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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是深邃森林中精通人语的暗黑兽(2 / 2)


“果然是我们两个的错吗。”



因为得知有人因此而受伤,两人似乎也开始感觉到了责任。



足原稍微想了一会说到:



“我先把两人送回孤儿院,最上前辈和网走君从仓库取来绳子后,请通知在孤儿院待机的我一声,我也去帮忙把探泽来上来。”



“有你的肌肉帮忙真是胜过百人!”



最上大概是打算夸奖她的,足原却稍稍有些抗议。



“能不能不要总说肌肉的事情?小心我告你性骚扰哦!”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要进行肌肉训练呢?我刚想追究却突然打消了主意,想起了刚才探泽说过的话。



——你是想说咒罗是镜宫前辈为了保护自己创造出来的盾牌吗?



——啊啊。大概足原的肌肉训练也是类似吧。



看着她经常穿着的淡蓝色的连衣裙,或许真的是因为不想锻炼身体吧。



但因为有她的肌肉,真好啊。



我突然这么想着。



和足原他们分别后的我和最上,再次朝着仓库走去。



从树木开始变得稀疏,枝叶的缝隙中可以看得见刮着风暴的海面时,我们到达了目的地。



离小船码头稍微进去一点的防风林中,像是鳗鱼的被窝一般前后细长的预制仓库坐立于此。



因为岛上只有孤儿院相关的人居住,所以仓库没有上锁,最上打开了门。



下一个瞬间——



“哇啊啊!”



最上大喊着摔了个屁股着地。



怎么了——正想这么问的声音突然止住了。



在两侧和尽头处都有货架的黑暗仓库中,呈占据了细长地板内侧半边的形式,有什么黑漆漆的东西横躺在那。



像影子般黑色的人形物体……这到底是……



我为了弄清那东西的真面目,伸着颤抖的手,按下了进门处电灯的开关。



老旧的日光灯闪了几下后亮了。



即使光照布满了整个仓库,那个东西依然还是呈现出吸收光亮的漆黑一片。脚朝向我们这边,头朝向里面,脸朝下的倒在那。



东西的周围,飞溅很少的黑色液体汇聚成平整的块,在脚的旁边有一个空的黑色油漆罐,盖子打开了放在一边。



于是我明白了,这是被倾倒了黑色油漆的人形的物体。



它的真面目是?人体模型?不对……



这个圆圆的肥胖体型,似乎在哪见过。



“饭盛君?”



最上用嘶哑的声音嘟囔着。



对了,这个体型是饭盛!



饭盛为什么弄的满身黑色油漆?是被油漆罐绊倒后撞到头晕过去了吗?



不,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可能会弄的全身黑漆漆的,周围的油漆也不会呈现出现在这样飞溅很少聚在一起的样子,同时油漆罐也不可能是直立的。



这是一个由别人用罐子把黑油漆慢慢地倒在倒下的饭盛身上,并小心翼翼地染遍他的全身的现场。并不是事故,而是人为的——更加暴力的——对,就像眼睛里被嵌入金桔的刚龙寺一样……



锤子。敲打钉子的平整部分染着红色液体的锤子,掉落在黑油漆罐的阴影下。



另外仓库中似乎还有轻微的打斗痕迹,东西从货架上掉下来,倒在地上。



是那个猎奇杀人鬼干的好事吗?那家伙把饭盛殴杀了?



饭盛大他……死了?



混蛋,不可能发生这种事的!



“饭盛!”



我冲向黑色的人体,抓过他的右手腕给他把脉。虽然他的手上也沾着油漆,但我不在意。



脉搏——没有。



不可能,应该只是由于表面涂着油漆,或者是我的把脉水平太低劣吧。



我不死心地摇晃着黑色的人体。



“饭盛,快起来,我叫你快起来!你死了要怎么办!你死了的话——”



“网走君!”



背后传来最上的声音,我没有理会继续摇晃着眼前的物体。



“——谁来接受棒球呢?马田君和鹿野君为了明天过生日的饭盛前辈,好不容易才把球找了回来!你不要死啊!”



但饭盛并没有复苏。



事实上我早就发现了。刚才手碰到的肉体上感觉不到生命的温度,并且在这样的现场状况下,很难还活着吧。



我也差不多该承认了吧。



饭盛大他,死了。



我绝望地开始哽咽。



“网走君,网走君!”



有谁在不停地叫着我的名字。



这个声音是——最上。



最上?



