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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等比例的店长布偶(1 / 2)



「唉。」



虽然出声叹气,但没有特别理由或意义,对上村修二来说,叹气已是他的习惯。



不论是站着、坐着、早上起床、晚上睡觉。在每一个行动的环节中,都会发出稍大叹气声。



这次是去附近的便利商店买东西回来而稍作休息。这和洗衣服、洗澡一样,都是麻烦的事。



关上玄关门并锁好,脱下鞋子回到家里。敲响佛坛的钟后,再移动至矮饭桌前的固定位置上。一坐入和室椅,便用摇控器开电视。



漫无目的转着频道。换成数位电视已好一阵子,他仍对转换频道的慢速不习惯。他又不懂什么画质好坏或讯号问题,老实说之前的比较好。



『摄津章鱼队,陷入泥沼的十五连败。自力优胜无望了。』



『今时今日全世界都有重金属乐团。突尼西亚的乐团也透过大型音乐公司在日本发行CD,之后也会来日本举行公演——』



『离爆炸只剩三十秒!红线蓝线,该剪哪一条!』



『花美男偶像强尼,这次来到滋贺县湖南市。』



白天的电视个个索然无味,反正几乎没有他有兴趣的电视节目。



『大人,这可不行。只要老头子我还在世,那种事就绝对行不通。』



最后停在不知重播多少次的时代剧上。修二并非从以前就喜欢时代剧,也不是成为高龄者后而开始喜欢看。纯粹是画面和台词的刺激少,看了也不会累而己。



『吉宗祈愿亲子幸福。』



时代剧播完。这次转到综艺节目,不久,修二便开始昏昏欲睡。



醒来已傍晚。将电视频道转到新闻台,看了一则又一则的新闻。肚子饿了,便吃买回来的甜面包。



来到黄金时段。转到民放电视频道为时两小时的新闻节目。并非特别有兴趣,但这段时间所有频道都很热闹,看NHK或这类的节目比较安心。



『曾有一说,秀吉其实是否也有失智症。以前大河剧也参考这说法而设计角色,当时这话题曾轰动一时。』



听着主持人的解说,令他开始回想。唔,是哪出大河剧呢?虽然记得演员的脸,是连续剧里常出现的面孔,名字却忘了。



『无论是《源氏物语》或《万叶集》,都有关于失智症症状的记述。今天节目便要用最新医学,彻底根除一直与人类长久历史共存的失智症!』



他打了个呵欠。以世间标准来看,修二虽属于高龄者,但也才刚进到这分类里而已。只不过记不起演员名字,不需要自己吓自己。



昏昏沉沉看着电视时肚子饿了,所以再吃一个甜面包。吃着面包的期间,新闻节目播毕。他转换频道,观赏着主角演员不断换人演,一直持续到现在的两小时悬疑剧。看完后,再看新闻。最后差不多到了上床睡觉的时间。



修二站起来先叹了口气,再将浴缸放满热水。洗完澡后穿上衣服走去厕所,刷完牙后走到佛坛前敲响钟并上香,再躺进铺着没收的被褥中就寝。



这就是修二平日的日常生活。妻子过世后,大致上每天都是这样。有宽裕的年金可生活,没有不方便的地方。因为没有高度的期望,所以也没有不满。不多也不少是最好的状态。



即使修二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日历上仍有画上圈的日子,那就是每个月的十三号。那天是亡妻每月的忌日。修二对所有事都意兴阑珊,唯有扫墓一定会按时去。由于儿子修太郎和女儿恭子都各自有家庭且住很远,能定期扫墓的只有修二而已。



