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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妹妹,加入课程(2 / 2)




「不过话说回来,让学生当顾问真的不要紧吗?」



「没问题啦,校规里可没有半条写说学生不可以当顾问,只要是讲师就行了。」



「哎呀,那是因为一般情况下根本不会发生学生兼教师这种事嘛。我拉!啊,饵又被吃掉了!」



「我对高中部校长的弱……,不对,我和那家伙一直都维持着不错的关系,所以我可以请他给我点便宜行事的特权。」



「喂喂,你还蛮可靠的嘛。」



「嗯,交给我就行了,兄长大人。」



「那个……话虽如此,不过我还有个提案。」



「怎~么了,小深深?」



「就是社团名称,如果进了高中部的话能不能把『社团室社』改成『社团活动社』?」



这是什么意思?恭介想了一下。社团室社的社团活动是「能在社团室里做的事」,那么社团活动社的话就是——



「原来如此,这样就能做更多五花八门的事了。不必局限在社团室里,只要是能当成社团活动的事部可以做;你是这个意思吧。」



「没错,这样我们甚至还可以外出哦。」



「学妹二号啊,虽然你的主意听起来不错,但我要以顾问的身分给你打回票。」



「为什么?」



「兄长大人您忘了吗?当初这个社团为什么会取名叫『社团室社』呢?只要思考一下来龙去脉,您应该就知道为什么我不会让您轻言成立什么『社团活动社』了。」



「你说什么?」



恭介拿着钓竿、歪着头开始思考,尝试搜寻位于记忆里某个角落的东西。



「您应该想起来了吧。当初之所以会有这个杜团,不就是因为我想要一间能当成和兄长大人打情骂俏而不会有人来碍事的空间的社团室吗?」



「……啊,的确有这回事。」



听到凛的说法之后,恭介才清楚地回想起自己的记忆。刚开始组织社团的时候的确有这回事。因为这种话他平常实在听过太多次,所以他老早就忘记这档事了。



恭介直接转向深雪那边对她微笑。



「那么进了高中部后,我们就成立『社团活动社』吧。」



「兄长大人?」



虽然凛很罕见地把声音拉高了八度,但恭介压根理都不理她。



「不过嘛,『社团活动社』这个名字听起来会不会有点太笼统了?」



「没错、没错啊!学妹一号,你说得好!就是这样啦,兄长大人。什么事都要做这样不好,在有限制的情况下尝试形形色色的想法才会有趣不是吗?」



「自主限制游戏吗?哎,说得也是。」



「我说的没错吧!所以啦——」



「既然如此,那就加上禁止兄妹交谈的限制如何?我们就以这条限制为前提来研究可以当成社团活动的事吧。」



「喔喔,干得好深雪!」



「学妹二号!?」



恭介立刻冒出一句「那我们现在马上来研究一下吧!」,让凛再度发出惨叫;他们就这样热热闹闹、喧喧嚷嚷地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



由于这次垂钓以全无收获的战绩告终,所有人都发誓下次要一雪前耻;这一天的社团活动就这样宣告结束。



御厨兄妹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因为他们家离学校很远,因此在早春的这个时期,不管怎么走,半路上都会碰到太阳西下而得踩着细长的影子前进。



在这种情况下,恭介和身边的妹妹相比就一副看似有气无力的模样。



「唉,令天真是糟透了。」



「嗯?有人敢欺负兄长大人吗?在社团室社里是不可能的,那果然是您的同班同学吧。为了防范这种情形出现,我还特意便了点手段,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亲自去上课;结果这些都是白费工夫吗?」



「你给我注意到我会这么惨的主要原因就是那个啊!最后还给我装腔作势。」



恭介塌着肩膀、两手无力地下垂,无精打采地垂头丧气;他这会儿走路的模样看起来简直和被盛夏的暑气弄得精疲力竭差不多,对妹妹吐槽时也缺乏平常的气势。



其实这也是理所当然,当兄妹俩结束社团活动后,就有几个恭介的同班同学出现在他们面前。只要仔细看看,就能看出这些人都是之前凛上课时表现特别积极的学生。



他们表示希望能和凛一起回家,可是眼里只容得下哥哥的凛当然很冷淡地拒绝了;于是他们对她的好感就在情绪反弹之下转变成对恭介的敌意。



正因之前还发生了这种事,所以虽然恭介并没有被人直接怎么样,但处于这种险恶气氛里可是会让人精神衰弱的。



「兄长大人说的话还是一样太难懂了……不过我可以感受到深刻的爱意,所以我就当这是好事吧。」



「你的曲解能力也还是一样强过头啊……明明啥好事也没有,但我也没有办法,就算了吧。」



恭介边模仿妹妹的语气讲话,边「唉」地叹了口气并挺直背脊。他会一直陷在刚刚那个状态也是没办法的事,至今恭介被妹妹卷入麻烦时的确会马上会萎靡不振,但相对的他要振作起来也很快。