这个瞬间,好几个的记忆在我的脑海中交织。



——明明就是个卖剩下没人要的!



——如果最上是凶手,门的开关成为了重要的线索怎么办?或许他会在饭盛想起更加详细的东西之前封他的口。



——进来的是牛仔裤上溅着泥的最上。本应该在孤儿院里搜索的他会什么会从外面回来呢?



“……是你吗?”



“诶?”



我转过身一把抓着最上的胸口。



“是你杀了饭盛吗!因为被人叫卖剩下没人要的!因为被看见开门关门!还有你刚才是从孤儿院的外面回去的吧!”



“稍、稍微冷静一点。我——我没有。我不是凶手啊。”



我清醒过来,放开了最上。



“对不起,我情不自禁脑袋变得有点混乱……”



屁股着地的最上战战兢兢地抬头看着我,然后站起来说到:



“可、可以理解,毕竟看到了这种东西。”



然后从口袋中拿出纸巾递给我。



“纸巾要吗?你手上沾了油漆吧。”



“谢谢——非常感谢!”



我避过目光收下了纸巾。



可无论怎么擦,手也没有变得完全干净。最上也擦着被我抓过的胸前,似乎也完全擦不掉。



“对不起。”



“不,没事。”



不知道怎么处理变黑的纸巾,就直接将其扔在了仓库的地上。



我无意间看向尸体,发现有好几个我的手掌形附了上去,看起来就像妖怪故事里附着在窗户玻璃上无数的手形,有点恐怖。



“果然和杀刚龙寺的是同一个凶手吧!”



“这是当然的吧。我可不想想象这座岛上有两个杀人者的存在。”



我扶着货架起身后回答:



“金桔之后是黑色油漆吗。凶手在想什么呢?”



“脑袋有问题吧!从猎奇的杀人方式中获得快感。”



“的确……如果是一般的凶手,做这种事情没有任何好处啊!总之就是异常的案件……异常的凶手。”



短暂沉默后,最上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到:



“对了,现在得赶紧去救探泽君!”



“啊啊,还有这事。”



一时间我完全忘了探泽的事情,饭盛的死对我来说太具有冲击性了。



“绳子,绳子呢?”



“那有!”



最上从入口附近的货架上取走扎成束的长绳子。



“太好了,幸好在入口附近,要是在里面的话……”



我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仓库的里面。前后细长的地板的里侧半边,几乎塞满了饭盛肥胖的躯体。



最上似乎也明白我想说什么。



“啊啊,连一点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会变得很难办啊!”



“这个现场……要怎么办?要有谁留下来看着吗?”



“还、还是不要比较好吧。已经有两个人被杀了。就像探泽君所说的,不要一个人行动。确实是我错了。虽然这样对饭盛君不太好,但目前还是先不要管这里了,我们两个一起回孤儿院去吧!”



“似乎也只能这么办了。”



以防万一我关掉了仓库的灯,并关上了门,尸体就像再次被封印在黑暗中一样。



走出仓库的时候我注意到,仓库的周围因为铺设了道路,所以并没有留下脚印。



********************************



我和最上急忙赶回孤儿院。



从玄关处的玻璃门看见三个女孩站在里面说话。是足原、妃和镜宫。



最上打开玻璃门后说到:



“咒罗桑,你们没事吧?”



咒罗回过头,露出了讥讽般的笑容。



“我呀。”



“我呀……是什么意思?”



“找遍了负责的东侧范围后,也往北边的悬崖去找了找。然后在悬崖下面的岩石堆上找到了哦。御坊的尸体。”



“诶?”



旁边最上大声地叫了出来。因为我就是杀害御坊的罪魁祸首,所以并没有那么吃惊。只是想着“果然被发现了吗”而已。



“御坊君是被杀了吗?还是不小心掉下去了呢……”



“要我这个活了几百年,见过无数尸体的人来说,是他杀吧。他在悬崖下面脸朝地的倒着,后脑部分却损伤非常严重。应该是凶手把他推下去以后,又用石头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反复殴打,给他造成了致命伤吧!”



咒罗的嘴在此停住了——但和她一样的声音却在继续。是她拿着的化妆盒中的美罗。



“我也通过镜子看到了,后脑被打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哟!”



咒罗的嘴又动了起来:



“所以我才回到了这里,向妃桑和足原桑报告这件事情。”



妃铁青着脸,身体不停微微颤抖。相对的,足原以冷静的语气说到:



“这样一来就有两个人被杀了。”



“不,不是的,实际上是……三个人。”



最上订正后,足原扬起了眉:



“三人?什么意思?难道?”