『本日不巧是阴天。预计过中午可能会下雨。』



早晨情报节目中的天气播报,天气预报人员如此说。会下雨吗?那得带雨伞了。



早上先吃了甜面包,边叹气边站起来,敲响佛坛的钟后往玄关走去。穿上鞋子,开门前又叹了口气。



「唉。」



他发出比想象中还大声的叹息。然而却没有任何人有反应。家里有的只有成堆的玩偶。



电车搭三站就是雅子的坟墓。在平凡无奇的墓地中,平凡无奇的位置。由于没有上村家代代相传的墓,修二便就此建造了一座。



修二将墓设计成修二及儿女们都能进去,代代相传的坟墓。价格之高大概仅次于现今住的房子。第三贵的应该是佛坛。——不对,或许是向雅子求婚的戒指。那戒指多少钱呢?已是几十年前的事,他早已记忆模糊只记得价值不斐。



修二将买来的花和供品用的点心摆上去,再点上香。基本上和每天在家做的一样。然而由于妻子的骨头就在这坟墓里,感觉无论香或供品都能确实传达到她那里。



回家途中他绕去便利商店,买了甜面包、饮料和速食干面。难得出门,就顺道去采买。



提着袋子离开便利商店走了一会儿,来到「猫庵」的店前。招牌上写着「万物皆可维修」,修二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里竟然会有这样的店啊?明明是平时常走的路,却不记得有这家店。



修二不解地歪着头,此时额头上感觉到冰冷的东西。下雨了——没带伞。



「奇怪?」



他不禁出声。明明出门时还想着要带伞,看来他似乎是忘光光了。



雨势愈来愈强,修二赶紧用跑的。



才跑一下下马上就气喘吁吁。真的只有一下下,很难说距离到底有没有超过十公尺。



结果雨势一半就渐缓,身体没有被淋得湿透。反而是心情上受到很大的打击。



『事实上也有秀吉可能患有失智症的说法——』



电视节目一开始的那句话浮现脑海。虽然之后的具体内容想不太起来,但像这样健忘是不是就是失智症的初期症状呢?



仔细想想,最近很常想不起事情来。不仅饰演大河剧秀吉的演员记不起来,买给妻子的戒指价格也记不起来。



亲戚中有一人患有失智症。是伯父儿子的太太,关系远到几乎不算是自己人,但伯父的儿子——几乎和他同世代——记得曾说他妻子非常辛苦。究竟具体说了什么,还是记不起来。



「唉——」



一进到玄关便深深长叹。那是比平时还深沉的叹息。自己真的得了失智症吗?从未想过自己若得了失智症该怎么办。



又不能造成孩子们的困扰。修太郎在海外工作,恭子又有三个小孩。只好进养护设施了吧,光靠修二的年金有办法撑下去吗?不对,电视上说,要顺利进入养护设施也不容易。



想到烦的时候,修二忽然看向旁边。那里有个鞋柜,鞋柜上摆了几只布偶。他望着一陈不变的家中玄关。以前布偶成员是会改变的,但现在不会了。



他随意伸手拿起其中一个有点褪色的猪布偶。后脚伸在前面,有着像人类一样的坐姿。



「唔?」



修二感到错愕。触感怪怪的,有种破掉的感觉。



「——啊。」



修二把布偶翻至背面,不禁吓了一跳。布偶背部的缝合处裂开了。有白色的东西从那里爆了出来。



修二自己试着修了好几次,他将跑出来的白色东西——棉花还是什么的塞进去,塞不进去的部分就拿掉,再塞看看。



状况并不顺利。想塞进去却塞不回去,多出来的部分一拿掉布偶就变得扁皱。



「真伤脑筋啊。」



修二很烦恼,又不可能因为坏掉就丢掉,因为那是妻子留下的布偶。



——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每天生活得健健康康开开心心似乎就很满足的妻子,唯一在乎的,就是那些布偶们了。



种类不拘。譬如泰迪熊或迪士尼的狗(穿衣服的狗,但名字忘了。)之类修二也知道的有名布偶,或来历不明的布偶,年纪也不小了还用抓娃娃机抓了漫画角色的布偶等等,总而言之范围很广。甚至有一次带孩子们去水族馆时,竟然是雅子买了最大的海豹布偶。



这只破掉的布偶是那些布偶之中最旧的。隐约还记得,应该是他们夫妻结婚前去旅行时在长野买的。



再怎么样都无法靠自己缝补好,应该要拿去哪里修呢?黄色电话簿里找得到吗?



