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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她是否渴求鲜血(1 / 2)



「血」会麻痹各种事物。



痛觉、恐惧心、伦理观念一一



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之中不可或缺,却能在战场令所有不必要的事物沉眠,蕴含着魔性的红色液体。或许在不知不觉之间,连使用这种液体的抗拒感都麻痹了。



宫本伊织偶尔会无法确认。



平常的自己,以及被「血」激发的自己,究竟哪一种比较接近宫本伊织这名少年的本质?



每当战斗结束,伊织都不由得祈祷答案并非后者。



七年前,宫本康赖带着克莉丝塔蓓儿,造访查尔斯·赫恩的住处。



凡人总会认定妖精只是梦想而不以为意,但是他们两人都是投注心血研究妖精的「怪人」。也因为如此,两人认定彼此是难能可贵的知己,就这样成为忘年之交,持续以书信往来。



这段关系瓦解的原因,在于和康赖同行的少女,以及少女手中所拿的「书」。



——这一切都是由查尔斯·赫恩的孙子游说,伊织并不知道真相究竟为何。



「你的父亲想独占一切!包含那名少女、少女拥有的『书』、以及藉此得到的知识,他想要一个人独占!」



「——啊!?」



派屈克痛恨大喊着。伊织闪过他的突刺,露出抽搐的表情。



「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相,也不能证明我爸背叛你爷爷吧?如果克莉丝原本住在你家,却被我爸绑架用海运寄给我,那我还可以理解——!」



锐利的枪尖,深深刺入移植草皮而成的人工地表。伊织一个箭步踩住枪尖根部,举剑朝着派屈克的肩膀挥下。



「你说的状况只是在引介克莉丝吧?想找藉口也给我适可而止!」



「住嘴——!」



克莉丝的剑刀还没插入派屈克的脖子之前,派屈克俐落的掌打命中伊织胸口。



「呜——!」



被大幅打飞并且狠狠撞上假山的伊织,在痛恨咋舌之后立刻起身。多亏胆小的克莉丝下意识架设无形之墙——也就是派屈克之前称为「塚守」的力场护壁,使得伊织虽然夸张向后飞,却没有受到多少损伤。



派屈克拔出伊格莲茵,看向几乎毫发无伤的伊织,气得眉头直颤。



「……比起你父亲,我爷爷肯定能更加有效利用『书』,你的父亲没能理解这一点,为了独占『书』和少女而销声匿迹!接受我爷爷那么多建言却做出这种事,何其忘恩负义!我爷爷就这样含郁而终!被宫本康赖害死了!」



「……废话这么多,有够罗唆的家伙。」



伊织将克莉丝举在右肩重新摆好架式,并且扬起嘴角。



「如果是真的又怎样?所谓的学者,到头来没有一个人是好东西,都是为了研究不惜出卖灵魂给恶魔的人渣。不只是我老爸,你那爷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对于以研究为名义逍遥享乐,丝毫不顾家庭的那名父亲,伊织丝毫没有尊敬之意。所以伊织完全无法理解派屈克对爷爷执着到这种程度的心情。



因为这样,即使并不是「魔性之血」导致精神亢奋,各种毒辣的字眼依然不断脱口而出。



「——同样不是好东西的家伙相互背叛欺骗,这种无聊的事情你还要讲多久?想抱怨尽管去找你的监护人说,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住嘴……!」