最上把饭盛的死,以及现场的状况告诉了在场的所有人。



“呵”的一声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我看向声音传来处,刚好看见妃的身体缓缓的向后面倒去,旁边的足原迅速将她抱住。



足原叫唤妃,但是没有回应。



“晕过去了。”



“应该是精神上到了极限了吧,太可怜了。”



我违心的说着。



咒罗无视妃:



“但你们说的那个真的是饭盛的尸体吗?尸体涂满了黑色油漆应该看不清脸吧。”



最上回答到:



“我们没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不过既然体型像饭盛君的话,不管是工作人员还是儿童中,都没有这么胖的人吧。”



“这倒也是。说起来那个绳子是什么?像是很珍惜似的抱着。”



“啊啊,这个啊。刚才我们和足原桑说过了,探泽君从陡坡上掉下去了需要人去救,你们能来帮忙的话就太感谢了。”



“哈?为什么本魔非得去做这种事情啊!我可不想再卷入你们人类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去了。我要和美罗交换了,所以你们请去找她吧!镜子啊镜子,谁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



“是我……没有比我更可怜的孩子了……”



明明都已经是这种状况了,还能在这里胡闹,我对这种迟钝感到有些生气。最上也把她忽略了开始说起别的事情。



“那、那么,就先请足原桑帮忙把妃桑搬到她房间去吧……呃,不过要去救探泽君似乎足原桑的力量是必须的,所以应该把妃桑交给镜宫桑更好吗……不,但是如果镜宫桑是凶手的话妃桑就危险了……啊,不过就算换成足原桑状况不也是一样的吗?”



最上似乎是想发挥领导能力而在假设着,我给出了建议:



“让妃前辈先躺在食堂,镜宫前辈在旁边照顾就行了。这样的话他们互相无法对对方下手,同时还能看着孩子们。在此期间,我和最上前辈、足原前辈去把探泽君救出来。”



“对、对啊。就这么办!”



我们把妃搬到食堂后,让她躺在并放在一起的椅子上。当然,以姬岛桐亚为首的孩子们跑过来不停地问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我们只是用贫血做借口敷衍了过去。把镜宫留在食堂后,我和最上、足原从玄关走了出去。



**************************



我走在前头,将最上和足原带往探泽的掉落现场。



途中,我一直在思考着今后的计划要怎么开展。



就在这过程中,到达了掉落现场。



“探泽君,我来救你了!”



我朝斜坡下面喊叫,过了一会传来了回应:



“太慢了吧!”



因为饭盛被杀本就暴躁的心情,进一步被触怒了。本来就是你失足滑下去的错吧!



虽说因为你滑下去,我才能够去杀御坊就是了。



我安抚情绪后叫喊着回答:



“对不起,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总之我现在先把绳子放下去。”



我将绳子绑在粗壮的树干上后,往陡坡下面扔去。



“你把绳子绑在身上后,好好地抓紧。”



“好,我弄好了。快把我拉上去!”



我和最上、足原三个人开始将绳子拉上来。绝对不能让他死了,所以我小心谨慎地拉着。



虽说我们力气不大,但两个男的和一个肌肉少女合力也是不容小觑,同时探泽也身材娇小,所以也并不是拉得那么辛苦。终于,伴随着拨开树木的声音,我们将探泽拉了上来。他全身都是泥,还到处沾着树叶。



“不好意思。得救了。”



“你不是说扭到脚了吗,给我看下!”



“啊啊。”



探泽拉起裤子的下摆,右脚踝肿成了刺眼的紫红色。



“哇啊,这真是很严重呢!”



“要我背你回去吗?”



提出建议的是足原。但是是因为被女孩子帮忙所以自尊心不允许吗,探泽拒绝了。



“不用,把肩膀借我一下就能走了。网走,不好意思能帮个忙吗?”



“知道了。”



我把肩膀借给探泽,但他却意外的重,这样的状态下我一步也走不动。



“果然还是我来吧!”



足原不愧是力气大,很轻松地就架着探泽走了。我有些难为情。



探泽也心情不好似的说到:



“说起来马田和鹿野找到了吗?”



“被足原桑找到了。不过……”



最上的话有些含糊不清,探泽皱起了眉。



“不过?两人出了什么事吗?”



