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妹妹救救我(1 / 2)
第二天早上,我在课堂即将开始,只差一步就要迟到时踏进教室。
沙月已经入座。
如果相信玉芽的说法,我的欲求会驱使她行动。那反过来说,只要我始终保持明镜止水的心境,沙月应该不会轻举妄动才对。
「呼呼……这些年来,我的剑术可不是练假的。只要做好心理准备,我办得到。」
我缓缓吸口气屏住呼吸,让气从天灵盖通过背脊,积蓄在丹田——肚脐下方的位置,再一次从腹部吐气。
我一边运用使心保持平静的呼吸法,一边走向自己的座位缓缓坐下。
「光平~~早安。」
沙月突然向我打招呼。
「喔,早安。那个,考量到从前的过往,你在学校还是叫我千种吧。」
听到我的话,沙月面露一丝悲伤之色,但这时候不能让步。
我双手合十拜托她。
「嗯,如果你坚持的话……好吧。」
沙月不情愿地点点头。
我轻轻吐出一口气,拿出笔记本与教科书。接下来只剩下专心上课。在课堂上沙月也不可能向我出手吧?
正因为如此,我才选在迟到之前进教室。
这是早上我叫由奈先去上学后,经过再三苦思想出的计策。
不是我自夸,太完美了。
而且第一堂课是高一数学,会睡着,我有绝对会打瞌睡的自信。在我眼里那些公式,根本是我的死穴。
上课五分钟后,我的眼皮开始打架。
十分钟后,我再也无法抵抗睡意。反正本来就无意抵抗,算了。
呼噜~~
啪啪!
「好痛!?」
即使我跳了起来,世界仍然剧烈晃动着。一阵非比寻常的剧痛从头顶直窜到尾椎骨。
「我、我还以为头骨裂开了……」
我抱住脑袋趴倒在桌子上。
「转学生,竟敢在班导师的课堂上打起瞌睡,你胆子还真大。」
粗野的声音从头上传来,我战战兢兢地抬起头。
身穿背心的健美老师咧嘴一笑,俯望着我。
宽阔的肩膀、隆起的肌肉与粗壮的脖子,配上野性十足的乱糟糟长发,看起来简直像头水牛。再加上比我大腿还粗的上臂、晒得黝黑的肌肤、又粗又黑的眉毛,更增添了几分野性。
她正是……没错「她」!这名女子正是我的班导师,令人不敢置信的是,肉丸华瑠美老师的专任科目并非体育而是数学。
芳龄二十五、兴趣是锻炼肌肉与格斗技,讨厌的东西是复杂的理论。
…………那你为什么会是数学老师!
其绰号正是从外貌与名字而来的「烤肋排」(注:华瑠美的发音カルビ,意为韩式烤肋排。)。
据她本人所称,若被那双铁拳打中头盖骨会痛上三天三夜。这是坐在前面的汤浅昨天告诉我的。
如今我已亲身验证那谣言绝非夸大其辞。
疼痛从脑袋深处一阵一阵涌上来。
「喂,小子。还想睡的话,要我再打一拳帮你醒醒脑吗?」
烤肋排露出一口健康的白牙笑着说。
「不、不,再挨一下我一定会昏——」
「请别欺负光平……千种同学!」
突然有样柔软的东西包住我的头。不知为何,那股柔软与温暖吸走剧痛,把我治愈了。
不对!
