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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请自来的死者(2 / 2)




“嗯,手指受伤了,就发生在同一天。他本人的说法是,星期五下午自己的手指被锋利的纸割到了,但却没留意到有血从手指滴落到了自家门前。不过单从发现血迹的地点来看,那大概就是佐贺沼先生的血迹吧,血型也对得上。”



“不管怎样,那摊血迹和这件案子是没关系的,对吧?”



“嗯,血迹本身是没有关系的。但还不能断定佐贺沼先生和这起案件没有关系。”



“不过,”匠仔把洗好的杯子摆进橱柜里,“因为隔壁太吵而生气得抄起一把刀上门抗议这件事说到底不过是那位有马同学的想象吧?”



“匠仔,称呼那种男人的时候能不加上‘同学’两个字吗?”高千的声音冷淡而严厉。“我知道这是你的习惯,但还是觉得很别扭。”



虽说高千对待男性的态度一直是冷冰冰的,但她对匠仔表现出的“冷淡”却有些特别。平时的高千总给人一种事不关己的感觉,唯独在面对匠仔时她才会主动地挑起话头。至少我的感觉是这样的,而且,就连表情里不愉快的含义也有所不同。



“啊,抱歉抱歉。”



匠仔慌忙道歉,接着走出吧台,迅速擦拭起店里的桌子。不只是他,我想我们几个都领教过被高千盯着看时的恐怖。但是……



“其实啊,”但是,平时表情冷漠得如同凝固一样的高千,也只有在匠仔面前才会露出这样毫不设防,甚至带有一丝撒娇的意味……带着这些和事件完全无关的杂念,我接着向学长说明事件的后续进展,“调查过程中,又发现了出人意料的情况。原来那个姓佐贺沼的男人一直处在公安[3]的监视之下。”



“公安?”学长双眼圆睁,像是对这个词的出现感到十分意外,“怎么回事?”



“这件事的具体情况,别说我了,就连小池也没能调查出来。”



顺带一提,小池和我们几个一样是安槻大学三年级的学生,擅长搜查那些不为人知的内线情报,她每次给出的反馈都详细得让人忍不住想问她到底使用了什么样的调查方法。有一种说法是,她的家族里有很多在社会各界都吃得开的三姑六婆,而且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是长舌妇。但真实情况如何至今仍旧是个谜。



“总之,佐贺沼被公安盯梢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唔,然后呢?这位负责盯梢的公安人员刚好看到佐贺沼刺杀樱井同学的一幕了?”



“那个负责盯梢的人在附近的民宅里用双筒望远镜监视,由于角度的关系,只能看到佐贺沼他们肩部以上的部位。周五晚上八点刚过,他确实看到一位可能是樱井同学的女性经过八〇四室,佐贺沼这时也确实出门了。虽说不能确定樱井同学这个时候有没有遇刺,不过他倒是看到佐贺沼叫住樱井同学,对她说了些什么。”



“佐贺沼和樱井同学搭话了?他们大概聊了多久?”



“没多久,不到一分钟吧。然后,佐贺沼回到房间,而樱井同学继续走向八〇五室。八〇五室的房门一开,就出现了刚才提到的那一幕。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凶器方面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来源还不清楚,只知道是把军用的兰博刀,也没有在上面发现任何指纹。”



“这样啊。这么听下来,杀害樱井同学的凶手应该就是那个姓佐贺沼的男人吧——他本人是怎么说的?”



“他承认自己晚上八点左右确实走出过房间,叫住了从门前经过的女学生。我想,他之所以会在那个时候打开房门,或许是碰巧准备去隔壁的房间投诉吧。也有可能是在犹豫着要不要稍等一会儿再过去投诉时,刚好听到了门口的脚步声。”



“不过,他最多也只是听到了脚步声吧。为什么会根据这一点就断定来人肯定是要去隔壁房间的呢?”