「话说回来,你上课的感觉还挺好的嘛。这种教学手法不是很高明吗?」



因为有同班同学主动来向凛攀谈,让恭介想起她上课时的情形。虽说如果每天都被人那样摆布他可顶不住,但他认为要是偶尔来一次或许也是不错的课堂体验。



「那是当然,这可是兄长大人教我的手法哦。」



「我教的?」



这怎么回事?他转头看着身旁的凛。她的侧脸在夕阳照耀下看起来脸颊酡红,奇妙地酝酿出一股性感的气息。



「嗯,因为兄长大人从以前开始就总是不肯说出真正的心意,都要我绞尽脑汁来猜猜看嘛。我就想过很多次明明您只要老实点直接说喜欢我或是爱我就好了说。」



「咦?你是这样解释的吗?」



「哎,托这种情形的福,后来我在猜测兄长大人的心意的过程里对这份感情就越来越深陷其中而无法自拔,就这层意义来看也算是个好结果吧。」



「咦—?难道之所以会有现在这种状况竟是我作茧自缚吗?」



「嗯,如果要问谁绑住了我,那肯定是兄长大人哦。」



「我说这两者意思不一样吧……。」



恭介虽然习惯性地草率吐槽,但他也立刻就垂头丧气起来。没想到凛之所以会成天嚷嚷「好喜欢、好喜欢兄长大人」的罪魁祸首居然就是自己,以前他可从来没想过这回事。



然而恭介这种想法也只维持了一瞬间而已,他的脑海里很快就有个想法宛如白色雷光般闪现。



「……啊,原来你说谎啊?」



「嗯,您发现得太晚罗,兄长大人。」



凛一脸乐在其中的模样。看样子她是把先前的教学方法依样画葫芦地用在恭介身上了。



「我对兄长大人的感情是天生如此,就算是我心爱的兄长大人也休想左右我的思念啦!」



「听你这么说,我似乎有点高兴,但又似乎有点不太高兴啊。」



「我可是非常高兴哦!兄长大人能发现刚刚那个谎言我真的很高兴啊。嗯!」



「……你以为我当你哥哥当了几年啊。我不是说过『就算不想了解也会了解』吗?」



「嗯,这就是有妹妹的无上幸福嘛。基于这个原因,跟我勾手好吗?」



「我之前也说过叫你讲话不要没头没脑的吧……」



「和我勾手不好吗?那我晚上就勾引您一起叠罗汉——」



在她这句话说完之前,一记手刀就以更快的速度敲在她的额头上;恭介趁这个机会把她可以想见的耍蠢抢先封死了。



「你如果再跟我扯什么『加了晚上这个字眼以后听起来就很色』之类的鸟话我就海扁你一顿啊!」



此话一出,凛就以混杂了惊讶与寂寞的表情面向恭介。



「呼,那就没办——」



「来吧。」



恭介边这么说,边把靠凛那方的手肘弯起来让手臂呈现轮形。



「嗯?这是要干嘛啊,兄长大人?」



「你不是想和我勾手吗?」



「……咦?」



凛露出难得一见的惊讶表情,她的脸上可说写着「没想到您居然会同意」这几个字。



「如果你不想勾手那就算了。」



「没、没这回事!我勾、我要勾手啊!就算会在这里当场挂点我也要勾手!」



凛连忙这样回答他。虽然她的说法有够夸张,但这段话里却没玩什么梗。



「你说得太过火了吧!只不过是勾个手而已耶。」



「嗯、嗯嗯,说得也是。」



凛盯着恭介的手臂看了好一阵子,然后就猛然一口气扑过去抓得死紧;那模样看起来和打美式足球时的冲撞也差不多。虽说或许有人会觉得看这势头搞不好恭介会被顺手推倒在草丛里面也说不定,但事实上并没有发生这种情形,凛只是单纯死抓着恭介的手,还连脸都贴上去而已。如果仔细看看,就会发现不晓得为什么她的身体似乎在微微颤抖。



恭介暗暗叹息:搞不好接下来她又要冒出「我湿了」之类的鬼话。



「凛。」



「咦?怎、怎么了兄长大人?」



「很痛耶,你抱这么紧是想要对我施展关节技吗?」



正如他所说的,眼下凛的确是紧紧地死抱着他的手;而且她的出力大到宛如铁钳,让握住的部位周围的肌肤都变白了。这可是实实在在的物理性伤害,于是他忍不住向凛抱怨。



「啊、啊啊,抱歉……」



凛似乎说了什么,但隔了一息之后她就抬起头来,摆出大胆的微笑看着他。



「哎呀,您说这里会痛还真是不解风情啊,兄长大人。难得您都可以碰到我的胸部了说。」



「你果然是要搞这种飞机啊!去,给我放手!我再也不跟你勾手了!」



他一时兴起的大发慈悲还是以失败告终。虽然凛抱住他的手的力道和刚才相比是弱了很多,但相对的却是如她所说会碰到胸部、连脸颊都贴了过来,而且和先前不一样,给他的感觉是在舒服和不舒服之间游移。



特别是她丰满的胸部实在不妙。因为当恭介碰到这里的那一瞬间就感觉到自己的胯下兴奋到会痛,于是他大惊之下连忙把凛的手甩开了。虽然她鼓起脸颊、嘴上抱怨连连,而恭介把她的抱怨都堵回去之后,两人间又恢复成平常的回家情形了。



回到家的两人吃完晚餐后,恭介表示要先去洗澡而走进浴室。他边哼着歌边在更衣室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然后进入了雾气蒸腾的浴室里;幸运的是他并没有看到那里有其他任何裸体的存庄。



不久前他要进浴室时凛正好接到一通电话,而且他雕刚还确认过她正在讲电话;而且在脱衣服前他还打开门确认过浴室里面有没有人。



恭介向来都认为在不谨慎到这种程度就无法确保安全的洗澡时间内应该要尽情地乐在其中。这间运用了乡下多到有剩的土地建造的浴室占地八叠,不但其空间之宽广在都会里是绝不可能出现,还有大到能稍微游泳一下的大浴池;而充满整间浴室的雾气则是从其中注满的热水里冒出来的,



恭介花了点时间把身体洗一遍之后,就直接跳进浴池里。他把双手双脚往外撑开,整假身体呈「大」字形在浴池里完全放松。



他整个人浸在热水里面,感到身体里累碛的疲劳彷佛就这样都被溶化了。他在水里泡了好一阵子,然后身体在热水里不动,并直接伸出手把窗户「喀喇喀喇」地打开。浴室里累积的雾气陆续透过窗户被吸到外面去,相对的外面流进来的空气则把发热的肌肤和头部恰到好处地冷却下来。



