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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死者与高谈的生者」-the previous night-(1 / 2)



咒燃炉的低鸣一路传到了位于远处的这间房间。



对于附近村庄的居民而言,这可能会轻微地干扰到睡眠吧……艾瑟雅‧麦杰‧瓦尔卡里斯心不在焉地想著。当然,现在几乎没有什么附近村庄的居民了,所以这种担心多半是不需要的。



从小窗子仰望的夜空中的月亮,被模糊的伞遮挡住了。



「……到底是什么呢?」



她推动轮椅转向室内。



高位作战室。在设下多重防间谍手段的这间小房间里,只有艾瑟雅与客人两个人而已。如果把一直在睡觉的某人算进来的话,应该可以说是三人。



「没办法──啊,什么都看不到。」



房间中央摆著一口棺材。



一名长袍女性打开棺材盖,紧盯著里面的遗体之后,抬起了头。



可以看到她那双银色眼瞳正发出妖异的光芒,然后光芒慢慢收敛,最后在溶解于昏暗之中。



「连银瞳族的瞳力也没办法看穿吗,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被封印住或者受到阻挠这一类的吗?」



「不,我们的木片魔法……战术预知本来就是追溯因缘,将未来之事拉过来读取。而面对没有未来的死者时,通常根本就用不了。」



「这个人姑且也曾自称过是〈兽〉,不能像预知〈深潜的第六兽【Timere】〉袭击一样吗?」



「很抱歉。」



女性撩动宽松的长袍,弯下腰道歉。



「不,该抱歉的是我们,害你白花了力气大老远来这一趟,明明让你做了穿过五号悬浮岛的封锁到外面这种乱来的事情──」



「……只不过,有一件事。」



女性忽然垂下头,用那双银瞳再次俯视著棺材里面。



「嗯,是什么呢?这个人的睡相确实是满好看的,不过我可不推荐迷上他喔。因为就各种意义而言,这都是一条险路呢。」



「不,并不是这样。与其说是看到,不如说是总有一种感觉……」



该说?还是不该说?这份犹豫让银瞳族一度闭上了嘴。



「请告诉我吧。」



「……这个人确实是死了,停止不动了。他是个编织完自己的故事,消失在帷幕另一端的演员。不过,该怎么说才好呢……在那个另一端,好像还有其他人存在。而那个人此时此刻还活在自己的故事里……或者说,正翘首盼望著下一幕剧。」







风变大了。



在视野宽阔的山丘上,艾瑟雅正呆呆地望著夜空。



她的手上有一把遗迹兵器。是她能使用的,并且至今仍留在她的名字里的瓦尔卡里斯……才怪。这是一把已经几十年都没有出现适任者,一直放在仓库角落累积灰尘的剑。这次来到这座悬浮岛时,她悄悄窜改了文件,几乎把这把剑当作私人物品带了过来。



「…………」



她尝试催发魔力──但马上就放弃了。这并不是只要勉强自己就能办到的事情。这就像是把乾巴巴的沙子装进容器里,试图当水喝一样。即使豁出自己的性命,她也连一瞬间的光辉都创造不出来。



「实在是……有些吃力啊……」



三十九号悬浮岛已经近在眼前,决战时刻将近。



这是一场没有胜算的战役,所以不如在展开只有牺牲的交战之前,乾脆放弃三十八号悬浮岛。这样的选择当然是存在的。实际上,以灰岩皮一等武官为首的几个人一直都在提倡这个选择。然而,这等同于今后要在这片天空中,释放出体积为三十八号和三十九号两座岛加起来的〈第十一兽〉。想到这种危险性,还是趁现在有办法抵抗时尽力而为吧……大多数的人都是这么想的,所以这场战役无可避免。



而且在这场战役中,也是免不了会有几个妖精丧命。



「技官也真是的,活著的时候那么宠我们,结果人一死就撒手不管了。」



她还说出了这种不讲理的埋怨。



「艾瑟雅?」



下方传来了一道声音。



「艾瑟雅,散步?」



「哎哟,怎么了,小不点?」



比膝盖稍微高一点的地方,出现了一抹蓝天般的色彩。还来不及纳闷那是什么东西,就见蓝天长出了手脚,然后往艾瑟雅的大腿上爬。



「你一个人来的吗?潘丽可蓉那两人呢?」



「不~要!」



爬上大腿的蓝天──莉艾儿抗拒地摇摇头。



刚出生的妖精。现在还什么人都不是,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人。



「她们又念了你什么吗?真是的。」



虽说春天就快来临了,但夜晚还是有点凉意。艾瑟雅用双臂抱住暖呼呼的幼童,像是把她包覆住一样。



莉艾儿「嗯」地看似满足地点点头,将头埋进艾瑟雅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