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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ene/2 黑色的断念~out of wonderland~(1 / 2)



4.



那是和平时一样,从学术院回家的路上。



马上就要进家门的时候突然又转变了方向,爱丽丝走到了邻家的门前,站在那里稍稍调整一下呼吸,然后按下门铃。



短暂的安静过后,门开了。



门后出现了一位一脸呆钝貌相的中年男子。



【啊】



因为出现了意料之外的人,惊讶了一下。



【呦,爱丽丝啊】



这个中年男子,是流卡的伯父兼同居人,名字叫阿鲁贝鲁•艾路蒙特。两眼眯成缝状、脸上浮现温和的笑容。



【阿、阿鲁贝鲁,您在家啊,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一小段时间不见你长大了不少啊】



【……那是和多少年前相比啊……?】



虽然不太想承认,爱丽丝的身高,至少在她自己看来,这几年里一直都没有增长。



【之前见面的时候大概这么高吧?】



阿鲁贝鲁在低两头的高度用手比划道,就算是爱丽丝,那种身高也是很久远之前的事了。将这个形容为“一小段时间”也太过于夸张了。这个姑且不说。



【今天,不用工作吗?】



确认比较在意的一件事。



【嗯—,也不是那样,今天过一会儿也还要返回学术院,暂时估计又回不来了。】



“哎呀呀—”,脱口而出。



爱丽丝说了句“辛苦了啊”的社交辞令般的话,然后问道



【流卡在吗?】



切入正题。



【啊……】



阿鲁贝鲁停止了动作。



【——抱歉啊】



突然用很低的声音说道。



【唉?】



不明白话语中的含义,反问道。



【流卡,不在家】



啊,这个意思啊,爱丽丝安心了下来。就是说,这是“流卡现在外出了”的意思。“难得你过来他却不在真是抱歉”——刚才阿鲁贝鲁的“抱歉”应该是这个意思。



【那个,他去哪儿了呢?】



【前几天,从多斯那边的亲戚发来了联络。啊,你知道吗,流卡的母亲是那边出身的。那边好像出了很紧急的事情,只好赶紧买了去那边的火车票……】



【多斯……】



多斯共和国。



位于菲鲁次滨南方的西方大陆第三大国。



从过去属于佩鲁塞里奥的领土中以公国形式独立,之后又以政变确立了共和制。虽然当权政府本身的历史很短,由于国家的历史较长,在过去的公国时代时曾有影响力的贵族中的一族人现在仍然权握一方,残留有贵族制的火种。



为什么,那种外国的名字,会在这里听到?



【要解决的事情好像比较复杂。……大概,短时间内回不来。】



【啊……】



咯咚,心脏很强烈地震动了一下。



【没有提前告诉你,抱歉。因为真的很急,没有抽出时间。】



【啊……这、这样啊……】



爱丽丝回答道,声音在颤抖着。



……应该、没出什么大事。



多斯确实是很远的国家,但也只是个邻国,在当今拥有铁路的时代,仅是穿越国境进入多斯的话,只需要一天的时间。



只是因为事情复杂而暂时回不来,本不用想得太严重。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用常识来考虑的话,是不会导致好多年不能相见的情况的。应该是只需一定程度的忍耐就可以挨过去的时间。



——但是,为什么?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里不断地萦绕着。







想起了一个少女的事。



那一直伸展到腰部,如同将星光束到一起的美丽银发。



那如同磨亮的宝玉一般,深绿色的眼睛。



她的容貌让人感觉不属于现实,简直就像是梦中的塑造出来的人物。



爱丽丝到现在为止,见过那名少女两次。



第一次见到那名少女,是在艾路蒙特府邸的玄关前。是在来看望突然从学术院消失了的流卡时偶然遇到的。



感觉这个女孩子太美丽了。



不过,怎么回事呢,总感觉那“美丽”之中,蕴含着危险的气息。



感觉就像是在观赏精致的玻璃手工艺品一样,对了,这应该是因为看到那银色的反光而带来的感觉。不过如果用手去触碰的话就会暗淡其光芒,不小心的话还可能会打碎。然后那破碎了的碎片,还会划伤触碰者的手。



