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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能牵住的手」-hearts to hearts-(2 / 2)




每一次都产生等同风暴的巨大力量向周围迸开。



如果是一般圣剑【Carillon】,大概会在那样的力量奔流中化为粉碎,但少女所挥动的那把剑相当强韧,连弯曲的迹象都没有,就这样承受住阵阵冲击。



在战斗中,伴随著「啪嗤啪嗤」这种像是把加热过的皮革撕碎的声响,少女的肌肤也接连地从内侧绽开来。



她失去人形,样貌逐渐沦落为漆黑的虚无本身,但依旧持续挥舞著剑。



「人类……每一个人……相较于你们,或许确实显得既渺小又脆弱。」



少女的右眼化为闪耀著淡淡蓝光的空洞,泪水从剩余的左眼迸出,飞散开来。



她从似乎随时都会消失的喉咙深处,透过似乎随时都会绽开的嘴唇,将情感化为吶喊,不断迸发出来。



「但是,将力量合而为一的人类……将心灵合而为一的人类,是真的很强……强到理应不会输给你们众神……」



那个少女。



那个曾是少女的存在。



那个想作一名守护人类不受外敌侵害的勇者,如今仅剩自己的人类。



那个已经连人类都不是,正在转化为〈兽〉的存在。



她的语气并非愤怒、悲伤、焦躁或憎恨,只是以空虚的情感叹道:



「尽管如此……为什么我们……会如此支离破碎呢……」



而这便是最后了。



剩下还是人类的所有部分在同时间绽裂飞散,之后便余下模仿人形的一团黑雾。那只是一头物种不明的〈兽〉而已。



然后,这头〈兽〉在从本质上发生变化的过程中,也没有停下战斗的打算。它以作为人类时所不能相比的臂力与速度,既没有技术,也毫无章法地挥舞著圣剑。而圣剑本身彷佛根本没有发觉使用者的剧变一般,持续散发著幽暗的红光。



『真了不起。』



地神用枪招架剑击,自己也用枪施展刺击。



并且低声说出了赞赏的话语。



双方正斗到酣处,却唐突地迎来了尾声。



巨枪终于捉住了〈兽〉的身躯。



难以用简单的「贯穿」二字来形容的暴虐规模,将构成〈兽〉身躯的黑雾状物体刮得飘零四散。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赤灰色的圣剑深深地劈进了地神的身体。话虽如此,那就像是槌子打中巨岩一样。虽然在翠钉侯身体上留下了不浅的伤口,却也就仅限于此。这一击距离打倒还差得很远,当然更别提夺走性命了。



失去主人的剑就这样掉落,犹如墓碑般插在大地上。



地神察觉到一股不对劲,往下看自己的身体。他可以感受到有某种浓密的诅咒缠绕在刚才被划出的伤口上。那恐怕是圣剑的固有异禀【Talent】──尽管以一把剑刻入的诅咒而言实在过于强力,但也没有其他头绪了。



他轻易地辨识出诅咒的构成。虽然很危险,不过并没有迫切处理的需要──再加上凭他自身机能也无法处理,翠钉侯是如此判断的。所谓的诅咒,亦即重新改写世界的定义,是从黑烛公的机能衍生出的概念。最终的解咒相关事项还是交给他吧。在那之前,翠钉侯决定把这道伤口留在身上,以表自己对那位怀著崇高自尊的勇者所致上的敬意。



『确实了不起。』



最后,翠钉侯再次对已经不在的战士留下这句话,接著便掉头离去。



他开始思考接下来的事。



地神的计画失败了。名为人类的种族灭亡,从中获得解放的〈兽〉占据了整片大地。既然如此,就必须尽快回到星船,联合所有地神一起思考今后的事。



虽然现在很接近最坏的情况,但还不是糟糕透顶的情况。只要这个世界的实质创造主──三尊地神还健在,不管是在何种形式之下,还是有办法继续守护著这个世界。他是如此认为的。







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原始兽群〉在持续封印于人类这个物种体内的期间,受到人类宿命性地怀抱的冲动很大的影响。一般认为那些扑向死亡的冲动大致可分为十七种,因此解放出来的〈兽〉也可以依其特性分为十七种。



也许是这个缘故,在后世,无关是否实际观测过〈十七兽〉的种类,都为它们赋予了名字。



刚才以黑雾姿态现身的〈兽〉,该赋予它的名字是〈织光的第十四兽(Vincula)〉。



而在人族【Emnetwiht】的古语中,「Vincula」的意思是「人与人的连结」。这是既美丽又强大的一种概念,甚至重要到人若是缺少了它,就不能再称为人──也正因如此,这绝不可能是纯粹的概念。



〈十七兽〉被赋予的名字并不是因为看穿其本质而取的。尽管如此,它们确实是作为这样的存在而开始出现于世。







翠钉侯离开后,留下一片无人的大地。



以及昂立于大地上的一把圣剑。



理应失去主人的那把剑,隐约有类似黑雾的东西缠绕在剑柄上。



那团雾痛苦似的一度剧烈蠕动后──



彷佛溶解般被吸进剑身里,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