恭介再度在浴池里让热水浸到肩膀,并倾听每当初春时就会出现的虫声大合唱。



「啊~,好舒服……能这样悠哉悠哉地渡过的时间……」



恭介喃喃自语到这里就觉得「不妙」。这简直像是要发生某事的前兆——这种想法立刻迅速充满他的脑海。



后来事态的发展简直像是他天生霉星高照似地,根本就没有给他余裕去转念头来想「别想太多」这回事。



「兄长大人!」



以狂妄自大的语气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就是凛。她以不用说大家都知道这才是这里的正式装扮——也就是一丝不挂的模样傲然站在浴室门口。



「等——你干嘛、呜噗——」



由于透过所剩无几的雾气可以看到对面纯粹的肌肤色,恭介不由自主地猛然往后仰,导致后脑勺一下撞在浴室的墙上。据说这间浴室是在几十年前改建的,墙壁和地板都贴着磁砖,导致他撞到墙壁的后脑勺上传来阵阵抽痛。



「您没事吧,兄长大人?呜,有雾气害我看不清楚啊!」



「咦?」



恭介听到凛这句话后微微睁眼,就发现由于浴室里多少还有点雾气,所以他也看不太清楚她的摸样。



突然发现这点的恭介忍着后脑勺的疼痛,「晔啦」一下迅速站起来把窗户关上,然后一把抓住附近的莲蓬头并使劲转开红色的水龙头;这下就有大量的热水一日气涌了出来,在二度变成密室的浴室里散布了大量雾气。



做完这些事后恭介立刻再度确认,就发现虽然他还是和之前一样能看到肌肤色,但其轮廓却变得很模糊了,因此恭介暂且算是放心了。



「原来如此,兄长大人喜欢这种情境啊。请您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准备摄影机。」



「给我等等!为什么都变成这样了还要准备摄影机啊?」



「嗯,所谓雾气这种玩意在出影碟版时就要拿掉,这不就是市场上的惯例吗?在此不论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兄长大人,我认为都非得确实拍下影片并做成影碟不可。拿掉雾气之后就能看到兄长大人粉红色的两点,那不是最棒的情况吗?」



「你在鬼扯什么啊,不准给我搞这种飞机啦!」



「可是……」



「没有可是!」



当他「唰」的一下把身体遮住时,凛边嚷嚷「哎呀呀」边故意耸了耸肩。虽说室内有雾气,但是恭介还是想避免和她面对面,所以兢边转头看不同方向边质问对方。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这还用得着问,我只是想和兄长大人一起洗澡而已啊?不论是我还是兄长大人都还未成年,也就是说我们都是小孩。一对还小的兄妹一起洗澡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吧?」



「世上有所谓『青春期』这种玩意吧,所以怎么可能一起洗澡啦!」



「放心吧,兄长大人。」



「呜哇,又是这句『放心吧』!」



恭介抱住头,完全不想听她这句已经算是口头禅的台词之后的话。



但是凛当然不可能放过他。



「渡过青春期的男女很快就不会在意那种事了。顺便提一下,现在的文字媒体上提到『男女』这个字眼时都会附上小字『兄妹』来说明,因此不用担心啦。」



「在社会上这才是大问题吧……算了,你快去给我穿件衣服吧。」



「穿衣服?」



「反正就算我说不行你也会硬闯进来吧,所以你就去给我穿些能遮住身体的东西再来。」



「嗯,能遮住身体就行了是吧?」



凛想了一下,就离开了浴室,然后很快又回来了。



「我已经遮住身体罗,这样可以吧?兄长大人。」



「我看看……混帐,你要我是吧!」



如果这里有张桌子,那么恭介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翻桌;可是这里没有,他只好用手捧起一把热水毫不犹豫地用力往站在门口的凛泼过去。



但是这样却把情形弄得更糟。



凛身上穿的不但根本不能叫做「衣服」,而且其中到底有没有包含所谓「纤维」这种成分在内都很值得怀疑。



她身上除了三点部位之外,可以说是一丝不挂。在她身上若是用线连结就会形成倒三角形的三点位置贴着OK绷,虽说它的确起了遮掩重要部位的作用,不过这种打扮当然不符合恭介的要求。



再说,恭介的对应方式也不太好。虽然他是基于要吐槽的条件反射而毫不犹豫地用热水泼过去,但是热水泼到凛身上后,却导致OK绷的黏性降低而剥落了。



倒三角形上半的两块被热水冲掉了,贴住下半那一点的却有一半脱落,形成了眼下这个看起来比全裸更糟的模样。



「嗯,原来兄长大人喜欢这种调调啊。这的确也算是一种偷窥狂嘛,您要的是比千钧一发更千钧一发的境界是吧。」



「不对啦!我说你啊,去给我穿得像样点再来。至少要穿上泳装之类的玩意吧!」



「泳装?」



「对,泳装。啊,我先说清楚,丁字裤这种玩意不算数哦。」



「唔,被兄长大人制敌机先了,不可小看。」



「你就不用扯这种好像自己打完一场好比赛的鬼话了。快去给我穿衣服!」



「嗯,那就确实换成市售的女性泳装吧。虽然我还想准备男性泳裤,不过如果在我房间和浴室之间再多跑几趟的话恐怕会感冒啊。」



「这样就好。话说回来,你一开始就这么做的话不就得了?」



听到她说「确实换成市售的女性泳装」之后,恭介才松了一口气,挥挥手再度把凛赶出浴室。之后他也想过叫凛帮自己拿男性泳裤来,但是因为他对穿上凛准备的东西莫名其妙地有更不妙的预感,结果他还是什么也没说。