【我是以前在埃布里奥,曾受过流卡照顾的人的亲戚。】



那名少女,这样自我介绍道。



埃布里奥。听到这个地名,爱丽丝的心底就像被无数的小刺刺中的感觉。



知道那个地名对于流卡有着多大的意义。既是出生之地,也是一直生活到十二岁,某天因为突然的灾厄降临而失去了的故乡,然后……还是曾经留下巨大后悔的地方。



——这个人,与流卡有着共同的心伤。



对这个事实感到胆怯,就没有再问更多的事。



第二次与这个女孩的相会,果然也还是在艾路蒙特宅邸。



半夜里一脸憔悴的流卡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把自己带到浑身是血的少女面前,让我帮忙包扎。一边说着这样可疑的话,却并不透露详情。



那个时候,少女并没有恢复意识。爱丽丝给昏睡着的她进行了包扎。



那时的情景可以用凄惨来形容,洁白无瑕的肌肤被野蛮的撕裂、划伤、变得面目全非。这些伤口并没有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深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如果不是这样,最坏的情况下将性命不保。



【抱歉……什么都没对你说。】



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如果说不想知道那是骗人的。不过,自己什么都没有问。因为他是那样希望的。他不希望再透露更多的细节。自己也想尊重他的想法。



但是,就算什么都不问,也明白了几件事情。



流卡艾路蒙特是那种放不下有麻烦的人的类型。如果看到谁在哭泣,是没法放下不管的。如果看到谁将要哭泣,也没法置之不理。而且每次都会弄得自己浑身是伤,即使如此仍然面带笑容——



爱丽丝明白这点,所以理解他。



流卡也一定看到这孩子的“眼泪”了吧。



他迎击了伤害这个孩子的某个人,并且现在也在从某种威胁之中保护着这个女孩。



而且他明白了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情,为了不想将自己(爱丽丝)卷进来而犹豫,最后决定什么都不说的吧——



然后,现在。



流卡艾路蒙特从爱丽丝的眼前消失了。



【前几天,从多斯那边的亲戚发来了联络——】



这是真的吗?自己可以相信这话吗?



或许,自己忽视了某种严重的事态。



跑回自己家里。



【欢迎回……哎,等一下?】



忽略了母亲那疑惑的声音,跑过走廊,飞奔回自己的房间,跳到自己的床上,用尽全力抱紧自己的小熊布偶。



【……!】



闭上双眼,双脚吧嗒吧嗒地敲着床。随着那吧嗒吧嗒的声音,床上的毛毯也不断摇动。



大脑中一片混乱。怎么努力也整理不好。



双脚敲打了半天之后,累得没力气了,就一边抱着布偶,一边自言自语。



【怎么做……才好呢……】



不希望自己做错。



但是,现在的做法果然还是不对。如果现在的做法是正确的,那就没法解释这缠绕心头的后悔。



【……】



将小熊扔出去——没能扔出手,将它放在了枕边。



仰卧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爱丽丝—?喂,爱丽丝,别在那里闹了,过来帮忙—】



从厨房传来了母亲的声音。



真是过分的母亲啊。



女儿可是回家后冲进自己房间然后大闹了一番啊,正常来讲应该担心一下发生了什么吧。在意闹情绪的原因,然后苦恼于考虑如何对应才对吧。



但是为什么,听到的话语都和平时一样呢。



【……哈——!】



结果自己所生活的环境,就是这样普通平常、一成不变的环境吗。



考虑到这里那种不甘心的心情又涌入心头。爱丽丝再次拿起布偶,用全力抱紧。



5.



学生所受的待遇是不近人情的。



不论你有着多么痛苦的烦恼,与这毫不相关的是,那地狱般的日程表还是会如期而至。对,那就如同人只要活着就逃避不了饥饿一样。



冬季的定期考试即将到来。



因为准备演剧而花费了很多时间,完全没有准备考试。猛然间注意到时离考试只剩下一周时间,眼前的笔记本哪个都空白得晃眼。



看来麻烦了。



带上大量的笔记用具飞奔到总合书库,发现有许多与自己相同境遇的学生聚集在那里。他们已经借完了大部分经典的备考资料,不过还是挑出来了几本资料,在桌子上铺开,开始记笔记。