「如果是现在,我遗愿意把一切付诸流水不再过问,所以快给我滚回爱尔兰吧。很抱歉我每天都得忙着照顾小朋友,没空应付你这种断不了奶的大少爷。」



「臭小子,我要你住嘴!!」



『少爷,请冷静下来!』



派屈克无视于伊格莲茵的忠告,进逼到伊织面前,使出迅雷不及掩耳的连环突刺。



伊织试图闪躲,但脖子碰触到某种物体。



『伊织!小心有线!』



「——唔!?」



依然被绑住的露缇琪雅如此大喊时,伊织的脖子已经承受到一种不自然的力道了。派屈克大幅挥动手中的枪,伊织的身体则是随着他的动作被拉扯,再度狠狠撞上假山。



「呃……」



背上传来的痛楚以及绞首的窒息感,使得伊织只顾着将剑移到自己的颈边。



「你太晚发现了——」



伊织切断伊格莲茵的「妖丝」用力咳嗽时,派屈克以惊人的速度进逼而来。



「嚣张的家伙!给我永远闭嘴吧!受死!」



「……!」



伊只单脚跪地,接住派屈克从正上方劈下来的一击。



『呜……!』



剑发出轧轧声的同时,克莉丝的细微呻吟传入伊织耳中。虽然应该不会立刻折断,但是对于剑身细长的克莉丝来说,和大型武器直接交锋,果然会造成沉重的负担。



甚至得避免武器交击比拼力气的局面——如此心想并紧咬嘴唇的伊织,再度发出不同的呻吟。因为伊织在抵抗来自上方的重压时,派屈克的脚尖忽然往上踢。



「唔……!」



下颚遭受重创,使得伊织的思绪顿时混浊。如果是平常人,这股冲击已经导致下颚完全粉碎,甚至有可能造成脑部挫伤。



『你、你居然踢伊织的脸!你有踢吧!?』



「伊织!危险啊!快点站起来!快动啊!」



虽然知道克莉丝和露缇琪雅正在哇哇大叫,但听在伊织耳中,这些声音宛如来自另一个遥远的世界。



『这个人踢了伊织的脸!我超讨厌你!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你还是七年前的样子比较好。」



伊织以缓慢的动作试图起身时,派屈克毫不在乎接近过来。



「如果你是当时一句话都不说的傀儡模样,就不会令我烦躁到这种程度了。」



「……哼!」



派屈克旁若无人的这一踢,把克莉丝从伊织手中踢开。



「伊、伊织!」



描绘圆滑弧线落地的剑,立刻被吸入影子里,改由原本的克莉丝现身。



「——我不是说过,你尖锐的声音很碍耳吗!?」



派屈克一个转身用力挥动伊格莲茵,枪尖随即射出「魔箭」,袭击想要跑到伊织身旁的克莉丝。



「呀啊——!」



少女不由得抱头蹲下,接着她的身体就被光箭之岚吞噬击飞。



「————」



伊织就这么跪在原地,两眼无神凝视着克莉丝在地上滚动。



「克莉丝!」



「呜咕……」



滚到露缇琪雅眼前的少女,头发凌乱、衣服残破,雪白的肌肤到处都被泪水和泥土弄脏,实在是惨不忍睹,但却奇迹似地没有流血。虽然应该有不少跌打损伤,还是免于受到刚才宛如豪雨的魔箭直接命中,大概是因为反射性架设了「塚守」吧。



露缇琪雅交替看着绑住自己的光丝以及在面前哭泣的克莉丝,接着看向伊织。



「……为什么会来……?」



露缇琪雅质疑着这名少年为何会来到这里。



依照至今的经纬来判断,即使伊织见死不救也不奇怪。包括露缇琪雅曾经抛弃克莉丝的举动、想将牧岛皐月卷入战斗的意图、以及平常在宫本家旁若无人的行径,这一切理所当然会令伊织做出这个选择。



但伊织出现了。而且还老实把『书』交给派屈克,如今甚至即将被夺走生命。



露缇琪雅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虽然并不是抱持着寻死的念头——如果自己在这时候被派屈克杀害,也是自己至今行径导致的结果。露缇琪雅完全不会在乎他人,随心所欲做着自己想做的事,不允许任何人插嘴,为此付出的代价,就是自己行动造成的结果都必须由自己负责,不能怪罪给其他人。以这种负责任的态度交换自由随性的生活,这就是露缇琪雅选择的人生。