“因为有马真一的房间在最顶层的角落啊。”



“啊,是这样啊。刚才好像说过的对吧。”



“正因为是走廊尽头的房间,所以经过他房门口的人的目的地肯定是八〇五室。他本人的说法是,他打开房门时看到走廊上有一位学生模样的女生,也就是樱井同学。一问才知道,她认识隔壁房间里开派对的人。他于是嘱咐樱井同学让大家都小点儿声。两人的对话到此为止,之后发生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警察又是怎么想的呢?”



“你是想问警察是怎么看佐贺沼先生的?好像正把他当成重要的嫌疑人呢,虽然具体的理由还不清楚,可他毕竟是被公安监视着的人啊。”



“这样啊。”



“但是,高千说她有不同的……”



“嚯。”学长擦掉嘴边的番茄酱,转身看向高千,“所以,你又是怎么想的?”



请允许我插一句嘴,除了漂撇学长之外,如果有人敢用这种语气和高千说话,恐怕早就出乱子了,那样的场景我想都不敢想。但是,不管高千再怎么生气,这个随时都能得意忘形的人就是改不掉这副德行,高千在这样的他面前也是毫无办法。从某种意义上说,学长也可以称得上是“伟大”的男人吧。对高千来说,可以称之为“朋友”的异性大概也就只有漂撇学长了。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凶手就是有马。”



“怎……怎么回事?”高千斩钉截铁的发言让学长有些错愕。



“樱井同学按门铃的时候,他自告奋勇地去开门,这个行为本身就很不自然。仔细想想吧,我和小兔到那里的时候,他可是摆起架子,让长谷川同学出来开的门。唯独那个时候,这家伙二话不说就起身开门了,这明显是有意的。”



“所以,他是在打开门看到她的时候,猛地拿刀刺上去的吗?”



“没错,那把刀估计就预先藏在鞋柜里。当然,这样一来被害人的血肯定会溅到他身上,他手上的血也就不是什么被害人倒在他身上时沾到的了。为了擦掉身上的血迹,也为了擦掉刀上的指纹,他当然也一早就准备好了手帕。”



“那佐贺沼先生呢?”



“我觉得他说的都是实话,他就是恰好打开门叫住樱井同学,嘱咐她让大家安静一点而已。”



“如果他说的都是实话,那有机会对樱井同学下手的就只有有马真一一个人了。但是,这样也说不通啊。如果朝比奈贵志的证言可信的话,有马应该不知道樱井同学会去参加派对吧?”



“没错,除了我之外,有马大概叫不出在场任何一个女孩的名字。他只是吩咐朝比奈尽可能多地邀请女孩到那里而已。”



漂撇学长看着刚好回到吧台的匠仔,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他大概是想说,和高千套近乎的这个名叫有马的男生,看来还挺有影响力的嘛。



“事实上,连朝比奈贵志也忘记自己曾经邀请过樱井同学了,对吧?所以他也不可能事先告诉有马那晚的来客里有一位姓樱井的人啊。”



“嗯,没错。”



“那么,有马到底是怎么知道樱井同学会去参加派对的呢?而且,有马杀她的动机是什么?”



樱井是四年级的学生,和有马也不是一个地方的人。实在看不出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共通点。



“大家都会往这个方向想,是吧?我一开始也怎么都搞不明白。不过,如果有马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樱井同学的话,那就说得通了。”



“啊?什么意思?”



“搞错了。有马杀错人了。”



“如果不是樱井同学,那他要杀的到底是谁呢?”



“还能是谁啊,当然是佐贺沼先生啦。”



“什……什么?”



“星期五下午,事件发生几小时前,佐贺沼在自己家门口弄伤了手指并留下了一摊血迹。我想有马就是看到了那些血迹,才想出了这次的计划。”



学长这下惊得完全合不拢嘴了。



“如果事情都照有马的计划进行,会怎么样呢?有马想到了利用佐贺沼的血迹犯案的计划,于是吩咐朝比奈学长邀请女生来家里开派对。他推测,开派对的时候家里一定会很吵,住在隔壁的佐贺沼先生就会像平时一样过来投诉。在佐贺沼先生按下门铃后,他就立刻开门一刀把对方捅死。”



“等等。他难不成是想把现场伪装成佐贺沼在别的什么地方遇刺后,来到八〇五室求助的样子吗?”