“没、没有,两人都没事。不过,发、发现了饭盛君和御坊君的尸体。从状况来看,恐怕是他杀。”



“你说什么!状况,什么样的状况,快给我详细说来!”



我们一边走着,一边对探泽说明两起事件的状况。



“因为我的冒失又有两个人被……我没资格当侦探……”



探泽悔恨地挤出了声音。一看,他的两颊流着大股的眼泪。



虽然其中一人是我杀的,但我也大概能够体会探泽的懊悔。我连忙真心地鼓励他:



“没资格当侦探什么的太过轻易了吧!这只不过是在逃避自己使命罢了。如果你真的感到责任的话,就应该把凶手找出来给大家报仇!”



但是杀掉御坊的凶手不用找出来也行。



“太过轻易……是啊……确实我是在逃避。如你所说,将职责履行到最后就是侦探负责任的方法。好!”



因为耳边突然传来了大声响,足原吓了一跳。



“现在快带我去现场!”



说话的内容也是麻烦至极。



“诶?现在?得赶紧回到孤儿院吧!”



“是啊!”最上也表示赞同。“已经有三个人被杀了,无论是凶手是内部人员还是外部人员,我们都应该回到食堂和大家坚守在一起。还有,又增加了死者这件事也必须要打电话告诉工作人员。”



“但是……”



探泽闭上了嘴。无论怎么看我和最上都是正确的,自己才像是不听话的小孩,所以也没办法采取强硬的主张了吧。



我不知道探泽的推理能力是什么水平,不过最好还是不要给他推理的机会。并且,我还有不得不杀的人,没有时间去看现场。要一口气干到底!



但是探泽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帮忙,足原这样说到:



“我倒是觉得去的话不要紧。我也想亲眼看看两人的尸体。”



“啊,足原桑,你在说什么?”



最上正想责备,但:



“因为我谁的尸体都没有看过啊。并且就算你们都说他俩死了,要我只回答‘哦,是这样吗’什么的我接受不了。毕竟他们都是孤儿院的同伴啊!一个人去看的话或许会比较危险,但你看,现在有四个人吧。”



“嗯——被你这么一说,我也想去确认一下御坊君的尸体了。毕竟只有镜宫桑一个人看过啊。”



结果反而连最上也被说服了。



此时如果我再强行反对的话会被怀疑。



嘛,只是去现场看看的话也没什么关系吧。御坊被杀的现场应该什么证据都没有留下,而且我反而希望探泽能够抓到杀害饭盛的凶手。



不论杀人鬼在不在我们之中,四人一起行动的话他应该不至于会愚蠢地行动。



“那么,走吧?”



我看向最上的脸,他似乎显得有些内疚地回答:



“好,那就稍微去看一下。”



“不好意思。谢谢大家!”



探泽深深低下头后接着说到:



“那么,就先去御坊那边吧。北边的话,离这里应该更近。”



“但是没有问具体的地方哦。”



我虽然知道,但当然不能带路。



“比起现在回孤儿院去问镜宫,直接去北边的悬崖找更快吧。”



我们沿着小路往回走,穿过了森林。



因为现场是出了森林很近的悬崖下,所以找到它并没有花很多时间。



“在那里!”



我们一起一边护着探泽,一边下到了刮着大风的岩石堆上。



现场似乎和刚才没有什么变化,探泽四脚着地,戴上白色的手套后,対尸体的手腕进行把脉。



“嗯,毫无疑问是死了。”



然后,用一直放在上衣口袋中的数码相机开始对现场进行拍照。



“和五味桑跳下来的地方一样。这有什么深意吗?还是说只是偶然呢?”



自言自语般嘟囔着的足原的头发在风中飘舞。我想起了五味那乱糟糟的头发。



探泽照完相后,开始调查尸体。



“虽然是俯卧倒下,后脑部却有好几处殴打痕迹。是他杀。和咒罗的见解一致吗。”



“咒罗……她说自己活了好几百年,见过无数尸体,她到底是什么人?”



最上时不时地盯着闪着雷光的海上。咒罗的事情无论怎样都无所谓,我现在只在意探泽会不会发现与我相关的线索。



但是最终似乎并没有发现。



“好像没有更多的发现了。去下一个现场吧!”



