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界「法伊」(2 / 2)
他再次在水桶前举起双手,在脑中想像。
解开水分子和水分子的键结,让分子自由移动。
然后一一振动每一个分子。
轰咻!
突然,水桶跟间歇泉爆发一样,喷出热水。
「好烫!!!」
凉好不容易躲过落下的间歇泉。
要是烫伤就大事不妙了。水魔法并没有回复系的效果……
话虽如此,他成功做出了热水。
然而,就现实面来说,凉不太敢直接在浴缸测试这个不安定的「洗澡水加热法」(由凉定义)。
如果害石砌浴池裂开就惨了。
那么,该如何是好?
这种时候该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只能继续练习了!」
那就是提升熟练度。
一再体验成功与失败,慢慢增加成功的次数。体验过好几次成功,就可以增加自信心。
今天的午餐和昨天一样,是储藏室中不知为何没有结冰的肉乾……储藏室里的食物中,不晓得为什么只有肉乾没有结冻……凉边啃,边重复练习水的生成与加热。
太阳倾斜,过了约地球时间的三个小时。他突然头昏脑胀,站不起来。
「快失去意识了……」
这是他第一次耗尽魔力。
从水桶里喝了一点刚生成的水,好不容易回到卧房,倒下之后他就失去意识了。
来到「法伊」的第三天。
「昨天的反省。等洗好澡再把魔力用完吧。」
凉特意说出口来反省。
没洗澡直接睡觉感觉就是不卫生。不愧是前日本人。
这时他发现某件事。
「我的衣服好像只有身上这套……」
没错,米迦勒(暂名)替他准备的屋子里,并没有预备衣物。米迦勒(暂名)有可能是对衣服不拘小节的人(?)。
「话说回来,米迦勒(暂名)穿了什么?」
有点像古罗马贵族穿的托加袍……?
凉记得那个只要有一块布,好像就能摺起来穿在身上。
不过……这个家里面没有那么大的布。不对,只有一块,铺在床上当作床单。
所以睡觉时一定会用到!
「算了,反正没有人看,最糟什么也不穿好像也没差。」
但是,就连亚当和夏娃在绘画作品中,也会用叶子遮住胯下……
「等以后狩猎到动物,再把皮围在腰上好了?」
凉从以前开始就对服装不拘小节。
那么,这样衣服就有了著落。(有吗?)
也有火、水跟食物。
这么一来,终于轮到那个了。
没错,使用水魔法的攻击方式!
在储藏室里的食物吃光之前,还有两个月。
在那之前,必须能够离开结界打猎觅食才行。
目前武器只有米迦勒(暂名)留下的小刀。
凉在地球是知名的小刀高手……并没有,因此遭到动物或魔物袭击时,完全没有用小刀狩猎的信心。
再说就算在地球,想用一把小刀打倒一般野猪也是天方夜谭……在魔物存在的「法伊」,单靠一把小刀在森林里走跳实在太疯狂了。
如此一来,凉能使用的武器就只剩下水魔法。
「如果有制作弓箭跟射箭的技术就好了,但是不可能有那种东西呢。」
昨天制造〈冰镜片〉的时候,他想:迟早想用冰做成长枪。
然而,现在还做不到。
光是用眼前的水做成冰就要耗费好几分钟……在猎物面前制造长枪发射……太不现实了。
……话说,发射得了吗?
〈水〉跟〈水管〉的水,在手中生成之后都自由落体……
不知道能不能先学会水球术之类的攻击。
凉在动画跟影片中看过……依照那个回忆,他伸出右手在脑中描绘。
他想像头部大小的水球自右手发射。
「〈水球术(Water Ball)〉。」
噗咻!
和想像中的一样,一颗人头大小的水球,自右手发射飞出。
速度和篮球的传球差不多。
飞了十公尺左右,水球才掉到地上。
「喔喔~!」
首次成功使出攻击魔法(?)让凉不禁雀跃。
紧接著,他朝约七公尺外的树干,发射!