“没错,就是这样。”



“但是,这样的伪装只有在被害人被杀害的前提下才能成立吧。如果佐贺沼先生说出凶手身份的话,那有马就百口莫辩了。如果不能一击致命的话,那可怎么办?比方说,如果在下手的时候和佐贺沼纠缠在一起,引起骚动的话……”



“有马大概相当有信心吧。也许,他已经暗地里做过不少用刀行刺的练习了。”



“喂喂。你刚才不是还说有马是在事件发生的几小时前才想到这个计划的吗?他是在什么时候进行所谓的行刺练习的啊?”



“我想他大概从很久以前就开始练习了。不过,一开始大概只是为了泄愤。有马平时大概就很擅长把弄刀这一类的东西。他刺过去的那一刀不就让樱井同学立刻毙命了吗?”



“如果有马使刀的技艺真的那么纯熟的话,那当他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的不是佐贺沼,而是一个不认识的女生的时候,就应该马上停下来才对啊。”



“他是顺势刺上去的,想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有马在开门之前就认定按门铃的一定是佐贺沼先生,手里握着的刀也已经跃跃欲试了。”



“唔。”学长抱着胳膊,像是觉得高千的说法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你接着说。”



“他一开始计划在刺杀佐贺沼之后跑回房间向我们求助,谎称佐贺沼是在被某个人袭击之后过来求助的,以此造成现场的混乱。他大概期待我们和警察都能得出佐贺沼是在八〇四室遇刺的结论。”



“也就是说,”学长展现出了他敏锐的观察力,“刚才提到的佐贺沼的血迹会成为这种说法的证据,对吧?”



“没错。按照这个思路。有马吩咐朝比奈学长让我们在七楼下电梯,再从防火楼梯上八楼的用意也就清楚了。如果坐电梯到八楼的话,那么我们在走到有马房间的时候一定会先经过隔壁的八〇四室。这样一来,我、小兔、朝比奈学长或者其他客人就有可能察觉到八〇四室的门口已经有一摊血迹。有马的伏笔也就失败了。”



“所以,在你和小兔之前到达的女生们也……”



“嗯,我和长谷川同学她们确认过了。她们也事先被交代要在七楼下电梯,再从楼梯走到八楼。连经过八〇四室会惹麻烦这个理由也完全一样。当然了,这也是有马的嘱咐,就不用我再强调到底有多牵强了吧。”



“也是,连经过隔壁人家门口这种小事都要担心的人,又怎么会在家里播着那么吵的音乐,再召集一帮人开派对呢?”



“走廊照明灯的电源也没有接上。现在想想,那个原来也是……”



“为了把走廊弄得暗一些,他也是花了不少心思啊。”



“嗯。他大概觉得客人里可能有谁会在走进八〇五室的时候一时兴起,瞥一眼八〇四室的门口吧。”



“这一点我明白。不过,事件发生几个小时前那摊血迹就已经存在了吧。即使被刺杀的人是佐贺沼先生,被刀刺中后流出的血和之前那摊血迹的凝固程度应该完全不同啊。警方只要对此进行一番细致的调查,伪装总会被揭穿的吧。”



“DNA鉴定的结果会显示这两部分的血迹都属于佐贺沼先生,凝固程度这种小事总归不会被重视的吧。”



“喂喂,你这也太小看警方的搜查能力了。”



“小看警方的不是我,而是有马。如果警方先入为主地认为那是凶案发生时的血迹的话,那么几个小时的误差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想,他就是抱有这样幼稚而不切实际的期待。”



“听你的描述,那家伙应该是挺幼稚的,就算有这种想法也不足为奇啦……”



“而且,还有其他证据能证明佐贺沼先生不是凶手。如果刺杀樱井同学的人是佐贺沼先生,那走廊上为什么没有留下樱井同学的血迹呢?这不是很奇怪吗?但实际上,走廊上的确没有留下樱井同学的血迹。八〇四室房门的周围,也只有刚才提到的佐贺沼先生自己的血迹而已。”



“不过,作为凶器的刀也可能在刺入樱井同学的身体后起到了塞子的作用哦。算了,这一点就不深究了。刺杀樱井同学的不是佐贺沼先生,而是有马,这一点我基本认同。只是……”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高千接过匠仔从吧台里面递过来的咖啡,一饮而尽,“动机的问题,对吧?”