「等等,沙……早乙女同学,我没事!」
差点喊出沙月的我改口喊道,甩开紧紧抱住我的她。
这场面万一被三矢看见——他已经在瞪我了。唉,整间教室都骚动不已,三矢不可能没发现。
「怎么回事?早乙女居然会护着男生,真少见。」
烤肋排粗鲁地搔搔头发,一脸为难地说。
「也罢,挨了我的拳头之后还能打瞌睡的家伙可不多。喂,转学生——啊~~叫千种来着?千种,以后不准在我混饭吃的地方打瞌睡喔。」
她架在粗壮脖子上的头猛然逼近,浮现狰狞的笑容。
我不禁挺直背脊敬礼。
「遵、遵命,女士。」
「很~~好,回答得很不错嘛。我很中意你,千种!」
烤肋排大力拍拍我的背,害我呛到……她毫不在意学生受到的伤害,踏着重重的步伐走回讲台。
「你还好吗?千种同学。」
相对的沙月担心地看着我。
如果她再护着我,三矢不知道会对我做出什么事情。我慌忙点点头——闷痛重新袭来。
「我看,我还是带你去保健室吧?」
「我没事,不,真的没事。」
我摸摸疼痛的脑袋,挥挥双手谢绝好意。
「那……就好。」
沙月有点遗憾地坐回位置上。看见她乖乖听话,我暂时松了口气,无可奈何地看向黑板。
烤肋排在黑板上写公式。
我的双眼顺着公式看去,一边思考一边抄笔记。
糟糕,睡意又……。
※ ※ ※
与睡意的壮烈大战终于结束,我在后面的课堂上顺利地打瞌睡、眺望天空,终于撑到距离午休只剩十分钟。
虽然第一堂课因为沙月护着我引发骚动,但接下来沙月并未受「恶瞳」驱使做出什么求爱行为。
这一切全拜我钢铁般的自制心所赐。
然而,若不快点让沙月摆脱「恶瞳刺魂系咒」,我在教室里肯定没空休息。
回应沙月的求爱行为→被她恨一辈子,外加招来三矢憎恨。我的学园生活将瞬间化为一片漆黑,惨遭霸凌的生活。
唯有沙月,我绝对、绝对不能对她出手。
不过,这一方面也是为了沙月着想。
思考着这些问题,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但马上就要吃午餐了,由奈做的便当可是极品,想必能纾解我的压力。
「喔,这里便是学校吗?」
「啊!?」
我忍不住叫出声,整间教室的人都注视着我。
「不、不好意思,刚才有只笨虫子掉在我身上……」
我连连鞠躬道歉后,瞪着身旁。
小孩外形的玉芽,不知为何站在我的课桌旁边。
「你跑来干什么笨狐狸?」我在笔记本一角写道。
「什么笨,真失礼。妾身可是来通知汝犯了什么错误。」
错误?刚起床把麦茶喝光之后我又煮了一壶、A书也改藏到新地点——床垫底下,免得被由奈或玉芽发现。
应该没有犯任何错误才对啊……?
「汝忘了带由奈做的便当吧。」
你说什么喔喔喔喔!
「你真令人担心,只顾着赶到学校来,便当却搁在桌上没拿呢。」
多么重大的错误!我居然忘了在这痛苦的学园生活中,寥寥可数的心灵绿洲?
「喔,汝看起来很难过嘛?」玉芽探头注视我。
啊,难道说——玉芽这趟是来帮我送便当?不好意思,玉芽,我还以为你又笨又蠢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女人,其实很温柔嘛。
「那期待的眼神是怎样?」
『你帮我送便当来了吧?』
我在笔记本上写道。
「呼呼呼,汝还不明白妾身是附在汝身上的妖怪哪。」
她邪恶地扬起嘴角,露出犬齿。
『难不成!』
「呼呼呼,就是这样。」
嗝~~玉芽拍拍肚子,粗俗地打了个饱嗝。
「而且,可别说汝已经忘了昨天对妾身做过的好事。」
我昨天的举动在脑海中复苏。
只不过是给她吃了辣度五十倍的咖哩猪排饭罢了。玉芽高高兴兴地将猪排饭送进口中,辣得滚来滚去。那副模样……怎么说,实在太可怜,我把两倍辣咖哩猪排也给了她——一样辣得痛苦挣扎。
看来这头狐狸对辣的接受度很低。
另外,爱吃辣的由奈将辣度五十倍的那一份吃得一干二净。
「呼呼呼,背叛妾身期待咖哩猪排饭这道极致佳肴的心,可是重罪啊!」
『混帐!由奈不是也帮你准备了午餐!』
「呣,当然有。不过两份都被妾身吃掉了。汝的妹妹真是天才厨师啊。」
居然吃掉两份午餐,何等邪恶的妖孽啊。
「对了,光平。」
玉芽取出两个瓶子问道。
「吃太饱肚子痛的时候要吃的药,嗝……是、是哪一种?」
她右手拿着由奈的瘦身胶囊。
左手拿着泻药。
我毫不犹豫地指向泻药。
「喔喔,是吗?不好意思!」
玉芽老实地点点头,走出教室。
不过,妖怪也得上厕所吗?