凛比之前贴OK绷时花了更长了点的时间,才再度回到浴室。



「让您久等了,兄长大人!我照您的要求穿好了哦!」



他斜眼往她的声音传来的方面瞄过去。



映入他眼帘的是红色布料制成的玩意。看起来十足诱惑又热情的配色虽然令他不安,但还在容许范围以内。



……但他能容许的也仅止于颜色而已。



「你这……这什么玩意……?」



「嗯哼,这是泳装啊?」



「你说这是泳装……这种泳装……」



「嗯,这件泳装多少算是功能不足,这的确是个缺点。或许它不适合用来在四年一度的大舞台上缔造纪录,但相对的其特征就是很容易穿上哦?」



问题根本不在那里吧!虽然恭介很想这样吐槽,但还是没说出口。



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不该把那玩意当成「泳装」。



其设计可说是单纯到极点。从包覆股间那少得可怜的布料开始,有两条看起来像是吊带的布料往上延伸,分别挂在白皙的左右双肩上;这个设计看起来就像是在肌肤上画出一个红色的「V」字这样而已。



这种打扮别说穿去参加比赛了,只要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马上就会有人报警处理吧。



「我说你……我应该是叫你穿得像样点再来吧……」



「嗯哼,这件泳装很符合我先前向兄长大人确认过的要求哦?这不就是市面上卖的女性泳装吗?」



「啊……唔唔……」



恭介一边呻吟,一边低头露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算了。」



「嗯?您刚刚说什么,兄长大人?话说回来,在这个桥段里,性别是不是逆转了啊?」



「我说算了。你穿着那种玩意反而会让我想……,所以还是脱掉吧。」



「是吗?既然兄长大人您这么说……」



凛边翘起嘴角露出狂傲的微笑,然后两三下就把身上那件红色V字形泳装给脱掉了。接着就摆出一副这次志在必得的架势进入浴室,还一直线地往恭介泡在里面的浴池走过来。



恭介立刻一个转身用背脊对着她,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当成最起码的抵抗。



他才刚转身,背后就传来「哗啦」一声听起来还算节制的水声。



「嗯,水温刚刚好。」



「啊,确实如此。」



恭介随口这样回答。他绞紧自己的神经,准备应付凛使出的任何手段。



「糟了,我忘了拿杯子来。」



「杯子?」



「嗯,这可是兄长大人泡过的热水哦!可以想见肯定会有让人长生不老或助产安胎的功效。」



「不准喝!绝对不准喝!」



「嗯,您是要我装样子是吧。您的意思我都懂啦,兄长大人。」



「啊,真是的,不对啦!我是说真的,不准喝!」



「您不是叫我装样子吗?」



「你要真敢喝我就和你断绝兄妹关系!」



「嗯哼,看来兄长大人已经完全听信学妹二号的馋言了。虽然很遗憾,但既然话说到这地步也没办法啦。既然如此,我姑且用抹的来代替就算了。」



「咦?用抹的?」



她在说什么?恭介忍不住反问。



「嗯,就是用抹的。把溶有兄长大人身体精华的热水像这样——」



恭介斜眼瞄过去时,就看到凛把手摆成杓子形捧起热水,然后把它涂抹在自己的肌肤上。



就某种意义来说,这的确是自然而然就会发生的情形。不仅如此,这在浴室里算是理所当然的行动;就像到知名温泉泡汤时如果没这么做那肯定会让人觉得太可惜了一样。



可是恭介却觉得看了就厌烦。不用说,这当然是凛刚刚说的那句话所导致的。



「喂,能不能别这样做了?」



「嗯?为什么啊,兄长大人?我做了什么奇怪的事吗?」



「不……你是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啦。」



「那不就得了。嗯,不过这样泡澡感觉真的很棒呢!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觉得生为日本人真不错,」



「…………」



恭介陷入沉默,还转头不再看凛。她的举动很明显是经过处心积虑地算计后的表现。



面对这种恶质的手段,恭介除了眼不见为净以外别无他法。



哗啦、噗哧噗哧。



这时只有水声听得特别清楚。



「兄长大人。」



过了好一阵子,背后才有人出声。



「让我坐在旁边好吗?」



「……随你便。」



得到许可后,凛就在离恭介大约还有一人左右的空间的位置坐下了。虽说是坐在旁边,但两人间的空隙也很微妙地稍嫌太大了点。



「待在兄长大人身边果然会让我平静下来啊。」



「…………」



对于表示即便光是这样就很满足的她,恭介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哈……」



恭介身旁突然响起了诱人的喘息。他虽然反射性地摆出要应付接下来会发生的某些状况的架势,但他的设想却落空了。



「啥,泡澡的感觉真棒。那我就先出去了,兄长大人。您可别因为泡太久而头晕哦。」



「啊,好……」



他瞄了一眼后就回过头来。离开浴池的凛边左右甩动头发边走向门口,从其毫不犹豫的脚步看来似乎眼下她是真的打心底觉得很满足。



当恭介因此而觉得松了一口气时,这时却突然发生了出人意料之外的事。凛伸手要握住门把的这一瞬间,她的身体彷佛像是翻筋斗似地往后方猛然栽了下去。



潮湿的磁砖和肌肤摩擦发出了「叽!」的一声,高高地翘起来的细长双腿,以及被重力往下扯的上半身。



凛的脚滑了,因此身体也失去平衡。



这一瞬间,在恭介眼中世界的一切彷佛像是完全静止;不论是往后栽倒的凛,以及从猛然抬高的双腿到四下飞散的水沫,在他看来通通都变成慢动作了。因为自己重要的人陷入危饥,所以他的大脑思考也突然加速起来。