从这样的处事之道来看,伊织只不过是自作自受。露缇琪雅明明没有求救,伊织却自己跑来,并且被打得半死不活。



然而就算这么说,还是无法将理性独立划分出来。即使伊织不是赖通的侄子,这份心情应该也不会改变。



上次也一样。明明不是刻意急着寻死,伊织却二话不说地为克莉丝赌上性命。光是「不想成为父亲那种不负责任的人」这种不知道是否是真心话的理由,即使胸口被挖出一个洞,伊织依然断言不会对自己的选择后悔。



经常令露缇琪雅火大的伊织,却更常展现出帅气的一面。现在这一幕就某方面来说,也让露缇琪雅觉得伊织很帅气。



所以露缇琪雅为了保护自己的尊严,不能让伊织死在这里。这次必须反过来拯救伊织脱离绝境令他道谢,否则露缇琪雅真的会认为自己的器量不如伊织。



露缇琪雅伸长颈子,朝着啜泣正要起身的克莉丝大喊:



「你快过来!砍断这些线!」



「砍、砍断……?」



「被这种线绑住,会连『变形(ShapeShift)』也办不到!这样下去伊织会被杀吧!」



「可、可是,要怎么做……?」



「这种玩意,只要你——」



露缇琪雅说到这里就打住了。变形的克莉丝,确实可以用锐利的剑刃切断露缇琪雅身上的线,然而化为剑的克莉丝无法自己移动分毫,要是没有人拿起她挥动,连一块豆腐都切不了。



「……!」



在露缇琪雅哑口无言时候,派屈克单手拉起跪伏在地上的伊织。



「我就告诉一无所知的你吧!」



派屈克毫不留情。相较于各方面容易心软的伊织,更加强烈反映出派屈克的无情。



「在这个世界上,无论在哪个时代,战争妖精只会分成两种!唯一被『书』选为『传诵者』的赢家,以及绝大多数化为尸体,倒在赢家脚边的输家!而且我要让伊格莲茵——我会让伊格莲茵成为传诵者!我的伊格莲茵是最优秀的战争妖精!」



派屈克单手吊起伊织,毫不犹豫以伊格莲茵插进他的心窝。



「伊织!」



克莉丝的悲鸣震撼露缇琪雅的鼓膜。



露缇琪雅的心逐渐染成漆黑。在来到日本之前,她曾经失去重要的「家人」,这是她第二次品尝到这种讨厌的感觉。



派屈克斜眼看着哭喊的克莉丝,静静朝伊格莲茵下令。



「伊格莲茵,『重槌』。」



『……是。』



伊格莲茵以落寞声音回应之后,刺穿伊织的枪尖,朝天空射出一根巨大漆黑的光之桩。



「……!」



伊织的身体猛然被打上天空,喷散着血肉落地。已经不是胸腔被贯穿的等级了,落在草皮上弹跳的伊织身体,开出一个看得到另一头的大洞,内脏大半烧毁,伤口袅袅冒出焦臭的烟雾。



「原本以为会打成两截的说。」



派屈克扛着伊格莲茵轻哼一声。



「少爷……再怎么样,也用不着做到这种程度——」



「上次在最后留下败笔,害我被他反将一军,所以这次我不会重蹈覆辙。虽然应该再也站不起来了,但我要在这里让他彻底断气。」



派屈克走到动也不动的伊织旁边,然后反握伊格莲茵。



「不行~!」



「……!」



派屈克要挥下最后一枪的时候,身体微微倾斜了。



「——」



派屈克神色讶异触摸自己的脸颊,凝视沾在指尖的鲜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派屈克的白净脸颊不知何时出现一道浅浅的伤,并且流出鲜红的血。



