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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菜的葬礼结束后,从今天起月菜就要离开这里,搬进雪菜隔壁的房间开始修行。当然,起床的时候也会是一个人。唯一庆幸的是她不用住进雪菜的房间。



“是啊。”



和生担心地点头。“我觉得应该再观察一下状况,但只有这件事我也无从置喙。不过窗外有警方的人守着,我们也……”



“真是辛苦了。我也想帮忙,不过一定无法获得许可吧。”



“您有这份心意就够了。幸好我现在身体比起以前也结实多了。”



就在和生礼貌道谢时、昌纮正好从转角处走了过来。昌纮也已经快五十岁了,但直到现在还是单身。听说一直有人想为他安排相亲,只是好像都被他拒绝了。



“咦,怎么了吗?难道是月菜她们……”



昌纮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副睡眼惺忪,只有眼睛睁得老大。



“不,只是过来关心一下情况而已。而且,我们瞎操心的跑来,好像反而引起大家不安了,真是不好意思,还是赶紧告退比较好。”



美影催促着静马离开,背后传来昌纮与和生正在讨论关于今天帮月菜搬房间的事。



“凶手什么都没做。这件事静马先生怎么看?”



在回别馆的路上,美影这么问。



“我?吗……戒备这么森严,儿手也不敢出手吧?”



警察也不希望旧事重演,因此不敢怠忽警戒。



“或许吧。可是雪菜那时候,凶手刻意要布置得和春菜那次雷同,那么这次凶手为何又什么都不做呢?这当中可能有什么理由也说不定,例如昨天晚上凶手不在宅邸里之类的。”



“原来如此……可是所有人应该都在吧。”



前天是雪菜的葬礼。一如菜穗所说,办得非常隆重盛大,甚至超越春菜那时候。静马不禁深深感到尽管村民已开始失去向心力,但现在的琴折家对整个县、不、甚至在全国来说,都还是具有很大的影响力。



而昨天,家里所有人都因葬礼刚结束而忙得不可开交,应该没有人外宿才对。



“对啊……大概是我刚睡醒脑袋还不清楚吧。因为刚睡醒就推理不好,可见我还是个不够格的侦探呢。”



美影有些难为情地苦笑了。



*



到了下午风停了,阳光也开始露出脸来。静马望着屋外,正好看见旬一与须轻带着女儿们,在一片雪白的庭院里一起散步的身影。月菜她们似乎觉得在雪地上留下脚印很有趣,像小狗一般追逐着,旬一夫妻则温暖地守护着她们。



家人之间缺一不可的羁绊,似乎又重新加深了。这是十八年前在这座庭院里未曾见过的,令人哀伤却也温馨的光景。



过去静马待在琴折家那段期间,庭院里总是空无一人。就算没有发生杀人事件,恐怕也是一样。谨守着惯例不与家人一起用餐的须轻,更别说和三个女儿亲密地散步了。



似乎有人来电,旬一接起了行动电话。其他三人好像为了不打扰他,改到池边看鲤鱼。应该是工作上的电话吧。明知事件还没解决仍急着来电,想必是有什么急事,可能是在葬礼期间累积了太多公务没有处理吧?



旬一这通电话讲了很久,难得一家团圆,姊妹俩却只能闲在一旁望着父亲。须轻则忙着对女儿们说话,想将她们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



如果能让村民看见眼前这番光景,事态应该能再好转些吧……自己这样想或许太乐观了点,然而只要能提高村民的好感,静马仍是如此希望的。



静马不经意地将视线往下移,在隔开别馆与主屋的矮墙内侧边,可以看见刑警的身影。那是位没见过的刑警。琴折宅邸毕竟占地宽广,警方一定也派出不少人手吧。这位应该就是和生口中负责看守月菜窗户的刑警了。盯着他看了好一阵子后,不知是否察觉静马的视线,刑警抬起头,露出老鹰般锐利的目光。一惊之下,静马不由得倒退了几步。



这样简直就像个心虚的犯罪者嘛!静马这么反省着,再次靠近窗边,不过刑警已经面向一楼回去执行原本的勤务了。看来他根本没怀疑自己嘛,静马不禁安心地松了一口气。



再次望向庭院,旬一已经挂断电话,四人正和睦地绕着池子散步。



这就是家人啊……静马忽然想起自己的孩提时代,也曾和父母一起像这样在下雪的公园里散步。当时的他脖子上团团围着围巾,右手牵着母亲,左手牵着父亲,走在冷冰冰的公园小径上。不知道双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戴上假面具的,因此这段回忆究竟是真是假,如今也无从得知了。



对静马来说,已经觉得怎样都无所谓了。



到了傍晚,天气再度变坏,下起雨来。好不容易积起的雪,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气象预报说雨可能会一直下到明天早上。风也愈来愈大了。



静马有种暴风雨即将来袭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