但是,恭介能加速的终究只有思考速度而已。虽然他不断对身体下令「快动、快动」想要去撑住她,身体却毫无反应。不,他的身体的确在动,然而却也同样只能做出慢动作。



即便脑子里拼命下令自己的手伸出去,但也伸不到她的身体那里去。



这时他就开始痛恨这间浴室的宽广了。



急死人了,我要去救她!他想大叫,嘴巴却动不了。他从热水里站起来伸出手,手臂划过空中却很明显到不了她那里。



他的脑子里已经浮现之后可以预见的情形,如果凛像这样继续往后倒的话,她的后脑勺将会重重撞在潮湿的地砖上。



然后头部将会大量出血,在潮湿的地上形成血泊。



恭介绝不容许发生这种事,也绝不会让这种情况成为现实。



他咋了咋舌,立刻打消飞扑过去的意思。相对的,他开始更加集中精神,企图用感觉来捕抓在视野内的凛的存在。



恭介的意识逐步扩大,有种世界变得越来越宽广的感觉。他在其中感受到自己心爱的异物,于是立刻强烈地架构出将对方包覆起来的意念。



在下一瞬间,他的后脑勺和肩膀上就传来剧痛,这股疼痛甚至强烈到令他眼前闪过一片白色闪光,遗让他短暂地失去意识。恭介就这样全身脱力,往后一头栽进热水里。



「兄长大人!」



他可以听到从远处传来凛那像是被逼到走投无路的慌张声音,听起来她像是打心底在担心自己。



听到这个声音的恭介心想「太好了」。



(看来她应该是平安无事。)



在一般情况下,后脑勺以那种势头撞到地上应该是无法发出这种声音的。这种真心担忧他的声音听起来虽然让他心痛,但总比发出苦闷的呻吟要好上百倍;此刻在热水中载浮载沉的恭介是这样想的。



「兄长大人!您没事吧,兄长大人?」



凛一边大叫一边跳进浴池,把他抱起来后拼命检查他的身体状况。虽然她看起来多少有点手忙脚乱,但在他眼里这是她还很有精神的证据,这才让他更放心了点。



松了口气的恭介用手撑住浴池底想要把凛推开,但手一用力肩胛骨就响起了令他痛彻心扉的「啪叽」一声。



(肩膀骨折了吗……头部……好像没事……)



恭介依据经验很快就掌握了自己的身体状况,然后装出一脸平静地把手放在凛的肩上推开她,重新在浴池里坐起来;他还能在一脸担心地盯着自己看的妹妹眼角里看到某种微微发光的东西。



「兄长大人,您……没事吧?」



「啊,我没事。我的身体只有够强悍算是优点吧。先别管这个了,你真的没事吗?」



你的伤害都由我承受了,所以应该没事;恭介虽然知道这点,但他总不能完全不问不问。



「别管我的事了……现在兄长大人应该更重——」



「没事吧?」



他打断了凛的话头,再对她重覆刚才的问题。「嘶」地倒吸了一口气的凛身体微微颤抖,然后很快就战战兢兢地点头。



「我应该……是没事吧。」



「是吗,那就好。嘿咻……呜!」



他虽然作势要站起来,但肩膀的疼痛却让他蹲了回去。那里不但传来阵阵抽痛,而且还开始发热。



「兄长大人!」



「别瞎嚷嚷,这点小慯不算什么!我以前应该还受过更重的伤吧。」



「可是、可是……」



「与其担心这个,你应该要更小心点才对!这次实在是太危险了。如果我不在场时发生这种事的话要怎么办啊」



「嗯,对不起,兄长大人……」



「……喂。」



他一记手刀敲在无精打采、垂头丧气的凛的额头上。不过因为他放轻了力道,所以与其说是敲额头,还不如说是在摸摸头。



虽然那一瞬间因为牵动肩膀而痛起来,但他还是勉强牵动嘴角装出笑脸。



「不必为这点小事道歉。」



「可、可是,我又……」



「这点程度的麻烦还算不上是麻烦啦。再说……」



恭介用敲凛额头的那只手在她的头上不断来回抚摸,而且比刚才敲额头时更用力。



「如果你道歉的话,那我自救你了。因为这样你会让我有痛苦的回忆,所以至少你要说声谢谢,不然我可亏大啦。」



「兄长大人……」



「好啦,快点说『谢谢』吧。」



听到恭介的话后,凛的眼神游移了一阵子,最后才在脸上带着几分歉意的情况下开口。



「……谢谢。」



「嗯。」



恭介一副优雅大方的模样放开压在凛头上的手,这种情况看起来简直像是平常两人的立场互换了。



恭介直接再度确认自己受创的程度。就感觉上来看,屑胛骨附近似乎骨折了,不过应该只是产生一点裂缝而已,他认为问题应该还没大到得特别重视的程度。



骨头稍微裂开这种程度的伤害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够看。在他眼里,要到骨头断成两截或是割伤的伤口深到能看见骨头的这种程度才算是受伤。



而且自打他从人工冬眠醒来以后,身体状况可是好得不得了。虽说在进入冬眠前身体到处都有出了问题的徵兆,但现在那种状况完全消失了;他心想正是因为身体状况很好,才能做到眼下这种地步吧。



当他心里在想这些事时,之前无精打采的凛已经走到更衣室擦乾身体,换上准备好的衣服,然后猛然转身面向他;在这段期间她似乎成功转换心情,当她回过头来时已经恢复平常的样子了。