我从鼻子中呼出了一口放心的气息。



与其说探泽技艺不精,其实什么都发现不了是当然的事情。因为我只做了杀人后逃走这些最少的、必要的动作而已。



相对的,杀人鬼那家伙还加上了在饭盛的尸体上涂黑色油漆这种多余的动作。因此,留下线索的可能性也更高。



*****************************



我们朝发现饭盛尸体的预制仓库移动。这边现场的状况似乎也没什么变化。



探泽首先将目光停留在了我和最上用后扔在地上的手纸。



“怎么回事,这个手纸是?”



“对不起,这是我用来擦手上沾着的油漆用的。尸体上附上的手掌印也是我的。”



“你直接光着手去碰尸体吗?”



看着探泽责备似的目光,我连忙辩解。



“这不是没办法吗!必须要确认一下他是不是还活着啊!”



“哼,确实也是这么回事吧。”



探泽和刚才一样,进行死亡确认和照相后,捡起了沾着血的锤子。



“这个锤子是从孤儿院带来的,还是本来就在这个仓库中的呢……是后者啊。”



“你怎么知道?”



“看这里!”



探泽指着右手边货架的中间。



“货架上积攒了很多灰尘,但是只有这个地方有个锤子的形状上没有灰尘,并且没有其他相同形状的东西掉在货架下。所以认为凶器的锤子本来是放在这里的比较自然。”



“原来如此。”



“凶手在这个狭窄的仓库中和饭盛扭打了起来,用货架上的锤子把他杀了。虽然涂上黑色油漆后很难看出,不过仔细看可以发现尸体的后脑部有凹陷。”



“从没有事先准备凶器来看,是突发性的行凶吗?”



“不能由此断定。因为一开始我们是追着马田和鹿野从孤儿院跑出来的,没有时间把凶器带出来,所以才在现场现找,这也是有可能的。”



我杀御坊的时候也是这样。



“但、但是如果凶手在我们之中的话,谁的衣服都没有被黑油漆弄脏,不奇怪吗?还有回溅的血也是。”



最上似乎还没有放弃外部人员行凶说,探泽反驳到:



“从现场的状况来看,如果小心一点的话衣服不会弄脏也是有可能的。如果是殴杀的话,出血不多的情况也很常见。”



“这样啊……”



最上沮丧地回答。



“足原,不好意思过来帮我一下!”



“知道了。”



借着足原的肩,探泽开始调查现场。



过程中,他从左手边的货架上拿起双筒望远镜探看。



“双筒望远镜?和案件有什么关系吗?”



“不,只是想看看里面的货架。如果强行从尸体旁边走过去的话,会把地上积攒的油漆踩乱。”



全部调查了一遍后,探泽再次开始对所有人进行询问。



“这个案件的关键当然是为什么凶手要把尸体涂上黑色的油漆。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就算被这么问,我们也不可能知道猎奇杀人鬼在想什么。最上和足原也一脸困惑。我战战兢兢地说到:



“这果然还是,凶手的脑袋有问题吧。和刚龙寺眼睛里的金桔一样,觉得给尸体进行猎奇的装饰有快感。”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御坊的尸体上没有装饰?”



“那是……”



只有御坊是被我杀的,当然不能说出去。



糟了,刚才的发言似乎会被察觉只有御坊被杀是另外的案件,我失言了吗?



但是探泽似乎没有发现的样子,继续说到:



“并且还有另一个疑点。”



“疑点?”



我就像是说着幸好似的,连忙把话题接过来。



“你和最上发现尸体的时候,这个仓库里没有开灯吧。”



“确实是没有开灯,所以我把灯打开了。这有什么关系吗?”



“对于猎奇杀人者来说,除了那种悄悄地搞收藏品的,通常都会想要炫耀自己努力装饰出来的尸体。如此一来不是应该让灯一直开着吗?”



“啊!”



是从没想到的观点进行切入,或许的确如探泽所说。



“所以我十分怀疑凶手给尸体涂上黑色的油漆有着别的理由——不是以快乐而目的而是什么实质性的理由。”



“比如说尸体上不凑巧留下了什么证据,凶手为了掩盖它什么的?”



足原说出了自己的意见,探泽却如此说到:



“确实这也是一种可能性,不过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要用这个黑油漆罐?”



“什么意思?”