第一项目标是西方史学。这科一旦不及格的话,听说是会有噩梦般补考的恐怖科目。至于到底是什么样的噩梦并不是很清楚,总之后果很严重。第二项是米卢伽语,这科一直以来就比较头痛,所以也要提早下手准备。在这两科之后,嘛~,等弄好这两科之后再说吧。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笔尖在纸上快速滑动。



啪啦啪啦啪啦啪啦,不断地翻阅着资料。



从周围的众多学生那里也传来同样的声音。咯吱咯吱啪啦啪啦咯吱咯吱啪啦啪啦,这热闹而又稍显烦躁的多重奏,仿佛没有终结般的持续着。



啊—不想做了。



将下颚贴在桌子上,这样发着牢骚。可是处境并不会有任何改善。在这世间,只是抱怨的话什么也不会改变。好啦,抬起头握起笔向明天迈进吧,Fight~,噢—!



向已经处于饱和状态的大脑中继续灌输知识。



西部大陆——主要以佩鲁塞里奥、多斯和米卢伽这三个大国为中心展开的大型战争剧,顺着这条主线,一个接一个记忆。



人类的历史就是战争的历史,每个时代都上演着争斗。真是麻烦,就因为以前的人们打了那么多的战争,才导致现在的学生背诵得这么辛苦。



【……多斯……】



念到这个名字,凝视着课本上的一张地图。



这张地图很简略,上面有只有国境线与大都市,以及主要的公路线与铁路线。



在这里的某处,有他在。



有他在?



真的在吗?



【……】



不考虑了。就算考虑这些,也不会有什么进展,而且现在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考虑这些,将大脑掏空,然后将年表填进去,其他的事都不去考虑。



【累死了,真是讨厌。】



傍晚时分的回家路上。



身处放学回家的学生大潮之中,走在大桥上。



【教科书什么的再也不想看了,米卢伽语什么的再也不想听到了。人类的大脑可是有极限的,塞得太满的话内压会升高到极限,现在要是再塞进一个单词的话就会爆炸的。】



哈——,爱丽丝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你还是老样子,一旦思想混乱就会说一些意义不明的话啊。】