「真是的,兄长大人未免太多管闲事了。」



「你说什么?什么叫『多管闲事』啊!」



「嗯。自古以来,要医治因为受伤而昏迷不醒的公主殿下,照惯例都得靠王子的吻啊,这一点您当然知道吧。」



「哦,有这种惯例啊。」



「因此我雕刚才想要装成偶然在兄长大人面前身负重伤,好让您自动来吻我……结果还没受伤就被您救了,这样就没办法啦。」



「不不,我才不会吻你。」



「即便只要您一个吻就能让任何重伤痊愈也不行?」



「你还真以为世上会有这种便宜可捡?」



恭介随口应付她几句,然后以强烈的语气大吼一声。



他觉得既然她想把事情装成这样,那他非得配合一下不可。



「嗯,那还真遗憾。我本来以为这样就能和兄长大人接吻了,看来以后得想点别的办法啊。」



「不准想!以后也完全不准给我动这种歪脑筋!」



「对了,今后我们兄妹俩就去入美国籍如何?只要我便点手段就能立刻拿到绿卡哦。」



「……就算我成了老美也不会吻你的。」



在兄妹斗嘴的期间,凛似乎把自己的仪容整理好了,然后留下一句「那我先出去了」就听到她打开更衣室的门离开的声音;听到这个动静的恭介便自言自语「我也该出去了」,接着就离开浴池走进更衣室。



「啊,对了,凛。」



「嗯?」



「拿去。」



恭介把装在洗手台旁边的多孔插座型窃听器拆了下来,然后把它扔给被他叫回来后只露了个脸的凛。虽然他早上发现时只是维持原样放着不管,但眼下刚好凛也在,就随手拆下来交给她了。



「以后不要再装这种东西了。」



「嗯?这什么东西?」



凛用双手接住了多孔插座后就盯着它打量了一下。



「别跟我装傻,你就是用这个来窃听我的吧。」



「……我可没做这种事啊。」



「咦?」



凛皱着眉头否认了恭介的说法。一听到她这句话,原本擦乾身体后正把汗衫套在身上的恭介的动作就瞬间凝住了。



凛虽然曾经对他搞过形形色色的花样,但只要他拿出证据去追究,她倒从来没有装儍不承认过;而且她可是那种会反过来威胁苦主的狠角色。



这样的她却否认了自己的说法。



「这是怎么回事?」



恭介完全无法理解怎么会由现这种前所未有的情形。



当他们对家里进行详细调查后,在恭介平常根本没使用的房间里还发现了另外三个同型的窃听器。由于不论哪一具窃听器都是全新的,从积灰尘的情形看来安装完毕后似乎还没过多久。



凛凝视着在桌上一字排开的几个窃听器。



「嗯,真不愧是兄长大人。您这种感应能力可是厉害到会让此道专家脸色发青啊。」



「因为以前三不五时就会被某人窃听或偷拍嘛,就算很不情愿也会变成能看出哪里有问题了。」



「嗯,看来这是某些宵小之辈安装的。明明兄长大人的偷拍照片和窃听录音都是只属于我的,居然有人瞻敢给我擅自偷录!」



「我看你还是先去照照镜子再说这种话吧!还有,那些东西根本就不是你的好不好!」



「嗯,请您大可放心,兄长大人,我只有在晚上自慰时才会用到那些玩意啦,而且我已经把它们通通处理掉了,完全没留下哦。」



「我倒是因而留下精神创伤就是了。」



「说得好啊兄长大人,给您一块坐垫如何?现在还能替您附上我的体温和体香哦!」



「你听不懂我是在讽刺你吗?还有,别说你的体温了,连体香我都敬谢不敏啊!」



「嗯,兄长大人的门槛越来越低了,感觉还挺不错的。这样的话您应该迟早会对我说『别说你的身体了,连你的爱我都敬谢不敏啊!』这句话哦。」



「呜!」



只是稍微失言居然就被她捉住语病,恭介不由得发出呻吟。



「这种事就别提了,现在该关心这个吧!」



「嗯,我非得揪出那个胆敢偷录兄长大人高潮后的美声的鼠辈不可!」



由于说到一半好像又要离题了,于是恭介就没理她而把多孔插座拿起来,往桌面猛敲下去。其塑胶碎片散落在桌上,凛拿起了从中露出来的东西,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后开口了。



「这构造还真够原始,不过是小学生的制作水准而已。」



「说具体点啦。」



「嗯,这当然不是以开关来遥控的类型,而是从插座上接电来半永久使用的类型。这种类型的窃骢器由于不需要从外部操作,而且还能发射无指向性电波,要追踪还蛮困难的。」



「是这样吗?」



「稍微想想就能明白吧,如果是开关型的话,那么启动时犯人一定得在附近才行,而且只要我想反追踪的话就有可能逮到对方;如果它一直在发射电波的话,那就不可能反追踪了。」



「原来如此,的确是这样啊。」



恭介点头认同凛的说明。虽然他并不是完全了解窃听技术,但他在感觉上还是能明自如果对方在外面遥控的话就能达到他,但若不是的话我方就束手无策这回事。



「那我们真的没办法反追踪吗?」



「一般来说是这样啦。」



凛立刻这样回答,不过她的嘴角倒是笑意盎然。



「那就动手吧。」



恭介理解了「一般情况下办不到」的真正含意,就马上催促妹妹动手了。他一下令,凛就从桌子底下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机器。