思及之此,修二想起来。好像有什么修东西的店。应该是刚才看到的。



修二飞奔出家门。由于没有适当的袋子,所以将布偶装进家电量贩店的纸袋里带了出门。那场雨似乎只是阵雨,已经停了。



虽然不太记得店的位置,总算是找到了。店前有个如黑板质感的立式招牌,修二是靠那招牌才认出来的。



招牌上用粉笔写着「猫庵 万物皆可维修」,那样的话,布偶包不包含在「万物」中呢?虽然不清楚,但眼下也只能进去问看看了。



「不好意思。」



修二打开门,进到店里。



左边是吧台,右邉桌椅席,仿佛吃茶店的室内装潢。吧台上张着一只大和伞,这样的气氛像是会出现在时代剧中,深山里的茶店一样。坐在长椅上吃饭面或团子,虽要与坐在对面的密探交换情报,却得极力避免眼神交会的那种。



「欢迎光临。」



店员出声招呼。是肩上挂着束衣袖带子泼辣的小姑娘——当然不是这样,是围围裙的男店员。



那是个如偶像歌手般的花美男青年。年纪约在二十五岁左右,或二十初头。



头发感觉是自然卷。身高比修二高,体格却反而比修二还纤瘦。围着的围裙上有猫的图案和「猫庵」的文字。



「这边请。」



青年请他坐在吧台前的椅子上。



「好的。」



修二颔首致意,面向吧台坐在椅子上。



「唉。」



随即大大叹气。



「您累了吗?」



进到吧台里的青年,担心地问道。



「啊,不是。我没事。」



修二吓了一跳。竟然跟平时一样叹气。



「客人,您有叹气的习惯吗?」



被这么一说,修二感到很意外。和青年温柔的声音不同,那边声音低沉又自傲。



他看了四周。青年摇摇头,表示不是自己问的。但店内没有其他人,那么究竟是谁——



「人无完人。任谁都有自个儿的习惯。」



一只猫突然从吧台另一边冒出来。茶色的毛与黑色虎斑,也就是米克斯猫的模样。



「只不过,还是得注意别太大声,尤其叹息作为一种『动作』,具有非常大的否定意含。尤其到了这年纪,几乎没人会好意提醒这一点呢。」



低沉的声音,是从猫咪嘴巴发出的。



「欸欸欸欸!」



修二吓得不知所措。猫咪竟然在说日文!



「他是店长。」



青年介绍说。



「不是。老夫是庵主。」



被称为店长的猫不悦地反驳。原来如此,因为是庵的主人,所以是庵主。就像千利休之类的人物一样吧。



现在可不是认同这种事的时候。这究竟是什么店?会不会是所谓的整人节目,艺人在其他房间边笑边看着摄影机。不过,最近也看不到以一般人为对象的整人节目了,应该不是才对。



「请喝茶。」



青年将茶杯放在修二面前。蒸气缭绕,是煎茶。



「店长您也请。」



青年也将茶杯放在店长面前。



「唔,谢谢。」



店长用两手——不对,应该说前脚吧——拿起茶杯,啜饮着茶。



「茶点在这里。」



青年接着将盘子放在修二与店长之间。盘子上放着用白色包装纸包起来像是和果子的东西。



「这东西叫做德利最中,是岐阜县土岐市的『虎溪』和果子店的著名甜点哦。」



青年解释说。听他一说才发现这的确是德利酒壶2的形状。



「这么说来,前天上野先生来时也进了这个货。嗯嗯,这组合不错。」



说完,店长放下茶杯。



「先吃一个吧。」



拿起德利最中,拆开包装纸。



「唔,真美味。」



店长满足地眯眼说。举手投足都像极了人类。



「客人,您也尝尝看吧。」



店长催促着修二。



「啊,好的。」



修二在仍一头雾水的状态下拿起和果子。大概是刚刚好可放在掌心上的大小。



包装纸上写着「德利最中陶祖」。这是什么意思呢?