「是你干的?」



派屈克的视线落在露缇琪雅身上。



「……不对,你被伊格莲茵的妖丝封锁行动了。也就是说——」



目光如炽的蓝色双眼,从露缇琪雅移动到克莉丝那里。



「在这个时候觉醒得到新的力量?该说来得巧还是来得不巧——以成语来说叫做杯水车薪吧?」



「离开伊织!」



站得笔挺并紧握小小拳头的克莉丝,泪眼汪汪瞪着派屈克。露缇琪雅清楚听到,她身旁断断续续发出类似迸裂的细微声响。



「克莉丝……?」



「快点离开伊织!」



「……不准命令我。」



「走开啦!」



「不准命令我,你没听到吗?」



「走开走开走开啦!走~开~啦!」



「喂,闹够了没?我也很讨厌你,如果这是你的愿望,我就在解决宫本伊织之前先解决你吧?」



『少爷——』



「伊格莲茵,你别说话。反正她是迟早都要打倒的对象,这件事我应该有说过很多次吧?」



『可是……』



「……我就先解决这边吧,这么一来,过于温柔的你就再也不会迟疑了。」



派屈克将反握的枪改回正握,转身面对克莉丝。



接着踏出一步——却踏不出第二步。



露缇琪雅看向派屈克的脚边,并且睁大眼睛。



伊织抓着派屈克的右脚踝。



「!?」



派屈克不由得挣脱伊织的手向后退,睑上明显露出恐怖和困惑的神色。已经等同于死人的伊织,却做出这种预料之外的行动,难怪派屈克会不知所措。



胸口到腹部被开出一个大洞的伊织缓缓起身,并且朝着克莉丝走去。虽然脚步虚弱得宛如随时会倒下,但依然确实缓缓接近克莉丝。



「伊织!」



克莉丝挥泪跑向伊织。



『少爷!』



「——啊!」



这声犀利的斥责,使得派屈克从瞬间的恍神恢复过来,连忙以双手紧握伊格莲茵向前跑。



「伊织!」



露缇琪雅摆动着唯一自由的脚,并且放声大喊。



「快逃啊!只有你们也好,快、快点——!?」



露缇琪雅的声音中断了。



滴答落在伊织脚边的血,冒着白色的蒸气。鞘之主的血和魔性之血融合并且极度活化之后,似乎会令鞘之主自己感觉火热,但如今伊织的血却真的像是在沸腾,只要滴落在地上就会滋滋作响,冒出浓烈的蒸气。



「这、这是怎样……?」



「怎样都没差!我要把你们两个一起收拾掉——!」



派屈克突刺过来时,克莉丝挡在伊织面前要保护他。



「就说不行了啦~!不行就是不行!」



「唔!?」



派屈克腹部遭受重击,弯起身体猛然向后飞。



『少爷!?』



「刚……刚才是、怎么回事——」



派屈克撞到熄灭的路灯倒地,接着按住腹部立刻坐起上半身。



「有看到是什么状况吗?伊格莲茵——」



『不,我没看到。』



「虽说只是暂定,不过这就是『书』选上的人拥有的力量吗……?」



派屈克调整呼吸之后缓缓起身。



「…………」



伊织蹒跚前来之后,克莉丝搂住他的腰。



伊织以沾满鲜血的手抱起克莉丝。露缇琪雅即使看到自己帮她挑选购买的新洋装逐渐染红,也没有任何惋惜的想法。



就只是愕然凝视着两人。



克莉丝和即使死掉也不足为奇的伊织相吻之后,再度消失在影子里。



「……!」



再度化为剑出现的克莉丝与刚才不同,散发着耀眼的白色光辉。







常叶反射性压低身体,身后的钢筋水泥柱随即倾斜倒下。



「……!」



格雷姆以奥托尼特挥出的这一剑,轻易就砍断电线杆。如果砍中的是人类,肯定能够轻易砍成两半。



常叶迅速绕到格雷姆旁边拉开距离。



「好强……!」



这种率直的感想不禁脱口而出。



格雷姆没有武术方面的造诣,如果彼此的武器都改成普通木棒,并且是在道场进行比赛,常叶应该会百战百胜。



然而格雷姆的实力不属于这种类型,是常叶至今无从得知,以杀人累积而成的实力。格雷姆每一剑都蕴藏着毫不留情制压常叶的杀气,这股杀气进一步成为重担,一点一滴剥夺常叶的体力。