这个可以称为矶器的玩意看起来给人一种造型实在稍嫌太过简朴的感觉。它是个手掌大小的黑色盒子,外面装了根银色天线,正中央还有个红色按钮。



「我先问一下,你想用这个做什么?」



「嗯,它能发出和这个窃听器相同周波数的信号。当然不是语音信号。」



「发出信号……但不是语音信号……」



恭介在嘴里反覆念着妹妹说的话。他记得以前也听过一样的说法。



「以前你好像做过同样的事啊……对了,是手矶吧。」



「嗯,不愧是兄长大人。您很清楚我的事嘛!」



恭介微微苦笑了一下,但什么也没说。对于这句话他很难随口回答赞同还是否定。



在以前曾经发生过的一桩小事件中,凛用手机以一样的手法和已经摸清楚底子的敌人的手机连线,然后她透过连线把平常不可能出现的信号传过去,藉此引爆了对方的手机。



她可是非常喜欢玩这种事啊。



看样子她现在似乎是想故技重施。



「你要用那招的话,不靠手机办得到吗?」



「当然没问题,您以为我是谁啊?我可是兄长大人的妹妹哦!」



凛边这样回答边挺了挺自己的美胸。



「是吗,那就快点搞定吧。」



「嗯!」



凛点了点头,然后毫不犹豫地按下上面画了个红色骷髅头的按钮;接着大约慢了一拍,才从远处传来「轰」的一道爆炸声。



「还真的引爆啦!」



恭介发出既像吃惊又像是感叹的叫声。相对的,凛却用似乎有点不满的眼神看向爆炸声传来的方位。



「这个爆炸小得出人意料,看来顶多只能把对方炸成爆炸头而已。」



「不不,就算是普通的爆炸也没办法炸出那种搞笑发型吧。」



恭介吐槽,稍微放心了。姑且不论她的表现方式,但从凛脸上不满的表情来看,似乎可以确定这次爆炸的规模的确很小。



即便对方是窃听犯,但若要把对方炸成重伤,他可下不了手。



「那么,我们走吧,兄长大人。」



「啊?」



「您在发什么呆啊,现在该去抓犯人了。那个受信器不就在附近而已吗?」



「喔,是吗?」



恭介点头并站起来,和凛一起离开家到外面去。然后他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看,就看到远处升起一道小小的烟柱。



当两人往那里前进时,凛突然问恭介。



「兄长大人,您最近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事吗?」



「奇怪的事?」



恭介宛如鹦鹉学舌股重覆了一次。



「嗯,奇怪的事。」



「就算你这样说,但我可是当了两年的浦岛太郎啊,在我看来,不管什么事都很奇怪耶。你干嘛问这个?」



「嗯……我总觉得这次窃听的目标就是兄长大人啊。」



「是这样吗?」



「嗯,这是女人的直觉哦。」



「这倒是很可疑啊。」



对于凛说的「没错吧?」这句话,恭介回了她一句「我指的是你讲的那句话」。



「为什么,兄长大人您不相信我吗?」



「这种感觉就像某位伟人所说的『真实就是一把伤人的利刃』吧。」



恭介刻意把头转到其他方向,摆出一副顾左右而言他的模样在喃喃自语。



「好过分,您太过分了!兄长大人!」



「哎呀,这个……就算你说是女人的直觉,可是说到底家里本来就已经到处都装了这类玩意嘛。」



「不对,这次很明显对方是在打兄长大人的主意。企图从我身边抢走兄长大人的狐狸精味道实在很重啊!」



「啊,是是。」



恭介只是随口应了两声,因为这件事的规模在凛的口中已经大幅缩水了。



如果要说得夸张一点,把这件事当成有人觊觎凛的发明或是她本人所搞出来的阴谋产物就已经很令人头痛了,而话说回来,若除了凛之外还有人怀着这种企图把歪脑筋动到恭介身上的话,那也同样很令人火大。



在这种情况下,两人终于走到了爆炸中心点。荒废许久的田地已经变成长到腰际的杂草无限四处蔓延的土地。虽然在那里可以看到还在冒烟的电子仪器被扔在地上,但却看不到半个人影。



「人已经跑了吗?」



「哎,对方的确是有充足的时间可以逃走啊。」



兄妹俩都能预测到会有这种情况,所以也没有太惊讶。因为这里离他们家可是有段距离,从爆炸发生到他们赶到这里,事实上已经过了将近三分钟;这段时间足够让犯人逃离现场了。



「……哼,线索就只有这个受信器吗?」



「这可以当成线索啊?看来你真的是干劲十足耶。」



「嗯,我就让您见识一下女人的感情能做些什么吧。」



「不不,我想见识的是你在科学方面的手段啊。」



「不提这个,兄长大人您对安装这些玩意的鼠辈没有什么头绪吗?」



「应该说太多了,我很伤脑筋呢。」



恭介看着凛苦笑。如果只考量头绪这一点的话,眼前这个妹妹就是头号嫌疑犯。



「哎,还真的想不出来啊。」



「是吗?那您可得小心了。能做出这种事情的鼠辈以后还不知道会改以怎样的形式来和我们接触。因为兄长大人是那种很容易中仙人跳的人,更该多注意一点。」



「我哪会上那种当啊!」



恭介立刻大声抗议,而凛则轻蔑地瞄了他一眼,还回了一句「因为兄长大人很闷骚啊」。然后她将几乎全部烧光的电子仪器残骸回收起来,再回头走回家里去。



当恭介跟在凛身后踏出第一步的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某个人的身影。



难道……他并不是完全没想过这种可能,但是他越想心里的头绪就越是纷至沓来。



「为了以防万一,兄长大人也带着这个来护身比较好。」



「嗯?」



凛的声音打断了恭介的思考,他回过头就看到她手上拿着一把只比手掌稍长、隐隐泛着寒光的短刀递了过来。



「喂喂,这玩意太危险了吧!你是要我用这个跟人家对砍吗?」



「没问题啦,兄长大人。这玩意几乎可以说是切不断任何东西哦。」



凛一边说一边用指头去压刀尖,而指头一压到刀尖,整个刀刃就缩进刀柄里了。



如果再看仔细点,就会觉得这把刀很像在派对等场合使用的搞笑玩具。



「虽说没有危险性是很好,但这种玩意哪能用来护身啊?不遏应该还能拿来威吓敌人吧?」



「不对哦,兄长大人。我刚刚是说这把刀没有杀伤力,但可没说它没有攻击力哦。」



「嗯?这什么意思?」



「就是这样。」



凛的话一说完,就把指尖放开让刀刃弹出来;之后刀尖上在黑暗中闪现了几点火星,让根本没有开锋的刀身缠绕着一丝蓝光。



「喂喂,这什么玩意啊?」



「嗯,我把它命名为『雷刃』。哎呀,别吐槽这个名字嘛,兄长大人!不管怎么说我是在两年前做出它的,那时我可还是个如假包换的中二才会取这个名字啊。顺便提一下,它的名字写成汉字就是『亲妹妹电击——』」