“没错。有马到底为什么想要杀掉佐贺沼呢?如果平时大吵大闹的是佐贺沼,屡次抗议无效的是有马的话,动机方面好像还能说得通。还是说,整件事和噪音没有一点关系,而是有马对佐贺沼先生抱有什么成见?”



“刚才小兔说过,有马是四月份才搬到安槻的,和佐贺沼先生既不是同乡,也不是同辈。虽然不太清楚警方的调查有什么进展,不过我觉得大概找不到他们两个之间的共通点。即使有什么发现,大概也不会超出日常生活的范畴。根据经常出入有马家的朝比奈学长的证词,我能想到的大概就只有噪音问题了。”



“唔,那就没辙了啊。除非去问有马本人,不然真的搞不懂他的动机。”



“哎,小漂。”把“漂撇学长”简化为“小漂”,我们之中只有高千一人这样称呼学长。“这么快就认输了啊。”



“我这不是没办法嘛,线索不够。”



“匠仔呢?你怎么想?”



“嗯?”正在擦盘子的匠仔突然被搭话,显得有些困惑。“嗯,我也觉得学长说得没错。只能去问他本人了吧?”



“但是,现在有马并不是事件的嫌疑人哦,这要怎么问?”



“警察也不是吃素的。随着调查的深入,总会有发现有马同学,啊不,我是说,总会发现有马身上的疑点的。”



“其实,我一点也不关心警察调查到了哪里。”高千盯着匠仔,声音里莫名地带有一丝恐吓的意味,“我想知道的是你的想法。”



“唔。那个,我是想说……”表情困窘地转过身来向我和学长求助的匠仔看起来就像硬憋着不去洗手间的人一样,不过,看到我和学长都无意伸出援手,他也就摆出一副认命的样子。“都只是些不负责任的想象而已哦。”



“你以为我们现在在干吗?不就是把各自不负责任的想象放在一起讨论吗?”



喂喂,别发那么大火嘛。高千这么冷淡,让人不禁同情起匠仔来了。难道说这些都是我造成的?因为总觉得他们两个什么时候会变成让人羡慕的一对,平时就不小心多说了两句俏皮话。现在想想,大概就是在我说完之后吧,高千才莫名其妙地开始为难匠仔。



“大概……”匠仔挠着头发,“是计划的问题吧。”



“计划?”



“根据你们的描述,我想有马大概是那种以自我为中心,绝不允许自己对事物的设想落空的人吧?是这样的吗?”



“嗯,确实是这样的。”



“试想一下,这种性格的他好不容易逃脱了父母的控制,准备享受悠闲的大学生活。谁知在这个时候,突然杀出一个人,扰乱了他为自己定好的计划,这个人就是住在隔壁整天啰啰唆唆抱怨个没完的男人。对于有马来说,照着自己制定好的计划过上新生活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邀请朋友到家里热热闹闹地开派对自然也是这个计划中重要的一项。如果计划不能顺利执行,他的大学生活就没有乐趣可言。但是,这个住在旁边的男人却总是让他安静,总是扰乱他的计划。再也没有什么比这更给人添堵的了。这种家伙,一定要尽快‘铲除’,不然好不容易开始的新生活,以及接下来漫长的四年,就一点乐趣也没有了。”



“喂喂喂。”漂撇学长仍旧一脸惊讶,“所以,一般情况下……会因为这个就把人杀掉吗?”