“我用望远镜看到尽头处的货架上,在白油漆罐边上有一个没有沾着灰尘的圆形部分。和刚才的锤子相同的道理,案件中使用的黑油漆罐本来应该是放在那里的。”



探泽将望远镜递给我们,让我们确认圆形的痕迹。



“但是如你们所见,仓库的里面半边被饭盛肥胖的身体所占据,伸手够不着尽头的货架,如果想用这个黑油漆罐的话就必须要费劲的通过尸体的旁边。”



“不过也并不是通不过去的地方吧,在洒上黑油漆之前地上当然也是没有积攒黑油漆的。”



“这点确实是如此,不过就算不那么麻烦,离身边更近的地方不就有黑油漆罐吗?看,就在这里。”



探泽指着右手边的货架。在留下锤子痕迹的旁边,放着另一个黑油漆罐。不用通过尸体的旁边也能够拿到的位置。



“两个罐子都是同一家生产的水性油漆,并且都已经开封了。对于凶手来说应该无论使用哪个都行,却为什么要特意使用里面那个更难拿到的呢?”



“的确,听你这么一说是有些奇怪。”



但是我注意到了别的东西。



“不好意思,可能和主题无关,但为什么会有两个开封的黑油漆罐呢?一般情况下都是用完一罐再开第二罐的吧。”



意外地,回答我的是最上。



“这、这是我的错。最近我帮工作人员重新粉刷孤儿院的外墙时,不知道第一罐尚且没有用完,所以才开了第二罐。那时候足原桑也在场,你还记得这件事吗?”



足原没有说话,点了点头。也就是说有两罐开封的黑油漆这件事情本身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吗。



“为什么凶手在两罐一样的黑油漆中使用了更难拿到的那个呢?”



探泽重新提出了疑问。



足原提出了第一种可能性。



“会不会单纯只是没有注意到右手边货架上的油漆罐呢?”



“右手边货架上的油漆罐就放在凶器的锤子边上吧,很难认为会看漏。”



最上提出了第二种可能性。



“会不会是刚刚行完凶和现在,饭盛君身体的位置发生变化了呢?比如说饭盛君痛苦着爬行,或者说凶手基于某种理由移动了尸体什么的。一定是凶手去里面拿油漆时,饭盛君的身体还没有把通路堵上吧。”



“你看地板!和货架一样积着灰尘。虽然有着无法判断是谁的无数的脚印,但并没有像是饭盛爬行或者说是拖拽尸体之类的痕迹。这么胖的身体不拖着想要移动什么的是不可能的吧。”



我提出了第三种可能性。



“货架上的东西有好几个都掉到了地上吧。会不会和那些一样,在饭盛和凶手扭打之时,里面的黑油漆罐也掉下来了呢?然后就这样哐啷哐啷地滚到了容易拿到的位置。当然盖子应该是盖着的。”



油漆的盖子是,开的时候需要用一字螺丝刀一类的东西撬开,关的时候要从上方咚咚的敲击使其密闭,这样原始的东西。这样的话只要盖紧了以后,就算从货架上掉下来滚动,盖子应该也不会打开。



但是这种说法也被否定了。



“犯案的时候使用的油漆罐开口的周围已经有油漆凝固了,所以是很难关上的状态。”



探泽把掉落在一旁的盖子放在空罐子上,演示了很难关上的事实。



“因为我不认为油漆在短时间内能够凝固,所以应该不是凶手而是以前使用的家伙没有好好的把边缘擦干净吧。”



“啊——可能是我,对不起。”



上次使用的最上道了歉。探泽继续说到:



“以这种状态从货架上掉下来,毫无疑问当时油漆就会洒得到处都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不会呈现现在这种,像是从尸体的上方缓缓地倒下来,地上的油漆汇聚成平整的样子了。”



似乎没人能想到第四种可能性了。



探泽挠了挠头,又马上停下了。是在意会把毛发或者头皮屑掉落在现场吧。



“如果只是想把尸体染成黑色的话,应该无论使用哪罐油漆都行。即使是这样,为什么要特意使用更难拿到的里面那罐呢?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实质性的理由。不是快乐的目的,而是合理的理由。”



“如、如果不是猎奇杀人,凶手的动机是什么呢?为什么要杀掉三个人呢?”



对于最上的疑问,探泽点了点头。



“啊啊,这也是个谜。我也考虑过是替五味报仇,但三人中的一人又和霸凌没关系。”



“会不会是有什么别的仇怨呢?”



足原嘟囔了一句。



啊啊,杀人鬼。不管你是以快乐为目的也好,有什么仇怨也好,还是其他什么都无所谓,现在能不能稍微克制一下?你再继续杀下去的话,会给我的计划造成麻烦啊。拜托了!



我朝着不知在哪的杀人鬼,在心中如此呼喊到。



(本节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