「土岐是有名的陶艺街。名产是德利酒壶或大碗等陶器。」



修二直盯着包装纸,于是店长解释说。



「顺带解释,『虎溪』所产的是德利陶祖最中。通称德利最中。」



「原来这么有来头啊。」



拆开包装纸一看,的确是德利的形状。也有点像洋葱的造型。表面印着「陶祖」的文字,「祖」印的是古字的「示」边,很有气氛。



修二轻轻咬了口德利最中。外皮薄脆,很有最中风格的口感。紧接着内馅冒出来。是红豆——颗粒状的。



虽然「颗粒」这形容词感觉非常细小,但这红豆内馅的颗粒很有存在感。粒粒分明地在口中滚动。



「哦。」



将咬下去的部分吞下去,修二惊叹出声。并不是平时深深的叹息,而是自然呼出的柔和气息。



「真好吃呢!」



修二呢喃出心中的感动。



无论是红豆泥还是红豆颗粒,都没有复杂的强烈刺激感。整体柔和宜人的甜味,吃了之后令人全身放松。享用的时候幸福感缓缓渗透至全身——这种感觉的和果子。



不过,这点心并不仅是小小一颗。实际上,份量比外观看起来的还要多。红豆扎实饱满地塞满了内馅,但外皮却相当薄,这样的比例不知是如何取得平衡的,真不可思议。



「合您胃口吗?」



青年问。



「嗯,是啊。」



修二点头说,并将和果子吃完。最后吃下的外皮黏在上颚里,他便喝茶漱口。



「啊,哦!」



这煎茶又跟德利最中的滋味很搭,甘味与苦味的完美平衡,恰恰牵引出德利最中的甜味。



「新的发现也很不错吧?」



店长说出那样的话。



「重复吃相同的东西,重复过相同的生活,这本身并非坏事。所谓的隐居,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然而,漫不经心地度日人会变迟钝。毕竟人类是不方便的生物,无论是朝着哪个方向,只要不前进就会衰退。」



修二讶异地看向店长。店长以笑容回报他的视线。仿佛在说你已经被我看透了。



「这点,就很羡慕猫咪。上厕所、吃完睡睡完吃、理毛等,每天重复这样的生活也能精神百倍呢!」



在旁听着话的青年嘲弄店长说的话。



「什么!你意思是说老夫过着自甘堕落的生活吗!」



店长火冒三丈地质问。



「所谓的君子是泰然自若的,如小鬼般这等小人是不会懂的!」



若是君子被嘲弄应该也不为所动吧——想到一半修二才惊觉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视店长的存在为理所当然了。