铛~~铛~~这时,通知午休时间到来的铃声响起。
本应令人开心的午休。
如今却充满悲伤。
我看看教室,大家都分别进入用餐状态。
有人前往学生餐厅、有人拿着便当到外面吃、有人在教室里开动,食物香气四溢。
「唉……」
我探口气,打开钱包瞧瞧。由于昨天买了咖哩猪排饭,我的财务状况岌岌可危。
尽管生活费还很宽裕,但家计掌握在由奈手上。
没错,我得向妹妹领零用钱过活。
「传邮件给由奈借钱吧……」
咕噜噜噜噜~~我的肚子饿得一直叫。
咚——桌子突然晃动。
「——!?」
发生什么事了?是烤肋排再度来袭!?
「千种同学,你忘了带便当对吧?」
我和沙月的桌子不知为何连在一起,中央还摆着一个两层便当盒。
那是个三十公分见方的小便当盒,粉红色的盒盖看起来就像女孩子用的。
「我是忘了带,呃,这是什么?」
「分一半给你♥️」沙月害羞地说。
「不,等等,等一下。我打算跟我妹拿钱,没问题的。」
「你以为我会让你做出那么难堪的事吗?」
是我老婆不成!
……不,对了,是受到「恶瞳刺魂系咒」的影响,致使她本人这么认为吗?
「呃,我又没带筷子。」
「哎呀,不要紧。」
沙月打开两层式便当盒。下层装着白饭,上层是炸鸡块、小番茄和煎蛋。她拿出收在盒盖里的筷子,将炸鸡块放在白饭上。
她在干什么?
沙月灵巧地以筷子夹起饭和炸鸡块并伸出手。
「来,啊~~♥️」
「喔、喔。」
我咬。啊,真好吃。
「好吃吗?」
「嗯。」
「太好了♥️」
沙月灿烂地笑了起来。好可爱的笑容。
…………不对啊啊啊啊啊!
糟糕。我忍不住被情势带着跑。
当我回过神,周遭已是一片骚动。
讨厌男人又是三矢未婚妻的沙月,居然跟别的男人,还是刚转学进来的我亲密地一起吃便当,还用喂的!
这样不起骚动才奇怪。
我慌忙环顾教室,发现三矢不在场。
不过,消息传进那家伙耳中只是时间问题吧。
(插画)
「怎么了,光平~~你肚子很饿吧?啊~~」
「不、不。」
「啊~~」
「我说……」
「啊~~」
不行。我名为「饥饿」的欲求似乎直接传给了沙月。
明镜止水的心境惨遭饥饿打破。
此时,她突然抓住我的下巴。
「甘、甘啥么~~」
「啊~~」
无视于我的问题,沙月笑咪咪地将炸鸡块塞进我嘴里。
真好吃,虽然好吃——
「接下来是番茄。啊,可是只有一颗而已……呵呵」
沙月衔住小番茄。
不知为何——只有一半放在她嘴唇外。
她就这样靠近我。
等等、等一下。
难道这意思是要用嘴分一半!?