噗咻……哗啦。
树干湿了。结束。
「嗯,好像没什么攻击力。我本来就知道了……」
凉这么说,跪倒在地垂头丧气。没错,正是绝望的姿势。
「不过,我还有王牌!」
他马上起身,高声宣言。
「〈水球术〉不行的话,使出〈喷射水柱(Water Jet)〉就可以了。」
在地球上喷射水柱形成的水刀,号称无坚不切。
而且原理并不是切割,正确来说是用水削切。
以前凉曾经因为公司的业务关系,查过高压水刀的资料,笃信这就是水属性攻击的最有利人选。
他右手向前,在脑中模拟。
右手前方高速射出细细的水柱。尽可能从周围施压,使水柱变细。
「〈喷射水柱(Water Jet)〉。」
咕噜咕噜。
〈水管〉的水流稍微加速变细的版本问世。
这么一来,肯定……什么也切不了。
凉再次跪倒在地,被绝望击倒。
「输了……」
他好像输给了什么。
「先冷静一下吧。」
他跟昨天一样,啃起储藏室中的肉乾,想著:
(没必要慌张,让水沸腾的方法我也练习了半天就搞定。也就是说,这招〈喷射水柱〉虽然现在只是微弱的水流,只要不断练习就能变成强大的武器吧?而且我也会生成冰块了。这应该也能用在将来与魔物的战斗中……现在还不晓得该怎么用就是了。)
凉扬起脸毅然决然地断言道:
「果然只能继续练习,努力绝对会有成果!」
凉一股脑地练习〈喷射水柱〉。
过了地球时间下午两点的时候,他已经能超越水势稍微增强的版本了,但是在那之后,顶多只能集中到洗车喷枪的水势而已。
这时凉赫然发现。
「今天一定要泡澡。」
说完他来到浴室,发挥昨天修行半天的成果。
「〈装满水〉。」
短短十秒左右浴缸就装满了水。他已经能控制水的生成量了。这个是历经半天的修行,因为魔力用尽而取得的魔法控制能力。
接下来,终于要将水变成热水。
不过凉并不担心。昨天的修行让他充满自信。
他伸出右手举到浴池前,在脑中想像。
每一个水分子自由地移动,又一一振动。对象限定在浴缸中一半的水,避免水太烫。
他把手泡进浴池好几次,重复进行微调提升温度。
微调了十次左右……终于,水温恰到好处。
「成功了~」
凉忍不住高举双手。
他的努力就这样有了回报。
「疲劳是失败之母。别太辛苦工作。」
这句是凉的父亲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虽然是事实……但执行起来十分困难。
凉慢慢泡进热水里,整理现况。
〈喷射水柱〉还无法用于攻击。
生成冰块必须花费好几分钟,更别说他还没确认,能不能直接在空气中制冰。
(不过,还是想喊「冰枪术!」发射冰长枪呢。)
男人都喜欢帅气的招式。
(首先,必须更瞭解使用冰的水属性魔法,等冰的生成能够变得更快之后,或许能用在与魔物的对决上。)
凉洗好澡起身,马上跑去庭院实测。
「直接、在空气中、生成冰块!〈冰镜片〉!」
两手之间和生火时相同,出现〈冰镜片〉,耗时约五分钟完成。
「可以在空气中直接生成冰,可是花太多时间了说。」
和昨天不同,他没用到水桶。实际上这是长足的进步,凉却浑然不觉……
〈冰镜片〉只要持续输入魔力就不会融化。一旦停止输入,就会和普通的冰块一样融解。
「这个镜片不知道能不能发射?」
凉看著手边的〈冰镜片〉喃喃自语道,接著把镜片丢出去。
咻~咚。
靠臂力丢掷的镜片,描绘出拋物线掉了下来。
「嗯,这样就知道不会飞了。毕竟我做的是镜片,不会飞也是当然的!」
他在心中感到失望当然是秘密。
那么,接下来终于轮到……冰枪,〈冰枪术(Icicle Lance)〉了。
「这就是冰攻击魔法的首选!」
首先想像非常重要。
他在脑中想像约三十公分长的冰柱。
「〈冰枪术〉。」
冰柱在手边慢慢形成,但是和第二次生成冰镜片相比,时间多了好几倍。
过了十分钟、十五分钟,冰柱才终于成型。
「好,跟想像的一样。那么,发射!」
咻~咚。
「啊……」
靠臂力丢掷的冰枪,描绘出拋物线掉了下来。
「我有想像发射的说……难道是不够吗?」
〈水球术〉能从手边发射,飞行了约十公尺左右;可是〈冰枪术〉为什么不会飞?
