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乐章(2 / 2)
越接近,声音就越明晰,清楚地知道那就是深央。
那声音在呼唤渡,在祈求渡的原谅。
渡从深央的房间逃出后,感到无比后悔。
他以充斥着愤怒和懊悔的力量,向砍杀深央的Ixa作出攻击——
自称父亲友人的男人,叫渡遵从自己的本心。
自己真正寻求的、真正想做的究竟是什么?
被给予的Kiva力量,渡至今都是用来从牙血鬼手中保护人类,他也认为这是正确的。
但为何他会觉得正确呢?
渡作为人类养育长大,站在人类立场是理所应当的。
强大的生物袭击柔弱的生物,且并没有犯错。
渡很讨厌那种行为。
要是立场逆转的话——即拥有压倒性力量的是人类,并袭击没有罪的牙血鬼,渡想要帮助牙血鬼。
杀生这种行为,与究竟是人类,还是牙血鬼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从单方面的暴力之下,拯救没有罪的人和柔弱的人,是得到这份力量的自己该做的事。
的确,牙血鬼袭击人类是本能。
渡自己本身也受此困扰。可是很多牙血鬼能抑制那股冲动,作为人类在社会中生活。渡自己在初次体验那种感觉的时候非常迷惘,却不知在何时懂得了控制的方法。
那么说,人类与牙血鬼的本质,根本没有不同。
争斗是没有必要的。
而且——
对,也能互相爱慕。
渡的父母证明了这一点。
现在活着的自己,不也是证据吗——
渡用尽浑身力量攻击Ixa的身体。
就算对手是人类,战斗也不会再迷惘。
用暴力贯彻自己意志的人,就是自己的敌人。
渡成为Kiva,一直夺去众多牙血鬼的性命。
自己的手早已沾满鲜血。
为了保护弱者,怎样污脏也没有关系。渡这样想着。
被打飞的Ixa撞到地上,他马上起身,向渡冲过去。
Ixa的剑掠过渡的身体。
通过铠甲传来一道沉重的力量,但渡却没有半分畏惧。
他避开剑,看着对手移动的空隙,全身冲撞过去。
被击飞的Ixa,激烈撞向街灯。
Ixa受了轻伤,街灯从底部开始折断。
Kiva跃起,又加以一击。
Ixa把Ixa仗剑变成枪模式,并瞄准冲过来的Kiva。
Kiva在空中翻身,以铠甲上坚硬的部分挡住子弹。防御力弱的部分直接中弹的话,就算是Kiva也会受到致命伤。
Ixa站起来重整体势,把武器回复为剑模式,以快速而沉重的剑砍斩过去。
名护一边战斗,一边沉醉在自己的正义之中。
Kiva比起其他的牙血鬼有着压倒性的力量。对手越强,越是苦战,名护更能从中得到为自己深信的正义做出奉献的充实感。
对于名护来说,伤害自己是崇高的自我牺牲。
可是呈上自己的身体来制止牺牲,已到此为止。
他要一口气解决。
Ixa用剑牵制对手来争取时间。
Ixa仗剑充满荷电粒子,一口气放出能量。
「Ixa之裁决!」
那攻击确实能给Kiva最后一击——本应如此。
可是Kiva铠甲的防御力,凌驾于设计Ixa的人类的预设之上。
庞大的能量爆发后,Kiva依然能再次站起来。
「什么?!」
不顾惊愕的名护,Kiva今次有足够的时间使出制胜一击。
Kiva沉重地踢了一下地面,随后借着反作用力跃至高空。
就像巨大的蝙蝠在空中展翅那样。
于空中的Kiva急速坠下,如钢铁般的脚趾尖突破Ixa装甲,名护肉体受到破坏。
名护的眼前浮现出父亲。
那是名护所尊敬的严格且充满正义感,光明正大的父亲的身影。在父亲面前,名护仿佛回到少年时的模样。
「爸爸,我做了正确的事,你会称赞我的吧。」
可是父亲没有作出回答,只是无言地凝视名护的脸。
「称赞我吧,我做了正确的事啊,我想爸爸称赞我……」
父亲的脸沉下来。
「为什么露出这样的表情?爸爸,爸爸,爸爸——我——」
父亲的身影渐远,名护的手怎样也触及不到,最后落空。
「我只是想爸爸称赞我而已——」
名护的意识就在这里折断了——
损坏严重的Ixa系统,喷出剩余的能量,名护倒下的同时,发生了大爆炸——
周围起火,公园被火焰重重包围。
在火焰中,渡回复为人类姿态,抱紧深央的身体。
在痛苦的呼吸下,深央重复地呢喃着「对不起」。
「不用道歉……我……能遇到深央真是太好了。」
「……很高兴……我也是……遇到渡……很幸福啊。」
那是深央最后的话语。
深央的身体在渡的手中,化作粉碎的玻璃碎片四散。
数日后。
人类和牙血鬼各自的组织间,秘密地达成了一项协议。
简单来说,就是人类的法律同样适用于牙血鬼。
引入Ixa系统,战斗组织化的结果,给双方都带来了莫大的损害。
那么就像往常那样,牙血鬼袭击人类或想袭击人类之时,人类才可以对牙血鬼行使暴力。
缔结协定的背后,Ixa系统不但败给牙血鬼,更令城市遭到了很大的破坏,亦关系到人类组织“至上蓝天会”内部问题,组织内部的武力推进派因而失势。
知道这件事的惠,感到安心。
牙血鬼猎人的工作,会恢复为惠所期望的风格吧。
在那样激烈的抗争后,她不认为还会有光明正大袭击人类的牙血鬼出现。
惠的猎人工作很可能变成闭店休业状态。
空闲的时间怎么办?
又去找恋爱对手?
不不不,惠在心中摇头。
有阵子没恋爱了,看起来,她没有看男人的眼光,也许她本来男人运就很差。
幸好自己还有时装模特儿这表面的工作——惠这样给自己找借口。
从今天起,开始摄影工作吧。
惠在去往影楼的路上,在橱窗前检查自己的容姿。
很好,今天的自己依然闪闪生辉。
她大步走,高跟鞋踏在柏油路上发出干涸的声音,在晴天的高楼大厦空中回响。
渡几个月没有回自己的家。
铁门紧闭的古老洋房,令他十分怀念。
继续在这里静静地生活吧。
这个家里还留下了父亲的身影。
而自己再也不会在人生的道路上感到迷惘,他有这个自信。
开门的时候,渡才发现自己没有钥匙在身。
他手握门把,门本应被锁上无法打开。
说起来,渡像为了让静香在自己不在的时候能进入其内,所以在玄关旁的植物盆下藏了钥匙。
渡想确认这一点而蹲下时,在洋房中传来某人演奏小提琴的声音。
「难道是……」
渡抬头看向传来音乐的二楼房间的窗户。
演奏终于结束,窗边出现了静香的身影。静香发现了渡,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从玄关听到慌忙走下到一楼的脚步声。
门在内侧被大力打开,静香走出来迎接渡。
「渡!欢迎回来!」
「……为什么……」
「我不是说过吗?我会等你的。」
的确,渡离开家住在深央房间的时候,静香这般说过。
可是渡并没有将其当真。
静香不可能原谅放弃一切离家出走的自己。
可是。
「我啊,一直一个人在练习呢。」
「嗯,我听到了,比以前有进步。」
「你还会继续教我吗?」
「可以吗?」
「什么?」
静香不明所以地看向渡。
渡想不到回答,只是高兴地看着静香。
静香招呼渡进到室内,慢慢关上门。
新的故事就此展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