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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白天(2 / 2)


矢野今天没有下蹲。没有下蹲的必要。



她一定觉得,终于等来了这一刻。是井口。



班里的几个女生们固定的小群体正走着,矢野正后方的井口,如放射条件一般,立刻捡起了橡皮。



就算她心里想着不行,也没能控制行动。



捡起橡皮的井口,自己也惊呆了。她与转过身来的矢野,面对面,愣了好几秒。



视而不见这回事,犹如习惯一般。就算最初是有意为之,习惯之后也能变成自然,身体会不由自主地给出反应。



看来井口还没有养成对矢野视而不见的习惯。



此外,井口却养成了看到掉落的东西便立刻拾起来的习惯。她内心大概常怀有毫不犹豫地立刻帮人捡起掉落的东西的温柔。



所以才会错帮矢野捡起来了橡皮。



井口和矢野面对面,一动不动。我们也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矢野像个傻瓜一样地向井口伸出右手摊开掌心,兴高采烈地大声说,“谢谢、你。”



紧接着擅自从井口的手中一把夺过橡皮,转身踏上阶梯。



我不知道井口那一刻是怎样表情。



只是,我在紧接而来的下一秒瞬间,听到了她在对谁说着“不是那样的”。



我立刻知道了她是在对谁说,是对着站在矢野身后,眼神里仿佛又发现了一只蟑螂般的两个班上女生说。



一瞬寂静在走廊上降临。仿佛是神灵为了留给井口一个为自己辩解的时间。然而,她什么都没说。也说不出口吧。



随后,魔法消失,时间的齿轮开始转动。前方的女生们一边说着什么一边往教室走去,我们也紧跟在后。矢野不知所谓地握着笔袋自顾自地往前走,井口一个人愣在原地,被所有人抛在了身后。



她不要紧吧。



而事实证明,我的遗憾和担心并非杞人忧天。



是那天放学后。在矢野和往常一样自言自语说着“明天、见”离开教室之后。



井口被班里的女生围住了。



她们把她围在教室的角落,所以也不知道究竟说了些什么。但能感觉到井口带着哭腔否定着什么。



真的太笨拙了。我一边做回家的准备一边想。



井口也是。



我不会蠢到介入女生之间的是非,于是和笠井他们一起离开了教室。



走出走廊,错开教室之后,笠井回头看。



“小井做什么了吗?”



原来如此,那时候笠井不在。



“井口碰巧帮矢野捡起来了掉落的东西。”



我尽量在用井口没有做错任何的语气传达,笠并以外的家伙们笑着说:“她还真敢摸矢野的东西呀。”



笠井做出一个“欸"的嘴型说,“嘿, 有过这种事情啊。”



并非因为井口的行为,笠井是对矢野这个名字面露厌恶,刚走到鞋箱附近的他忽然说,“对了,要不要去看看棒球部的活动室?



“棒球部?为什么?”



笠井笑着回答我直率的疑问,“咦,不是听安达君说的吗?”



“是我记错了吗,昨晚,棒球部的活动室的窗户破了。就在昨晚。”



“在晚上?”



“哦,可能是有恶作剧的人用石子砸破了玻璃吧。”



夜晚,恶作剧,棒球部的窗户。



呃,难道是?



“嗯?这个表情怎么了,难道安达君其实是犯人? !”



看着笠井开玩笑般坏笑的脸,我立刻控制表情,做出不高兴的样子。



“谁要做这种事?还有这样的蠢货啊?”



是的,我全身上下传来一阵不祥的预感。我搞不好知道那个愚蠢的坏人是谁。



昨晚,我进教室之后,那家伙不在。



那时,她真的只是去埋葬可怜的青蛙了吗?不会打了场追悼赛吧?



怀着没必要的提心吊胆,我们换上运动装和运动鞋往棒球部活动室走去。



棒球部的活动室位于操场的角落,与足球部、橄榄球部的活动室设立在一起,远远看去能看到很大的一排建筑。走近一看,窗口被盖上了往常没有的纸板。这时,从里面出来的人刚好是笠井的朋友,向了才知道,纸板是早上社团顾问给贴上去的。



我打算回家,不是因为有所期待所以觉得扫兴。我和路上遇到的几个同班同学们打招呼说着“辛苦了!”“明天见"“嗯”之类的,来到升降口,视线的下方恰好噙住-一个娇小的女孩的身影。



此刻,面对完美地诠释着“意志消沉”这四个字的她,我不知该如何搭话。就在我介意旁人的眼神时,身旁的笠井忽然挥起手说:“小井,辛苦啦!



听到笠井活泼的声音,井口仰起头无力地笑着回“你也辛苦了"。怎么看都是她更辛苦吧。



娇小柔弱的井口,苦笑得令人心疼。笠井装作若无其事地挥手说出“明天见! "。不愧是笠井,井口不知为何加深了笑容。



和井口分别之后,笠井有些担心。



“之前的事情,希望别变得太复杂啊。”



接着笠井笑着说,“井口和那家伙又不是一伙的。”



我也希望自己能像笠井那样。然而想归想,我终究还是什么也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