「难道是〈冰枪术〉比较重?不对,〈水球术〉的大小跟人头差不多,两边重量应该大同小异。嗯~想不透。再多试几次,说不定能发现个中原因。」
然后凉不断练习魔法。
「〈水球术〉。」
咏唱到发射之前的时间,也因为反覆练习而加快不少。
当初咏唱到发射必须耗费五秒,经过几十次的练习,不到一秒就能发射了。飞行距离也比当初的十公尺长上不少。
威力……则是和当初差不多。
「呼,熟练了不少。不过〈水球术〉本来就很顺利。那么,就基于成果练习〈冰枪术〉吧。用从右手发射的印象试试看好了。」
他先调息之后才咏唱。
「〈冰枪术〉。」
咻~咚。
自右手发射的瞬间掉到地上。
「〈冰枪术〉。」
咻~咚。
不论尝试几次都一样。
「长枪的生成时间缩短不少……为什么没办法发射呢?」
凉不晓得试了几十发〈冰枪术〉。
从生成到发射的时间,缩短到不到一分钟。
然后,那一刻来了。
「啊,快昏倒了。」
接续昨天,今天也耗尽魔力。
凉踉踉跄跄地走到床边,再次放开意识。
来到「法伊」的第四天。
就算早上起来,还是没有解开〈冰枪术〉的谜团。
话虽如此,今天早上有更吃紧的问题。
那就是肚子饿……
想起来,自从转生来到这里除了肉乾什么也没吃。不仅如此,基本上他也只吃午餐而已。凉绝对不算是大胃王,仍是健康的十九岁。吃得少当然会肚子饿。
米迦勒(暂名)明明替他准备了两个月的食物,如果不吃直接饿死……转生时再遇到米迦勒(暂名),不晓得该用什么脸见他。
总之先去储藏室再说。
门内跟冷冻库一样寒冷,想必是因为内壁由冰构成。
这恐怕也用了水属性魔法……凉的冰只要停止输入魔力就会融化,但这间储藏室的冰墙完全没有融解的迹象。
难道说,米迦勒(暂名)的魔力和这里相连吗?
还是这体现了凉尚未见过的高度水属性魔法?
不论如何都令人好奇。
有朝一日他想解开这个谜团……话虽如此,得先填饱肚子才行!
肉乾马上就能吃,可是穿越来此第四天,难免想吃点不一样的东西。
没错,就是真正的烤肉!
储藏室内陈列了结冻的野兽与魔物的肉。
兔子、野猪、看似鸡的生物……还有分别解体过的肉块。
「这是解体过的肉呢……应该是米迦勒(暂名)帮我准备的,代表想吃照样解体就可以取出食用部位吧?不愧是米迦勒(暂名),真能干。」
感谢他周到的准备,他姑且拿起两份看似兔子大腿的肉。
「这两个都冻得硬邦邦的,要怎么解冻?只要拿出储藏室就会自己解冻……如果是这样就好了。」
凉双手握著肉,离开储藏室。接著他把肉装进水桶里。水桶大显身手!
两块肉被升起的太阳照亮,但是完全没有解冻的迹象。
「这代表我得身为水属性魔法师,自己解冻才行吗……」
他朝其中一边冷冻肉块举手,在脑中想像。
解开包覆肉块的冰中水分子的结合。
「奇怪?怎么弹开了?」
水分子间不愿解开键结,无法解开的感觉也明确地回馈到凉脑中。
「是因为这不是我做的冰吗?因为是米迦勒(暂名)做的冰才会弹开吗?」
不过他不可能放弃。不吃就没办法活下去。
这本来就是米迦勒(暂名)帮他准备的肉,应该不可能没办法解冻拿来吃才对。没错,要说为什么,是因为米迦勒(暂名)是能干的男人。既然如此就一定会融化!凉在心中对米迦勒(暂名)的信赖无与伦比。
「冷静地慢慢来吧。」
不要一口气全部融化,先从一部分开始。想像将魔力集中在那里,解开分子间的连结。接下来解开隔壁的连结,然后再换隔壁,再换隔壁……慢慢从解开连结的地方从冰变回水。
耗费了十五分钟,他终于成功解冻一块兔子的大腿肉。
花了这么多时间,另一块冷冻肉依然待在原地,没有解冻的迹象。
「米迦勒的魔法好强!没有解冻的那个就先留下来做实验吧。直接烤米迦勒的冰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
凉在庭院里准备了黑棕榈皮和柴火。
然后从厨房里拿来米迦勒(暂名)帮他准备的盐。顺带一提,米迦勒(暂名)准备的调味料只有大量的食盐而已。凉用树枝串起解冻后的兔腿肉,并在上头撒盐。
接著,他一如往常制造冰镜片。也许是练习了很多次,原本从冰结冻需要花费十五分钟,如今直接制作冰镜片只要两分钟就结束了。
「习惯了不少喔~」
亲眼看见进步的迹象果然令人高兴。
他用冰镜片将阳光集中在黑棕榈皮上点火,吹气助长火苗后再移到柴火上。