「主、主手!」
我慌忙抓住沙月的手腕,一把拉开她。
「光平~~不必难为情嘛?填饱你的肚子是我的幸福。」
「…………告、告辞!」
我踹开椅子拔腿就跑。
「啊啊!光平!别想逃!」
沙月一手拿着便当,迈步追了上来。
「很没规矩喔!」
「男与女终究只是野兽啊!」
「为什么————扯到那里去啊啊啊啊!」
「千种,这边!」突然有人向我喊道。
「汤浅!?」
我回头一看,汤浅正站在从三楼通往二楼的楼梯间处。
「虽然我不太清楚这是什么状况,不过你想逃跑吧?」
「对、对啊。」
「那就过来。」
「谢了!」
我跟在朝二楼跑的汤浅后面。
这股觉得女孩子很可怕,看到汤浅的背影就感到安心的感情是什么……难道?
啊!不可能!
「光平~~这是你和我的熟透番茄!一起摘下果实吧!」
沙月连声嚷着越线的台词。
那家伙,今天让形象完全崩坏了吧?
「这里。」
汤浅在校舍一楼角落的某扇门前停下脚步。
金毛学园高中部的校舍划分为三楼供一年级使用、二楼供二年级使用、一楼供三年级使用。至少,在三楼相同的位置并没有这样的门。
这代表——
「这里不是三年级专用教室吗?」
「怎么会?这是社团办公室。」
汤浅打开门。
「社团办公室?」
「你还不快点进去吗?她会发现喔。」
「说、说得也对。」
我不禁回头确认沙月追来了没,战战兢兢地走了进去。
一进门之后,里头出乎意料的是间和室。
眼前是片放置冰箱与流理台的一坪大泥土地房间,里面设有木造横框,通往铺着榻榻米的和室。
隔开泥土地房间跟和室的拉门打开,还有双鞋子放在泥土地上,里面似乎有人。
「这里是?」
我一边关门一边问,脱下拖鞋正要踏上和室的汤浅回答道。
「据说这里本来是反省室。」
「反省室?」
「简单的说,就是叫学生进来跪着听老师说教。因为这套办法太过时,现在不再使用了。」
我跟着登上和室的汤浅,也脱下拖鞋。
和室意外地宽敞,足足有六坪大。
除了入口以外的另外三边都有土墙环绕,称不上多大的采光窗设置在高度约一公尺处。
这房间的封闭感好重。
不,墙上还有一扇小小的,不弯下腰难以出入的小门。
「那个好像叫正方形入口,听说是作为茶室使用时的出入口。」
「喔……」
无论如何,这是个封闭的安静空间。
「嗯?」
踏入和室后,我看见另一个人。
一个有着一头丰厚黑发的女孩。
她挺直背脊,在座垫上优美地盘起双腿打坐。藏在度数颇深眼镜下的眼眸牢牢紧闭,无法从她脸上判读出感情。
更重要的是,这女孩真的是高中生?
照外表来看,她的相貌比读国中一年级的由奈更加稚嫩。虽然无法从坐姿判断,但她似乎不高,比一百五十三公分高的由奈还小一号。
她的身材也很纤细,没什么凹凹凸凸的部分。总之以女孩来说,她属于尚未发育的体型。
「喂,光平。」
当我不禁观察起女孩时,汤浅抓住我的肩膀。话说回来,我们的交情何时进展到可以直呼我的名字了?
