝岛与事件有关,所以大家都回去了……”



森永悠子面对低年级学生毫不畏缩,还用了有些威慑力的口气。



里染在讲桌上张开双臂,



“总结下刚才的线索,就会变成这样。犯人是经常使用旧体育馆广播室的人。他,或者是她把自己的伞扔在体育馆里,使用折叠伞或其他便携性雨具逃跑。随后与同伴汇合,在雨中和其他同伴一起外出!你们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犯人已经没有了长伞。但在数名朋友的面前,必须使用雨具,折叠雨或是雨衣。不论是哪一种,其他人肯定会感到奇怪。外面的雨这么大,为何会用这么小巧的雨具?第二天当警察进行确认时,应该能回想起这个异常之处……但是,所有的社团中都没人提出。”



有可能是嫌疑人的当事人互相对视着。纷纷嘟囔起“没有人使用了折叠伞或雨衣吧”。



“就是说,不论犯人是谁,那个人肯定拿着长伞!这样一来又如何呢?明显产生了矛盾。犯人回到教学楼后,从哪里得到的长伞?根据我刚才的证明,如果犯人得到了另外的伞,为了避免风险,肯定会将那把留在体育馆里。



“使用折叠伞的可能性也被否定了。这样一来……”



“等下”,仙堂打断了里染的话。



“在经常使用广播室的人中,只有一人没有和同伴一起回去。就是秋月美保。”



被叫到名字的瞬间,美保发出了轻声的尖叫。



“可疑的人只剩下她了。”



“是的。但是刑警先生,秋月可是空着手进入后台的。”



“……!”



“她本来就没有可以扔的伞。有一点我想放到后面再讲,那把伞是男性用伞。不可能是秋月的私用物品。



“……因此,针对伞的来源,考虑到的所有可能性都被否定了。”



里染说着把B也擦掉了。只留下了粉笔的粉末在黑板的周围飞舞。



那把黑伞不是犯人用来伪装的。从那一天的早晨到放学后,犯人不可能得到那把伞。



而且,那把伞也不是犯人自用的。如果是犯人的私有物,在逃到外面时必须还有另一把伞,而经常使用广播室的人绝对拿不到另一把伞。



柚乃颤抖起来。那把在体育馆的厕所里发现的黑伞,连警察都觉得掉在哪里都不奇怪而没有理会,如今看来却孕育着许多矛盾,逐渐成长为一个巨大的怪物。



推理还没的结束。



“……根据以上推理,犯人在事件当天不可能得到那把黑伞。也就是说,不可能用伞当作伪装。——但是,伞却出现在了现场!”



里染加经、强了语气。



“这是为什么呢?难道那把伞与事件没有关系,只是被无关的人忘在了那里?不,这也不可能。在还佐川清白时,我已经证明了那把伞不是单纯的失物。不是失物,但也不是伪装。那究竟是什么呢?



“剩余的可能性只有一个。那是犯人使用的伞,但不是用来伪装,而是以防雨为目的拿到了杀人现场。但因为某种原因,犯人不得不把伞留在现场。大概是突然性的偶然原因。犯人随后回到教学楼,想办法拿到了别人的伞,当作自己的来用。”



“这是什么意思?”



袴田有些糊涂,问道。



“你的意思是,犯人扔掉了唯一的伞,空着手在雨中逃跑?这样混身不都湿透了吗?这是不可能的。你刚才也做了这样的推理吧?”



“嗯。但我刚才的推理有个大前提,就是犯人一开始就打算用伞作伪装。现在我说的是,犯人本没打算作伪装,但因为某个原因不得不扔掉伞,结果反而发挥了伪装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