串在树枝上的兔腿肉插在火旁边的地上,冷冻兔腿肉则是用手举到火前面。冷冻肉即使放到火旁边,也没有融化的迹象。
「看起来好不真实……」
结论:米迦勒(暂名)冷冻的肉就算用火烤,也不会融化。
在得到这个结论的同时,乖乖解冻的兔腿肉烤得恰到好处。
「我开动了。」
这是阔别四天好好享用的第一餐。
好吃到让人流泪。
应该说,凉是边哭边吃的。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边哭边吃……
另一块冷冻兔腿肉也用相同的步骤解冻烤来吃,凉终于心满意足。
接著他思考今天该做的事情。
首先是〈冰枪术〉……他完全不懂为什么无法发射。
想不到答案,是因为他的情报不够完整。再怎么说时间有限,既然想了这么久还是想不到答案,就应该先尝试别种方法,等待凑齐解答所需的情报才对。
冰块生成他已经驾轻就熟了。
不过说到能不能在与魔物的战斗中使用,恐怕还有困难。
〈冰枪术〉从生成到发射需要整整一分钟,而且还没办法发射。生成冰镜片需要两分钟,两边和当初的生成时间相比都缩短不少。
但还不够,得更快才行。
和魔物战斗必须赌上自己的性命,没有妥协的余地。
熟练度最起码得从生成到结束,在一秒内完成才行。
得到这个结论,凉立即展开行动。
他尝试生成各式各样的冰块。
从〈冰枪术〉的冰柱状、和长枪一样长达两公尺的巨大冰枪、冰板、冰柱子、冰墙……
这时他发现某件事情──制造坚硬冰块的方法。
地球也有坚硬、不易融化的冰。只要除去水中的空气,就能使冰更难融化。为此,可以在结冻前先将水煮沸,逼出水中含有的空气。
那么,凉生成冰的时候,该怎么做才能制造坚硬的冰块?
既然结冻时不含有空气就会变硬,只要从中心向外结冻就好。
一般而言,水结冻时会由外向内结冰,水中含有的空气会被困在冰块中心,形成气泡。
然而,改成用魔法生成冰块,只要由内而外结冻就好!仅此而已,应该就会比什么也不想就生成的冰块还坚硬才对。
凉是这么想的。
中午,他一如往常啃著肉乾,重复练习生成冰块。从右手生成,从左手生成,或是从脚底生成……他设想所有能够预料到的状况。
一股脑地练习,不知不觉间太阳下山,时刻来到傍晚。
「得去洗澡才行。」
吃完饭、洗好澡,再继续修行魔法。
真是充满文化的生活。
凉非常幸福。
来到「法伊」的第五天。
今天凉试著复习目前学到的魔法。
早上他跟昨天一样,从储藏室里拿出冷冻兔腿肉烤来吃。解冻、点火、烧烤、吃下……一切都顺利进行。
然后他接续昨天,练习生成冰块。经过昨天一天的修行,〈冰枪术〉的生成已经缩短至二十秒,冰镜片的生成也同样缩短到二十秒了。
只不过,尚未到达实用等级。
当然,〈冰枪术〉无法发射就不能在战斗中使用,但是不晓得什么样的技巧、会在什么样的状况下保护自己。
而且生成冰块恐怕是今后受用一生的技术,也是他希望能熟练到跟呼吸一样生成的技术。
凉是这么想的。
他心无旁鹜地练习冰枪、冰板、冰柱、冰墙等等……制造后融化、融化再结冻。
午餐一如往常啃肉乾。
下午则是不断练习生成冰块。
他不经意地仰望天空,因为有什么东西掉到脸上。
「雨……?」
转生来到这块土地后,第一次下雨。
「呼~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去洗澡吧。」
转生来到这里之后,凉的自言自语无疑变多了……
这栋米迦勒(暂名)替他准备的房子窗户没有玻璃。虽然有窗户,实际上比较像是开了洞的墙壁,下雨时必须用木板遮蔽避免漏水。房间里没有电灯,也没有火。
没错,一片漆黑。
昨天之前他洗完澡后,都在户外把自己的魔力用完,回到床边就直接失去意识,所以没什么问题。月光自敞开的窗外照进房内,他却没有余力意识到。
今天下了雨,窗户又关了起来,连月光也没有。
「不影响我练习魔法。」
洗好澡后躺在床上,继续跟刚才在屋外一样练习生成冰块。生成后并不是融化,而是改为直接变成空气中的水蒸气。
这么一来就可以避免床被融化的冰弄湿。昨天和今天不断重复生成冰块,依照形状现在已经缩短到五秒之内了。
意识到自己的进步时,凉今晚照样耗尽魔力。〈冰枪术〉消失的同时,凉也进入了梦乡。
在那之后的一周,凉每天都从早到晚练习冰的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