一边快速地阅读着资料书籍,塔尼娅•卡塞一边对爱丽丝说道,她是比爱丽丝高一年级的五年级学生,一头整齐的褐色短发,既是个很漂亮的美女,也是个相当程度的怪人。



【啊不过,真是怀念啊,西方史学。我们去年也因为它而辛苦得很啊。那个恶鬼老师,真的是会出让人笑不出来的补考试题啊。】



【你,补考了吗?】



【没,我怎么说毕竟也是优等生嘛。】



用很轻松的语气说道。



【笑不出来的人是指像弗洛里安和裘艾路之类的,那群成绩恶劣的家伙。啊,真是值得一看啊,那时他们那纯粹的苍白面容,真是让人吓一跳】



【那种不现实的颜色是什么样子啊。】



【所以说,想知道那噩梦具体是什么样子,不是问我而应去问他们。他们一定会面色发紫的告诉你的。】



【……光是回想起来就会呼吸困难吗?】



感觉不是很明白,不过看来很可怕。



【嘛,如果你“因为给演剧部帮忙而不及格”的话我也会很困扰,我会尽力帮你的。不过,爱丽丝,你的成绩没有那么差吧,现在不这么拼命突击也不会不及格吧。】



【虽然是这样,但也不能说成绩很好,松懈的话成绩会立即下滑的,所以才要在考试前解决掉所有不确定的因素。】



【考虑的这么稳妥的孩子,我觉得不会不及格的……】



一边用手指挠着脸颊,塔尼娅一边嘟囔道。



【既然要找人教的话,比起我来说,由流卡来教的话你会更高兴吧——】



用那轻松的语气说着,突然塔尼娅停顿了一下。



【——说起来,这几天都没见到他啊,出什么事了吗?】



【哎……?】



被这么一说,心里咯咚的晃动了一下。



【那个,不清楚。因为,我也没有见到他。】



一瞬间就说了谎话。



【是吗?真是稀奇啊。是那个吗,终于进入倦怠期了?】



【才不是那样,再说,哪有还没进入新婚期的人,就进入倦怠期的啊】



【还是新婚未满啊,你】



【那是……自然的了,本来就是这样不是吗】



嗯嗯,肯定的点头道。



【呵呵—】



还以为她要继续追击这个话题的时候,塔尼娅却突然笑了。



【嘛。你们两个一直保持这个样子也是幸福啊。】



【……你怎么了,塔尼娅】



【嗯?什么怎么了?】



【今天怎么特别的温柔体贴……?】



【啊,这个嘛,毕竟一想到这就是最后了,多少会有些吧。】



【最后……?】



挠着后脑勺,塔尼娅继续用一贯的轻松语调说道。



【这周末我就会被接回老家了。】



【……哎?】



【知道米卢伽的传言吧,米卢伽好像正向与佩鲁塞里奥的边境线进军。】



【啊……那个……是这样吗?】



【什么,没听过吗?在学校里应该流传很广了。】



【啊哈,啊哈哈】



大概是因为自己每天都呆在图书馆里翻教科书,所以完全没听说这种传言。



【嘛,没听说也没关系,总之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本来一个很沉重的话题,塔尼娅就用这么一句话带过了。



【这个算是明白了,不过这和塔尼娅有什么关系呢?】



【我本来打算在取得毕业资格之前一直呆在这里的,不过老家的人特别爱担心,说让我现在就回去。】



【……?】



还是不明白有什么联系。



【如果发生战争的话,这个米卢伽人和佩鲁塞里奥人都很多的菲鲁次滨,就会成为非常不安定的场所。所以在事情变的严重之前,要把自己柔弱的独生女接回去,就是这么回事。】



【啊……】



明白了。



【可是,就算是这样,走的也太急了吧。】



【确实是这样……就我个人来说还想花点时间和这里惜别呢。嘛,也没办法。】



没办法。



这个表示放弃的词汇,一下子勒紧了爱丽丝的胸口。



【那个,说起来,塔尼娅的老家在哪里来着?】



打算岔开这个话题,这样说道。然后,



【嗯?我没说过吗?】



【我好像没听说过。】



塔尼娅就满不在乎地回答道。



【在多斯啊,多斯。】







菲鲁次滨是距今200年前左右人为建造的城市。



在那之前的这里——佩鲁塞里奥山脉与菲鲁次滨湖畔附近,并没有能被称为城市的存在。虽然当时这里就是三大国的交界处,但是谁也没看出这个位置的重大价值。



理由很简单。盘绕在这里的佩鲁塞里奥山脉太过险峻,很难将这里发展成交通要地。正规的道路没有几条,连接山峡的桥梁也很破旧,再加上有时还会出现浓雾,以致没有办法看清周边情况。



在这里建造都市的时候,好像花费了庞大的资金、资财以及人力,整建与山脚间城市的道路,总算是做出了能够承受人们往来的交通道路。不过这也只能是刚刚好达到基本质量水准,起到维持城市基本机能的作用。



很长一段时间里,菲鲁次滨就是陆地上的孤岛。再加上有着学术院都市的职能,很多人都将之比喻为“象牙塔”。



……不过这也是以前的往事了,现在的情况稍有不同。



铁路这种便利的交通手段在全大陆普及,菲鲁次滨也最大程度上利用了这个便利条件。这个能够快速确实地运送众多人员与大量资财的梦幻般的系统。只要它顺利运行的话,多少人都能运进来,反过来多少人也都能运出去。