「那种东西就不用提了。不过话说回来,雷刀,这还真是——」



恭介没有捿过凛递过来的这把刀,而是盯着它打量。仔细看看它的外表,还挺像那种能在玩具店等地买到、刀身会伸缩的整人玩具;甚至有些地方的涂装剥落、还能看到底下的白色塑胶,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廉价商品。可是每当凛按下刀柄上的开关时,刀身上就会闪现蓝色的火花。



恭介心想虽然这东西外表看似玩具,但骨子里却是不折不扣的电击枪。



「但是这样也好,或许这玩意正适合用来护身呢。但要是被警察发现不会有危险吗——」



「嗯,这点兄长大人就不用担心了。因为我把这个功能设计成只有我和兄长大人能使用哦。」



「只有我和你能用?搞什么,难道你还加了指纹认证吗?」



恭介把刀从凛的手上拿过来,然后翻来覆去地仔细观察它。



「是很类似,但不太对哦。我加上了条件认证——不对,应该说关系认证比较正确吧?」



「我听不懂啦,拜托讲得简单明了点。」



「嗯,这和我还是正牌中二时制造它这一点也有关。当初我设计这把刀的基本概念就是『会选择使用者的魔剑』。预设的条件有两项,第一就是有亲哥哥的妹妹可以使用——也就是我。」



「哦,是这样啊?」



恭介心想,结果另一项条件还不就是有妹妹的哥哥吗?虽然他完全不懂这是依照什么原理做出来的系统,但他很清楚凛的确拥有能把这种听起来很蠢的设定不当一回事地塞进产品里的构思能力和技术实力。



「也好,我就当作以防万一把它带在身上吧。」



恭介边这么说边试着按下按钮。



结果——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强烈的电流通过全身,让他发出惨叫。他的视野一瞬间就变成全白,而且浑身脱力地跪倒在砂石路上。



「兄长大人!?」



「这是怎么回事——!」



由于恭介的身体在经常被凛当成各种试验的对象后已经变得非常耐打,所以他可以立刻站起来质问凛。



「为什么我会被电!」



「正因我的设计概念是魔剑,所以只不过是不符合条件的人使用就会发生这棰情形而已啦……」



眼下这种情形似乎对她来说也是个意外,所以她说明的时候眯着眼睛,一副看起来就很心虚的模样。



「你这概念实在有够麻烦耶!话说回来,那个条件到底是什么啊?既然你可以使用,那就表示我不符合另一项条件是吧。」



「嗯……其实是只有『让妹妹怀孕的哥哥』才能……」



「我丢——!」



凛的话还没有说完,恭介就使劲把手上的刀随便往外一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机器出问题而自行启动,它在空中发出了一阵火花之后就画出了一道抛物线并消失在草丛里了。



「啊……兄长大人您做什么啊!」



「少罗嗦,这种蠢到爆的条件怎么可能达成啊!再说我原本就不会对你出手了,就更别提什么狗屁怀孕啦!」



「嗯……我还以为只要我有假性怀孕的迹象就能满足条件啊……真抱歉啊兄长大人,今后我一定会把条件明确改成『会对妹妹发情的哥哥』。」



「你想害我再被电一次吗!」



「不要紧啦,我相信兄长大人一定可以驾驭这种宛如悍马般的武器。能把具备特性的搭档用到得心应手才称得上是主角呀!」



「虽然这种台词你可以说得若无其事,但我要是真把这种玩意用到得心应手,那就表示我在社会上会被当成十恶不赦的禽兽啊!」



「可是兄长大人,如果您无法用到得心应手就表示您在物理层面上会被电死哦。」



「不准给我摆出一副提出好事后得意洋洋的脸!」



妹妹的作风还是老样子,有够出人意表。恭介一边持续吐楷并发出甘拜下风的叹息,一边走回家去,



「话又说回来了,虽然刚刚那玩意摸起来像是塑胶做的,但没想到你居然能让电流通过那种绝缘体啊。」



「呼呼,对我来说没什么不可能的。再说,是谁规定绝缘体不能通电的啊?」



「喂喂,你这也是老师该说的话吗?就是因为不能通电才叫绝缘体嘛。现在这种情况你应该说『是谁规定塑胶不能通电的啊?』才对吧。」



「是谁规定塑胶不能通电的啊?」



「你居然给我照本宣科……」



恭介再度「唉」的一声深深叹了口气。



「拜托一下,以后你如果要做这种坑意的话,麻烦设个更正经点的条件。听懂没?正经点的啊!」



「嗯,放心交给我吧。话又说回来,能回应兄长大人的要求的我……实在很值得赞赏不是吗?我营造出了一个牺牲奉献的好女人形象吧!」



「哪有。」



「是吗,看来我得更加牺牲奉献了。嗯,放心交给我吧,兄长大人!」



「不必啦,你给我打住啊!」



兄妹俩边和平常一样斗嘴边走回家里,但是恭介的脑海里仍然有个疑虑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