「真羡慕宫本学弟……」



即使身处激战之中,常叶却露出自嘲的笑。



如果常叶服用魔性之血能成为伊织那种好战的性格,她应该可以变得更强。以「常保冷静」为宗旨锻链至今的武者之心,却成为发挥实力的枷锁,对于常叶而言只是一种讽刺。



「…………」



常叶紧闭双唇,缓缓将间距拉近。不只是使用长柄刀的常叶,如今的距离近得连格雷姆的剑尖也碰得到常叶。



即使接近到这种程度,常叶也没有发动攻势,而是将莉莉瓯妮垂直举在右前方让刀尖直指天际,以「右八双」的架式注视格雷姆。常叶非常清楚在这个距离将左侧放空有多么危险,然而面对这名冷静到恐怖的男性,她想不到其他破解之道。



「格雷姆先生,难道您一直手下留情?」



「奥托尼特,别讲话——」



以独特的上扬眼神凝视常叶的格雷姆,将奥托尼特的剑尖垂在右后方摆出架式。虽然向后拉的幅度很大,不过很像剑道的「右脇」架式。



如果对方以这种架式展开攻击,不是水平横砍,就是宛如将剑扛到肩膀的斜上方挥砍。



既然彼此都在某种程度预料到对方的招式,再来就是以时机决定一切。可能是早一步出招制服对手,或者是以反击形式打倒对手。



「————」



在这个时候,常叶的规律呼吸停止了。屏息的瞬间,莉莉瓯妮的握柄颤抖了一下。



就像是在等待这个时机,格雷姆挥出奥托尼特,剑尖以最短距离砍向常叶的左侧腹。



「!」



同一时间,常叶将蕴于胸口的一口气化为气魄挥动莉莉瓯妮。并不是以刀刃砍向格雷姆,而是配合对方这一剑将刀柄直立,巩固门户大开的左侧。



「——呀!」



以莉莉瓯妮接住沉重一剑的瞬间,常叶转动刀柄,以柄尖刺向格雷姆心窝,并顺势打击左手肘内侧。



「咕、唔……!」



格雷姆放开奥托尼特,一个踉跆往前倾倒。刻意露出破绽引诱对方攻击,在防御之后进行反击的「空舟」,是常叶师兄最擅长的招式。为了在此时此刻分出胜负,常叶间不容发高举莉莉瓯妮,朝格雷姆的肩膀砍下去。



然而,刀刃没能砍入男性的肩膀。



「——!?」



响起铿一声类似金属撞击的声响,莉莉瓯妮的锐利刀刃被某种东西弹开。



「没想到……得同时让你见到两张王牌……」



在常叶不晓得发生什么事而停止动作的时候,格雷姆趁着瞬间的空档,伸手抓住常叶的左手腕。



「唔!怎、怎么可能——!?」



连忙挣脱并且拉开间距的常叶,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以颤抖的声音如此说着。刚才格雷姆抓住的手腕,宛如麻痹一样无法动弹。刚才被抓住的时间短短不到一秒,骨头和肌肉都没有断裂受创,即使如此,常叶左手肘以下的部位,变得像是没用的肉块无法动弹了。



格雷姆抚摸刚才被常叶打中的左手肘,伸手拿起奥托尼特。



「我的左手骨或许裂了,但是还能动……你呢?」



「……!」



长柄刀这种武器,是以双手使用为前提。要是左手无法使用,这种长度和重量,反而只会成为无谓的负担。



常叶任凭左手无力下垂,以右手和右腋固定莉莉瓯妮摆出架式。然而只是摆架式还好,光用单手根本无法好好攻击或防御。



「……女孩,你运气不好。」



格雷姆高举奥托尼特摆出上段架式。虽然是过于欠缺防御的架式,却也是能够将奥托尼特的杀伤力发挥到极限的架式,而且如今只能使用单手的常叶,明知如此也无法防御这一招。



然而,格雷姆迟迟没有挥出肯定必杀的这一剑。



『……格雷姆先生?』