【真的……要回去了吗?】



爱丽丝小声说道,一身旅行装的塔尼娅也露出了寂寞的笑容。



【嘛,只有这个,没办法啊】



哈哈哈,笑声也略显单薄。



从火车站的上部玻璃顶棚处,暖暖的阳光照射了进来。车站里能够看到两台停着的火车,看起来都在卸货途中,货物列车的侧边可以看到堆着好几个木箱。



再次环视了一圈——车站的不少地方都有和我们处于相似情景的人。



要离开菲鲁次滨的人们,与送别他们的人。而且大家也都是露出同样阴郁的表情。



【……真是的,真是给别人添麻烦】



本尼迪克特双手抱胸,不高兴的念叨着。



【帕斯卡鲁也好,流卡也好,你也好。你们这些优秀的人才一个接一个都走了,我都开始觉得是不是有什么人在故意找我麻烦。】



【请“节哀顺变”吧。……说起来,你的老家也在多斯吧,你不回去吗?】



【该说好还是不好呢,我的父母对我并没有太多兴趣。首先不管发生什么,在毕业之前对我都不进行干涉。】



“托这个福自己现在比较自由。”耸了耸肩,轻松的说了一句。



铃声响起,发车时间快到了。



周围的人群,都开始着急行动起来。



【哦呀,已经到时间了。】



塔尼娅抬头看了一下高挂在车站天花板下的大钟。



【那么,差不多该走了。如果路过我家附近的话就来看看我吧。如果跟我客气的话可就要教训你喽。】



一边说着这样的宣言,一边用力拍了爱丽丝的背部。



差点就向前倒下去,最后还是站住了。



【啊哈,啊哈哈……】



【你的话……嘛,你来我家玩看来不太可能,至少要多保重啊,部长】



【嗯】



本尼迪克特点头道。



【那么,我走了。】



用一如既往的轻松声音说道,塔尼娅快速地转身背对两个人,牵起旅行箱向列车走去。突然,她又停住了脚步。



她将头转过来,面露微笑。



【——爱丽丝。你最喜欢的那个家伙,记得也叫他保重。】



【啊……】



这就是最后了。



爱丽丝还没来得及回答,塔尼娅就又向前走去,乘上了列车。



走出了车站。



叫了一辆向学术院去的马车,乘了上去。



听着有节奏的马蹄声,一边欣赏窗外的景色。虽然这么说



也都是一成不变的街景而已。



不过好像有所不同,从昨日到今日所发生的难以察觉的微小变化,从今天到明天也会继续发生变化。



【……总感觉,我算是清楚了。】



爱丽丝说出这样的疑问之后,本尼迪克特露出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子。



【什么?】



【刚才的告别啊,你们两个人不是在交往吗?】



【哪两个人?】



【当然是本尼迪克特,你和塔尼娅啊。】



【嗯?】



做出一副思考状。



【为什么说我们在交往呢?】



【不是吗?你们两个关系那么好,怎么说呢,感觉你们两个能相互理解对方,所以觉得你们两个应该在交往。】



【啊,这样说的话,那就是误会了。不,应该说是曲解吧。】



【有什么不同吗?】



【男女两个人关系亲密就立即理解为两个人是男女关系,这就是一种曲解。】



本尼迪克特轻轻地哼了一声。



【确实我和她的关系不一般,但也不代表一定是男女朋友。比如这就和你与流卡之间的关系一样——】



【为什么在这里提到流卡?】



【说这两种关系一样,也没法明确回答“不是”吧。】



声音中流露出抵抗,虽然表情没有变化。稍稍有些不甘心。



【……不太明白】



【嗯】



本尼迪克特瞄了一样窗外的景色。



【多斯这个国家在表面上是共和制,实际上可以说处在少许的内乱状态中。旧贵族与商人之间,为了争夺权力而在水面下不断进行着争斗。】



【嗯?】



【这部分在课堂上讲过吧。】



【是讲过,不过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话题?】



【在马车到学院之前还有一段时间,所以打算从头说明一下。】



【哦】



点了点头。



【那我继续说了,总之多斯就处于这样一种状态,旧贵族讨厌商人,商人也讨厌旧贵族。这种争斗不仅仅体现在政治上,还体现在日常生活上。旧贵族家庭中出生的人是受诋毁商人的教育长大的,反过来也一样。



那么,你知道塔尼娅家是做什么的吗?】



【……听说是做生意的。】



【嗯,没错。】



【然后呢?】



【她是多斯首屈一指的富商的独生女。】



本尼迪克特认真并且平静地说道。



由于语气并没有什么变化,爱丽丝也就错过了惊讶的时机。



【……哎?】



【而我则是与之对立的旧子爵家的庶子。】



那个,这也就是说,这是…。(译注:莎士比亚古典式悲剧恋爱故事)



【哈啊!?】



滞后了好几秒,总算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什么话都没能回答,不止如此,连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都不知道,爱丽丝在那里一个人慌乱了起来。这不是能用平时的语调来谈的话题,难道说,自己提及了一个非常沉重的话题吗?



【你、你们两个——是那么厉害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