「真是愚蠢的小鬼!」



顿时把脸撇向一边,店长便从吧台那头消失。过不久后,吧台角边如门般的部分,嘎地一声打了开来。



「天啊!」



修二愕然惊呼。走出来的竟然是店长。他用后脚站立,小碎步地走。不只说话,连走路也很像人类。



「嘿咻。」



坐入隔壁的椅子上后,店长看着修二。



「话说回来,有何贵干?说来听听吧。老夫出肉球帮你一把。」



「这个嘛,其实——」



修二从带来的纸袋中拿出布偶。



「布偶好像不小心弄坏了。」



「哎呀!」



青年感到讶异。不晓得他讶异的是破掉的方式很奇怪,抑或像修二这样的人竟会拿着布偶。



「唔。」



店长抱起猪的布偶开始检查。从旁人的角度来看,眼前的画面就像是猫和猪扭打在一起。



「应该是线劣化而破掉了吧。布偶毕竟是人做出来的,本来就有坏掉的一天。」



说完,店长将猪布偶放到吧台上。



「只要将棉花塞进去缝合起来马上就好了,但似乎还得整理一下。被太阳晒得都褪色了,看来这布偶年代久远?」



「嗯,的确很旧了。」



修二拿起第二个德利最中,一面唤起记忆。



「那是亡妻买的布偶。结婚前就买了。」



——那是去长野旅行的事。他们绕去的商店街里有间玩具店,店头摆了这只布偶。妻子说布偶跟修二的脸长得很像,开心得手舞足蹈说想要买。再怎么可爱,自己被笑说长得跟猪的布偶很像,修二哪笑得出来啊,记得当时他还严重抗议,但最后还是买了布偶。



这只猪布偶一直和修二他们在一起。两人一起开始住国宅,小孩出生搬去独栋独户新家时,这布偶都如家中成员般镇座家中。被修太郎扔来扔去、当恭子玩办家家酒的玩伴、两人长大之后离家,它仍继续在玄关守卫着这个家——



「伤脑筋耶,算不清究竟买了几年啊。既然是两人一起住之前就有的,至少超过四十年了。」



喝了口茶,深吸口气。还不至于说话说到累,但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仔细想想,已经好久没像这样和人聊天了。



「哦,是这样啊?」



店长前脚像手一般盘在胸前,点头说。



「布偶先放在老夫这里吧。就算老夫本事再大,也还是需要点儿时间。」



「竟然说自己本事大,说话真狂妄呢。」



青年扬起眉毛说。



「这是什么话?小鬼你不是钦佩老夫的技术,而央求老夫教你吗!」



「情况不是这样的吧?店长,您是不是上了年纪记忆混乱了?」



「才没这回事!和织田右府大军刀锋相向的事,仿佛昨日般仍历历在目!」



「虽然不晓得您是和哪里的猫在争地盘,但过去的事记得清清楚楚也不代表没事喔。真正严重的是最近的记忆开始变得模模糊糊。」



一边看着两人相声般的对话,修二开始担心。毕竟修二连过去的记忆都变得模糊,是不是代表更严重呢?



「你这小鬼嘴巴真不服输!给老夫记住!」



店长愤恨地警告说,接着看向修二。



「这件事先放一边。有代替品可以给客人。」



「替代品吗?」



「嗯,小鬼,把那个拿来。」



修二愣了一下后点头,店长才对青年下指示。



「好、好。」



青年推开吧台尽头的门,走到外头去。



「对了,客人,几年了?」



修二正要打开第三个德利最中时,店长问道。



「几年?请问是什么意思?」



「夫人过世几年了。」



打开包装纸的手停住。



「——三年了。」



原因是出车祸。妻子每天都很注意健康,也确实做运动,这些努力却因司机癫痫发作,使得妻子的努力全都付诸流水。



「这样啊。」



店长望着修二。



「总有一天要面对的。」



胸口被狠狠打了一拳的感觉。这句话的意思是——



不知何时已回来的青年,将店长放在店长旁边。



「欸!」



修二非常吃惊。店长增加成二人——不对,应该说是两只吧。



「是布偶,但长得一模一样。」



青年笑着说。



「这个就是所谓的肖像,是老夫的。说得简单一点就是像铜像一样的东西。」



其中一个店长,把前脚放在另一只猫的头上。会动的是店长,不会动的是布偶。



「是因为没人帮你做像忠犬八公一样的肖像,只好自己做吧?」



「才不是这样!应该说,为何拿老夫跟狗比较!不是还有西乡或二宫之类的可比吗!」



「因为店长是猫啊,用狗来比喻再适合不过了吧?」



「臭小鬼!」



店长气得扑向青年,青年拿起店长的布偶当盾牌防卫。真的是一模一样,让人有种搞不清楚状况的感觉。



「总而言之,在布偶修好之前,这个先借给客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