我有点不爽。
好吧,那我也要直呼汤浅孝司。
「给你一个忠告。」
「什么?」
「你敢对这家伙出手试试,我绝不会饶了你。」
他的眼神是认真的。他以毫无开玩笑之意的眼神注视着我。
「咦?难道说……她是孝司的妹妹?」
不爽的心情倏然散去。如果他是因为担心妹妹而直呼我的名字,那也无可厚非。要是由奈交了奇怪的男朋友,我大概也会大为恼火。
「别说蠢话!」
然而,孝司大声否定我的推测。
「那家伙……元市丽华,是我的、我的未婚妻!」
「未、未婚妻!?」
「正是,是我命运的对象。」
孝司将手放在唤作丽华的女孩头上。那亲昵的态度,果然像是未婚夫妻——孝司的身体转了一圈,摔倒在榻榻米上。
「我正在打坐。禁止接触。」
元市同学睁开双眼说道,但视线注视着虚空而非孝司。
「好痛!你还是老样子,会使出不可思议的招式。」
孝司爬起后打坐——不,很普通地盘腿坐下。
「是合气道。」
元市同学订正。
「呃,你真是他的未婚妻吗?」
「不是。」
元市同学一句话解决。
「这是怎么回事,孝司?」
「对我来说,她就是命运的对象,差不多嘛。」
他说完这番不成道理的道理后哈哈大笑。
(插画)
「像命运之类的事,最好别在千种同学面前提起。」
元市同学依然望着虚空开口。
「……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们是同班同学。」
「…………骗人?抱、抱歉,元市同学。」
我完全没注意到。
「叫我丽华就好。不必介意,我长得既不起眼又矮小,而且平常还会隐藏气息。」
「这、这样吗?另外,为什么在我面前最好别提命运之类的事?」
「因为我看得见。」
「看、看得见什么?」
「因为我看得见各种东西,知道有各式各样的命运缠绕着你。」
丽华第一次看向我。
「现在也看得到。」
「…………喂、喂,孝司!丽华该不会是不可思议型的人吧?」
「嗯。她经常朝空无一物的地方自言自语或交谈。说些类似预言的话还常做出各种不可思议的行动。」
孝司肯定地说着,而丽华并未做出任何反驳。
「我可以问个问题吗?为什么她是你命运的对象?」
「那还用说?她戴眼镜喔?而且是合法萝莉(注:指年满十八岁但外形仍像小女孩般稚气的女性。)喔?」
「啊?」
孝司对困惑的我叹口气。
「听着,完成代表将逐渐毁坏。与实现的那一刻相比,梦想在即将实现的时候更美。换句话说,女性同样是在尚未成熟的时候最美。你懂吗?」
「不懂。」
「唉~~你不懂萝莉即将绽放的第二性征与未萌起的胸部!还有那经前尚未发育的下腹部之美吗?」
噗!一块坐垫砸中孝司。
「已经来了。」
丽华面无表情的脸庞彷佛微微染上一抹红晕。
「正因为、正因为如此!丽华,你不正是我命中注定的对象吗?」
孝司转向丽华倾诉道。
「听好了『YES 萝莉控 NO TOUCH (注:引用自日本成人向萝莉漫画杂志《COMIC LO》的宣传标语「YES 萝莉塔 NO TOUCH」。)』。我们萝莉控如果看着真正的小学女生,很可能会伤害她们美丽的心灵,只能靠绘画等物品来获得满足。可是丽华你、你的身体明明应该早过了第二性征期,却没有胸部、没有蜂腰、身高又矮。没错,这不是完美无缺的萝莉体型吗!」
啊,面无表情的丽华太阳穴痉挛了一下。
她很生气。
「正是如此。明明身为萝莉却是高中生。明明身为萝莉,跟你上床也不会被捕。明明身为萝莉却能生小孩。啊啊,我要从萝莉的胸部吸——嗯?怎么了,丽华?」
丽华大步走向孝司。
她的身高果然不满一百五十公分。
「去死。」
啪嚓!
「咕呃!?」
随着丽华的台词,孝司在一阵闪光中倒下,躺在榻榻米上抽搐着。
「……啧,电压太低。」
她看着手中的电击棒呢喃。
好可怕……不可以违抗丽华。
「还、还有……」
应该已经死掉的孝司伸出颤抖的手,勉强以食指指着丽华的脸庞。
「什么!孝司你有遗言要交待吗?」
我慌忙抱起他的身躯。
「眼、眼镜……」
「你想要丽华摘下眼镜?」
「不对……我爱、眼镜…………」孝司颓然晕厥过去。
总之,这家伙到底想说什么?
「孝司是重度萝莉控还很迷眼镜。萝莉控眼镜……大家都这么称呼他。」
丽华拍拍座垫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