“只要自己的犯案手法不被看穿,他就能毫无心理负担地下手。”



哪怕是在历史上那些生命不受尊重的时代里,真的有人麻木不仁到这种程度吗?我不愿意再想下去。更何况,这样的人和我就在同一个大学里上学。



“所以说,这都是只些不负责任的想象啦。”



“我同意。”高千语气淡然,和她发言的内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和其他解释相比,我更同意这种说法。”



“等一下。”匠仔突然嘟囔了一声。



“什么?”



“没什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只是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什么啊,你说嘛。”



“杀害樱井同学的人是有马,而有马本来要杀的人是佐贺沼先生,不小心误杀了樱井同学。这个推理应该没错。但是,樱井同学为什么会坐电梯到八楼呢?”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看来不只是我,高千和学长也不明白匠仔的意思。



“什么意思?”高千作为我们三个的代表发问,“樱井同学搭电梯?她当然会搭电梯啦,毕竟是八楼啊。”



“但是,高千和小兔,还有你们刚才提到的另外两位女生,都提前被朝比奈学长告知搭电梯到七楼,再从防火楼梯上八楼。这都是有马的指示,那么,樱井同学不是也应该通过朝比奈学长得到同样的指示吗?”



“也许是樱井同学忘了,也有可能是朝比奈学长忘了说,毕竟樱井同学也说了她应该没有空去参加派对。”



“因为和有马是那样的从属关系,所以只要有马发了话,我想朝比奈学长应该不至于忘记。樱井同学也不是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既然朝比奈学长和她熟络到能直接邀请她参加派对,我想她也不至于忘记朋友那么严肃的嘱托。”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但是,樱井同学却搭电梯上了八楼,经过了佐贺沼先生的房间。这个结果只能说明,朝比奈学长嘱托了其他所有人,却唯独没有嘱托樱井同学。”



“为什么……”



“如果让樱井同学走楼梯的话,会有麻烦。”



“为什么?会有什么麻烦?”



“如果让她走楼梯的话,有马就会知道来人不是佐贺沼先生了。”



“匠仔……你在说什么啊?”



“不过,我觉得有马的计划从头到尾都只是他一个人的计划。他也许到现在都没有想过朝比奈贵志会把自己的计划看穿。但是实际上,朝比奈贵志确实看穿了这个计划。平时就经常出入有马房间的朝比奈,从一开始就觉得八〇四室门口的血迹、有马唐突的派对计划和搭电梯到七楼的指示有猫腻,并最终猜到了有马的意图。也有可能是他碰巧看到了藏在鞋柜里的凶器。总之,了解有马性格的他,应该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有马认为只要杀死佐贺沼先生,就可以继续享受自己的新生活。于是,朝比奈悄悄地利用了有马的计划。樱井同学以另有安排为由婉拒这件事恐怕是他编出来的。当然,他告知樱井同学的聚会时间比其他人都要晚一点。”



“也就是说,他事先知道有马最后会误杀樱井同学?”



“动机我就不清楚了,对他来说,樱井同学大概是个必须甩掉的累赘吧。不过这样一来,他几乎可以实现完美犯罪,高千、小兔还有其他和他待在一起的女生都可以为他做证。”



“等等,当时在房间里的有马,怎么知道樱井同学是从防火楼梯那边走过来的,还是从电梯那边走过来的?”



“是声音。”



“声音?”



“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出门迎接高千和小兔的长谷川同学并没有听到门铃声。也就是说,走防火楼梯时,上上下下的脚步声会透过墙壁传到最角落的房间里,而且这个声音还不小,即便音乐如此嘈杂,房间里的人还是能听到。住在那里的有马和经常出入那里的朝比奈学长自然知道这一点。所以,如果没有听到脚步声,而是直接听到门铃声,那么来人一定是从八〇四室的方向过来的佐贺沼先生。有马就是这样区别来人的身份的——前提是,朝比奈学长让所有的客人都搭电梯到七楼,再从防火楼梯走到八〇五室。”



注释:



[1]译者注:日语中的ホスト一词兼有“主持人”和“牛郎”的意思,这里小兔借用这个词的双关含义调侃有马真一。



[2]译者注:江户时代狱中管理新囚的老囚犯。



[3]译者注:日本政府的情报搜查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